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鄧布利多曬着太陽,下午時分的陽光並不如正午時那般猛烈。但也因此讓他這個歲數的老人分外舒服。他好久沒這樣單純的學習,休息過了。平常都要忙於各種事務...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原本閉着眼躺在躺椅上的鄧布利多猛然睜開眼,他想起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自己理應在查清情況后就給霍格沃茨回話。但他又想起來這別墅里沒有壁爐,而在法國通過守護神傳話給英國的霍格沃茨未免也有些難度過大。想到這裏,他乾脆站起身又回到了地下室。
他的老師——儘管他沒這麼稱呼過何慎言,但兩人似乎已經默認了這件事——何慎言的面前正漂浮着一本典籍。看見他來,何慎言迅速的收起那本書。他問道:“有什麼事?”
鄧布利多將事情說了一遍,何慎言點點頭:“這個簡單,一起回你的學校去吧,剛好我也想看看孩子們學習的速度會怎樣。”
於是鄧布利多就拿起了自己的老魔杖,他沒帶行李過來,他兩手空空的站在別墅門前的空地上,看着何慎言拍了拍手。那座住了兩天的鄉村別墅就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片小樹林。注意到鄧布利多的眼神,何慎言解釋道:“這個是‘旅行’法術欄目下的一個簡單法術,等我將我的書編出來后,你就能了解它了。”
“那麼,”鄧布利多拿出他的魔杖說道:“我們就用幻影移形回去?”
“幻影移形?噢!你說的是那個有些危險的傳送法術吧。我給你看個更有趣的。”何慎言想了想才記起來這是個什麼東西,他單手畫圓,特意讓鄧布利多感受到魔力的流動。空氣中出現一個圓弧,像是一面鏡子,閃着黑色的魔力光輝。他將一隻手搭在鄧布利多身上,說道:“現在想一想你的學校,叫什麼來着?”
鄧布利多說:“霍格沃茨。”
於是那圓弧的黑色中心緩緩變色,展開,裏面的景色變為了老人待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他的學校,霍格沃茨。鄧布利多剛想說幻影移形一類的魔法是禁止在學校里使用的,除非校長本人解開禁止。但何慎言好像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一樣:“啊,有些禁制。雖然有些粗糙,但想法很好。”
“現在進去吧,穿過門的時候注意不要有什麼抵觸的念頭,不然可能會導致你留下一些東西在門後面。”他委婉地說,和鄧布利多一起邁步走了進去。穿過傳送門,他們眨眼間就回到了霍格沃茨。面前就是霍格沃茨的那扇大門。草地和湖邊有不少學生正三三兩兩的散着步,又或者坐在一起說著話。他們都沒注意到一個高大的陌生人和他們熟悉的校長站在敞開的大門前。
鄧布利多尤為驚訝——甚至有些羨慕。他沒感受到幻影移形那種令人不舒適的,像是被人從橡膠管道里擠出來的感覺。也沒有那種刺耳的啪啪聲。實際上就像是走出門而已。
回到學校,鄧布利多身上就有了些特別的氣質。他的背更加直了,何慎言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帶路。鄧布利多就領着他走進了這座古老學校的大門。穿過那扇沉重而精美的橡木大門,正對面是一段非常豪華的大理石樓梯。右側則是一扇雙開門,鄧布利多介紹說那裏是禮堂。是學生與教授們吃飯的地方,也是每年新生入學進行分院儀式的地方。
“分院儀式?”
“啊,是的。我們有一個小玩意兒,叫做分院帽。將它帶上,它會念出每個人性格里的特質,這可以幫助我們將他們分到性格相近的學生里——一共是四個學院。分別以創始人的姓氏命名,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斯萊特林。”他解釋着,一邊和何慎言邁步走上樓梯。男人點點頭,路過的學生們看着校長帶着這個英俊的過分的陌生人遊覽校園,還親口向他介紹。都紛紛興奮的跑開了。鄧布利多想也不用想,今晚吃飯時可能又要鬧騰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無奈地笑笑,接着進行着這項他也非常享受的工作——他真的非常熱愛這座古老的城堡。
他們走上二樓,沿途掛着的活動的壁畫和奇怪的懸浮樓梯讓何慎言笑了起來,他說道:“看來不管是巫師還是我世界的法師,都在這些地方有着奇怪的品味。”
鄧布利多也笑了笑,他說:“這座城堡實在太過古老,就算我身為校長也沒辦法去控制它的方方面面。在這些小小的細節上也就任由它去吧。”
在走過一段走廊后,鄧布利多帶他敲響了一扇門。門內有一位女士說道:“請進。”
於是鄧布利多推開了門,他對着何慎言介紹道:“米勒娃·麥格。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我的好朋友,同事,也是一位可靠的人。”正在辦公桌后坐着寫些什麼的女士驚訝地站起身來,看着校長與這位英俊的陌生人。她身後側方的壁爐里燃燒着溫暖的爐火。
房間雖小,但充滿暖意。
“你好,麥格女士。我叫做何慎言,你叫我何就可以。”何慎言衝著她笑笑,伸出右手。他從外表上就看得出這位女士必定是一位嚴肅認真且十分可靠的人,從她的裝束,站姿,乃至那桌上擺放着的羊皮卷的字跡都看得出來。這讓他生出一些好感,他向來就喜歡這樣的人。
麥格教授從辦公桌後走出,她看了一眼鄧布利多,禮貌地笑着與何慎言握了握手:“你好,何先生,我不知道你們這是...?”
鄧布利多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他在面對朋友時通常都表現得有些老頑童:“這是我的老師。”
他滿意地看到麥格臉上的表情迅速轉化為震驚和‘你絕對是在和我開玩笑’,但鄧布利多只是點點頭:“你沒有聽錯,米勒娃。這的確是我的老師。請你去通知一下其他的教師們,我們下午六點在會議室開個短會。到時候我會說明的。”
留下魂不守舍點着頭的麥格教授,她還是回到了辦公桌後繼續工作。鄧布利多繼續帶着何慎言遊覽霍格沃茨,他指着落地窗外的那片草地:“從這裏看過去景色很不錯,對吧?”
何慎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說:“嗯...就我個人而言如果有些別的點綴可能會更好。”
“是什麼?”
“這個嘛...你不會喜歡的,相信我,鄧布利多。”何慎言笑了笑,略過了這個話題。他可不想告訴別人自己最喜歡的植物其實是一種粉紅色的五角星花。
兩人一路走上三樓,在經過黑魔法防禦術教師辦公室時,何慎言主動停下了腳步。他問道:“唔,這麼問可能有些失禮。但,鄧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招聘標準是怎樣的?”
“你指的是什麼?”鄧布利多有些不解。
何慎言搖了搖頭,出於禮貌。他沒有一來就用自己的精神掃描整個學校,正因如此走到這兒才發現裏面那個人身上腐臭的魔力氣息,那幾乎快把他熏暈過去了,他乾脆不再壓抑自己的魔力氣息,全力向裏面那個人施壓。頃刻間,門後傳來一聲悶哼,接着就是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
鄧布利多推開門,他在看到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的後腦勺時,表情近乎凝固了。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何慎言站在他旁邊問道:“原諒我沒問過你就擅自行動。但這傢伙身上的惡臭讓我非常確信他跟你們不是一路人。”
“是的...是的。”鄧布利多的手舉起來又放下,他摘下自己的眼鏡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以前的一個學生,叫做湯姆·里德爾...我指的是後腦勺上這個。他在校時非常優秀,只可惜走了歪路...”
“他在整個英國發動了大範圍的恐怖襲擊,妄圖掌控整個世界。我們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在擊敗他后,他就消失了。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能潛伏到學校里來。”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許多,也輕鬆了許多,彷彿卸下了什麼擔子。
何慎言聽他說完,罕見的沒有發表評論。只是他凝視在那張非人面孔上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屑。
何慎言打了個響指。躺在地上的男人立刻醒了過來,他一個骨碌爬起身,驚恐地看着鄧布利多,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一個聲音罵道:“蠢貨!你在摸什麼呢?”
“主...主人,主人,鄧布利多在在在在這裏...”他看上去都要暈倒了,鄧布利多又嘆了口氣,他說道:“請你轉過去,奇洛先生。”
他不顧那個聲音的咒罵與組織,讓他拔出魔杖的聲音。他聽從了鄧布利多溫和的命令,顫抖着轉過身。一張醜陋的面孔在他的後腦勺上活動着。他有着細長的猩紅色眼睛,裏面正燃燒着怨恨的火焰,鼻子扁平,只是兩道縫隙。說話宛如蛇在吐信般陰冷:“鄧布利多...你在等什麼?動手吧!”
鄧布利多此前的種種情緒全部被收斂了起來。他筆直的站在那兒,毫不畏懼這張可怖的面孔,他拔出自己的魔杖,卻沒有施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語氣之中甚至帶着憐憫:“湯姆,你其實完全沒必要走到這一步。”
被他稱作湯姆的那個人——或者面孔咆哮出聲:“夠了!你這偽善的老糊塗!動手!你還在那裏假惺惺的說什麼呢?!”
“我看還是先別動手比較好。”何慎言突然出聲。他眯着眼看着這醜陋的玩意兒,有些不耐煩地說:“我真是煩透了你們這些對靈魂一知半解就隨意動手污染我眼睛的外行...你在分裂自己靈魂的時候難道沒想過這有多麼——(省略一些髒字)你這個醜陋的——(再次省略一些)!”
湯姆瞪大了他那雙猩紅細長的眼睛,他氣得只能吐出幾個模糊的字:“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我當然敢了,你這個寄生蟲。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難道你敢說自己不是?”何慎言再次嘲諷了一句,但他很快就失去了這種興緻。他只是簡單地用魔力封住了湯姆的嘴。隨手一指,一道黑色的光束打在他臉上。他在無聲地慘叫之中長大了嘴,像是一塊橡皮泥一樣從奇洛的後腦勺上被摳了下來。而奇洛當場就暈到了,他再次倒在地上,鼻子破了,血流了一地,但這會兒沒人在乎他。
何慎言拍了拍手,他拎着無聲咒罵的,像一張皮一樣的湯姆·里德爾。將他交給了鄧布利多。做完這一切后,他像是丟掉了所有的興緻:“就到這裏吧,鄧布利多。我相信你拿他還有些別的用處吧?今晚開完會後我們再討論關於學習的事好了。現在你就忙你的去吧,不必在意我。我自己逛逛。”
鄧布利多此時的確要去做些事,比如找來魔法部宣佈逃亡已久的伏地魔落網啦,然後把奇洛關進阿茲卡班啦,然後拷問伏地魔或者用魔法來找到他魂器的位置之類的。就算何慎言不說他也會說自己要離開一會兒,既然何慎言這麼通情達理,他也就樂得由他自己去了。
何慎言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他還蠻喜歡這座城堡的。這上面的魔法非常古老,落後是一碼事,但思路非常有趣。在不知不覺的閑逛中,他一路來到了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