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修

咿？在說我么。

下一秒身子騰空，莉亞被抱了起來。

懷抱顯然是個女人的，柔軟又泛着甜香。可這太刺鼻了，氣味霸道，熏得人頭腦發昏。莉亞軟軟地癱了下來，不間斷地打着噴嚏。

在她倍感不適時，旁人的聲音見狀響起：

「呃啊……一隻病狗。」

你才是病狗！莉亞暴怒，使勁撲騰。

她口吻中針對意味極強，能夠聽出其生性沉穩，又稍稍的帶着些啞意，顯然對哈莉的瘋言瘋語頗不贊同。

「我建議你扔掉，畢竟小丑已經有三隻凶神惡煞的壞東西了。」

「絕對不要！」

尖聲落下，女人反應激烈又迅猛倏地將手臂收縮，全然不管懷中小動物的心情。莉亞被勒的喘不過氣來，視線模糊。她本能地抬起頭，落在身前擦拭乾凈的商品櫥窗，玻璃面上隱約映出看此時將她抱在懷裏角色的模樣。

藍粉色燙卷的雙馬尾，誇張暴露的服飾，死了三天都沒那麼白的皮膚。

莉亞心如死灰：哈莉.奎因

哥譚無人不知的小丑皇后，自稱為小丑女的女神經病。

瘋子。

她被一個人來瘋的外星公主用錯誤的咒語變成了小狗，現在為了拯救朋友被哥譚頂有名的女瘋子，快被這個瘋子勒死在懷裏。

另一個人皮膚油綠，穿着緊身皮衣的身材火爆，紅髮似火——毫無疑問，是毒藤女。

今天是走了什麼運？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回去翻黃曆。

眼前兩人的出現，顯得前段時間大肆報道的新聞，像個笑話——蝙蝠俠將小丑夫婦、瘋帽匠三人緝拿歸案。

不是宣稱阿卡姆是全哥譚戒備最為森嚴的精神病院么，打着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的名號，現在看來怎麼跟副本生成點似的……

隔三差五漏幾個oss出來給哥譚的黑暗產業建設添磚加瓦。

笑死，篩子都比它能裝

莉亞審時度勢，因兩位「絕代雙驕」的存在，四處的行人都避道而過。

沒人經過，自救可能性為零。

沒辦法了，開擺吧

她立刻低俯下頭，頗為順從。

這一舉動被哈莉誤解為了討好，小丑女一巴掌拍在新撿來小狗的腦袋上，興奮地說著：「艾薇你快看，它喜歡我！天哪，這個小可愛，我一定要養它——」

下一句話，讓女孩如墜冰窖：

「我覺得布丁也一定會很喜歡它的！」

毒藤女聳肩攤手：「隨你，死了別找我哭就行。我絕對不會凌晨三點陪你出去喝酒的，別想。」

*

哈莉·奎茵口中的布丁是誰？

小丑。

且不說他精神混亂，殘忍又邪惡。

他沒有任何道德感，行為全無邏輯性可言。無論是人還是牲畜，在小丑眼裏都是玩物。生命在他心中不值一提，與哈莉曇花一現的喜愛不同，他前一秒能同你嬉鬧玩笑，下一秒或許就會將你的舌頭扯斷。

三天，莉亞想，有三天時間。

星星蝶舞的魔力足足能夠為失誤魔法提供三天續航，這也意味着在這三天內，她要以脆弱的寵物狗身份在小丑手下捱過三天。

我真的能做到么。她不太確定。

無數的頭緒一閃而過，讓莉亞有一種自己腦內此時雜草叢生的錯覺。

與此同時，蝙蝠洞中——達米安異常暴躁。

他以最快速度換上羅賓制服，氣壓低迷，多米諾面具下面色不善。

這份明顯火爆的心情影響到了傑森，他不得不停下擦拭槍管的手，朝着小弟看去。

「你看起來像吃了三百噸炸藥，達米安。」

傑森試探性的。

回答他的不是話，而是達米安遷怒的一記刀眼。

傑森感到莫名其妙：「嘿！」

「你吵到我了，陶德。」

達米安輕描淡寫，搭在小臂上的手青筋暴起。

「提姆的地形分析出來了。」

粗糲的聲音一出現，達米安與傑森齊齊偃旗息鼓，暫時按捺下動手的慾望。布魯斯看向繃著張撲克臉的兒子，微不可見的皺起眉。

在所有人都各自有事時，小丑突發進行了案件預告。

這是他急匆匆地將達米安召回的原因。

前一天，他將阿卡姆炸成了一個漏斗。關押他的牢房，牆面破損嚴重，幾乎不勝幾塊磚瓦。他以極其浮誇的方式乘着直升機離去，當他們趕到時只剩下滿地的殘骸，和一隻錄著小丑狂笑的錄音筆。同一時間，GCPD警局收到了一封來自於小丑的有聲賀卡。其內容詳細的記載了小丑最近的犯罪計劃，以及犯罪時間。

只是按部就班向來不是小丑的作風，他隨心所欲。

今天發了郵件，第二天又因為突然想要鬧事見血，直接開始排兵佈陣，在各地擾亂是非。

節奏緊密。

此次便是如此。

小丑的計劃是在一方濱海廣場放置炸藥，並計劃將炸彈同時爆炸從而使得火光形成小丑的圖案。

炸彈的確放了，位置也確定了。

只是提前幾天嚴防死守的蝙蝠家族發現，那時很久之前就佈置的炸藥。

也就是說，本次襲擊可能是長期預謀。

這是個很糟糕的發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有了一次這樣的行徑，就不得不懷疑，小丑是否也曾經在別處佈下了炸藥方便自己在進入阿卡姆之後，出逃時能以最快速度在哥譚製造新的大混亂。

思及至此，布魯斯沉聲：「先控制住場面。」

傑森將頭罩戴上，槍械裝彈，冷笑聲脫口而出：「老頭子，別想命令我。」

達米安從椅子上下時抬眼往屏幕上一瞥，在看清監控畫面的剎那，他猛地怔在原地。瞬然，其餘兩人見達米安似瘋了一般撲上操作面，將濱海廣場的小丑以及其團伙的畫面不斷放大，直到定格在小丑女懷中一隻戴着偵探帽的小狗上。

「營救行動尚未開始，在蝙蝠洞中他們仍然是披風之下的親人關係。

「達米安？」

從一見面開始，他就表現得很是不對勁。

男孩壓在桌面上的手已經蒼白，末端充血紅的厲害。

他渾身收斂不住的殺氣暴漲，目眥欲裂。達米安對父親的呼喚充耳不聞，腦中一片空白，心跳失衡。

唇齒間，他下意識地低語：

「底比斯......」

聽清了這句話的布魯斯、傑森：ha？！

此時的莉亞，已經被送到了小丑面前。

哈莉以分享玩具的表現托着她來到小丑跟前，語氣輕快地喊叫着：

「快看這個，布丁！快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哥譚的犯罪之王低眸看來，他今日興緻盎然，見什麼都非常有興趣。

對哈莉的分享他極給面子，張口發出了驚為天人的讚美：「一隻馬爾濟斯犬的狗頭標本，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

莉亞：你放屁。

她裝的渾身病氣，疲憊的軟在女人的懷裏。狗狗在討巧，用面龐輕輕蹭動哈莉有力細膩的手臂，惹得女人發出被蠱惑的拐角：「才不是！這是我們兩個的小寶貝，你不能這麼做布丁！」

末了她又想了想，目光上挑思考幾瞬，又不情不願地添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實在想要，我還是會把它親手做成標本的。」

「因為你才是我的大寶貝，對么？」

這副為愛能奉獻一切，願忍痛割愛的模樣，看的莉亞腦袋嗡疼：死的是我，你難過什麼。

哈莉又將莉亞高舉起晃了晃，拿腔做調：

「我相信小寶貝也會願意為了布丁去死的對么？媽咪我下手會很溫柔的！」

莉亞：不，我不要。

聽着哈莉思考從哪處下手的嘟囔，莉亞簡直麻了。

她表現得毫無氣勢，毫無生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小丑先是黑着張臉，對哈莉呵斥：」別再用那個愚蠢的稱呼叫我！「

他說完，轉頭看向莉亞嫌棄地癟了癟嘴，他半是威脅，半是開着玩笑：

「噢——小狗狗，你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聽起來無限憐愛，他弓腰時肌肉緊繃，將整件西裝撐平。男人陰影投落，戴着手套的指腹摩挲在她頸間的絨毛：「這讓我感到很生氣。」他手指頓收，話鋒徒變。笑起露出牙齦的嘴唇淡薄，顏色濃艷的像剛浸過血，牙齒森然：「我的心情很好，如果有東西敗壞我的心情...我想我會讓它比我更不高興！」

他一語畢落，聲色又忽的變了。又輕又柔，彷彿剛才的殘忍只是一時錯覺。

「別怕別怕，小狗狗，別怕別怕。」

莉亞：你二臂吧。

莉亞不得不睜開眼睛，為自己掙得時間。正是這一舉動，讓這位剛出獄的犯罪之王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的恐懼，不分人畜，任誰都能感受得到。

可在這隻毫無攻擊性的小狗眼裏，他看不到任何懼怕。它眼裏平靜的像一杯水，目光不似動物般尚未開蒙，反而以獃滯掩蓋着眼底涌動的流光。

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小丑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側臉，兀自彎下腰。

無論是墊肩的紫色西裝，還是那雙金綠色的眼睛都給人一種精神錯亂感。

那雙眼眸，將莉亞徹底包含在內了。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被他眼中太多的情緒所包裹了：痛苦、愉悅、混亂、瘋狂、反叛......

一個愉悅犯的眼睛如若注視太久，很容易被動搖。

她不怕死，烏-維氏病患者不具有死亡的概念。身體成為小狗后，靈魂寶石被收納在了理應是心臟的部位。如果被重重一摔，或一腳踩住——她一定會死。

可小丑沒有這麼做，他似笑非笑地注視才最為磨人，莉亞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頭皮發緊，喉嚨間在發癢。想要發笑的慾望強烈，小丑適時的將專註力抽離了，他眼眸稍彎起，輕巧的口吻中，話音抑揚頓挫。

「你好像聽得懂我說話，小狗狗。」

腔調曖昧，彷彿在情人間親昵耳語。

莉亞歪過頭，面無表情。

她想：如果我是小狗，我現在就咬爛你的臉。

氣氛逐漸向危險的領域滑坡。

不遠處有機車的聲音轟然，疾馳而來。

小丑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了，他興奮的回過頭去，手舞足蹈地大喊：「噢...噢！小蝙蝠，是我親愛的小蝙蝠來看我啦~」

語畢，在哈莉的尖叫聲中，他的瞳孔驟然蜷縮。與此同時，一道冷風以極為凜冽且鋒利的氣勢擦着他的面頰飛過，斬斷的綠髮飄落下來。一枚蝙蝠鏢扎他背後的LED屏幕上，彈動着發出錚響。剎車使輪胎在沙地上發出刺耳的喇聲，來人卻縱身自車上一躍而下——自落地的瞬間，將長刀脫鞘而出。寒光將他面龐一分為二，也使蝙蝠俠立的規矩危在旦夕。

身着輕甲的男孩披風隨風掀動，聲調低沉，字字彰顯殺機：

「這是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