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十九章
一聽布萊克提到「狩獵」兩個字,徐二寶立刻抹抹嘴巴舉起爪爪,搶在徐三花前面積極報名。
徐三花的蝴蝶的確是狩獵的利器,羅織在城市陰影里的巢穴讓它們可以無聲無息吞噬掉任何獵物的生命,從靈魂到肉/體吃得乾乾淨淨,彷彿世界上就從來沒有存在過這麼一個人。
但徐二寶覺得自己也很有競爭力。盤踞在整座城市夢境之上的本體只要媽媽需要,就能隨心所欲地把任何一個靈魂淹死在其最恐懼的噩夢之中,變成它本體無數眼球里不起眼的一顆。
如果媽媽願意讓它放開肚皮把整個城市的夢境都吃進去,徐二寶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能把吃進去的夢境打包帶走,在屬於自己的夢境世界裏復刻出一個「賽因市」來。
你看,徐三花吃了就只是吃了,它吃了可是能直接變厲害呢!
是不是很值得被誇誇!
徐二寶挺起小胸脯,粉嫩嫩的嘴巴砸吧砸吧,任務都還沒爭取到自己頭上,就已經預定起了媽媽的獎勵。
觸鬚柔軟能把它團團裹住,像回到溫暖子宮一樣的媽媽很棒,可崽崽還是割捨不下崽生極樂的嘬嘬。
嗚嗚,自從它變大變美毛絨絨了以後,媽媽給它嘬嘬的機會就越來越少,眼看着原本屬於自己的地盤都要被徐四喜那個壞東西霸佔過去,徐二寶怎麼可能甘心把媽媽寵愛的證明拱手讓出。
「……」
徐飲棠把自己塞回了人類皮囊裏面,揉了揉徐二寶的軟軟毛,不知道該怎麼跟崽崽解釋不讓它嘬嘬不是不寵愛它,而是隨着徐二寶越長越大,本來小米粒一樣的乳牙也越來越尖,有時候沒留神一口咬下去……
嗯,他們家二寶早晚刷牙飯後漱口,牙口還是很好的。
徐飲棠不知道該如何把以上這些內容該如何組織成徐二寶聽了不會鬧的語言,於是理所當然地看向了積極表現自己有條銀舌頭的布萊克。
布萊克總不能告訴自己的主人邪神養崽就不該有嘬嘬這種東西的存在,只好一邊在心裏再次更新崽崽們的地位標籤,一邊道:「您的孩子願意為您分憂,這是應當誇獎之事。」
誇獎,不是獎勵,一般用來形容口頭讚美(最多搭配一些貼貼),既不正面拒絕崽崽的請求也不完全滿足,如果之後主人想要糾正崽崽的嘬嘬行為,它也能有時間觀察崽崽們的行為模式,考慮個更妥帖的方案出來。
沒經歷過家長打太極式應付的徐二寶自覺媽媽答應了自己的嘬嘬申請,快樂地蹦躂着去狩獵了,翹得高高的還充滿期待地左右搖晃的毛球尾巴,讓徐飲棠感受到了一點通常稱之為「良心不安」的情緒。
「你說的儲藏室在哪個位置?」他問道。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能安撫二寶好了,隊友們那邊的情況看起來尚可,一口價值八千積分的強力恢復劑效果強勁,花花斷了的手按在傷口上都長了回來,再利用藥魔異化的特殊技能給大家驅散下精神上的debuff,至少三樓的前半截用不着他太擔心。
徐三花的蝴蝶拍拍翅膀,表示自己一定會看好媽媽的隊友們,保證一個都不會少。
布萊克以不符合自己大烏鴉體型的輕盈姿態飛了起來,羽翼摩擦過空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聲響,如黑暗如死亡來去無聲,與它諂媚圓滑的姿態截然不同,顯得飄忽而又神秘。
「請您跟我來。」
話說,它是不是應當稍稍估量一下主人的家底?誠然這是冒犯主人威嚴的僭越行為,可倘若它尊貴的主人當真手頭拮据,它也要好好考慮如何為主人謀划財產才行。
……
……徐飲棠其實並不缺錢。
積分也不缺。
現實里他和醫院一起在國特科掛上了號,帶着醫院裏的一群人a;a;非人捧着鐵飯碗,就連破破爛爛的三號病區都安排了過段時間給他們撥款重建,生活肉眼可見地赤貧奔小康。
再說了,徐飲棠對生存質量的要求向來不高,只要有可樂炸雞小蛋糕就能得到足夠的快樂,如果條件有限的話只有可樂也可以接受,哪怕不是冰的都行。
而到了遊戲裏,雖然他得花費大量積分給崽崽們採購各色球球等的儲備糧,刷一些時月白挑選的訓練用副本也價格不菲——複習一下,神明誕生夜那樣的e級副本都要十萬積分重刷一次,但相應的,徐飲棠賺得也更多。
副本里的常規通關積分不提,交村副本里那條龍的一半遺產(另一半強行分給時月白)就是筆巨大的外快,鍾鴻卓的腦袋卡瑪佐茲也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回去,加上徐飲棠用在自己身上的開銷其實很少,最大頭的就是招人給電鋸和魚叉槍做附魔,但他對這種壞了就扔的武器附魔要求不高,因為訂貨量大,賣家還給他打了折。
以上種種匯總到一起,賬本上收支一算他的財政狀況居然還頗為良好,也就讓時月白早早準備好的戀愛基金(bushi)沒了用武之地。
可哪怕徐飲棠變成了遊戲首富呢,也不影響他對布萊克口中的「秘密資產」充滿興趣。
畢竟崽崽們都是肚子直通無底洞的大胃王,現在吃各色球球再長大點還不知道要吃什麼,而他的隊友們也是真的很窮,買道具買藥劑定製異化一個比一個燒積分,還不願意讓他多掏一點。
「還沒到揭不開鍋呢。」小青如是說,隊內全票否決了徐飲棠自掏腰包給隊伍公共小金庫添磚加瓦的提議。
不過這一次是大家一起下的副本,他在隊友們專心推boss的時候撈到的外快,從中放一部分到隊內小金庫里去,或者哪個隊友跟某個道具天造地設天生一對不給他就是浪費,想來他們也沒法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打boss都不帶他了,總得讓他有點參與感嘛。
複習着時月白的團隊建設領導力系列課程,徐飲棠狡猾地捉摸起怎麼實行這個好主意。
按時月白自己的操作經驗,這會讓大家都很愉快——願意為隊友讓出個人利益的隊長會得到更多擁護,而合適範圍內的利益共享則能讓隊伍更加團結。
唔……順帶把隊友們來不及做的支線小任務也清掉好了,埃洛夫人綁架案的嫌疑人一號酒吧老闆沃夫被徐小乖啃了個乾淨,沒法確認是不是兇手,娜琳則得到了托馬斯的金水,剩下的保鏢隊長亨特正好會路過他家,拎出來一瓶吐真劑灌下去,案件立刻真相大白。
——亨特點頭承認是自己帶走了埃洛夫人,否認了自己殺死埃洛夫人,也否認了自己殺死埃洛夫人的情人安德烈,不過是他把安德烈的屍體切塊並丟進了城市各處的垃圾桶,屍體到現在還沒找全,因為缺失的部分才是最重要的。
「處理掉的都是廢料。」被吐真劑搞得昏昏沉沉的亨特說道,「作品不需要的部分才會被扔掉。」
「誰的作品?告訴我全名。」徐飲棠問,得到了「埃文斯·埃洛」這個此前沒在劇情里出現過的名字。
「我以為,埃洛家應該只有一位埃洛小姐?」
「是的,埃洛家只有一位埃洛小姐。」
「……」
吐真劑就是這點不好,一個問題一個回答死板的很,問不到要點就得不到線索。他不禁可惜起托馬斯這個專業人士不在這裏,倒霉的偵探先生被獵犬們的襲擊波及昏迷,徐飲棠把他拎到酒吧門口又叫了救護車,卻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解釋埃洛小姐、埃文斯·埃洛和埃洛夫人失蹤以及安德烈死亡的關係。」想了想,徐飲棠又補充道,「還有他們和老杜爾斯的組織的關係。」
「埃洛小姐就是埃文斯少爺,他喜歡穿女人的衣服,埃洛夫人也喜歡把他當成女兒……埃文斯少爺成年後想要繼承了老爺在組織里的席位,命令我把夫人和安德烈帶到沃夫酒吧的工作間,作為覺醒儀式的材料……」
沃夫酒吧是個熟悉的地名,徐飲棠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個被自己弄死的青年長什麼樣子,試圖把臉和攻略裏面美麗嫻靜的埃洛小姐對上。
他只能說,化妝可真是神奇的魔法。
而亨特還在敘述,他的身體在本能地抵抗着藥效,被徐小乖用觸手綁住的身體扭曲變形,露出怪物般的猙獰模樣——跟沃夫長得很像,也跟老杜爾斯宅邸里的那些怪物長得很像,像是一個流水線上下來的量產貨。
只有他的聲帶在吐真劑的效用下保持着人類的形狀,不受控制地說出本應保守至死的秘密。
「埃文斯少爺把夫人和安德烈做成了作品,就像老爺曾經做的那樣,漂亮的、完美的藝術品。」
徐飲棠又問:「既然埃文斯自己就是兇手,又為什麼要讓托馬斯調查?說得詳細點。」
「為了擺脫嫌疑和繼承財產。埃文斯少爺原本計劃讓我被托馬斯抓到,再和偵探同歸於盡,現場留下夫人身上無用的廢料,他再對警方杜撰一些我和夫人的曖昧關係……」
以賽因市約等於無的兇案調查流程,就可以直接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