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古德之死
喬瑟夫和巴蒂亞走在一起,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很好。
“巴蒂亞,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在,你父親他肯定也會儘快好起來。”喬瑟夫安慰巴蒂亞,他語氣溫柔,眼神中充滿了力量,好像一個知心大哥一樣。
巴蒂亞抬頭看着喬瑟夫,一臉仰慕的神情,完全是一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姑娘:“喬瑟夫男爵,有你在這裏,我就安心了。”
她的眼眶紅紅的,眼角還帶着殘留的淚珠,可是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巴蒂亞,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喬瑟夫語氣堅定的說道。
巴蒂亞低下頭,臉上露出喜悅和幸福的微笑。
羅賓和費曼在走廊的這一邊,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他們兩人的談話,羅賓看着巴蒂亞羞澀的臉龐,心中稍稍有些意外:古德伯爵的小女兒對喬瑟夫有好感?
接着,喬瑟夫和巴蒂亞沿着走廊來到了羅賓兩人的面前。
喬瑟夫看向羅賓,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神色倨傲的說:“又見面了,羅賓男爵。放心吧,這裏是古德伯爵的府邸,看在伯爵大人的情分上,至少在這裏,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羅賓懶得搭理喬瑟夫,直接無視了他,視線看向喬瑟夫身旁的巴蒂亞,微微向前彎腰,行了一個貴族禮:“巴蒂亞小姐,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後面我還會再來看望伯爵大人的。”
巴蒂亞雖然不清楚羅賓和喬瑟夫之間發生過什麼,但她也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人似乎不對付,立時有些茫然無措起來:“好,好的。”
說完之後,她又勐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還禮,趕忙又慌慌張張的提裙屈膝,向羅賓還禮。
然後,費曼又對巴蒂亞叮囑道:“古德伯爵現在最需要人陪伴,巴蒂亞,你要多多陪陪你的父親,開導開導他,我明天還會來為他治療的。”
“十分感謝您,費曼叔叔,我記住了。”巴蒂亞表情認真的用力一點頭。
巴蒂亞一直將羅賓和費曼送出伯爵府的大門,看着兩人騎馬離去的背影,巴蒂亞轉頭看向身旁的喬瑟夫,小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喬瑟夫,你不喜歡羅賓男爵嗎?”
喬瑟夫面色冰冷,眼神像刀子一樣,注視着漸漸遠去的羅賓,回答說:“羅賓男爵不是個好人,巴蒂亞,你也要小心提防他。”
巴蒂亞有些將信將疑:“可是,羅賓男爵與費曼叔叔看上去關係很好。”
作為古德伯爵的好友,巴蒂亞十分信任費曼,她的心思很簡單:費曼叔叔肯定不會傷害自己,既然羅賓男爵是費曼叔叔帶來的,那他一定也不是壞人。
喬瑟夫知道巴蒂亞信任費曼,所以,儘管他對費曼也非常不滿,但是為了獲得巴蒂亞的好感,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於是,他模稜兩可的回答說:“這世上有很多人外表忠厚,內心卻奸險狡詐,羅賓男爵就是這樣的人,費曼牧師也被他給騙了。你還小,你看不出來他的虛偽,總之,你以後離羅賓男爵遠一點,小心別被他給害了。巴蒂亞,我是不會欺騙你的。”
“嗯,我知道了。”巴蒂亞心中雖然還有困惑,可是她也信任喬瑟夫男爵,既然這是喬瑟夫的忠告,她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心上。
接下來的幾天裏,費曼每日都去伯爵府,用聖光術給古德伯爵續命。可是,古德伯爵的身體還是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他就像是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無論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一周之後,古德伯爵死了。
古德伯爵的死亡時間是在深夜,羅賓是隔天早上才得知了死訊。當時他在營帳裏面,
正與西蒙、盧克、泰絲幾人一起吃早飯。
羅賓的反應很澹定,他與古德伯爵談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所以心裏沒有多少悲傷。而且,其實他也已經隱隱的察覺到,古德伯爵可能命不久矣。
“那麼男爵大人,我先告辭了,葬禮後續的安排,我們還會再派人來通知您的。”伯爵府的使者傳遞完了消息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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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默默站起身,在西蒙幾人的注視下,他走到了營帳門前,望向軍營旁邊龍嵴堡高聳的城牆,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唏噓:
古德伯爵,他也算是一個精明強幹的領主,一手建造了龍嵴堡,差一點就成為荒原上的一代霸主。這樣一個人物,竟然就這樣死了。
沉默了片刻后,羅賓若有所思,張嘴說道:“古德伯爵一死,中部荒原勢必會冒出新的貴族來替代他,看來,荒原上的各方勢力又要重新洗牌了。”
雖然羅賓心中很看不上喬瑟夫,但是從純理性的角度分析,他估計這個接替古德伯爵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喬瑟夫。
古德伯爵死了,勞倫男爵也死了,巴蒂亞還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在眼下的中部荒原上,幾乎沒人能爭得過喬瑟夫。
羅賓旋即決定,參加完古德伯爵的葬禮,他就帶兵暫時返回怒濤城。前線現在有海倫在頂着,一時半會兒也不需要他,他離開怒濤城這麼久了,也應該回去看看自己的大本營怎麼樣了。
古德伯爵一死,龍嵴堡名義上的繼承人是巴蒂亞,可她一個小姑娘哪裏懂得治理這麼大一片領地,所以龍嵴堡的大權實際上就落在了喬瑟夫手裏,巴蒂亞成了喬瑟夫的提線木偶。
喬瑟夫一手策劃了古德伯爵的葬禮,這場葬禮雖然舉辦的十分倉促,但卻非常的隆重,荒原上的開拓領主和北方領的老牌貴族們都派人參加了葬禮。
雖然參加葬禮的賓客很多,但其實壓根沒人在乎古德伯爵的死活,貴族們都是看上了龍嵴堡這塊肥肉,想要趁機上來咬上一口。
在送葬的黑衣人群中,羅賓無意間看到喬瑟夫與金玫瑰家族的使者相談甚歡,他心想:古德伯爵死了,金玫瑰家族肯定迫切的想在荒原上重新找一個代理人,看來他們相中了喬瑟夫。
整個葬禮上,恐怕只有兩個人是真心感到悲傷。一個是古德伯爵的女兒巴蒂亞,小姑娘趴在父親的棺材上面,哭得昏天暗地,幾乎哭到昏厥。
作為一名貴族要時刻注意形象和修養,在傳統貴族的眼中,巴蒂亞哭得這麼過分實在稱不上是一名淑女,葬禮上就有許多貴族婦女議論紛紛,對巴蒂亞評頭論足。
可羅賓能夠理解她,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來說,先是死了哥哥,現在又死了父親,這樣的打擊實在太沉重了。
另一個真心感到悲傷的人是費曼牧師,他與古德伯爵是多年好友,最後他也是拼盡了全力想要把古德伯爵救回來。
他曾非常悲傷的對羅賓說:“古德的死是聖光的旨意,我也無能為力。”
葬禮結束后的第二天,喬瑟夫就迫不及待的給怒濤軍團斷了軍糧。
原本,荒原聯軍的部隊駐紮在龍嵴堡的時候,每日的口糧都是由龍嵴堡提供的。從前線撤下來的聯軍部隊不只有羅賓的怒濤軍團,還有很多其他領主的部隊,可是,斷糧的偏偏只有怒濤軍團。
現在喬瑟夫成了龍嵴堡的實際掌控者,他便開始找羅賓麻煩了,這意圖也是再明顯不過,就是趕羅賓走。
其實不用喬瑟夫趕,羅賓早就計劃要走了,斷糧的當天,他就帶着怒濤軍團離開了龍嵴堡。
而且不僅他走了,費曼牧師也走了,古德伯爵一死,他留在龍嵴堡的理由也沒有了。
費曼牧師的家在銀霜城,他原本想要回家與妻女團聚,可一聽說羅賓要回怒濤城,他便決定跟着羅賓去怒濤城看看,反正也勉強算是順一點路。對此,羅賓自然是舉雙手歡迎了。
……
薩布里的無頭屍體趴在一片荒草從中間,七八隻黑色的烏鴉嘰嘰喳喳的落在他的屍體上,正在爭先恐後的享用這頓豐盛的大餐,用它們尖銳的鳥嘴,將薩布里的屍體啄的千瘡百孔,撕下來一小片一小片的碎肉,薩布里的屍體已經幾乎快要看不出人樣了。
忽然,一陣馬蹄聲驚擾了正在用餐的烏鴉們,“呼啦啦”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響,烏鴉們驚慌的飛上空中。
兩匹黑色的龍鱗馬穿過荒草從,停在了薩布里的屍體旁,馬背上的人分別是鮮血公爵賽琳娜,和她的血仆比爾。
賽琳娜一身黑色的皮衣,金色的長發隨性的披在肩膀上,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
她騎在馬背上,看着薩布里殘破的屍體,聞着空氣中難聞的屍體腐爛的味道,金色的眸子裏露出憤怒的情緒。
“薩布里竟然死了,是誰幹的?”她有些驚訝,以薩布里的實力,聯軍當中竟然有人能殺得了他。
一旁的比爾穿着一套暗紅色的盔甲,同樣冷着一張臉,立刻回答說:“是怒濤城的羅賓男爵,和聖光教會的費曼牧師。”
“羅賓男爵?”賽琳娜眉頭微皺。“卡贊,也是他殺的吧?”
“是的。”
“他們兩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根據我們獲得的情報,他們已經返回了人類防線的後方,目前可能在龍嵴堡。”
“褻瀆了血族的威嚴,無論他們在什麼地方,都不能讓他們繼續活着了,比爾,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一下,把他們殺了。”賽琳娜很隨意的命令道,就好像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一樣。
比爾也沒有任何猶豫,立馬答應道:“是,公爵大人。”
然後,她們兩人便騎馬離開了這裏,至於薩布里的屍體,就任由它繼續在這裏腐爛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