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聚散合離,豈由天定
正在三方指手間要碰到那黃冊的頁腳時,一陣天崩地裂之聲自庄內傳出。此聲未息,“轟隆隆”、“砰砰砰”不絕,山莊到處爆炸,紅光、黃光閃爍,樹土震裂,屋飛瓦爛,慘烈已極。庄內有人凄叫:“炸彈!有炸彈!”跟着又是“嘣”的一聲巨響,伴隨着這人的慘厲叫喚,定是遭到傷害波及。庄中爆炸情況愈發激烈,一口氣炸了二十餘下,才漸漸停止,土石也隔了良久才紛紛落下地來。
慕容山楓攜着思江奔了出來,左腿微有瘸象,雙手兀自抓着孫女不放。
楊詣穹哪還管什麼《如來赦焚咒》,快步過去,急問道:“怎樣了?”思江嗬嗬細喘,說道:“山莊裏有炸彈……剛才引爆了,爺爺因為救我,左腿受傷。”楊詣穹見他倆衣服上儘是泥沙,簡單拍了拍,又問:“師父受傷了……怎麼會有炸彈?是誰啟爆的?”思江搖了搖頭,耳中兀自嗡嗡作響,道:“我不知道,反正突……突然就……”慕容山楓道:“詣穹,快去救倖存者。這番爆炸雖說突兀,但還有人活命。”一邊說,一邊伸手向那座幾乎被炸成一片廢墟的山莊一指。
楊詣穹回頭看去,見鍾黛溪與霍唐二人拆起招來,定是為了爭奪地下那本黃冊書籍,此時過去搶了黃冊乃是良機,但他卻選擇了救死扶傷,向師父點頭道:“我明白了。”思江驚道:“可能還有炸彈,詣穹,你不要去。”楊詣穹道:“沒事,我會小心。”進入庄內,只見倒屋塌樓遍地,地上屍體,手腿殘缺不全、大聲呻吟叫喚者亦有,適才那場大爆炸,乃是聯引,一炸完連二炸,二炸完連三炸,這時既已平息,多半不會再度有爆破發生。
武人大抵以拳腳生活,靠刀劍行世,很少有空閑時間特意去鑽研這些科技武器,楊詣穹認為這些炸彈,估計和賽格脫不了干係,乃為了保護《如來赦焚咒》,逼不得已而製造的後備隱藏武器。也不知剛才是哪個倒霉鬼,逃出地室前後,竟誤碰到引爆機關,從而釀成悲劇,害得這麼多人受傷喪命,好好的一座建築山莊,同樣由此而毀。
只見楊詣穹雙足浮空,遇到哪個傷重之人,先給他封穴止血,接着運起《神鬼大離合》心法傳輸內功,為他們續命,再逐一告知每人皮肉創傷治理之法,但若是手腿斷殘的,那卻沒法再續,只能終生殘廢,別無辦法。一口氣救了所有十七名傷者,楊詣穹內功受耗,盤膝坐地,休息片刻,對眾朗聲說了句:“瘟妃鍾黛溪尚在庄外放肆,大家先別急着離開,在此養傷片刻,不失為一法子。”群豪性命得救,創傷痛苦減輕,全蒙他幫助,都連連應允。楊詣穹迴向庄外。
但見霍郎禪拳腳不停,連聲道:“小妹,快去拿黃書冊子,這妖女我一人能應付得了。”唐心蘿總答:“是,是。”但總給鍾黛溪以勁風強行逼將回來,不讓她過去半步。
慕容山楓看徒弟回來,道:“怎麼樣了?”楊詣穹道:“救得差不多了。”慕容山楓道:“很好。”楊詣穹憂道:“師父,你腿不礙事吧?”慕容山楓道:“不礙事。”轉頭瞧著鐘霍唐三人打鬥,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楊詣穹微一沉吟,道:“趕走瘟妃,然後……”慕容山楓道:“那白衫大漢和黃衣少女是你的朋友吧?”楊詣穹道:“只是認識而已,沒什麼交情,白衫大漢剛才在地室中的行為,我有些不快活。”說完向思江看了一眼。思江笑道:“那人已經說他認錯了,你不用惦記生氣。”楊詣穹道:“總之我不喜歡人家碰你,你只屬於我一個人。”思江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道:“瞧你這話說的。”
慕容山楓道:“你趕走瘟妃后,再與那姓霍大漢、姓唐少女比武一場,公平對決,以武林規矩獲取《如來赦焚咒》,未必有欠考慮,你瞧如何?”他身為人師,極少威嚴,和徒弟說話一貫客氣。楊詣穹道:“是。思江,師父腿傷沒好,你扶他在地下坐會。”雙足一點,手上運勁,五指箕張,向鍾黛溪抓去。
唐心蘿哼道:“瞧不起人嗎,你來幫我們幹什麼?不要你幫。”這麼一分心,鍾黛溪差點一腳踢中她身上。楊詣穹反手一翻,將鍾黛溪撥向一邊,說道:“我們先聯手打跑這賊婆子,然後咱光明正大,公平比武對決,憑自身本事,勝者拿《如來赦焚咒》,怎麼樣?”唐心蘿道:“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楊詣穹道:“不是非要一對一,你們兩個一起上亦可。”霍郎禪知他武功高強,自己和小妹聯手也難敵,但暫無更好獲書計策,只能先應道:“好,我跟小妹允了。”
鍾黛溪道:“奴家還在這裏,你們三個卻先定下約定,太不給面子了吧?”她對楊詣穹的無形氣勁仍自忌憚,揮手在身上一抹,將一種怪蟾的毒素抹滿肢體間,向他展開肉搏進攻。
地室內時,楊詣穹疏於防範,聞了不少“黃泉聖氣”,過了良久真氣才緩和過來,想起中毒時的欲吐感覺,心頭忿忿,暗道:“不對你使些真功夫,你還以為我楊詣穹是個只會毛手毛腳的傻小子。”說道:“把你的本事都使出來好了。”“把”字一出口,他便出了一指,“你的本事”時,連出四指,說到“出來好了”,竟越出越快,一句話說完,已然連出十三指,每一下都是戳向鍾黛溪渾身要害的殺招。
鍾黛溪連防三人招數,額頭見汗,嗔道:“三個小孩圍攻一個老婆子,不要臉。”唐心蘿哈哈大笑,道:“你說你是老婆子嗎?我看不像啊。”鍾黛溪微笑道:“女娃娃,我可都能做你奶奶了。”右手伸進黑袍懷裏,拈一朵黑花出來,將其湊到嘴邊一吹,花瓣盡數脫落,半空中聚成一條黑線,向唐心蘿戳去。
唐心蘿奇道:“古怪招數!”左拳過頂,右掌一招“濯漣不妖”拍擊而去。“噗”的一聲輕響,花瓣黑線齏碎四散,又伴隨着一股怪氣。唐心蘿有了在地室中的餘悸,哪還會再次粗心?以防臭氣有毒,先行屏住口鼻,沒有嗅聞,然後才后躍退陣。
霍郎禪身材魁梧,比鍾黛溪要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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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連肘撞拳擊,都極易打中她的體軀,唯恐她身子有毒,是以招招留力,很不痛快,心中甚是煩躁。
驀地里鍾黛溪雙手十指微微抖動,如彈鋼琴,繼而一掌拍出,嗤的一聲,氣力伴隨黑煙,掌力未至,卻惡味四散,直向唐心蘿而去。使的是殺招,要取其性命,正是“相柳摧心掌”功夫。
楊詣穹皺眉哼道:“好毒辣的掌法。”使出“神鬼大離合”心法中的“回”字訣,左手一牽,右掌一引,“相柳摧心掌”的掌力拐了個圓圈,迴向鍾黛溪自身,且力量增強了一倍。鍾黛溪大驚,閃身躲避,黑煙打中了後面的松樹,樹榦、枝條腐蝕,淅瀝聲響,頃刻間成了一棵光禿禿的枯樹,生機倏無。
霍郎禪心下駭然:“好不厲害!”唐心蘿一張嬌俏小臉全無血色,暗想:“我還估量着要接這一掌,就算擋得住,這黑臭臭的水滴沾在我身上,豈不立馬將我腐蝕壞了?”冷汗不住冒出。楊詣穹自管自地挪回“相柳摧心掌”,殊不知他在無意之間,救下了唐心蘿這一招。
鍾黛溪道:“小子好本領,奴家今天跟你好好玩玩。”“九魔粉”向前撒出,迷香四溢,沁人心脾,與剛才的黑臭之味恰好相反,不免微有誘人之效。
粉末乃是顆粒細物,不像掌力有質量,兵器有形狀,較易挪移。楊詣穹有運起無形氣牆內功,抵禦外力的能耐,但這招極耗內力,不便輕易施展,當初在豫州抵禦御風神鵬的風力時,就用過此招,他傲心既起,縱然大耗內力,也會扮得一副浩然無事的模樣,雙掌拍合平划,一堵無形氣牆遽然甫出,將“九魔粉”全部擋住,落在他跟前一米外,疊起了一堆粉末小丘。
鍾黛溪大為駭異,霎時間,“消陽針”揚出十來發,“毒瘯藜”擲出八枚,“無常刺”發出十餘根,“怨魂散”、“喪魄香”、“蝕王釘”如雷如雨地射出撒出,偏是傷不到楊詣穹半分。楊詣穹大喝一聲,將氣牆向前送出,軌跡到處,草地掀撥,力量快如閃電,狠狠推中了鍾黛溪。鍾黛溪口噴鮮血,尖聲長呼,摔到地上,一時站不起來。
思江見詣穹這一招具有風雷之威,肯定極耗功力,過去跑到他身邊,伸袖給他擦了擦汗。楊詣穹道:“沒事,沒事。”思江道:“你都喘氣了……還好吧?”楊詣穹道:“不要緊,習武之人受傷喪命都正常,流汗喘氣又算得什麼。”思江道:“也不好啊,萬一喘壞了怎麼辦呢?”楊詣穹忍不住一笑,啐道:“我又沒得哮喘病,怎會喘壞?你也太可愛了。”向鍾黛溪看了一眼,續道:“這老婆婆是個壞人,地室里放毒傷命,你也看到了,我想將她除殺,造福武林,你同不同意?”
思江“嗯”了一聲,道:“記得在悟龍谷里時,你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能屈能伸大丈夫,能忍能讓真君子。’這位老……老婆婆雖然惡了點,但人的本性是不壞的,只是入了歧途,我相信你如饒了她,給她個機會,她終有一日會迷途知返,改過自新的。包容寬恕,不就是你所謂的‘真君子’嗎?”
楊詣穹苦笑道:“她真能改過自新?會聽我一小子的話么?”思江微笑道:“好好跟她講,她應該會聽的。”握着詣穹的手掌,柔聲道:“你我今後會永遠生活在一起,我不喜歡我的老公總打打殺殺的。雖習成一身武功,但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詣穹,你說是不是?”
便在此時,鍾黛溪袍袖一拂,順勢一帶。思江忽然“啊”的一聲驚呼,身子凌空而起,白影晃動,直向鍾黛溪飛去,竟被瘟妃以類似“擒龍功”、“控鶴功”等最上乘的”隔空取物”功夫拉了過去。
要想練成此等神功,非窮一生之力,日日夜夜、年年月月的寒暑之功,絕不能為,且沒有一定與之配合的內功心法,手法稍出差錯,就不能順利完成,繼而遭人笑柄。霍郎禪和唐心蘿在旁看見,相顧失色,敢情這妖女功力修為這般深厚。
由於太過突然,且事先沒半分徵兆,楊詣穹沒反應過來,驚道:“幹什麼?”其時思江和鍾黛溪之間距離尚遠,雖被她控拉而去,但中間猶有間隔,還沒那麼快拉到瘟妃身邊。慕容山楓皺眉道:“銀仙索!”忍受左腿疼痛,欺身而去。
鍾黛溪並非以上乘隔空取物功夫控拉思江,而是悄然甩起一條極長的線索物品作為暗器,捲住了思江的身體,繼而發力拉回。這“銀絲索”呈銀白色,十分細硬,柔韌性卻甚好,白天晝光之下,幾乎看不見它,正是憑藉這一視覺優勢,曾經許多陰柔武功高手,用此類線索作為格鬥兵器,練至出神入化之境,也能如刀似劍,飄忽不定。“銀仙索”硬度高,邪人一派亦往往用之鋸人分屍,捆殺對手。所以武林之士一提及這三字,總是心神複雜,又不寒而慄。
慕容山楓揮掌劈出,“叮”的一聲脆響,“銀仙索”隨風而斷,但已然遲了,思江被鍾黛溪反手擒住,無法脫身。思江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越是掙扎,受制穴位處越是疼痛,不敢再作聲反抗。
楊詣穹怒道:“老賊婆,她剛剛勸我說,要我饒你不死,你卻出手偷襲,這不是恩將仇報嗎?”鍾黛溪不答,只向他微笑了一下,掌風一揮,一團藍霧驟然湧起,待得煙霧彌散,她與思江竟不見了蹤影。
楊詣穹縱聲大吼,嘶聲叫道:“瘟妃!”撲向其處,環顧四周,莫說黑衣、白衣的人影,鳥獸都瞧不見一隻,大怒喝嘯:“瘟妃!瘟妃!還我思江!”
慕容山楓道:“徒弟,別急……我往山谷低洼處看看,你上山上樹,居高臨下,瞧瞧有沒有她們的蹤跡。”楊詣穹施展輕功,上了一棵參天古木,站在枝頭,俯視四方,除了是一片問輪山的山脈、密林、河流,以及廢墟莊子外,便是仰頭而見的蔚藍天空,實沒有發現瘟妃和思江的蹤影。想到思江落入這殺人不眨眼的萬惡女魔頭手中,又回憶起了賽格、綠衣漢子、黑衣老者、地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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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的死法,兇險不可言喻,霎時間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她和自己重新相見,不到半天,卻又遇到危險,大怪自己無能,運勁出拳,擊打自己的胸口,只打了五拳,便傷重吐血。
慕容山楓喝道:“詣穹,傷心無用,先下來吧!”
楊詣穹擦了擦眼淚,下樹來到師父身邊,更咽道:“師父……”慕容山楓皺眉道:“流淚乾什麼?像個男子漢一樣。”楊詣穹道:“是。”慕容山楓之憂慮,其實不亞於徒弟,嘆道:“天數……冥冥之意……但願江兒無事,可若老天非要絕我慕容家的獨苗愛女,也只好由得他了。”楊詣穹心道:“老天……老天算什麼東西,我和思江今日相聚,這才多少時間,他安排什麼狗屁天數,憑啥讓她再次離我身邊,復惹得我擔心不安?”越想越怒,厲聲道:“老賊婆如殺了思江,我一定要她……要她……”慕容山楓道:“殺了她又如何,打死她又怎麼樣?江兒不在,你活着亦沒意思了,不是嗎?”楊詣穹黯然道:“是。”
慕容山楓道:“小妞雖不太通世事,但天真聰明,從小對我伶牙俐齒,再者被抓前,曾對你說了番好話,替她求情,只願一時不會被殺,無人救助,唯能看她自己了。”楊詣穹恍惚無神,師父的話一字也沒聽進去,只“嗯”了一聲。
慕容山楓轉頭一看,長嘆一聲,道:“黃冊不見了。”
楊詣穹心頭一震,轉身走了幾步,發現霍郎禪和唐心蘿確已不在,地上那本黃書亦不見了,冷哼一聲,道:“這兩人不遵約定信義,趁我們分神之際,將黃書冊子拿走了。作此小兒之行,配做習武之人?武德何在?”頓時對霍、唐起了鄙視之心。慕容山楓道:“那本黃冊材質陳舊,頁腳翻曲不正,看起來塵封多年,很有可能便是《如來赦焚咒》秘籍……罷了,人家要拿就拿吧,反正原也不屬於我們,沒必要強求。”
楊詣穹道:“師父,接下來該作何打算?思江她被女魔頭擄走了,臨去時藍煙驟起,無影無蹤,就是想追,也不知該往哪追。”說著低下頭去,神情淪喪。慕容山楓道:“愛人越有危險,你越該愈發堅強,如此一蹶不振,以前的男子漢氣度哪兒去了?現在不知怎麼救,將來總有機會,倘若江兒死掉了,為師跟你一起滅了這女魔頭,給她報仇便是。”楊詣穹心神一振,拳頭一握,道:“是。”
慕容山楓道:“你本來上問輪山,準備要幹什麼的?”楊詣穹道:“漫無目的地游闖,在長安那邊認識了巴蜀省青城派的三位門徒,陰差陽錯地告訴我問輪山的事情,帶我來了這裏。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們。”慕容山楓沉吟不語。楊詣穹道:“師父,武當掌門垣隆道長曾跟我說,你們去過真武觀,拜訪了一番武當人士,我初次聽到這訊息,好不激動,更是着急與你們相見。”
慕容山楓微笑道:“聽說兩天前的黃昏傍晚,聯賢教派遣了八卦八門,要去拿下武當山,有三個少年,和一白袍少女聯手,率眾將他們打得一敗塗地,狼狽而歸。這等大事,武林短刻間傳得沸沸揚揚,我與江兒昨天下午在靠近荊楚的那一帶,無意間也聽到了。江兒聞到你出名的消息,蹦蹦跳跳的,亦是好不激動。幫助武當派的那幾個孩子之中,有一個便姓楊,名詣穹,是不是?”楊詣穹嘻嘻一笑,道:“是我。”慕容山楓笑道:“師父一開始在地室中誇你:‘離開悟龍谷后,有出息了不少’。相助武當派這件事,也是我意思之一,乖徒兒,你做得很好。”楊詣穹聽師父表揚,喜不自勝,心情立時好了不少。
慕容山楓又道:“我又因聽了《如來赦焚咒》的傳說故事,覺得問輪山之地未必無有端倪可尋,卻沒想到竟在這兒找到了你小子。”說完哈哈一笑。楊詣穹心中溫暖,相對一笑,問道:“師父,今天見到你,說什麼也不要分開,你準備去哪兒?”慕容山楓臉色突然凝重起來,道:“咱的大仇人澹臺無冢,可沒忘吧?”楊詣穹微一皺眉,道:“不敢忘,闖蕩江湖至今,一直沒遇過這匹夫。他的徒友,倒是認識了幾個。”岳珠莎、魏法潼暫先不說,前不久裴思忤欺騙自己,說思江落入聯賢教手中,單就這件事,便忿忿於懷,事先誰會料到那位文雅雅的白衫男士,竟說假話騙人?和澹臺無冢一黨的,果然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很不光明。
慕容山楓道:“澹臺無冢最近上過別塵峰,會見了一番娥峰聖母,就是不知他跟聖母說了些什麼話……詣穹,藏族西海的毒王大會,你參允了嗎?”楊詣穹道:“參允了。”心想:“師父帶着孫女久居山林多年,可一出谷,如此快速便知道了這麼多江湖大事。”不由得佩服恩師的心細精明,期間肯定也教懂了愛人不少世事。
慕容山楓點了點頭,道:“毒王大會,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去,還有好幾天,暫且不忙。你先跟師父走一趟別塵峰,咱們過去見見娥峰聖母。”楊詣穹心中一凜,道:“去見娥峰聖母宮主前輩?”他並不深識娥峰聖母,只知這位老婆婆武功登峰造極,名望蓋世,放眼當今,少有人敵,恤心宮乃是正派戶教,每次聽聞她名,都會湧起一陣崇敬之意。
慕容山楓道:“但別塵峰的規矩有點古怪,不讓男性踏足那裏一步,我雖有事問見聖母,苦於此規定立……”楊詣穹道:“咱們只要過去,應該不會那麼絕情,她們最近收了一個男弟子,這人劍法極為神妙,曾在武當派內,和我打了個難分難解。此人宮徒身份既已存在,那麼不容男性之規仍立,未免有點情理不合。”
慕容山楓沉吟片刻,道:“那麼這便去吧。”楊詣穹“咦”了一聲,道:“師父你知道別塵峰在哪裏嗎?”慕容山楓微笑道:“只要用心細查,總不會不知。別塵峰在蒙境北方,說到山脈域區之廣闊,地勢之險峻,恐怕比悟龍谷還要勝上一籌。”楊詣穹一喜:“師父真是神通廣大,什麼事都知道,連別塵峰在哪也曉得。”說道:“徒兒跟隨師父往北走,一起去拜見拜見娥峰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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