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瘋了(已替換)
容嫻罵起人來毫不客氣,結果看到琴師斜睨過來的眼神時,當即識時務者為俊傑,好聲好氣的說:“你看,你十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那麼點時間對不對。我相信再等十年、二十年甚至二百年、兩千年,你都能等得起。”
“畢竟你……愛我,願意為了我付出一切。”容嫻面無表情好似捧哏一樣的說出這樣的話。
在廢墟下的劍客和疾醫都聽呆了,沒想到你是這麼個少樓主,以前傳聞你都是不服就干,不見血不收場,這會兒倒是用上心機了。
只是……
二人一抹臉上的血,都看到對方眼裏的無語,你說‘愛’這個字眼時,能不能正常點,起碼讓人聽起來不是那麼恨得咬牙切齒啊。
劍客都恨不得自己神魂出竅,附體去幫少樓主忽悠琴師。
這少樓主不是心機深沉嗎,怎麼連演個情深似海的戲碼都破綻百出。
你不行讓我上啊。
劍客都快替她急死了。
——講個笑話,容嫻不會演戲。
容嫻完全不知道劍客的想法,只是表露出一種想騙人但騙術不佳的模樣,繼續說道:“既然你愛我,也願意為了我等待,那你等我渡劫飛升,到時候壽命無限,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劍客和疾醫:……?
二人差點沒嘔出血來。
這他媽是什麼小學雞大型詐騙現場,就這技術還想騙人?
果不其然,他們聽到了琴師含笑的hentai聲傳來:“我很愛你,也願意等你。但我不介意先得到你的身體,再慢慢等到你的心。若真等不到你的心了,我也不強求,有身就夠了。”
二人:……!
琴師你住手……!!
別那麼可拷啊!!!
他們在心中祈禱花主來得快些,琴師速度慢一些。還得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傾聽琴師的動靜。
“你放開我!”少樓主氣怒中帶着慌亂,不知所措和聲色厲苒完全暴露出來了,這麼沒底氣是制不住琴師的啊!
“你再不放開我,等我師父來了你就死定了。”這嗯……這一說話就立馬更讓人無語了,如果不看人光聽這話音,劍客與疾醫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還是個垂髫小兒,聽都還把長輩搬出來了。
二人痛心疾首,少樓主還是太小太單純了。
琴師能將你抓來,肯定是做足了準備。等顧樓主找過來時,黃花菜都亮了,說不定你跟琴師的娃娃都抱懷裏了。
琴師嗓音溫和,卻不掩蓋其中的強勢:“乖,先回房間,我和你一起等師父來,我還準備了些許拜師禮,想來師父他老人家定會歡喜。”
二人:“……”
琴音響起,少樓主與琴師的氣息和聲音都在原地消失。
疾醫和劍客:?!!
糟了!
二人心都在顫抖,他們拚命往嘴裏塞藥,想要趕緊好起來去阻止琴師,萬不能讓琴師真對少樓主做什麼,不然顧樓主會發瘋的!
竹屋內,容嫻與琴師剛到房間后,二人齊齊倒在床上。
容嫻伸了個懶腰,抬手將琴師抱住,琴師也伸出手抱住了容嫻的腰。
兩個自己,兩倍的快樂,貼貼真是太舒服了。
等一通互相蹭蹭過去,容嫻才如夢初醒:“哦對了,花主快到了,得想辦法將人忽悠走。”
琴師想了想:“這並不容易。你的身份太貴重,哪怕是為了不復盟,他也不會簡單過去的。”
容嫻微微一笑:“他會的。”
二人對視一眼,揭過了這個話題。
本就是同一人,本體想什麼,分身也一清二楚。
夜色過半,被流火驅散的陰雲重新匯聚,淅淅瀝瀝的小雨再次下了起來。
花主與歌女在大戰停下時,第一時間就朝這邊趕來,僅僅用了一個時辰。
但有時候,一個時辰可以做很多事情。
因而花主也不敢大意,以往的輕鬆自在全都成了沉重。
他越過大片的焦土廢墟,看了眼四周毫不掩飾的琴弦痕迹,腳步停在了一大片亂石前。
他忽地伸出手,龐大的靈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隻偌大的手掌,這手掌形成后,擋住了落下的雨水。
它在半空中五指彎曲,朝下一抓,一大堆亂石頓時被抓起扔到了山下。那些亂石自動以最合適的角度嵌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座似模似樣的假山。
亂石被挪走後,花主朝地上吹了口氣,迅猛地狂風捲起厚重的泥土和大石糊在了假山上,精準地露出了地下半死不活的二人。
光明乍現,新鮮的空氣湧入鼻尖,點點冰涼的秋雨砸在臉上。
劍客和疾醫猛一個激靈,手裏的丹藥灑了下去,努力煉化丹藥恢復傷勢的靈力也在這一刻中斷。
二人連忙抬起頭,直接對上大坑邊緣負手而立的花主和他身後的歌女。
二人感動的快要哭出來了,花主終於來了。
“花主,琴師將少樓主給帶到屋裏去了!”劍客提高聲音,語速急切道。
“他還說要得到少樓主的身子,呸,人渣。”疾醫憤憤道,“花主,您快救人,晚了就來不及了。”
花主二話不說,身形一閃,下一刻再出現時,已經帶着滿身秋雨站在了琴師的房門外。
他眼裏靈光閃爍,倒映着這一座簡單卻雅緻的竹屋,有一道強大的禁制正處於開啟中,將竹屋包裹在內。
花主臉色沉了沉,連禁制都打開了,琴師那傢伙那麼猴急嗎?
他伸手想要破開禁制,推開房門,可遲疑地停下來了。
萬一推開門后,裏面的場面不是他可以看到的呢?
他一把年紀了,可不想受這刺激。
於是花主後退兩步,站在不遠處喊道:“琴師,出來。”
黑暗中,竹屋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花主的臉都僵了。
他特別想伸手打碎屏障,又擔心屏障碎裂的那一刻,他的神識會不由自主觀察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場景。
可就這麼僵着也不是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說:“你應該不想我永遠關着你,畢竟少樓主生而自由。”
想要得到少樓主,永遠與少樓主在一起,你便不能被禁錮在同一個地方。
話落,圍繞在竹屋周圍的屏障悄然消失,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收斂起神識,目光看向打開的房門。
琴師穿着紫色的錦袍,披散着長發緩步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看向花主,發出了一聲低笑,用那依舊溫柔優雅,彷彿王侯般動人的聲音,說出了蠻不講理的話語——
“您突然闖入家中威脅我,實在是失禮呢,花主。”
濃郁的夜色將周圍一切暈染成黑,可對修士來說這並不影響什麼,花主甚至能看到琴師姿態隨意地倚在門框上,披散的長發被風吹起的雨絲染上了些許水氣。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花主眸色晦暗,語氣意味不明。
琴師那雙好看的眼眸對花主微微一笑,笑容完美得像一個假人,危險得毛骨悚然。
“我在與摯愛敘舊,想盡辦法恢復她前世的記憶。”琴師的眉眼上籠罩着一層陰影,可以看出容嫻沒有轉世前的記憶讓他十分不快。
他眼眸微闔,輕輕嘆了口氣,似羽毛那樣墜地,輕飄飄的,且讓人心情重若千斤:“我總會等到我想要的,無論多久。”
花主沉默了,他看了眼安靜的竹屋,第一次後悔自己對琴師的放任。
他是看着琴師長大的,琴師可以算他半個兒子了。
但這孩子已偏執入魔,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神色凝重道:“不要傷害少樓主,作為交換,我會暫時攔住域北的勢力。”
若少樓主真是琴師摯愛的轉世,等她恢復記憶時,不復盟與流光樓許是能稱為姻親呢。
在那等關係下,擄走少樓主並作出不理智的行為這些事情,都不算事了,他們都是因為愛啊。
可若在少樓主激烈反抗甚至仇恨的時候被流光樓帶回去,那域西可能就要與域北開戰了。
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做個吃瓜人,不想打打鬧鬧的折騰。
“你莫要胡來。”他再次警告道,這也是為了琴師好,他始終是偏心的,一直都站在琴師這邊,哪怕很大可能會對不復盟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他依舊無法捨棄琴師,甚至無法看着他陷入瘋狂。
他放縱琴師留下少樓主,也是抱着一定的期待,期待少樓主能夠穩住琴師的隱疾。
終究……是他第一個上心的孩子啊。
琴師聞言,微微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透着易碎與虛幻,彷彿隨時可能都化為霧氣消融在空氣中。
“我會注意的,您請放心。”
花主不着痕迹的皺眉,琴師的情緒不太對,是有什麼是他沒有注意到並忽略的嗎?
他再次看了眼竹屋,沒有去探究琴師究竟用何種辦法讓少樓主安靜下來,也沒有去管少樓主如今是何處境。
人都是有私心的,對自己人寬容放縱的對立面,便是對他人的冷酷殘忍,和對悲劇的視若無睹。
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從不會猶豫取捨,權衡利弊是他們的本能。
只是偶爾,也會感情用事。
花主帶着歌女離開了,離開前給疾醫與劍客一人一瓶上品回春丹,可恢復他們八成的傷勢,剩下的二成養養也就痊癒了。
讓二人留下看住琴師,一旦琴師有過激行為,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二人:……不知花主提到的過激行為指的是什麼,是他們想像的那個嗎?
二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坐在竹屋外,目光灼灼盯着竹屋,在心中不停地譴責琴師。
少樓主有二十了沒,那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人渣他們已經說累了。
當光明驅散了陰霾,光輝撒遍大地,冷寂的秋雨化為點點水氣消散,天徹底晴了,風雨也安然走過。
但竹屋裏還是沒人走出來。
劍客與疾醫已開始坐立不安了,不是吧,這都一夜了,琴師這麼能‘干’嗎?
竹屋內,琴師與容嫻正將神識融入重圍天裏,仔仔細細探查着海獸登岸的原因。
無盡海域大而無限,彷彿沒有盡頭,每一滴海水都彷彿是天然的屏障,將黑暗的淤泥隱藏起來。
一夜過後,哪怕是以容嫻強大的神魂,也覺得疲憊不已。
琴師坐起身倒了一杯水,朝容嫻道:“喝杯水。”
容嫻緊閉着眼睛,眉心靈光閃爍,大半神魂還在海域。
這時,還在域東燕尾京的妙舞想起了怨種少主,回想起對方坐在黃沙上的瀟洒自在,額角青筋蹦躂了下。
但她還得注意少主的安危,畢竟那是域西,一旦巧合地遇到了琴師,那簡直是災難。
妙舞拿出玉簡聯繫少主,想問問少主是否已聽話的離開了大沙漠。
玉簡靈氣閃爍。
竹屋內,琴師從容嫻的懷裏拿出玉簡一看,很有辨識度的靈氣,是妙舞那個暴力狂。
那傢伙當初追着他幾日幾夜不停歇,各種垃圾話冒出來攻擊他。
哼。
琴師很記仇地打開了玉簡,又隨手將玉簡扔到門口。
“少主,你來域東了嗎?這都一天一夜了,你別是又迷路了吧?”
她再三呼喊,玉簡對面卻沒有任何人回應。
妙舞定定地看着玉簡光幕里透出的場景,似乎是一座精緻的竹屋。
她皺眉,這又是哪裏,少主又在何處,而玉簡的位置好像是在地上。
她心下一緊,別是少主出事了吧。
好在,下一瞬少主的聲音傳了出來。
“嗯?有人找我嗎?”她本該清澈活潑的聲音透出一種彷彿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疲憊,沙啞艱澀。
躺在床上的容嫻睜開了眼睛,她已排查了很大一片海域,神魂使用過度讓她疲憊不堪,甚至有些頭疼。
妙舞連忙喊道:“少主,少主,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只為玉簡那頭突然傳出的聲音。
“清醒了嗎?起來喝點水,一會兒我們繼續。”彬彬有禮又溫和優雅的嗓音格外有辨識度,妙舞絕對沒有記錯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琴師端着水遞到了容嫻嘴邊,可一想到等會兒還要繼續查海域,她就有些抗拒。
“不、不要了,讓我休息下,我太累了……”容嫻的聲音透着無法掩飾的慌亂,甚至還不受控制的拔高了幾分,讓人下意識地想到她艱難的處境。
“少主!你在哪裏!!”玉簡另一頭的人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詢問的語氣也接近猜測到真相的陳述,難言其焦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