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嗯，我才發現。”鍾昭寧閉目養神個，靠着陸景旭，輕柔的回復陸景旭。
陸景旭見她如此，放下書，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鍾昭寧心裏甜蜜，他知道自己入睡困難，每次都會如次哄自己入睡，靠在陸景旭懷中。
只聽見耳邊傳來陸景旭溫柔的聲音“累了就躺下吧。”
鍾昭寧點點頭，拉着陸景旭一起躺下，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溫柔，彼此相視一笑。
“阿景。”鍾昭寧閉着眼睛柔聲問道。
“嗯？”
“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會。”
漸漸的，鍾昭寧的呼氣平穩，陸景旭看着懷裏的人兒，臉上泛起笑意。
“雙雙，希望你也可以對我一直這麼好……如果，你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的時候，你選擇離開我，我一定不會，放你離開的……哪怕你恨我一輩子，怨我一輩子，只要你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進入夢鄉的鐘昭寧，沒有聽見陸景旭這番話。
如果，鍾昭寧聽見的話，她會告訴陸景旭，我也不是什麼心善的人。
有的時候，愛的越深，越容易患得患失。陸景旭是如此，鍾昭寧也是如此。
……
鍾昭寧醒來的時候，陸景旭已經去處理那個所謂的麻煩了。
書房裏。
“敘白，你真的準備讓寧姑娘知道你內里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謝君衍雙手抱胸，看着陸景旭問道。
“是，我不想再騙她。她如此信任我，我每每用一副溫文爾雅的面孔對她，對上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我就心虛。”陸景旭扶額，無奈笑道。
“你認為，寧姑娘那樣的大家閨秀，她是丞相嫡女，她能接受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滿腹陰謀詭計的偽君子？”
“起初，她認為你是溫文爾雅，即是有如此遭遇也是如此端方的正人君子，再後來，她只知道你並非正人君子。但，她如果知道，你多年前乾的事，她會怎麼想你？”
“她連被霍啟恆算計都忍不了，更何況，被自己心愛的人騙了……”
謝君衍說完，看着早已閉目沉思的陸景旭，等着他的回答。
“但，雙雙不是一般大家閨秀。她是梧桐穀穀主，求醫之人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不看病的柳谷主……”陸景旭睜開眼，看着謝君衍，反問道：“你認為，雙雙是怎樣的人？”
“我以為，寧姑娘是個十分矛盾的人。她有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十分善良，十分善解人意。但是，她有的時候又有些……壞……”謝君衍思考良久，才說出最後有一個字。
“好了，下不談這個。重黎說了什麼？”陸景旭問道。
“我很好奇，你還對他做了什麼更可惡的事？”謝君衍好奇道。
陸景旭看了謝君衍半晌，似乎在回憶當時。之後開口道：“當時……我殺了他的好兄弟。”
“幾個？為了什麼？”謝君衍皺眉，追問道。
“三個，為了報仇。”陸景旭看着謝君衍，發現他沒有回答的意思，接着道：“五年前，我查到，我中毒之事，牽扯到了他三個兄弟。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要對如此一個孩提下手？也問不出來什麼，就殺了。”
“然後，重黎因為這事像你討債這麼多年？”謝君衍看着陸景旭，問道：“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沒有那麼複雜。你以為我被人算計了？”陸景旭看着謝君衍挑眉問道。
謝君衍點頭，回答道：“我認為，你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你不會殺人泄憤。”
謝君衍了解陸景旭，就算他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滿腹陰謀詭計的偽君子。但是陸景旭的人品絕對不會如此，他不至於殺人泄憤。
“事實就是，我衝動了。他們是故意激怒我的。”陸景旭笑道。
“那你還……等等……”謝君衍這才恍然大悟“你也是故意的？你懷疑當年的是和重黎也有關係？”
“是。所以，我也比你想的要可怕。”陸景旭看着謝君衍，沉重道。
謝君衍笑了，他知道陸景旭的經歷，究竟是什麼仇恨，才會狠心到對一個孩子下手。
“你是我好兄弟。你如何我都能接受。”
“謝謝。”陸景旭看着謝君衍半晌，發現他沒有半點勉強的神色，這才送了口氣。
“對了，你會全部告訴寧姑娘嗎？”謝君衍最關心的問題還是鍾昭寧知道后的態度。
“會。明日我會帶着雙雙一起去。我會將我的假面具親自在她面前揭下。”陸景旭看着窗外道：“畢竟，我與雙雙，要共度一生。我並不想一輩子用假面具對她。”
謝君衍點點頭，心裏默默覺得，他要去給寧姑娘打個預防針。去稍稍暗示她一下。
“對了，藥房準備的如何了？”陸景旭問道。
“寒徹已經備好了，現在寧姑娘估計已經在藥房了。”謝君衍笑到，看向陸景旭時，笑容收斂道：“你的身體……自己多注意。別一不小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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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旭起身，笑着拍了拍謝君衍的肩，表示自己明白。
陸景旭來到藥房，站在門口，看著鐘昭寧正興緻勃勃的查看着藥草，陽光撒在眼前這位穿着鵝黃色衣服的明媚女子，彷彿與陽光融合一體，那女子，就猶如陽光的存在，溫暖了陸景旭有些冰涼的心。
鍾昭寧回頭，看見陸景旭，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笑着對陸景旭揮手：“阿景，你忙完了？”
陸景旭上前，走到鍾昭寧身邊，問道：“如何？”
“很好啊。”說罷，從桌上拿起那瓶小瓷瓶，放在陸景旭手上，笑到：“我昨日琢磨，這是給你的新葯，你且試試？”
陸景旭摩挲着手裏的藥瓶，看着眼前笑容燦爛的鐘昭寧，點點頭。
“明日，我們出發？待事情解決，我們就回梧桐谷？”陸景旭笑道。
“好呀。我想着，白露她們肯定擔心了。”鍾昭寧笑道。
“明日什麼時候？事情很棘手嗎？”
“不是很麻煩。兩天就可以解決。”陸景旭回答道。
次日，陸景旭，鍾昭寧還有謝君衍和楊墨一起出發，前往約定的地點。
約定的地方是洛城，這是鍾昭寧第一次來到洛城，洛城和雲州不同，雲州偏北，頗有南北融合之意，而洛城在南邊，十足的南方氣息。
“我竟不知，洛城如此繁榮？”鍾昭寧挽着陸景旭的胳膊，抬頭看着他，問道。
“洛城是南方最繁榮的地界。”陸景旭低頭看著鐘昭寧，笑着解釋道。
“這樣啊。你說，你們來這裏比武？”鍾昭寧挑眉問道。
“嗯。”陸景旭停下腳步，看著鐘昭寧道：“如果，一會發生了些讓你想不到的事，你會轉頭離開嗎？”
鍾昭寧定住了，看着陸景旭的眼睛，搖頭道：“我不會離開。我會聽你解釋。同樣的，如果有一天，我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訴你，你願意接受全部的我嗎？”
“當然。”陸景旭堅定的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我會跟着你來，就說明我有準備。”鍾昭寧笑道。
身後的謝君衍默默的捏了一把汗，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來，這兩個人誰都與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少爺，少夫人。”楊墨匆匆而來，對着陸景旭和鍾昭寧行禮道。
“何事？”陸景旭問道。
“劉掌柜已經收拾好了院子，等着少爺和少夫人過去。”楊墨道。
“劉掌柜？”鍾昭寧問道。
“少夫人有所不知，劉掌柜是凌霄殿在洛城的線人。洛城的長虹客棧就是凌霄殿的。”楊墨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先去見見那個劉掌柜，問問那位重黎公子的情況。”鍾昭寧吩咐到。
楊墨下意識的看想陸景旭，見陸景旭沒有反駁的意識，瞭然。
鍾昭寧只是略微試探試探，這個結果，讓她有點失望。原來，君衍他們都很擔憂自己會離開敘白。
哪怕自己說了那麼多，也無法讓他們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那麼，一定就是敘白和哪位重公子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敘白一定做了很難令人接受的事，起碼在他們看來自己無法接受的事。
鍾昭寧看着陸景旭那雙深邃的眼睛，心下一沉。地下頭思考着如何讓他們相信自己。
陸景旭他們卻認為，鍾昭寧有些失望了。
“雙雙？”
鍾昭寧抬起頭，那雙明媚清澈的眼睛，讓陸景旭覺得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去見見劉掌柜。”陸景旭拉着鍾昭寧的手，往客棧方向去了。
走入客棧，劉掌柜恭敬的帶着陸景旭和鍾昭寧來到安靜的客房。
“公子，夫人。”劉掌柜對着陸景旭和鍾昭寧拱拱手道：“重黎昨日已到洛城。跟着來的只有一個人。”
“誰？”陸景旭挑眉問道。
鍾昭寧看看陸景旭又看看欲言又止的劉掌柜，問道：“可是鈺州郡王世子霍遠？”
劉掌柜看著鐘昭寧點點頭，對着陸景旭道：“公子，那人就是霍世子。”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眼裏泛起一絲笑意，他的雙雙如此冰雪聰明。
“雙雙如何曉得是霍遠？”陸景旭問道。
“我……先前霍遠來梧桐谷求葯，我聽師兄說，他是為了一位姓重的公子來的。”鍾昭寧掩飾道。
陸景旭也不追問。見陸景旭沒有追問的意思，鍾昭寧也鬆了口氣。她總不能說這是前世她知道的吧？
正當鍾昭寧想要開口繼續問什麼，好聽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徐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咱們老友相會，總要敘敘舊不是？”
只見那藍衣男子身後跟着青衣男子――霍遠。那藍衣男子便是重黎。
陸景旭帶着面具，鍾昭寧帶着帷帽，所以霍遠沒有認出鍾昭寧和陸景旭。
鍾昭寧看着霍遠進來的那一刻，便想起了前世陸景旭是如何慘死的，萬劍穿心，身首異處……
鍾昭寧暗自攥緊了拳頭，十指在手掌按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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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旭注意到了鍾昭寧的動作，自然也感受到了鍾昭寧的怨氣和恨意。
他很疑惑，為什麼雙雙會有如此反映？他握住鍾昭寧的手，對着霍遠和重黎道：“那裏，是我怠慢了。”看向霍遠，笑道：“不知這位是？”
“見過徐公子。在下鈺州郡王世子，霍遠。”霍遠解釋道。
陸景旭看着他，他也看着陸景旭，直覺讓他覺得，這位徐公子有些熟悉。他與那位宣王世子有些相似。而他身邊的女子，帶着帷帽，無法辨認出模樣。
霍遠看着陸景旭的眼睛，發現那是一雙普通的眼睛，並沒有顏色，這才放下疑心。
“不知，這位姑娘是？”霍遠對着鍾昭寧道。
“在下柳無雙，是景白的妻子。”鍾昭寧淡淡的道。
此話一出，重黎看向陸景旭的眼神更加深邃起來，他打量起鍾昭寧來，想着，這位姑娘知道徐景白的真面目嗎？他猜，應該不知道。如果知道，還會對這樣一個人痴情嗎？
“徐夫人。你知道徐兄做了寫什麼嗎？”重黎問道。
陸景旭看着重黎，他知道，重黎開始了。
“重公子想說什麼？不妨有話直說。”鍾昭寧道。
“徐兄當年，為了一己私恨，殺了我三個兄弟，害死我心愛的女子……”重黎看著鐘昭寧帷帽下的表情，注意她微微皺眉，接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了。
大家都在等着鍾昭寧的回答。不料，鍾昭寧的回答卻出人意外。
鍾昭寧清越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那又如何？”
屋裏的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鍾昭寧的身上，她撩開帷帽，帷帽下的面紗遮住的半張臉。
那又如何？這四個字讓在場的六個人震驚不已。
重黎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只聽鍾昭寧繼續問道：“重公子，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外子如此，定是為了報仇。”
重黎眯着眼，看著鐘昭寧半晌，仰天笑道：“哈哈哈哈……看來，徐夫人還是不太了解徐兄。”
鍾昭寧等着他的下文。
“沒錯，他殺人，確實是為了報仇。但是，他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明明知道自己的事可能與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他還是這麼做了。他毫不猶豫的，殺了我三個兄弟，害死了未婚妻。”重黎說完，笑着看着攜手站在一起的陸景旭和鍾昭寧。
鍾昭寧抬頭看着陸景旭，見他沒有半點反駁的模樣，心下瞭然。
重黎說的這些話，一半真一半假，說了一半沒說一半。重黎那三兄弟和陸景旭有仇，她信；他未婚妻和陸景旭有仇，她也信；重黎和陸景旭有仇，她更信。如若沒有深仇大恨，為何要如此挑撥夫妻感情？
鍾昭寧凝眉思索，與陸景旭交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究竟是什麼事會讓陸景旭殺人泄憤？是重黎說的那個理由嗎？鍾昭寧認為有可能，但直覺告訴鍾昭寧，這其中還有別的原因。不僅僅是為引蛇出洞那麼簡單。
再次抬頭，鍾昭寧在陸景旭眼裏看到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在笑？笑什麼呢？
“怎麼樣？徐夫人，當知道你的夫君是個如此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人，有何感想？”重黎繼續加把火。
“抱歉，重黎公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鍾昭寧抬頭，看着重黎笑道。
接着，只聽到鍾昭寧說道：“他就算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也不會對我心狠手辣，算計我。”
“如果你們認我我是什麼良善之人，抱歉，我柳無雙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抱歉，我柳無雙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這句話，回蕩在狹小的屋子裏。陸景旭低頭看着與自己並肩站着穿着鵝黃色衣服的女子起起伏伏的心瞬間平穩了下來。但，愉悅並沒有在陸景旭心中停留很久，接着擔憂和糾結就充斥着陸景旭的內心。
他知道，晚些時候，鍾昭寧回追問自己。那時候他要如何回答？實話實說？還是按照雙雙想知道的說？
“呵呵……看來，是在下小看了徐夫人。”重黎饒有興緻的看著鐘昭寧。
“是嗎？原來，在重公子心裏，我堂堂柳谷主，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鍾昭寧反問道，聲音不怒自威。
“谷主確實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重黎面對鍾昭寧如此態度，也只能作罷。
“徐景白，咱們的恩怨，也不是一天算得完的。打一架就一筆勾銷，我做不到。”重黎看着陸景旭道。
“徐某恭候。”陸景旭眼神平靜的看不出一點兒波瀾。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重黎和霍遠離開了。謝君衍和楊墨還有劉掌柜識趣的離開。
屋外。
劉掌柜看着謝君衍問道：“公子……夫人他……”
“別擔心。寧姑娘不是一般女子。方才她的話，應該是真心話。”謝君衍認為，像鍾昭寧這樣的女子，眼裏容不得沙子。
屋內。
“陸景旭，我相信你。請你把真相完完全全告訴我。”鍾昭寧看着陸景旭，那隻與陸景旭交握着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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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旭看著鐘昭寧，半晌開口道：“寧兒，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就算你真的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我也不在乎。”鍾昭寧凝眉，她看着陸景旭，等着他開口。
陸景旭思考片刻，放開鍾昭寧的手，走向一邊的椅子坐下。鍾昭寧也跟上，在他身邊坐下。
“我確實是故意的。”陸景旭良久開口道。輕飄飄的幾句話，對於陸景旭來說卻有千金之重。
鍾昭寧知道，陸景旭說的是他是故意傻重黎那三個兄弟的。
“重黎說了一半，沒說一半。半真半假。”陸景旭邊說邊注意鍾昭寧的神色，繼續道：“你知道的，我中毒之事另有隱情。而且，牽扯甚廣，五年前，我知道了重黎他們與我中毒之事有關，我就抓了他的兄弟，抓了他的未婚妻……”
“可誰知道，他的兄弟什麼也不說，一個勁的激怒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我為了可以引出幕後黑手，我殺了他的兄弟，設計害死了他的未婚妻……”
“最後，我設計重黎，他也差點因此被滅門。最後，幕後的人以為我相信了當年的事與重黎有關。幕後的人成功被我誤導了，但，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
“於是，我殺了很多他們想讓我殺的人……即使我知道他們可能與這件事無關，但我還是做了……”
“我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註定要掉入萬丈深淵，那麼，所有奪走我光芒，奪走我希望的人，我都會帶着他們一起，進入萬丈深淵，為我陪葬……我不能善終，他們也別想……”
說完，陸景旭雙手攥緊了，鍾昭寧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恨意。
沒錯，他恨，他恨那些對他下毒的人，他恨那些被牽扯的人，他恨那些給了他希望又將他打入地獄的人……
良久，陸景旭眼神深沉的看著鐘昭寧，伸手撫摸她美麗的臉蛋，溫柔而有些顫抖的問道：“昭寧啊……這樣陰暗的我，這樣心狠手辣的我，這樣滿腹陰謀詭計的我，你怕我嗎？”
“就算你因此想要離開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哪怕你一輩子恨我怨我，我也不會讓你逃離我這無比黑暗的世界……”
鍾昭寧有些愣神，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愛了兩輩子的人，念了兩輩子的人，內心原來是這麼黑暗的嗎？
那麼，他之前在自己的面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都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喜歡那樣的嗎？
想到此處，先前，鍾昭寧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接着，晶瑩的淚水從她清澈的眼眸里流了下來……
冰涼的液體落在陸景旭手上，陸景旭自嘲般的笑，為她拭去眼淚溫柔的道：“寧兒……就算你恨我，我也會對你很好的……我知道你不願接受我是一個如此自私之人……”
鍾昭寧搖搖頭，她淚花晶瑩地愉快的笑了。
陸景旭怔住了。
“阿景……我不怕。”鍾昭寧拉起陸景旭那隻為自己擦眼淚的手道：“我不怕。你忘了，我們之前說好了，一輩子會在一起的。”
“寧兒……你說什麼？”陸景旭問道。
“我說，我不怕你。我會和你一輩子在一起。”鍾昭寧走到陸景旭面前，低頭看着他道：“我知道，這並非你所願。無論你是溫文爾雅也罷，是心狠手辣也罷，是滿腹陰謀也罷。我喜歡的只是陸景旭。”
陸景旭將鍾昭寧拉着坐在自己腿上，這樣抱着鍾昭寧，在他耳邊道：“雙雙……我很高興，不用在對你隱瞞了……”
“你該早點和我說。”鍾昭寧依偎在陸景旭懷中，笑道：“你也以為我會接受不了你？”
陸景旭不語，算是默認了。
“唉，阿景，看來這方面你和我一樣。”鍾昭寧嘆了口氣。
“什麼一樣？”陸景旭笑着問道。
“一樣的在乎對方。不止你會患得患失，我也會患得患失。”鍾昭寧失笑道：“我之前試探你心意好幾次了，你都沒給我回應……要不是我知道烈王的陰謀，我們就真的錯過了……”
之後就是鍾家滅門，陸景旭萬劍穿心而死……
想到此處，鍾昭寧有些出神，她又想到了陸景旭前世臨死前看着自己的眼神……
與剛才陸景旭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相似……
“阿景……你一定要好好的。”鍾昭寧感嘆到。
陸景旭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種感嘆，但還是答應了。
……
門推開了，兩人攜手共進，屋外的眾人才送了口氣。
謝君衍那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啦。
“看來，是我多慮了。”謝君衍看着陸景旭和鍾昭寧笑道。
“確實多慮。但，君衍也是好意。”鍾昭寧看着謝君衍道。
“多謝寧姑娘。”謝君衍拱手笑道。
“對了，重黎還會來找我們麻煩嗎？”鍾昭寧問道。
“劉叔，重黎的蹤跡就拜託你調查了。”陸景旭對着劉掌柜道。
“是，公子。”劉掌柜點頭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