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鍾昭寧的茶泡好了，陸景旭的畫也畫好了。
“雙雙，畫好了。”陸景旭放下筆，拿起畫紙細細端詳，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鍾昭寧聞言，起身走到陸景旭身邊，從他手裏接過畫，看着那畫上明媚的女子，端着茶杯看着窗外笑着美麗。
她知道，這是自己十五歲及笄那天的場景。那天她及笄了，行及笄禮后，她在房裏看着窗外的桃花。那天，她想着他。
鍾昭寧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陸景旭，問道：“阿景，我記得，及笄那日你並未來啊？”
“我去了。”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簡單的吐出三個字。其實，陸景旭很早就發覺救自己的那個小姑娘是鍾昭寧，後來才拜託君衍去查一查。
“你去了？那我為什麼沒看到你？”鍾昭寧驚喜又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是惡鬼轉世。我怕我正大光明的去了，毀了你的及笄宴。”陸景旭看著鐘昭寧，解釋自己當初不露面的原因。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聽了他的解釋更加心疼了。原來，他很早很早就喜歡自己嗎？
陸景旭轉移話題道：“我記得雙雙當時看着窗外的桃花發獃，你在想你當時的心上人嗎？”陸景旭用着調侃的語氣，說出自己心裏多年的疑問。
他認為，雙雙當時應該有個很喜歡的心上人，否則，不會看着窗外的桃花發獃傻笑。
但為何雙雙沒有嫁當初那個心上人？難道是那個人騙了雙雙？這件事和雙雙性情大變有什麼關係？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難道他誤會自己當初有別的心上人？
“當時是有心上人。”鍾昭寧話說一半，故意停下來看陸景旭的表情。
果然，陸景旭沒有表現的十分明顯，但是，拳頭攥緊了。
“那為什麼當初沒有向慧姨他們說明呢？”陸景旭問道“難道那個人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沒有。阿景，你十七歲的時候，大哥二哥去宣王府找你那次你記得嗎？”鍾昭寧放下那副畫，坐在陸景旭腿上，問道。
“十七歲的時候……我在院子裏練劍，怎麼了？”陸景旭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鐘昭寧的腰，說道。
“我也跟着哥哥去了，看你練劍的模樣，那般英氣，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鍾昭寧看着陸景旭閃着異樣光芒的眼眸道：“我看着你異樣的眼眸，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
陸景旭將鍾昭寧的額頭和自己額頭相抵，撫上她的臉，笑道：“原來，雙雙的心上人是我呀……”
鍾昭寧抱着陸景旭的脖子，將頭抵在陸景旭額頭上，閉上眼睛，嘴角掛着淺淺的笑。
“對了，我十七歲時，雙雙多大？十一嗎？”陸景旭也閉着眼，享受着屬於兩個人的安寧。
“是啊……原來，你比我大這麼多呀……”鍾昭寧打趣到。
“原來，雙雙開竅這麼早啊……”陸景旭也打趣着鍾昭寧。
“你笑話我！”鍾昭寧聞言，作勢要掐陸景旭。
“好了，我錯了。”陸景旭認錯，鍾昭寧才肯作罷。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繼續抵在自己額頭上閉眼享受着屬於兩個人的安寧時光，這才開口道：“好了，明天我們啟程去凌霄殿吧。正好一起理一理你要帶回去的那些東西。”
“也好。”鍾昭寧閉着眼，回答道。鍾昭寧似乎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看着茶案上的涼下來的茶。起身走到茶案邊，端起茶來遞給陸景旭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茶，剛好，這茶涼了，你喝喝看。”
“一般的茶，都要喝熱的，你這茶倒是特別。”陸景旭一手接過茶杯，一手摟着鍾昭寧的腰，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盯着茶看着半晌，完全沒有喝的意思，解釋道：“我這茶不一樣，要涼了才好喝。這裏面我放了梅花根，是用晨露泡的。涼下來，宛若梅花入口。”
陸景旭聽了鍾昭寧的話，這才品了口茶，果然是入口甘香。
“不錯。入口冰涼，梅花的香氣四溢，很不錯。”陸景旭說完，又喝了一口。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又喝了一口，便知道他喜歡。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天天給你泡不一的茶。”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笑道。
“以後？每天？”陸景旭咬着這幾個字，笑道。
“嗯，每天。”鍾昭寧重複道。
陸景旭放下杯子，右手按住鍾昭寧的後頸，讓她的額頭與自己的額頭相抵。
兩人閉上眼，享受着屬於兩個人難得的寧靜美好。
幾日後，鍾昭寧和陸景旭回到凌霄殿。
兩個人來到庫房，整理鍾昭寧帶回來的那些東西。
鍾昭寧將那盒子暖玉和夜明珠打開，拿起一塊暖玉問道：“阿景，你說這麼多暖玉該做些什麼呢？”
“你呢？想弄什麼？”陸景旭問道。
“我呀，我打算雕些玉佩，給我娘，淑姨，負兒，芸姐姐還有諾兒，還有落霞她們。”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笑道。
“很好啊。”陸景旭開心的看着專心研究暖玉和夜明珠的鐘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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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弄一套首飾出來怎麼樣？”鍾昭寧撥弄着暖玉問道。
“嗯，你帶着會很好看。”陸景旭在鍾昭寧身邊坐下，淺笑道。
“這夜明珠，我留幾顆，剩下的給你了。”鍾昭寧拿出三顆夜明珠，其他的都放在陸景旭手上。
“嗯，我替你收着。”陸景旭接過夜明珠，放到一邊。
鍾昭寧將匣子收拾好，拿着那件披風站起來道：“這裏有廚房嗎？”
“有，怎麼了？”陸景旭疑惑道。
“你把這些東西放到你房裏，我去弄幾個酒菜。泡壺好茶，我們慶祝慶祝。”鍾昭寧將匣子和披風一起放到陸景旭手裏，然後自己走出門，讓幾個弟子帶自己去廚房了。
陸景旭回到自己房間，拿起畫筆畫起了些花樣。
此時的鐘昭寧正準備大展身手。
……
凌霄殿，陸景旭院子。
換了一襲紅衣的鐘昭寧端着自己弄好的酒菜，還有泡好的茶來到陸景旭的院子。
陸景旭聽到腳步聲，笑道：“雙雙……”陸景旭回過頭，看着由一襲藍衣變為一襲紅衣的鐘昭寧，竟有些恍惚。
此時的鐘昭寧，如墨的髮絲挽着一個隨意柔美的髮髻，髮髻上帶着一支紅寶石珠花步搖，輕施粉黛。
陸景旭看着這樣的鐘昭寧，想起了一句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阿景……我說過，到了凌霄殿，我要給你個驚喜。”鍾昭寧將小菜放在桌案上，拉着陸景旭坐下道：“我娘說過，女子一輩子，要給心愛的男子跳一次舞……這曲相思紅豆，此生我鍾昭寧只為你而舞。”
說完，鍾昭寧邊跳了起來。
只見她輕輕甩着衣袖，紅衣翩然，身姿搖曳。
此情此景，讓陸景旭出了神。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一舞終了，鍾昭寧站在遠方看着陸景旭甜甜一笑。漸漸的，她走到陸景旭身邊。陸景旭撫上她如玉的臉頰，雙眼看着她嬌艷欲滴的雙唇，五指劃過鍾昭寧的唇。
鍾昭寧抱住陸景旭的頸，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阿景，這支舞，我只條給你看的。”
說完這句話，鍾昭寧便主動吻上陸景旭的唇。
陸景旭開始有些發愣，之後便加深這個吻……
陸景旭將鍾昭寧打橫抱起，往屋內走去。
吻到兩人呼吸急促之時，才分開。
此時，兩人已在床榻上。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無奈的笑一笑：“你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鍾昭寧將手搭在陸景旭的頸上，坦然承認道。
“你可想過後果？”陸景旭摸着鍾昭寧緋紅的臉頰喘氣道。
“想過。阿景，你明明就很想要我……我也是願意的……”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的雙眸與他對視道。
“雙雙……我說過，我要你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妻子，因為我珍視你。我想正大光明的擁有你。”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的眼眸，將她扶起，為她整理半褪的衣衫和凌亂的髮絲道。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打趣道：“看來，我之前應該讓你喝些酒……下次……”還沒說完，腦門就被陸景旭彈了一下。
“還有下次？雙雙，這些事情誰教你的？誰教你勾引男人的？”陸景旭嚴肅的問道。
“沒人教我……這種事……無師自通的……再說了，我這不是沒有成功嗎……”鍾昭寧抱着胸，有些氣鼓鼓的模樣。
“你還生氣了？”陸景旭無奈，也學着鍾昭寧的模樣坐在她對面看着她道：“要我如何？”
“把我做的菜都吃了！”鍾昭寧指着窗外的桌子上的酒菜挑眉道。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無奈的笑道：“看來我上輩子是欠了你了……”說完，也不等鍾昭寧什麼反應，拉着鍾昭寧出去了。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的背影，心裏想到：不是你前世欠了我，是我前世欠了你……阿景，這一世，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
鍾昭寧夾着菜往陸景旭嘴裏送，問道：“還想吃什麼？”
陸景旭也夾起一塊肉往鍾昭寧嘴裏送，笑道：“你也吃。”
兩個人就開始了你喂我我喂你，邊喂邊打打鬧鬧。
……
兩人收拾完，回到陸景旭房間，陸景旭看著鐘昭寧問道：“我竟不知，雙雙如此厲害。”
“你不知道還多呢。”鍾昭寧走到陸景旭身邊，問道：“我想畫些玉佩的花樣，還有首飾頭面的花樣，等回了瑾城，我們先把花樣送到首飾鋪去，然後再回我家。”
“也好。你打算什麼時候會梧桐谷？”陸景旭摟着鍾昭寧的腰問道。
“過幾日吧，我出門還不到一個月，總要和你多待幾日吧？”鍾昭寧放鬆的靠着陸景旭身上。
“嗯。等我們回去，應該差不多要過年了。雙雙，過完年，你就要嫁我了……”陸景旭看著鐘昭寧，打趣道。
“是嗎？對了，我打算送你件生辰禮物，你生辰那日……”鍾昭寧似乎想到了什麼，沒在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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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旭的生辰，五月初八是大皇子的忌日，那一日全北元舉哀，就是為了紀念那個夭折的霍啟元……
“阿景……這麼多年，你恐怕沒有過過生辰吧？”鍾昭寧問道。
“嗯，我無所謂。你呢？你生辰是十月十九嗎？”陸景旭轉移話題道。他不太想繼續那個話題。
“嗯，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鍾昭寧笑道：“那個時候，我們應該成親了吧？”
“沒錯，成親了。”陸景旭笑着答到。
“好了，我要畫花樣了，你幫我看看怎麼樣？”鍾昭寧拉抱着陸景旭，撒嬌道。
……
是夜，陸景旭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熟睡的鐘昭寧，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畫筆，繼續畫著自己還未畫完的花樣。
畫完了花樣，陸景旭走到鍾昭寧身邊坐下，看著鐘昭寧安寧的睡顏，嘆了口氣道：“如果，你知道我其實比你想像的還要壞……你還會這麼對我嗎？”
“如果，你知道真相之後，要離開我，我該讓你離開嗎？”陸景旭握着鍾昭寧的手，苦笑道“我現在，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這個時候，謝君衍推門而入。謝君衍看到睡在陸景旭房裏的鐘昭寧，有些吃驚。
“寧姑娘怎麼在這……你們不會……”謝君衍震驚的看着陸景旭。
“別亂想，沒那回事。我們清白着。”陸景旭看着謝君衍解釋道。
“就算是也沒什麼……反正你們以後也要做夫妻的。”謝君衍知道陸景旭擔憂什麼，說道。
“好了，什麼事？這麼晚來找我？”陸景旭問道。
“重黎。可以在這說嗎？”謝君衍看了看熟睡的鐘昭寧，問道。
陸景旭放下鍾昭寧的手，為她蓋好被子，便和謝君衍來到書房。
在謝君衍和陸景旭離開的時候，鍾昭寧醒了。
鍾昭寧聽到了陸景旭對自己說的話，其實，鍾昭寧早在陸景旭在畫花樣的時候就醒了。
“比我想的還要壞嗎？阿景……這天下對你不公，終有一日，我會為你，也為我自己討回來！”鍾昭寧看着窗戶，起身披了件外衣就跟了出去。
書房。
“敘白……重黎來者不善……”謝君衍看着閉眼沉思的陸景旭提醒道。
“我知道。”陸景旭淡淡的道。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是你殺了他的弟兄？難道你……”謝君衍坐在陸景旭對面，挑眉看着陸景旭道。
“是我殺的。”陸景旭睜開眼，輕描淡寫的回應了謝君衍。
門外的鐘昭寧捂住嘴，此時此刻，她是驚訝的。她知道陸景旭不想看起的那樣，但不知道他如此嗜殺……
想來，陸景旭肯定經歷了什麼特別令他傷心的事……又或者，當時他身上的毒發了，楓逝楓逝，中毒之人毒發之時會被喚起內心深處的惡念……
鍾昭寧看着書房裏那個閉目養神的陸景旭，嘆了口氣，便回屋了。
陸景旭睜開眼，看見窗外那末身影消失了，這才鬆了口氣。
等陸景旭回到屋裏，鍾昭寧正睡着。陸景旭小心翼翼的躺回去，剛躺好，就被鍾昭寧抱住了。
“寧兒……”陸景旭喊道。
“嗯……你去哪了？有什麼難事嗎？”鍾昭寧問道。
“沒有，一點小事。”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睡眼朦朧的模樣，摸着她的髮絲歉然道：“我吵到你了？”
“沒有。”鍾昭寧搖搖頭，往陸景旭的懷裏蹭了蹭。
“好了，不早了，睡吧……”陸景旭抱着鍾昭寧，輕輕拍着鍾昭寧的背道。
鍾昭寧早晨醒來時，陸景旭還熟睡着。鍾昭寧看着陸景旭睡著了還皺褶眉頭，躺在陸景旭身邊，為他撫平眉頭。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有些蒼白的臉，便覺得陸景旭體內的毒性加強了。
鍾昭寧起身，為陸景旭把脈后，簡單洗涑之後穿了件藍色的常服，急忙去找謝君衍。
鍾昭寧披着長發來到大廳找謝君衍。謝君衍看著鐘昭寧如此着急的模樣，疑惑的問道：“寧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在大廳的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匆匆而來的鐘昭寧，面面相噓。
“君衍，敘白情況不太好……凌霄殿是否還有上次那些藥材？”鍾昭寧沖忙跑到謝君衍對面，問道。
“有。你上次說要的時候我弄了一堆呢……敘白怎麼樣了？”謝君衍急忙點頭道。
“好，你派人送到廚房，我去準備熬藥……”鍾昭寧說完就往廚房跑去。
謝君衍看著鐘昭寧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但願，你知道后還可以如此待敘白……”
……
廚房。鍾昭寧忙着熬藥和熬粥。謝君衍來到廚房，想要幫忙。
“寧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謝君衍走到鍾昭寧身邊，問道。
“你可以去看看敘白。我待會寫個藥方，你讓人去梧桐谷要一些。”鍾昭寧說完繼續熬粥。
“那好，寧姑娘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寒徹。”謝君衍停了會，繼續道：“其實，我原本不太放心寧姑娘你的。我希望以後，無論如何，你都不要離開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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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他。”鍾昭寧抬頭，認真且堅決的道。
……
鍾昭寧端着食盒來到房間。這會陸景旭剛好醒了。
陸景旭靠在床邊，臉色蒼白的看着走進來的鐘昭寧微微一笑。
“怎麼披着發？被我嚇着了？”陸景旭微笑道。
鍾昭寧走到床邊坐下，將食盒打開，端起葯湯遞給陸景旭，正色道：“敘白，你老實告訴我，這幾日你吃了梨心嗎？”
陸景旭不語，接過葯，略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看着黑漆漆的葯，將要一飲而盡。
“其實……是梨心沒用了……”陸景旭放下碗，對着鍾昭寧道。
“沒用了……難道你的毒又加重了？”鍾昭寧邊說邊為陸景旭把脈，鍾昭寧眉頭緊皺着“看來，是我把你的毒想簡單了……我要研製新的葯了……”
陸景旭為伸手理了理鍾昭寧凌亂的髮絲。微微笑道：“別急。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死不了。”
鍾昭寧拍了拍陸景旭的手，將粥端出來舀了一勺準備喂陸景旭，鍾昭寧沒有說話，只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心裏難受，臉上有冰涼的感覺。
陸景旭第一次看到清醒的鐘昭寧流淚，一瞬間有些愣神。
陸景旭伸出手，輕輕撫上鍾昭寧的臉，溫柔且小心的為她拭去淚水。
陸景旭將鍾昭寧攬入懷中，輕輕摸着她的後腦，安慰道：“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
鍾昭寧從陸景旭懷裏起身，用衣袖擦淚，將勺子裏的粥遞到陸景旭嘴邊道：“怕我擔心，就要好起來……這是我熬了兩個小時的粥，你嘗嘗看……”
陸景旭張嘴，還不忘誇獎道：“很好吃，辛苦雙雙了。”
“這粥是我娘教我的。”邊說邊舀了一勺遞到陸景旭嘴邊。
陸景旭看了看鐘昭寧，接過碗勺道：“你也累了，自己身體也不好，我自己來吧。”
“你能照顧好自己嗎？”鍾昭寧一臉不信的看着陸景旭。
“可以。”陸景旭舀了一勺粥餵給鍾昭寧，看着她道：“你也還沒吃吧？”
鍾昭寧不語，低頭吃下陸景旭餵給自己的粥，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我過幾日，要去辦些事。你去嗎？”陸景旭低着頭，一勺一勺的舀着粥，也不看鐘昭寧。
“去，我要看着你。你幹什麼，我不管，我只負責你的身體。”鍾昭寧這話，似乎在暗示着什麼，但又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嗯，那麼，這幾日休息好，三日後我們出發？”陸景旭這才抬頭看著鐘昭寧微笑。
“嗯，還有誰會去？”鍾昭寧問道。
“君衍，寒徹，楊墨。”陸景旭邊說邊舀着一勺粥遞到鍾昭寧嘴邊。
鍾昭寧張嘴吃下，等到嘴裏的粥咽下，看着陸景旭道：“這麼多人，怕是什麼麻煩的事吧？解決了我們就回梧桐谷吧。我好久沒見穀雨她們了。”
陸景旭將碗放回食盒，捏着鍾昭寧的臉蛋道：“依你。好了，你也回你屋休息吧，別累着了。”
“我知道，你等我洗漱回來。”鍾昭寧將食盒提起準備離開時，看着陸景旭道：“我一會兒讓人把我屋裏的行禮送到你屋裏來。你剛才的意思是想趕我走嗎？”
陸景旭有些愣住了，看着如此的鐘昭寧，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明日派些人給你。”
“好，我要幾個機靈的丫頭，侍衛就不用了，寒露就很好。再說，我也打算將齊飛就回來。”鍾昭寧挑眉看着陸景旭道。
“等你回來商量。”陸景旭對着鍾昭寧笑笑，似乎沒有正面同意鍾昭寧的提議。
鍾昭寧也不生氣，提着食盒走了。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離去的背影出神一陣疼痛將他拉回現實。他捂着胸口，閉着眼忍着疼。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他還有問題沒有弄明白，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毒發身亡……他不能……
當鍾昭寧回來的時候，她的行禮正被寒徹和楊墨帶着這人送入陸景旭的房間。
“夫人。”寒徹看見鍾昭寧走進房間，恭敬的給鍾昭寧行禮。
“少夫人。”楊墨也恭敬的給鍾昭寧行禮。楊墨一直知道少夫人和少爺關係好，沒想到這麼好。夫人和王爺知道一定很高興。
“嗯，辛苦你們了。東西搬過來就好了，我一會兒自個收拾。”鍾昭寧對着寒徹和楊墨笑着吩咐道。
楊墨和寒徹恭敬的行禮，放下行禮便告退了。
鍾昭寧將自己的衣服放在陸景旭的衣櫥里，又發現陸景旭的房間出現了梳妝枱，便知是陸景旭吩咐人搬來的，於是鍾昭寧將自己的東西弄好了，就坐到床榻上了。
“對了，為了方便，你可以幫我置辦一個小小的藥房嗎？”鍾昭寧挽着陸景旭的手臂，問道。
“可以。”陸景旭看着手裏的書，低頭看著鐘昭寧道。
“嗯。”鍾昭寧閉着眼，靠着陸景旭的手臂上道：“阿景，你說，我回到梧桐谷是不是要在我的房間為你理一理？”
“你喜歡就好。”陸景旭笑道“機靈的丫頭明日你去挑吧。”
“好啊。”鍾昭寧回應道：“你說，我們算不算提前步入婚後生活？”
“你才察覺？”陸景旭好笑的看著鐘昭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