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李大飛的副官帶領的兩個精銳營,也全副武裝準備好弓箭快速朝這邊飛奔而來。
頓時,兩軍大戰一觸而發。女將見狀立即命令道:
“都不許輕舉妄動。”
就這樣,大函精銳和草蠻精銳就隔着兩軍主將等眾人,都虎視眈眈的對峙着。
與此同時,完者都和女將也互相盯着對方。片刻,給朵兒只包紮完的女童則打破僵局的說道:
“他無大礙,無需擔心。我已仔細檢查,除了手掌擦破外,並無他傷。他現在只所以動憚不得,只是胳膊腿摔麻了而已。”
早已經嚇的滿頭是汗的帖木兒也趕快圓場道:
“我亦檢查,朵兒只無他傷。”然後就攙扶着朵兒只,慢慢活動着胳膊腿站起來。
完者都瞪着女將厲聲道:
“幸好我兒子沒事。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我的孩兒有任何閃失,我也饒不了你們。既然沒事,就都放下兵器。”
“一起放。”
“好。”女將盯着完者都,爽快的答應道。然後他倆一起喊着放下兵器。
這時,兩邊的精銳兵士才緩緩的放下弓箭。但誰都沒收起弓箭,而是都做好了,隨時應對突髮狀況的準備。
“讓爾等退後十步,咱們有話好說。還是老規矩,一起退後。”完者都也很爽快的應答后,就和女將一起命令着身後的部將、兵士退後。得到命令的兩邊兵士都緊盯着對方慢慢的向後退去。
這時,完者都就立即命令副官,把朵兒只送回兵營。李大山沒等姐姐命令,就一揮手,身後的副官也趕快把女童和頑童帶着往回走。
“李大將軍,你們如此挑釁,是想挑起戰端嗎?”
“你們跑到大函的國境上,到底是誰在挑釁?”女將那毫不示弱的反問,使得完者都啞口無言、尷尬不已。畢竟,他們確實是越界了。以那條幹枯河床為界的邊界線就在他們身後。
“有給你兒子包紮的挑釁嗎?你看看你身後的戰馬?那明顯就是他越界,陷入坑洞摔倒受傷的。那到底是誰在挑釁?”
“就是。他叫罵我們是小屁孩,要衝過來和我們摔跤,才從馬上摔下來的。”還沒走遠的女童,聞言后立即大聲斥責道。
“沒錯,他還說要好好教訓我們一下。”頑童也在興奮中來了勁兒的嚷嚷道。
完者都頓時尷尬的臉都快綠了般的就看向帖木兒,帖木兒點了點頭后就也尷尬的垂下頭。當完者都瞪著兒子怒斥他時,朵兒只就辯解道:
“我只是說說而已。”
“只是說說,你如何會跑到我大函的地界上?”女將隨即就盯着朵兒只厲聲質問道。
朵兒只邊趕快躲開女將那犀利到充滿殺氣的眼神,就壯着膽子辯解道:
“是、是她讓我過來的。”
“不對。是你要摔跤懲罰我們。我們嚇跑了,你追過來的。”
“就是,就是,他追過來的。”頑童這會兒則完全沒有剛才的畏懼,而是頗有些解氣和幸災樂禍的嚷嚷道。
帖木兒本來想為朵兒只辯解,但一想到他平時欺負自己的嘴臉,以及他挑事在先,就沒再說什麼。
儘管完者都依然很是尷尬,但一想到是大函軍在邊界挑釁,就有些理直氣壯的質問道:
“就算我的孩子越界是他的錯。那爾等在邊界衝殺挑釁,又作何解釋?”
“將軍此言差矣。我軍只是在對新招募的兵士進行訓練。
況且我們還是在自己的地界上訓練。而你們呢?你們在何地?你的兒子又在何處?何況我們還救了你的兒子,可有這般挑釁?”
女將邊駁斥着完者都的質問,邊厲聲反問着他。
“今日對犬子管教不力,唐突越界,多有抱歉。還往將軍海涵。也感謝對犬子的救助。只是,日後還望將軍加強管束,以免挑起站端,禍國殃民。”
完者都說完就揮起馬鞭抽了執拗未走的兒子一下,呵斥着回去再找他算賬。然後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拽出邊界。回到他們草蠻的地界后就上馬揮鞭策馬離去。
“我們自會加強管束,將軍也得加強對爾等部屬的管束。”李大山說完就盯着頭也沒回的草蠻人馬離去身影。
頑童一看朵兒只挨打了,就有些膽怯的躲在舅舅的身後。女將瞪著兒子,用馬鞭指了指他厲聲道:
“跟我回兵營。”
頑童趕快躲在舅舅的身後。女童在上馬前安慰道:
“我會替阿母求情的。”
頑童在感激之餘依然有些畏懼的躲在舅舅的身後。李大山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外甥的小腦袋嗔怪道:
“你若不調皮搗蛋,豈能惹下這等事?”
“我沒有。”頑童有些委屈的嘀咕着。
“那日後便不許再調皮搗蛋了。”李大山看着外甥那委屈樣兒,就明白今天這事可能還真不怪他;只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依然很嚴厲的告誡着外甥。
看到外甥少有乖巧的點頭后,就一把抱起他上了自己的戰馬,揮鞭往兵營飛奔而去。
氣的火冒三丈的女將,不顧她弟弟和女童的求情,就用馬鞭抽了兒子一頓,並把他關在屋裏。儘管她並不捨得狠揍,但氣急敗壞的她還是把兒子的小屁股抽的通紅腫脹。
打完之後,她就有些後悔心疼了。她後悔的倒不是不該打兒子,打肯定還得打。要不然,還不知道他會捅出什麼樣的大漏子。今天這一觸即發的嚴峻形勢,幸好有天神保佑,給壓制住、順利解決了。
萬一要是沒壓制住怒火,而導致戰端再起、兵戎相見;那即便是王上、朝廷不追究她的責任;那她也成了大函國及遭殃萬民的罪人。
再說,一旦因她管教兒子不力,挑起戰端。那朝廷能不怪罪與她嗎?最起碼那些和她向來不和的大臣們,也會不失時機的抓住她的辮子不依不饒。
那她和兒子將會面臨著何等的災禍,想想都讓人後怕。她後悔的是不該沒控制住的一通猛揍,最起碼也應該弄清狀況再揍他。要不然還真有可能冤枉他而使兒子受委屈。
想到這裏她就愈發的心疼。能不心疼嗎?這可是她的獨苗。並且還是她與如意郎君的愛情遺產。她的郎君在八年前的那場宮變兵禍中,因不願與叛軍同流合污而遭人清除。
那這個寶貝兒子很有可能,就是她今生在這個世上的唯一骨血了。那她自然是心疼不已,何況還母子連心呢。只是,這孩子實在是太調皮了。
現在不嚴加管束,日後他創下更大的禍端不說,還可能危及到養女的性命。
不過,這事還是得弄清楚,不能讓兒子含冤受委屈。想到這裏,她就起身準備去找在門口陪著兒子的女童,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再說,這女童也得管束一下。儘管她沒有兒子那般調皮,也輕易不會惹出事端;何況人家還是先王之後的王儲,不好管、她也不敢過分嚴厲的管教,但也得想辦法管教。
女將走到門口,揮手示意女童到她這邊。然後盯着女童問道:
“你是乖孩子。你能如實的告訴阿母今日之事的原委嗎?”
女童點頭道:“今日之事,不怪弟弟。都是那朵兒只惹得事。”
女將在欣慰女童一直在護着弟弟的時候,就明白今日之事沒那麼簡單。畢竟,她從女童的眼睛裏看出了閃爍其詞。就依然盯着她質問道:
“這事沒那麼簡單吧?你詳細給我說一下好嗎?”
女童點頭后,就把她發現弟弟的馬駒受驚往邊界跑,以及她追趕過去用激將法激的朵兒只越界追他們,然後就是他的馬受驚,馬蹄陷入鼠洞將他摔下馬。
女將聞言驚詫的如同做夢一般。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一個十歲不到的小丫頭,還未識文斷字,如何會懂得激將法?如何會有如此的某划?
她剛才所說的那些,已經完全超出了聰慧、心計的範疇了;幾乎都快達到某略的程度。而她那還大女童一歲的兒子,與這女童相比之下,就越發的相形見絀。
他除了頑皮搗蛋就是闖禍,近乎看不到他的多少聰慧。而眼前的這個女童則剛好相反。難道這就是王者之後的不平凡之處?難道她的這些驚人表現真是天神在庇護?
一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趕快問道:
“你小小年紀,何以得知激將法?難不成你讀過私塾?”
“不曾讀過。只是隨阿爹聽過鄉間戲班子,裏面就曾有激將法。”
女將聽到這裏,在恍然大悟之際依然佩服女童的聰慧。僅聽過戲文,便能活學活用。如此說來,朵兒只追她到沙草地,肯定也是她有意為之。因此她就再次追問道:
“那朵兒只追你到沙草地,也是你有意為之?”
女童皎潔一樂的點了點頭。女將在佩服之餘,依然有些好奇的追問道:
“你何來的那些辦法?”
“我是注意到,我的馬駒受驚后就尥蹶子用馬蹄踢沙土,以及看到有兵士在練習中,馬蹄陷入鼠洞後會受驚乃至摔倒,才想到此法子。
剛好在追弟弟的途中就發現了那片沙草地,以及草叢中的些許鼠洞,就想用這個法子懲治一下朵兒只的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