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還不消停
女將在難以置信中愈發聽的出神的盯着,眼前的這張稚嫩卻滿是老成持重的小臉。她在恍惚中都有點覺得眼前的人是先王。只是當她定睛一看,還是那張幼小的小臉。
她不由得就暗自感慨,這張小臉不僅完全傳承了先王的模樣,並且還傳承了她的穩重、勇謀和聰慧。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受到天神和先王的庇佑加持,還是天生就如此。
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塊繼承大統、建功立業的材料。現在缺的只是教導、鍛造和培養。看來,是時候該給這小丫頭以及自己那頑童找個先生了。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給這小丫頭立規矩,即使她歸為王儲,也得先讓她懂規矩。想到這裏,女將就盯着女童嚴肅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為了保護弟弟,做的很不錯!但不能像他那般不知輕重的頑皮妄為。今日之事,幸好平息了事端。否則,一旦戰端挑起,可就使得萬千人的生命危在旦夕、甚至是生靈塗炭。
因此,今後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行的考慮後果。萬不可任意妄為。”
女童盯着阿母那嚴肅的面孔,就明白了許多的鄭重點頭。女將在欣慰中,愈發喜歡這乖巧女童般的將她攬入懷中,滿是慈祥。
她也不由得遺憾,這丫頭要是自己生的該多好,那怕能做她那頑皮孩子的媳婦也是不錯的。只是遺憾,人家是貴為王儲的金枝玉葉。她的兒子縱然是將門之後,也深感高攀不起。
被禁足的頑童在小臉掛着淚痕的委屈中,趴着酣然入睡。儘管他的屁股只是被打腫了而已,他也是疼的只能趴着睡。
女將推開屋門輕步緩入。並未睡死的頑童在迷糊中一看到阿母進來,就立馬驚醒的要轉身躲避;無意中碰着他那脹痛的屁股,就疼的齜牙咧嘴。
女將忍俊不禁想樂,卻還是沉着臉盯著兒子問道:
“你可知錯?”
“知錯了,孩兒知錯了。請阿母······”沒等他說完,跟在阿母身後的女童趕快安慰道:
“放心,只要你不再頑皮闖禍,阿母便不會責打你。我已將事情原委悉數說給阿母。”
“對啊,是我的馬駒受驚了才跑到那裏。我日後再也不騎馬了。”頑童在委屈中邊嗔怪着邊舉起胖乎乎的小手保證道。
“看你那點出息。將門之後,不練騎馬,成何體統。你不僅要練騎馬,還得能降服馬匹。為日後練習騎射做準備。好了,當下你和姐姐先行練好騎馬、摔跤·······”
“對,我得練摔跤。練好了,就找那草蠻豬頭摔跤。也好好懲罰一下他······”頑童搶過阿母的話還沒等說完,就看見阿母那帶着火一般的犀利目光,就嚇的不敢多說什麼。
“屁股不疼了是嗎?”女將這一厲聲呵斥,嚇的頑童趕快縮進角落裏,有些懵懂的盯着阿母,然後本能的用胖乎乎的小手護着屁股。
“不能再找那朵兒只了。否則會闖大禍的。咱們得聽阿母的話,守規矩。”女童看見弟弟又嚇的滿臉驚恐,就趕快圓場般的告誡着弟弟。
頑童這時才明白阿母為何生氣,為何質問他了。就趕快爬起跪着認錯道:
“孩兒知錯。孩兒不會再找那豬頭。孩兒牢記阿母教導,不會再闖禍。”
“知道就好。切記你說的話。”女將沒好氣的嗔怪過兒子后,才滿臉慈祥的走近兒子,讓他趴下,拿起紅花油給他那腫脹的小屁股上慢慢塗抹着。
頑童被禁足一天後,
就在阿母的允諾中,又歡天喜地的在兵營附近的碧綠草地上撒歡了。畢竟,他阿母給他用的是王上賞賜的御用上好紅花油。
對治療跌打損傷都有奇效,更別說這一個屁股腫脹了。那一天過後,自然是疼痛全無,跟沒事人似的。
李大飛受姐姐所託,專門給外甥選了一批訓練過的,不易受驚的小馬駒,仍然嚴格訓練着他的騎馬技術。只不過,這次完全吸取了前幾天的教訓。
派了兩個兵士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一來為了保護外甥,二來不能讓他再闖禍。那兩個兵士中有一個是新換的小馬駒的訓馬師。一旦馬駒再次受驚失控。
那個兵士只需一聲響亮的呼哨,那馬駒就會乖乖的折返到他的身旁。儘管,頑童對舅舅的這個安排,很是不滿;畢竟,他不能像女童那般任意奔騰在這碧綠的草地上了。
但他為了不挨阿母的責打,就也只能順從了舅舅的安排。好在那兩個兵士只是跟着他,並無過多的干涉。他也還能在藍天下的草原上撒歡。
邊界對峙事件才過三天,朝廷的八百里加急王旨就送到了兵營前。儘管王旨中並未提及什麼,只是命女將速回京都天陽城向王上復命,祥敘此事。
女將接過王旨,謝別內宮官員后就在納悶中嘀咕着,她還沒來得及向朝廷上報呢。這是誰給朝廷報的信兒?難不成朝廷在兵營中安插有眼線?
李大山隨即不以為然的否定道:
“不能。多年來,王上對咱們一直深信不疑。怎能在這裏安插眼線。”
女童也邊琢磨邊嘀咕道:“會不會是他們告訴朝廷的?”
“沒錯,肯定是那豬頭惡人先告的狀。”
儘管兩個孩童的說辭有些幼稚的童真。但他們還是提醒了女將,她立馬恍然大悟道:
“對、對,草蠻的使團尚在京都。定是草蠻的戍邊將軍彙報給他們的汗王,他們的汗王就讓使團把此事捅給王上。看來,還真是惡人先告狀了。”
“我說的沒錯吧。”頑童在不解其意中,聽到阿母認可了他的話后,就得意的炫耀着。李大山親昵的撫摸了一下外甥的小腦袋,然後問道:
“那咱們可有麻煩?”
“麻煩自不會少。就算使團那邊尚能應付。那些朝中和咱們歷來不對付的老臣也少不了找麻煩。不過,問題不大。畢竟,尚無大礙,咱們還佔着理呢。”
李大山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追問道:
“那姐姐,是否明日啟程回京都?”
“我也去。”頑童一聽見回京都就嚷嚷道。
女將立馬將杏眼一瞪,厲聲道:
“屁股不疼了,又想挨揍?”
頑童立即縮回脖子做了個鬼臉。女將看到兒子那滑稽樣兒,忍不住想樂,但她還是忍住,並沉着臉厲聲道:
“好生練習騎馬。從京都回來,你們將不再有充裕時間練習騎馬。得給你們找個教書先生,教你們認字兒讀書。”
女童一聽說要認字兒讀書,就喜笑顏開的拍手叫好。而頑童則不以為然的嘀咕道:
“先生打你手掌后,看你還能否樂的出來。”
“才不會。我又不像你調皮搗蛋。”女童也頗為不服氣的反駁道。頑童就在尷尬中很是不滿的瞪着姐姐做鬼臉。
“聽見沒。先生可是會打手掌的。你可得學乖些。如若再調皮搗蛋,自然有先生懲罰你。”頑童一看阿母那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兒,就在躲避的同時,也有些沮喪。
儘管他還沒被先生打過手掌,但他出生將門,自然是有機會看到先生打那些讀書的大哥哥大姐姐。因此,當他聽到阿母要給他們找先生時,就不僅沒有女童那般興奮,並且還心有餘悸的暗自嗤笑女童傻。
而女童自然不會有如此想法。儘管她也不知道弟弟在暗自嗤笑她傻。
只是她跟着阿爹渡船時遇到過一個讀書人;別的不說,單就是人家那受人尊敬的樣子就很是令她羨慕;以至於事隔多年,她現在還記憶猶新。
女將是在兒子那滿臉的不情願和滿眼的羨慕中,帶着隨行人員上路的。儘管她也有些不舍,但她這次是回京復命,自然是不能帶他。並且,還要儘快趕回來。
她也不忍心兒子跟着她一路顛簸。頑童自然是不能體會到阿母的良苦用心。畢竟,他離開京都已經快一年了,實在是很想回去。
只是,一看到阿母那犀利的令人生畏的眼神,他也就只能躲在舅舅身後眼巴巴的看着阿母離去。好在,一想到阿母不在,他就解脫了。就還是有些小開心。
只可惜他想的很美好,現實很無奈。他要是知道舅舅對他管教的嚴厲程度,絲毫不亞於阿母的話,估計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女將快馬加鞭、日夜趕路來到金玉宮大殿,剛好趕上文武大臣在上早朝。當她被內官宣進宮殿覲見王上時,草蠻的使團正氣勢洶洶的在等着她。
她邊緩步走進大殿邊打量着草蠻使團,以及少數和她不對付的大臣們,明顯能感覺到他們那能冒出火花的氛圍。
女將走到王上正前方跪拜后,就趕快將邊界對峙事件的詳情奏本呈交給王上。女王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奏本看了一會兒就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女將的奏本內容本身出了什麼問題。
而是與草蠻使團通報的情況出現了很大的差異。她也想早點知道當時的實際情況。她看完后就悠然道:
“我大函兵士與草原汗國兵士在邊界發生了些許誤會,請李將軍給使團特使做出詳細解釋。”
“無需解釋。那明顯就是挑釁,大函王上必須懲治如此挑釁之行為。”草蠻使團立即接過女王的話,氣勢洶洶的說道。
“敢問特使,可有讓對方越界到自己國界上的挑釁?當日,爾等完者都將軍及令子、部屬,均越界至我大函國界。”女將說完就盯着草蠻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