三、童趣世界
這時的女童想說什麼,卻張口結舌的沒說什麼。即便是她這從小在河邊長大的,也說不出來這河裏無窮無盡的黃沙都是從哪裏來的。
這些可遠超過她這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的認知範圍了。別說她一個孩子了,就是大函國最有學問的人也未必能給出答覆。頑童一看女童那滿臉懵懂又張口結舌的樣子。
就扳回一局般神氣的嬉笑道:
“當你多厲害呢,原來你也不知。”
“說我呢,你知?”女孩依然頗不服氣的盯着頑童質問道。
“阿母,這下她就不能做我姐姐了吧?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休得無禮!”女將瞪了兒子一眼,厲聲呵斥道。頑童再次不高興又委屈的盯着金黃色的河水。他發現女童在嗤嗤的偷笑時,就沖她做了個鬼臉,趴在船舷邊用手中的小木棍插進水中划著水玩。
而女童也頗感興趣的打量着不斷有泥沙追逐、翻滾的金黃色河水在琢磨着什麼。或許她還在琢磨弟弟剛才的那個問題,河裏的這些泥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她之前也問過掌船的阿爹,可阿爹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告訴她是靈獸天神所賜。她剛才本想說這個的,但她終究不能確定阿爹說的是不是真的。
畢竟,阿爹也是猶豫着說的。因此,她就覺的,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說為妙,萬一說錯了,又會被弟弟取笑;但沒成想還是被他取笑了。那這些泥沙到底是哪裏來的呢?
難不成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天神所賜?可天神為什麼要賜給他們這些滿是泥沙的河水呢?為什麼不直接賜給他們清澈能喝的水呢?這些問題不僅困擾着她這個一個小丫頭。
同樣也困擾着女將以及大函國的人們。因此,他們也只能相信術師的話,這些都是靈獸天神所賜,是為了養活他們這些大函國子民而賜的。
這一點,幾乎所有的人都深信不疑。畢竟這條滾滾東去的金黃色河流也着實養活了金母河流域乃至大函國的子民。
更遠的他們不知道,但從大函國開國的這幾百年的史書《函記·列傳》記載,他們大函國的子民,就像孩童圍着阿母一般圍着這條河流繁衍生息至今。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親切的稱這條河為金色的母親河,亦稱金母河。
而這個名字的由來,也不只是河水是金黃色的;也有太陽照在河面上反射出的金色光芒。特別是像現在這樣,波光粼粼的河面被陽光一照射,就閃閃發光的,特別像金光閃閃的金子。
那自然就使得這個名稱更加名副其實了。特別是微風襲來的時候,整個河面都像灑滿了金子一般的蕩漾着。就在兩個孩童還沒看夠時,船已經靠岸了。
女童儘管有些不舍,但還是乖巧懂事的被女將喚下船。而那頑童則先是瞪着傭人,示意她不要打擾他欣賞美景;後來又蹬腿兒撒歡兒的不想被阿母強行抱下船。
即便是阿母瞪着他厲聲呵斥都無濟於事。女將就揚起馬鞭在他的屁股上輕抽了一下,他才畏懼的盯着阿母那犀利的眼神鬆開手。
女童自然少不了幸災樂禍的在嗤笑。頑童狠瞪了她一眼就隨阿母、眾人踏上金母河北岸。只是還沒走幾步,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面前的河岸是那麼的寬闊,儘管算不上無邊無際,但比他剛才在河,南岸瘋跑的河邊要寬闊許多。
並且,這邊的河灘全是柔軟、平整的沙子,不像他剛才玩的地方,還時不時的滿是泥濘。
因此,他就一腳一下將腳上的鞋襪摔的乾淨,赤腳在沙灘上蹦跳瘋玩着。
女童雖沒有他這般撒歡兒,但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儘管她是在河邊長大的,這條河的河灘她自然也沒少見。
只是,如此這般好看的金色沙灘,以及不遠處的碧綠草地,乃至遠處那雲霧纏繞的大山等,也讓她着迷。
就在所有人都駐足舉目遠眺着河邊的美麗景緻時,一陣金黃色的飄帶在大風的裹挾下,急速的朝這邊撲來。女將見狀立即驚呼著兒子的名字。
眾隨從兵士和傭人也趕快向瘋玩的頑童飛奔而去。就在這時,離頑童不遠的女童卻猛的上前抱住頑童,並將他按倒在沙灘上用身體護住他的頭。
而她也用小手護着自己的頭。等到眾人迎着風沙跑來時,女童和頑童那未被遮擋的身體,早已被細細的黃沙覆蓋。女將隨即上前趕快給女童拍打着身上的黃沙。
眾傭人也迅疾上前給頑童拍打、擦拭着細沙。而被嚇懵了的頑童回過神后則盯着女童不服氣道:
“為何救我?”
“我是姐姐,自然要救你。”一種大義凜然的使命之氣,迅疾就從她的眼睛裏竄出,並佔據了她那傲嬌的小臉。
“可我是男子漢······”沒等他說完,女將就忍俊不禁的噗嗤一樂。女將不僅看到了兒子那嚇的懵懂和不服氣形成的滑稽樣兒,也看到了他看女童的眼神多了一絲佩服和好感。
她就邊掏出錦帕給兒子擦着灰土土的小臉邊嗔怪道:
“還嘴硬。還不快拜謝姐姐。”
頑童盯着阿母的眼神,知道這是不可抗拒的,就只好帶着還有的些許不服氣,向女童行拜謝禮。女將愛戀的將兒子和女童攬入懷中,擁抱了片刻,隨即命人準備上馬車趕路。
一路向北,翻越一些山嶺后就逐漸進入澣州的草原地帶。眼前的景象又令兩個孩童新奇不已。特別是那金黃色的夕陽照射的碧綠草地,更是好看的讓人讚嘆不已。
女童還好,只是撩開馬車帘子不斷的欣賞讚嘆着。而那個本來一路昏昏欲睡的頑童,此時卻不僅睡意全無,並且還興奮的不停的歡呼着;他覺的還不夠盡興后就央求阿母,讓他下車跟着馬車跑。
女將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先不說還得趕路,單就是他的安全,她都不能讓兒子下車胡鬧。即便是周邊有大批的兵士守護,她也不會讓兒子冒這個險。
畢竟,草原上的各種生靈所帶來的潛在危險,不是兵士們能確保萬無一失的。更何況天色已暗。頑童看到阿母的臉色陰沉,就想拉攏女童一起向阿母懇求。
女童,本來也被草原上的黃昏美景吸引的有些心動。但當她一看到女將的臉色,立馬也沉着小臉告誡道:
“不可。要聽阿母的話。”
就在頑童瞪了女童一眼,撅着小嘴悻悻的將頭轉向一邊時。女將則把女童剛才的言行變化都看在眼裏。她在暗自欣賞,這個先王之後的聰慧時,也越發的喜歡這個小女孩。
到了宿營地,吃飽喝足后,兩個孩童的困意就讓哈欠展現了出來。女將慈祥的打量了一下兩個孩童,就吩咐傭人帶他們去就寢。而她還要與眾將會商軍務。
就在女將準備起身離開時,營帳外的一聲狼吼,嚇的昏昏欲睡的頑童頓時在清醒之餘就趕快睜大了驚恐的眼睛。他自然還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在叫。
但那滲人的叫聲着實把他嚇的不輕。女將見狀,趕快上前摟著兒子安慰他,有很多人都在保護他,不用害怕。
就在她看向女童時,卻發現女童異常鎮定的打量着營帳外,絲毫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女將以為女童知悉狼叫,就試探着問道:
“可知那畜生的叫聲?”
“不曾知道。”女童在回答時依然很鎮定。女將有些不可思議的打量着女童。她實在難以置信,一個小小的女童為何如此膽大。難道是天神在庇護着她這個先王之後?
女童見頑童還有驚恐之色,就上前勸說道:
“堵上耳朵,睡著了就不怕了。”
頑童在狐疑中,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耳朵。女童琢磨了一下,就從地上扣起泥巴揉成指肚大小的丸子,在耳邊試了試大小,準備往耳朵塞之際,就又琢磨了一下,央求傭人幫她找碎布和線繩。
女將和頑童都不解的打量着女童。只見她接過傭人給的碎布后,-將泥丸包進碎布中,再用線繩將碎布擰好的一端系好。然後將製作好的耳塞塞到頑童的耳中。
女將明白后就用讚許的眼神,打量着繼續在製作泥丸耳塞的女童。女童將她和弟弟的耳朵都堵住后,就告訴女將他們不會再害怕了,她可以離開了。
頑童在欣喜中不停的把玩撫摸着耳中的泥丸耳塞。女將趁機起身離去。女童看着頑童困頓睡去后,才快步上了自己的小床躺下。傭人在驚奇中也用讚許的目光打量着小大人般的女童。
星稀月移、旭日東升。
一輪紅彤彤的大太陽在張望中,向碧綠的大草原上投來金燦燦的目光。一幅震撼又迷人的草原日升美景,又把頑童和女童給迷住了。
女將招架不住兒子的撒嬌嬉鬧,就只好默默的陪着他和女童,一起欣賞着令人着迷的景色。頑童在看呆了之餘,突然問道:
“阿母,這麼美的大草原都是咱們的嗎?”
女將沉吟了片刻悠悠道:
“會是咱們的。只不過,現在還不全是。”
“為何不全是?”頑童揚起懵懂的小臉有些不舍的問道。
女將時而打量著兒子,時而又看向眼前的美景。她在琢磨着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很多事兒還不懂。直到兒子追問時,她才答道:
“還有一部分在別人的手裏。”
“為何會在別人的手裏?為何不拿回來?還能拿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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