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絞痛
扶光將自己的位置告知逐月後,神色難掩急切:“三師兄,別枝一人離去我不放心,她身上還有傷,我先去找她了,等你與孫道友來了,我再為你們接風洗塵。”
然後將玉簡收了回去。
等收了玉簡后,扶光神色急切地看了眼鋪子外,似乎很想去追妻子。但想了想,還是站在原地朝掌柜的說:“這步搖裝起來吧。”
神出鬼沒的掌柜從角落走出,笑眯眯道:“好,在下這就給前輩裝好。前輩眼力不錯,尊夫人戴着碧玉步搖像仙子一樣。”
他也沒讓夥計幫忙,親自上手快速地裝好了步搖。
聽着掌柜的話,扶光抿了抿唇,耳尖微紅,似有些害羞。
他放下三顆下品靈石,接過包好的禮盒,轉身快步離去。
掌柜看了眼櫃枱上的靈石,莫名笑了幾聲后,說道:“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啊……”
扶光捧着盒子,像是捧着一件無上珍寶,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周身氣息卻柔和極了。
他快步朝家中走去,不一會兒,便看到了院中練劍的承影。
“承影。”扶光提高聲音喚道。
聽到師父的聲音,承影身形一轉收了劍,眼神閃亮得看向師父,歡喜的喊道:“師父你回來啦。”
扶光抬步走上去,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裏拿出一串糖葫蘆,低聲問道:“師娘回來了嗎?”
承影接過糖葫蘆,笑嘻嘻道:“回來了,只是師娘面色不太好。”
他咬了一口糖葫蘆,也壓低了聲音,含糊的問:“師父惹師娘生氣了嗎?”
扶光無辜的說:“沒有,我與你師娘在外逛街時接到了你師伯的傳訊,可能這幾日你師伯就要來了。”
承影一聽,頓覺手裏的糖葫蘆都不香了,他緊張兮兮道:“師伯會喜歡我嗎?”
扶光拍拍他的腦袋當做安慰,但肉麻的話他又說不出口,只能強調道:“你是為師的弟子,他不會討厭你的。”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看着房間,好似挨不住了,朝承影道:“我去找你師娘,你今日任務若是已完成了,就去玩兒吧。”
承影正有此意,他一點也不想體會師父師娘黏糊糊的模樣,還是跟小夥伴炫耀糖葫蘆比較重要。
承影離開后,扶光站在原地做足了心裏準備,才朝房裏走去。
剛踏進屋裏,一隻手伸過來將他一把按在了門上。
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別枝的身影便出現在他身前,並用另一手關上了房門。
扶光立刻身體緊繃,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就差蹦起來了。
別枝知道自己的行為驚到了扶光,見扶光這麼可愛的反應,心尖顫了顫,笑意盈盈地看着扶光,直看得扶光耳尖慢慢紅了。
她伸手握住扶光的兩隻手,與他十指相扣,說道:“今日你忽視我了,讓我一人回到了家中,我很生氣。”
扶光周身透着茫然的氣息,他雖不懂她為何生氣,還是努力說道:“抱、抱歉,我下次不會了。”
別枝深深看了眼扶光,她深知這傢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生氣了,但他所有的承諾都會一一兌現。
一時間,別枝都不知該拿這人如何了。
這把劍,總是有辦法讓她喜,讓她怒,卻又讓她無法放下。
這時,扶光彆扭地動了動,似乎覺得這姿勢有些讓人臉紅心跳。
“別、別枝,我將步搖買下來了,雖不名貴,也不是法器,但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他羞窘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用力捏着盒子。
反應過來時,連忙泄去力道,恐壞了裏面的步搖。
他這模樣讓別枝愛極了,別枝隨手接過盒子扔到儲物空間裏,低下頭就朝扶光湊來。
“扶光,你這麼好,讓我怎麼放心得下。”別枝曖昧不清的說,感受着這人緊繃的身體透出的青澀,她眼裏的佔有欲完全掩飾不住。
她低頭就朝人吻去,扶光身體顫了下想要後退,卻無路可退,他已經抵在了門上。
他嗓音含着一絲羞惱和害怕:“別枝,別這樣,現在還是白日……”
“別怕,沒人進來的,我很想你,從外面回來時就一直很想你……”別枝誘哄道,深情款款地說,“我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我想要你,都快想瘋了……”別枝喃喃道,話里瘋狂的感情讓扶光身體顫抖了下,似乎被她似火的灼熱嚇到了,一時發懵愣住了。
別枝趁此機會,死死按住扶光的手,禁錮住他微弱的掙扎,對準那張輕薄的唇就親了下去……沒親到。
在即將親上的時候,她直接昏了過去。
扶光連忙一矮身從別枝身下鑽了出來,半點形象也無,清白都快沒了,要形象有何用!
他躲開后,別枝出於慣性砸在了門上。
‘咣’一聲響,聽着都腦門疼。
扶光站在原地,剛才的羞怯害怕全部消失。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別枝,一腳踹上去后,這才舒了口氣,覺得舒服多了。
嘖,還真是急色。
他手抬起,一道劍氣刺穿別枝脖頸的衣領,將人拎起來扔到床上了便不管了。
他盤膝坐在門外準備修鍊,眼睛剛閉上時,容嫻的聲音在意識里響起:“……別枝聖女,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還要看她在夢中幹了些什麼嗎?”
扶光驚悚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我不想吐。”
這時,卧房內傳出別枝嬌媚的聲音:“扶光、扶光~別怕,這個姿勢很舒服的,我不騙你……”
房門外,扶光和容嫻齊齊沉默了。
域東的扶光與域西的容嫻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尖叫雞表情。
艹,節操沒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那個很舒服的姿勢是什麼!!
扶光頭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別枝就不覺得羞恥嗎??
一想到他被別枝在夢中翻來翻去,整個人都要裂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了自己淡漠孤高,彷如月君臨世的人設。
“儘快吧,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扶光一開口,一股怨念透體而出,接地氣的很。
域西平沙荒漠,容嫻看了看眼前的遍地黃沙,覺得這些圓圓滾滾的沙子可愛極了。
是的,與別枝一比,這些沙子可不就可愛極了嗎?
沙子不會強迫她調情,不會勉強她費勁心思欲拒還迎,更不會強迫她日日滾床單,還不會勞煩她時不時扔個黃粱大夢過去應付……
這時,有數道腳步聲響起。
容嫻側頭看去,便見數位穿着法器的修士朝她圍了過來,面目凶神惡煞,氣息混雜着血腥味。
她想了想,恍悟的說:“原來是沙漠匪徒。”
“姑娘好眼力。”為首的男人穿着皮襖,氣勢非凡,“既然姑娘也知我等身份,便乖乖跟我們走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容嫻懶洋洋躺在沙子上,弔兒郎當的挑釁說:“有本事你抓我啊。”
這話可真是太囂張了,縱橫沙漠多年的男人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麼天真的話了。
他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即一刀就砍了下來。
容嫻卻沒有動彈,但那刀卻架在了半空,無法再靠近半寸。
男人的神色凝重了起來,無論他怎麼加大力量都沒用,從地上的姑娘脖子處湧出一道璀璨的星輝,光輝燦爛的裹挾着小姑娘,守護她的安危,認真看去,竟能看到星輝中有千萬顆星辰閃耀。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收刀退後了幾步,斬釘截鐵道:“你是流光樓少主!”
阻撓他的這股力量,分明是絕對防護的偽聖器星辰核!
容嫻對他的戒備不置可否,反而別有興緻的問起他的目的:“你準備劫走我做什麼?”
不等男人開口,她重新坐起身補充道:“說實話,你若騙我,就別想活着離開了。”
男人嘴邊的話拐了個彎兒,冷笑道:“……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冒犯了閣下。閣下想要知道的,我這就說。”
他們是盤踞在平沙荒漠的沙匪,平日裏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在沙漠中撿漏,受傷的修士,別人遺失的寶物,迷路的可憐人……
寶物他們據為己有,修士被他們控制住成為打手,而那些可憐人便會賣給邪修,或成為奴隸……
男人講完自家勾當后,臉色難看道:“說也說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容嫻睜眼說瞎話:“我何時說你們可以離開了?”
沙匪們一個機靈,瞬間聚在一起,警惕地盯着容嫻,像是看什麼破壞力極大的妖獸。
容嫻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拂去身上的沙粒,彎彎嘴角,裝模作樣的嘆道:“為何要走,你們連域南萬花爭放、域北水鄉柔柔都不要,偏要在域西大沙漠當沙匪,就能看出你們到底有多喜愛這些沙粒。”
她沉吟片刻,歡喜的撫掌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便幫你們一把,與這沙漠永不分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
沙匪面色大變,可他們來不及反應,一道渾厚的鐘聲在意識中響起。
鐺——
無形的漣漪降下,碩大的鐘影在虛空上留下了如同漆黑裙邊的華麗陰影,遮蔽了天空。
陰影下,沙匪一個個被抽空了靈氣,無措地倒在地上。
容嫻抬起手,一把把飛刀閃爍着銳利的寒芒刺進沙匪眉心。
就在她即將將人殺完時,滿是黃沙的天地間一道靡靡之音響起。
容嫻臉色一沉,收起飛刀就準備離開。卻不想,腳踩沙子的聲音有節湊的在身後響起。
來不及了!
她回過身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俊美非凡,恍如天神的面孔。
來人披着火紅色的斗篷,裏面是紫藍相間的儒雅長袍,腰間繫着白玉雕琢而成的水仙花。他懷中抱着焦尾琴,被斗篷很好的保護了起來,沒有沾染半點塵土。
“午安,各位。”
優雅不失禮貌的聲音驅散了這詭異的氣氛,踩着細沙的男人步伐緩慢而堅定地走了過來。
他抖了抖斗篷上的沙子,一雙黑色的眼睛含笑忘了過來,“請原諒我冒昧而來。”
“——在黃沙席捲天地的災難下,各位應該不會冷酷地拒絕一個暫時無處可去的可憐琴師吧?”
倖存的沙匪:……
沙匪哆嗦了下,媽耶,竟然是琴師這個瘋子!。
他不是被花盟主關起來了嗎?怎麼又出來禍害人了。
一時間,琴師過往的威名竟蓋住了他對流光樓的畏懼,乾巴巴的說:“不、不會拒絕的,您請便。”
容嫻神色陰晴不定,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像是瞬間就壓下了一切負面情緒。
讓看到的沙匪在心中暗罵一聲變態。
她雙攏進廣袖裏,周身劍氣激蕩,隔絕了沙塵,也隔絕了窺視。
杏黃長裙的裙擺被劍氣刮地獵獵作響,她定定看着琴師,淡淡的嫌棄着說:“你還沒死呢,真是老天不長眼。”
琴師微微一笑,聽到這堪稱詛咒的話也不惱。
他伸出右手輕輕一晃,一株水仙花憑空出現在手中,上面還很過分地保留着清晨的露水。
他目光灼熱地盯着容嫻,神色懷念又期待地上前來,卻又有種竭力剋制的溫柔和激動。
“十年未見,你長大了。”
他以自身強大的修為震懾住容嫻無法動彈,無視她憤怒的神色,伸手將水仙花別在容嫻耳側,動作優雅而輕描淡寫,還有一種旁若無人的氣場。
誰也不知,容嫻本體和分身在心底齊齊感嘆,別上花的我果然美極了!
藉著琴師的視角,她美美得欣賞了幾遍自己的美色。
“果然長得與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溫柔平和,美麗動人……”琴師微微垂頭,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偏執成狂的眼睛,讓人有種極致的溫柔和深情的錯覺。
他的聲音也一如十年前那般溫柔有禮:“葬聖山時,你就躲着我不見我,而今,可是你親自踏足域西的。”
他唇角勾起,笑容完美得如同假人。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沙匪聽到這些話,打了個寒戰,只覺得從脊椎里冒出一股股寒意,連頭頂炙熱的陽光都驅散不了。
琴師怎麼更變態了——
容嫻雖動彈不得,但她也發現了琴師的不對勁。
她眼珠子一轉,就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語氣輕柔的問:“琴師,你不讓我離開此處,是捨不得我嗎?”
------題外話------
沙匪:少樓主,你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