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人渣啊(琴師/本體場合,已替換)
妙舞罵罵咧咧的聲音讓容嫻不高興了,開始時的心虛也在這一聲聲笨蛋中消失。
她神色深沉的說:“你若再罵我,我就去燕尾京的城主府。”
妙舞的聲音戛然而止,憋屈不已。
她一點也不想跟這個大冤種少主湊在一起,那血壓飆升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打人。
“你不能來。”她注視着容嫻,嚴肅的說,“樓主已經打過招呼了,你進不來燕尾京。”
燕尾京靠近無盡冰海邊界,隨時會失控。海獸登陸,海嘯上涌,那可不一定能逃得掉了。流光樓就這一根獨苗苗,她若出了事,重新培養繼承人可來不及了。
聽說神劍宗和蒼茫山都有傳人了,天賦都還不差。
若流光樓從頭開始,就落後於他們了,且下一個繼承人哪怕有現在這個的天賦,也肯定沒這個有手段。
顧晟是堅決不會讓她以身犯險的。
“我若想去,無人能攔住我。”容嫻語氣平淡,卻帶着強大的自信。
她堅信,這時間就沒有她去不得的地方。
眼看着妙舞就要抄起玉簡給師父報信,容嫻輕咳一聲,制止了她的行為,似真似假的難過着:“你不願意見我?”
妙舞:……我是很不願意啊。
但這話不能這麼說,說出來就將少主得罪狠了。
她靈機一動:“我很想見少主的,都陪伴了您十年,猛一離開,還怪想念的。”
她表情扭曲了下,同時也看到了容嫻扭曲的臉。
很好,一句話噁心到了兩個人。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算了,演不下去了。
她直接擺爛,帶着警告意味道:“少主,您不要不請自來。”
容嫻不為所動,在風沙下席地而坐,單手撐起下頜,好整以暇道:“我會派人給雲斂府主打招呼,只要打過招呼了,我就是客人。”
想也知道雲斂不會拒絕你啊,這種情況下,邊界當然是修士越多越好了。
她沉聲道:“不請自來,算不得客人。”
容嫻一副受教了的模樣,理直氣壯道:“那我讓雲斂府主給我一張請柬。”
妙舞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你他嗎到底是怎樣的鬼才,才能幹出這種騷操作來。
見妙舞被更住了,容嫻心情很好的翹起嘴角,小虎牙都若隱若現。
這模樣讓妙舞更氣惱了。
她沉着臉:“少主到底想幹什麼?”
容嫻假模假樣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嘛,恰好我看到了一場異域風情的舞,忍不住找你分享下,誰知你罵了我那麼久。”
妙舞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問:“你見到樂天舞?”
見容嫻一臉茫然,她仔細解釋了下了樂天舞的由來。
樂天舞是人類面對危機時,展現出的一種堅毅豪邁的態度。
那是遠古人類哪怕面臨死亡,也毫不畏懼的強大。他們不是懦弱等死,而是積極面對,尋找一切可以解決的辦法。
樂天舞便是一種人類應對黃沙的一種辦法。
每當黃沙席捲天地時,男男女女的修士便會聯合一起踩着特殊的舞步跳樂天舞,以他們為中心,舞姿為武器,女舞者神態溫婉嫵媚,腰肢手臂柔曼美妙;男健舞剛健有力,神情奔放。
他們在黃沙下忘情地舞動着,全力地發泄着,所有情緒、所有力量、所有不甘於死亡的生靈都會成為樂天大陣的一部分,助他們抵抗並驅趕走席天卷地的黃沙。
容嫻聽完,由衷感慨道:“真是美得令人驚嘆的力量啊。”
妙舞贊同地點頭:“確實如此,若非走不開,我也很想多看看。”
說罷,她見少主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一副很想關掉玉簡的模樣,連忙說起正事。
“少主,逐月曾提過一個名字,叫扶光,您還有印象嗎?”妙舞問道。
容嫻垂眸,長長的眼毛掩去了眼底的流光,她抬起頭,茫然道:“記得,那是逐月的小師弟,你問他作甚?”
性別對了。
妙舞有些期待的問:“原是神劍宗弟子。您知道扶光多大年紀了?”
容嫻心中一動,欲言又止。
妙·從不吃一塹長一智·舞眼前一亮:“你想說什麼?”別不好意思,不管是年紀還是其他特徵,都可以說出來啊。
容嫻斟酌了下詞彙說:“你知道#吃着碗裏瞧着鍋里#,很不道德的,對嗎?”
妙舞心下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的,我知道。”她小心翼翼應對。
容嫻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的說:“你在燕尾京已經有了相好的,就別惦記着別的英年俊才。我聽說扶光俊美出塵、天賦極佳,待人有禮,尊師重道,又樂於助人,是個很乖很善心的人,你明白的。”
妙舞:……我明白,是我不配。
不是,她對扶光沒想法,是對名叫‘扶光’的人他哥有想法啊。
幹嘛這麼警惕她?
等等。
妙舞似乎發現了盲點,立刻說道:“你喜歡扶光?”
容嫻神色恍惚了下,妙舞在說什麼鬼話?
扶光也是她!
她給自己阻擋爛桃花,在妙舞眼裏怎麼就成了那種感情了。
但她一言難盡的神色在妙舞看來,卻是情竇初開了。
妙舞嘴角抽搐了下,忽然不希望神劍宗那個扶光是若英的弟弟了。
萬一真是扶光弟弟,那未來某日,她很有可能與怨種少主成為妯娌,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是你喜歡他嗎?”容嫻反問道。
妙舞:“……你從哪兒看出我會喜歡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那你打聽人幹嘛,還打聽的那麼仔細。”容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很言之鑿鑿的說,“你分明是對人家圖謀不軌,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妙舞拳頭痒痒,這小混蛋還是孤身一人到天荒地老吧,省得禍害了別人。
她內心其實是有些崩潰的,每次與少主說話,話題總會偏離主旨,拐到了天邊去,還刺激地人火冒三丈。
她無力道:“是有個朋友丟了弟弟,我才找你問問。”
容嫻開口準備說話時,妙舞連忙打斷道:“你不用說了,我自己去調查。”
再跟少主扯,怕是沒完沒了了。
她乾脆利落地掐斷了玉簡,看到那浮現在半空中的虛影消散,才狠狠鬆了口氣。
跟樓主說話都沒這麼累過!
容嫻:……
容嫻慢條斯理地收起玉簡,眉角眼梢儘是愉悅的笑意。
這可是你自己放棄的,不是我不告訴你。
她躺倒在地上,一道道劍氣旋轉,擋住了傾瀉下來的黃沙。
花主真是太纏人了,讓琴師都得想盡辦法才能下莫空山。
她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安靜地等待着。
燕尾京,妙舞打算派人查查神劍宗的扶光,也沒讓容嫻找逐月幫忙,吩咐下屬去辦事後,便將此事拋之腦後繼續閉關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直到後來遇到扶光之後,得知他就是神劍宗那位,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一個可以早日找到人的契機。
那些後悔莫及痛哭流涕就是未來妙舞的心情了,和現在的她半分關係都沒有。
九月九日,距離無盡冰海大捷剛過去一日。
還在莫測峰的聞高明就收到了小師弟的傳信,真的是很簡短的一段傳訊。
大意是他成親了,妻子是聖音閣別枝聖女,且他還收了一個天生劍骨的弟子,今暫住斗魁山,等他與妻子商議后,再決定前來拜會師兄的日期,之後會回神劍宗讓師父舉行道侶大典云云。
聞高明沒多看其他的,只那‘別枝聖女’四個字,便讓他心尖顫抖了下。
活得久了,誰還不知道聖音閣那群聖女都是些什麼情況。
有個別人冰清玉潔,一心向道。可有些人卻醉心男女之事,姘頭多到從域南排到域北。
這裏說的就是別枝聖女(指指點點)。
別枝手段高超,經常會將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修士騙上床,在人家身心都愛上她后,她便膩味了,轉頭就將人給拋棄了。
搞得男修心魔叢生,差點走了歪路。
如今那女人竟成了小師弟的妻子?
別是被別枝給坑了吧。
聞高明想到此處就坐不住了,師父專程傳訊讓他照看好師弟,結果他將師弟照看到那女人床上去了,這、這該怎麼給師父交代。
以後師弟受了情傷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他頭皮發麻,眼前發黑,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聞兄,冷靜下來。”喬清川一聲輕斥,將人從魔怔的邊緣喚回來。
見他緩過來后,喬清川遞給他一杯靜心的茶水,盯着他喝光才問:“出了何事?”
聞高明苦笑一聲,將玉簡上的內容給他看了眼。
喬清川:……
若他沒記錯,聞高明的小師弟今年還未有二十歲,在他們看來就是個小孩子。
而這個小孩子現在卻與能當他祖宗的別枝聖女在一起了,看情況還結為夫妻了。
若是他,他也得瘋狂。
“別枝竟然敢對小師弟出手!”聞高明周身強大的劍氣無法剋制,在涼亭里掀起了無盡劍氣,削掉了無數向陽花。
喬清川拂袖一揮,穩住了亭子,他面色也不好看,卻十分理智:“高明,冷靜。”
聞高明面容冷酷,語氣森寒道:“我很冷靜。如今小師弟與她正處於柔情蜜意的階段,我不會上門打擾,也不會去拆散他們。”
現在找上門去無疑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扶光還不知別枝的真面目,他人越是拆散,他可能越堅定。
十八九歲的孩子,正是難管教的時候。
強行拆散無疑是不行的,只能等別枝自己離開了。
想到這裏,聞高明臉色更難看了,恨不得將別枝大卸八塊。
他惱怒極了,小師弟才多大啊,別枝竟然都為老不尊的下手,放蕩!
怒氣過後,他不由得腹誹起師父來,小師弟性子單純,師父怎麼就放心讓人下山行走。
現在是吃了大虧,可更難辦的還在後面。
喬清川臉色也不好看,聞高明的小師弟不到二十,他有一個小師叔也才將將二十。別枝能對着小朋友下手,若讓她見到小師叔……
想想小師叔那張猶如冰山雪蓮般的臉,他心臟咯噔一跳。
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好聲好氣勸慰住聞高明,見他情緒平復下來后,他連忙提出告辭,轉頭就聯繫大長老。
聽說小師叔在燕尾京,大長老在看顧着他,可別枝那女人也在燕尾京啊,男女之事本就防不勝防,萬一小師叔中招了呢。
他給大長老迅速說了一遍始末,並將此事的危害性講了一遍。
得到大長老‘知道了’三個字的答覆后,他才鬆了口氣,這代表大長老會對此事上心。
而還在涼亭里的聞高明與遲宗主也在聯繫,他先提了一句扶光的傳信,后才將小師弟成親,成親對象是聖音閣別枝聖女的事說了一遍。
人在殿中做,麻煩天上來。
遲宗主在得到逐月那個雞掰貓弟子后,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人能讓他破功,誰知小弟子轉頭又有麻煩了。
他眼眸開闔間,似有無窮劍意蓄勢待發,他沉聲肅然道:“此事我會處理,你照顧好扶光。”
他閉了閉眼,輕嘆道:“就把這當成是他紅塵煉心中的一環吧,只是歷劫罷了,當著劫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聞高明沒有任何異議,他應了后,便開始琢磨着自己能用的人。
得找人監視着小師弟,萬一別枝扔下他,就得第一時間到小師弟身邊,防止他發瘋。
通訊結束后,遲宗主到底是意難平。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域南,抬手一握,揚手一揮,簡單的動作輕描淡寫,不帶任何煙火味兒,甩動的袖子連書頁都沒吹動。
但神劍宗外就讓人震驚了。
只見域北上空,一柄渾身漆黑的長劍不畏艱險地矗立在半空。
它突然出現,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朝域南狠狠劈了一劍,
坐在天奉殿的時閣主正眼皮子狂跳,她只覺得危機越來越近,原來越近……
然後,一把碩大的劍影從頭頂上方狠狠斬來,沒有半點留情。
花台山被毀了一半,更甚者是那劍意還特別熟悉。
時閣主:……遲朔,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