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裝純呢(琴師/本體/扶光場合)
神劍宗宗主遲朔,隔着大江南北,抬手就是一劍降下,斬落了半個花台山。
聖音閣時靈閣主差點沒氣死,她抬手一晃,一株株荷花飄散空中,殺機四伏。
不等時閣主反擊,遲朔一縷神念降臨,殺機比時閣主還重,那如海嘯般狂涌而來的森寒殺氣將所有荷花斬得七零八落。
他神色冷峻,語氣猶如極北之地千年不化的寒冰:“別枝聖女竟敢對吾徒下手,時閣主,若吾徒出了任何問題,你我便做過一場吧。”
他神念消散,時閣主卻驚愕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別枝聖女什麼毛病,她心裏還是有數的,以往沒少給人收拾爛攤子。
但如今呢,竟然招惹到神劍宗的頭上去了。
她難道不知道劍修都是一群瘋子嗎?
前輩們都不曾告訴過她不要招惹劍修,會變得不幸嗎?!
別枝!
你-媽-的-凈給我惹事!
不撩男人會死嗎?
她立刻讓人去調查別枝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至於親自問……
時閣主大感頭疼,別枝有新歡時,是絕不會與聖音閣有半點聯繫,唯恐聽到新歡背後的人前來尋釁生事,擾了她的興趣。
就這麼任性妄為的將一切麻煩扔給了聖音閣,罰也罰過了,打也打過了,她屢教不改還能如何,總不能將人還殺了吧。
那可是聖音閣排行前三的聖女,天賦實力都不缺,心機手段也讓人佩服。
時閣主揉了揉眉心,轉而想得到悄無聲息封印了所有聖女而被關禁閉的無暇,又是一陣冒火。
她恨不得將聖音閣扔掉就走,當家太難了,特別是小一輩沒一個靠譜的時候。
神劍宗,遲朔收回意識,冷哼一聲,對聖音閣格外看不上眼。
他握着玉簡聯繫了下三徒弟,見三徒弟依舊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模樣,忽而就忍不住笑了。
心大些好啊,心大的人性格要麼強大,要麼粗神經。
逐月顯然不是粗神經,只能說他強勢,有不將一切放在眼裏的魄力,和強大傲慢的自負。
逐月的身影出現在對面,孫瑾瑜識趣的退到一邊,沒有參與師徒的對話。
“師父~”逐月黏糊糊的嗓音傳出,像撒嬌一樣。
遲朔面無表情,剛才的好心情全沒了,也沒興趣跟徒弟敘舊了。
他直截了當的說:“扶光成親了。”
“嗯,這麼快?”逐月來了興趣,他目光落在師父那張冰冷的臉上,剛剛的鄭重瞬間轉變成嬉皮笑臉,“啊,好些日子不見,今日的師父看上去氣勢更強大了呢。”
遲朔額角抽動了下,習慣性忽視了他的騷話,繼續道:“你小師弟的妻子是聖音閣別枝。”
逐月表情一凝,安靜了下來,周身氣氛逐漸凝固,越來越寂靜,直到沉默的壓抑。
很快他又揚起笑容:“師弟在哪兒,我去瞧瞧弟妹是多麼國色天香,竟迷得師弟連我這個師兄都沒告知便成親了~”
他的語調是上揚的,卻又是像是風雨欲來。
遲宗主當即道:“不要給本宗惹事。聖音閣本宗會處理,別枝聖女那兒,只能等扶光自己發現她的真面目,否則你強行拆散他們,會適得其反。”
逐月聽罷這話,低低地笑着,眼裏是驚心動魄的肆無忌憚。
他能跟容嫻玩兒在一起十年,就證明了他不是表面那麼好的性子。起碼無法無天、唯我獨尊的霸道肆意是與容嫻有一拼的。
怕打了老鼠傷了玉瓶嗎?
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當他被一些東西束縛時,就不那麼好玩兒了。
遲宗主對這個弟子還是會很了解的,他再次下令道:“你可以遠遠瞧着,或表面若無其事的他們相處,但不要輕易插手,別枝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遲宗主也憋屈極了,劍修一往無前,不服就干,何時有過顧忌,偏偏聖音閣的人就敢撩撥虎鬚,撬動他們的弱點,還真夠不怕死的。
逐月臉上的表情是冷的,甚至連周圍的氣氛也是冷的,他嘴角微微勾起,又像是在嘲諷,嚇人的很。
“您放心,我有分寸。”逐月笑嘻嘻說道。
遲宗主見他心中有數,便放心將小弟子交給了三弟子。
另一邊,已來到燕尾京的逐月收回玉簡后,面無表情,配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和低沉的氣息,格外有壓迫感。
孫瑾瑜在他身側安慰道:“別這麼小孩子氣了,我們先去瞧瞧扶光如何了,若實在覺得不爽,將別枝殺了也無妨。扶光是明事理的,若他真無法原諒我們也沒關係,只要他未來順遂。”
孫瑾瑜雖然在逐月師徒說話時避嫌了,但也聽到一二,他骨子裏是有一股正氣,可殺別枝那樣的渣滓還是很能下去手的。
逐月拍拍他的肩膀,笑容燦爛道:“還是瑾瑜了解我,走,我們去尋小師弟。”
逐月,十年時間從金丹中期到達金丹後期,拚命起來能與元嬰初期打個來回。
他好像天生就該高傲肆意,宛如屹立於力量的巔峰之處,無人可敵。
孫瑾瑜能與逐月成為摯友,可以說性格里也有一種沒有表露出來的傲慢。
三人湊在一起,真應了那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打定主意后,逐月立刻拿出玉簡聯繫小師弟。
扶光此時正陪着別枝買首飾,接到師兄的傳信時,他與別枝在一家玉飾鋪子。
“三師兄。”扶光神色淡漠的叫道,只是那微揚的語調能聽出他與這位師兄關係還不錯。
其他人很有眼色的退到一邊,沒有打擾。
逐月看了眼他眼睛上的遮目,並未多說什麼,他知道小師弟在修鍊心劍,遮目未摘,看來心劍還未醞釀完成。
“師弟,我聽師父說你成親了,不知是哪家姑娘,快讓師兄看看。”逐月有些隨意又有些急躁地出聲。
扶光嘴角翹了翹,又很快拉直,哇哦,師門要出手了,來得還是逐月這個大冤種。
嘖,別枝麻煩了。
他得演好自己痴情的小可憐人設。
可這模樣看在逐月眼裏,就讓逐月心不住地下沉。
淡漠孤傲好似沒有人間七情的師弟,只是聽到他們提起別枝聖女就這麼高興了,他真就那麼喜歡別枝嗎?
扶光微微側身,露出了不遠處在挑簪子的別枝,他語調悠揚,清朗明澈:“別枝,來一下。”
別枝捏着步搖輕步而來,舉手投足間儘是風華,那眼尾微翹的眼眸像是含着默默深情。
看向扶光時,眼神閃亮,氣息柔和,臉頰微紅,像極了陷入情網中含羞帶怯的小姑娘。
逐月感嘆,這段位也太高了。
他有些後悔沒有帶着容嫻來,那黑心的丫頭完全克別枝這種人啊。
面上他語氣輕快的說道:“這是弟妹嗎?”
扶光微微頷首,周身淡漠縹緲的氣息染上了幾分紅塵,他耳根微紅道:“這是別枝,我的妻子,她是聖音閣聖女。”
“別枝,這是逐月三師兄。”
別枝心下一跳,神劍宗找上門來了。
可轉頭一想,她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不該是對方擔心她對扶光始亂終棄嗎?
哪怕是為了扶光,他們也不會對她做出不好的事情。
扶光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伸手輕輕摸摸她的頭髮,低聲安慰道:“莫要緊張,三師兄人很好,很隨和善良的。”
別枝頓時不緊張了,還有點想翻白眼,更想問問扶光是不是帶着遮目就真瞎了。
她又不是沒見過逐月,第一次見逐月時,她就被對方俊秀高大的外表吸引了。
第二次再見時,一眼便被對方毫無陰霾又明媚張揚的笑容俘獲,那笑容像小太陽一樣,讓她心中悸動不已,很想佔為己有。
一想到這個大男孩給自己甜甜的笑,別枝就激動不已。
第三次見面時,她扔掉了舊情人,雷厲風行地就去撩人了。
然後——
別枝一言難盡的看向逐月,對方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從未見過如此不解風情又雞掰的傢伙。
舉個例子,她與逐月一起去了某個寒冷的秘境裏,她青白着臉,哆哆嗦嗦地朝逐月裝可憐。
“逐月道友,我有些冷。”
逐月那雞掰貓竟很贊同的點頭:“這裏確實很冷凝管,好在我提前知道這處秘境的情況,帶了火靈石在身上。”
別枝:“……道兄為何沒告訴我?”
逐月疑惑的說:“這處秘境每十年開放一次,你都來了還幾次,還用得着我說?”
別枝不死心,再次發力:“唉,時間久遠,一時忘記了,才沒有多做準備。此時才想起來,上次我與域東一位兄長一起來時,我冷得受不了了,他便將衣服給了我。”
逐月暴躁道:“這冰天雪地的我去哪兒給你找兄長,你就不能忍忍嗎?一直叨叨像個老媽子一樣不嫌煩啊,奶奶,年紀大了就在家裏別出來了。”
奶奶??
別枝表情猙獰了下,恨不得一拳頭砸在逐月的腦門上。
你他嗎瞎啊,竟然叫仙子奶奶。
而且,這人居然覺得她煩!!
別人想讓她多說兩句話她都不願意,逐月這該死的不解風情的木!頭!
別枝心中憤憤然,她第一次覺得撩人都能氣得她血壓飆升,火冒三丈。
之後秘境發生的事情讓她對逐月退避三舍,此後一見到與逐月類型靠近的青年,她都形態炸裂,恨不得將人搞死。
從回憶中回過神,別枝發現此刻以扶光妻子的身份與逐月見面,她難得興奮起來,覺得可以藉機以報當年戲耍之仇。
“原來是逐月道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別枝有禮了。”別枝目光幽深,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
逐月臉色卻難看了起來,別枝竟然在他面前搞小動作,直接將他給氣笑了。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掛着笑容,意有所指道:“喲,是有十幾年不見了。別枝看着比以前的膽大了許多呢。”
他嘴角上揚,表情看上去像極了十幾年前的混蛋小子:“扶光,你們現在在何處,我等會就帶着好朋友找你玩兒。”
“你小子真不夠意思,成親都不告訴師兄。萬一師兄那天在外碰到弟妹,卻因不識對方身份,放任對方陷入危險,甚至拋屍荒野怎麼辦?”逐月語氣幽怨道。
孫瑾瑜在一旁不贊成的說:“逐月,一上來就說這種晦氣的話太無禮了。弟妹又不值錢,別人殺了她有什麼好處。”
別枝驚了:“……”
他媽的,這兒還有一個與逐月一丘之貉的狼滅。
有毒吧。
她當場反擊,伸手抱住了扶光的胳膊,嗓音甜美道:“沒關係,我相信遇到任何危險,扶光都會保護好我的,對嗎?”
扶光輕咳一聲,踟躕了下,語氣艱難的說:“別枝,我雖然很想說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但我如今太弱小了,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別枝眉眶一跳,手鬆了松。
罷了,她早知道扶光就是這麼個認真的性子。然後,她就聽到扶光的聲音飄來,帶着鄭重其事的承諾:“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被拋屍荒野,我會替你收屍的。”
別枝震驚,兄弟人言否?
知道你重視承諾,肯定能做到,但你說這話豈不是在咒我?!
她立刻扭頭去看光幕對面,她心知逐月那個狗東西一定會抓緊時機笑話她的。
果不其然,逐月根本毫不掩飾,笑得張揚誇張,捂着肚子眼淚都飛出來了。
還無聲的喊她‘奶奶’。
別枝臉都氣青了,當即將步搖砸到扶光身上,就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扶光:“……別枝?”
他一臉茫然無措,向師兄尋求幫助:“師兄,別枝好像生氣了?”
逐月揉了揉肚子,假惺惺道:“弟妹沒有生氣,是被你的話感動了,一時失態不知如何是好,這才離開的。”
扶光恍然大悟,握緊步搖道:“原來如此。”
他裝模作樣的嘆道:“別枝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太薄了。”
逐月:……我忽然也很想問問,師弟你何時瞎的!
他一眼就看出來師弟元陽已泄,再結合別枝眼底晦暗的佔有欲,便心知是別枝先下的手。
小師弟一向很乖,對那等事也從不上心,可以說很單純了。
肯定是別枝先動的手,她都能對小師弟這樣那樣了,小師弟居然還認為對方臉皮薄!
那分明是不要臉!!
唉,今日才發現,想救師弟走出那紅羅帳,路不止艱難,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