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子（四）

葉子和李四的故事，正如李四第一次牽手葉子時，葉子就說過的一樣，男人與女人一旦牽手，想放手就很難了。

葉子和李四，在十年前沒有能牽手，沒有走在一起，那時她和他都沒有對象。十年後，他和她不僅牽手了，還又莫名其妙地走在了一起。這時他和她不僅有了家室，還有了各自的孩子。用“莫名其妙”來說他和她走在一起，似乎不是很妥帖。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你情我願”，或者可以說是“兩情相悅”。不管你聽着舒不舒服，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自從李四第一次送葉子回家並成功牽手后（這裏應該重點交代一下，是“成功牽手”），李四和葉子之間的聯繫就再也沒有中斷過。每天，葉子或李四醒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她或他方便的時候，第一時間給他或她發一條問安的信息。到了中午時分，彼此又會像知心朋友一樣發信息關心一下對方，問寒問暖一番。到了下午時，無論如何都會抽空和對方聊上一會，有時聊得興起，還會丟下手頭工作不顧，又像熱戀中的情侶，長達一兩個小時的長聊——無話不談。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也就是孩子熟睡，他老婆和她老公睡着后，他們又會悄悄地給對方發信息，像分居兩地的恩愛夫妻一樣互訴相思之情，非彼此道聲晚安，才能安心入睡。

葉子和李四，為了給彼此獨特的稱呼，她稱他為“四兒”，他親切地喚她“葉兒”。他們相互約定，為了彼此方便聯絡，每當她想他，或想找他時，就發送一條“李總好”。他想她，或想找她時，就發送一條“葉經理”。他們收到信息后，要是方便就回復一個“小太陽”表情，要是不方便就回復“你請講”三個字。

葉子和李四約定，彼此方便回複信息發“小太陽”表情，那是有說法的。

李四和葉子牽手后不久，他和黃娟帶着孩子外出旅遊去了，這一去就是一周。在這段時間裏，他從不主動聯繫葉子，收到葉子發來的暗號后，他也只能借旅遊中途上衛生間那短暫的幾分鐘時間簡單回複數句。這幾天時間裏，葉子鬱鬱不樂，精神萎靡不振，像生了場大病似的茶飯不思。她無時不惦記着李四，時刻想着李四。與此同時，她還在心裏罵著李四，罵他是個陳世美，是個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他心裏沒有她，一點都沒有！罵過，等她像工業鍋爐排放廢氣似的，將心中的怨氣宣洩一通后，她又覺得自己過分了，不應該這樣罵他。因為李四在去旅遊前，還專門就此事發信息告訴過她，說過他外出旅遊期間可能不太方便與她聯繫，請她務必見諒。還說他每天都會像無處不在的花兒一樣想她，會想盡辦法給她發信息報平安，讓她勿念。當時他還調侃她說：“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可以想我，但不要思念過甚，不要得了相思病。我可不在c城，你果真病了的話，那可不好治。”葉子聽聞李四此言，內心萬分歡喜。

李四旅遊回來當晚，他就油煎火燎地給葉子發了條信息，當他確認是葉子本人後，連忙賠不是，親切地叫喚着：“葉兒。”還說了一大籮筐好話哄她開心。李四不在這幾天，葉子雖然心裏罵著李四，但自從收到李四發來的道歉信息后，她酥脆的心倏地一下就掉進了蜜罐里，被散發著山花兒淡淡清香的蜂蜜浸泡着，甜絲絲的妙不可言。

“葉兒，你這幾天都還好嗎？”

“不好，一點不好。”

“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

“這幾天，我的小太陽不在了。即使在，我的小太陽也是戴着墨鏡的。”

“你的小太陽？不在了？還戴着墨鏡？”李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問。

“四兒，你就是我的小太陽，給我光，給我溫暖。”

李四若有所悟，快速回復說：“這幾天，我生病了，生了場大病。”

“我也病了。”葉子答。

李四說：“和你說上幾句話后，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葉子緊跟着回復說：“我也好了一大半。”

“這幾天，你想我嗎？”李四問。

“想。”葉子答。

“怎麼想？”李四又問。

“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想。”

葉子問：“你想我嗎？”

李四答：“每時每刻都想。”

李四接著說：“我的病全好了。”

葉子也說：“我的也好了。”

二人相繼發了“哈哈大笑”的表情包給彼此，他們心中的暖流四涌。

這就是關於葉子和李四之間小太陽的出處。

當然，葉子和李四的私密話，還遠不止這些，下面將記錄他們第一次密會後的小部分情話，葉子稱之為“甜蜜情話”或是“情話夜談”。

如果說，熱戀中的男女都是詩人，這句話對葉子和李四同樣適用。

如果說，熱戀中的男女都是哲人，那這句話對葉子和李四也同樣適用。

1、下雨的天

c城，秋高氣爽，氣候乾燥得像嗓子着了火一樣叫人難受。狂風呼嘯而過時，滿天瀰漫的灰塵，吹得路上的行人睜不開眼。人們捂緊嘴巴，憋着氣不敢呼吸。狂風過後，灰塵散去，人們這才急促地大口呼吸，猶如被海浪遺棄在沙灘上作垂死掙扎的魚兒般喘息。李四討厭這樣的鬼天氣，他有眼疾，怕光怕粉塵。遇上這樣的天氣，他的眼睛、鼻子、喉嚨和耳朵都會奇癢無比，很不舒服。

太陽光明晃晃地照在城裏高樓大廈的鋼筋水泥和玻璃幕牆上，灰茫茫的一大片。從玻璃幕牆上反射出來的一團團刺眼的強光，恍如天上的太陽像孫悟空施了分身術一樣跑到了它上面。李四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斜靠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剛掃視了一眼窗外，就不得不眨巴幾下眼。他從抽屜里摸出一瓶妥布雷素地塞米松滴眼液，隨即擰開瓶蓋，朝每隻眼睛滴上兩滴。這時，他的手機滴的響了一聲，這是收到微信的提示音，葉子發來的。

她關心地問：“眼睛，鼻子，好些了嗎？”

李四回復說：“好些了。”

接着他又發了一條信息補充說：“要是今天下雨就更好，我喜歡下雨。”

葉子知道，一下雨，李四的眼睛、鼻子就會好受些。因此，她笑說：“我也喜歡下雨。”

李四說：“下雨可就沒有太陽了。”

葉子說：“我的太陽在心裏，不在天上。”

2、人生旅行

皓月當空，夜如白晝，銀光灑在玻璃上，晶瑩剔亮。小區花園裏綠郁蔥蔥、樹木搖曳，照明的路燈如星星般裝點着花園。在這風輕雲淡的夜晚，小區里顯得格外安靜，像熟睡了的嬰兒一般。葉子懶散地坐在主卧室的大飄窗上，一旁放着一個榆木做的仿古小炕幾，炕几上有一瓶打開了的澳大利亞進口紅酒，酒瓶里的紅酒已被喝了三分之一略多一點。一個大高腳杯里盛着一大口紅酒，葉子抬起杯子一仰而盡。她喝着紅酒，心裏想着李四，心無旁騖地等待着李四的回信。

“葉兒，你睡了嗎？”李四的信息終於來了。

“四兒，我在等你。”

“葉兒，剛才有事。”

“四兒，沒事的，我在喝紅酒。”

“葉兒，怎麼一人想起喝紅酒？”

“我在思考。”

“葉子一思考，李四就發笑。”李四戲言，本想逗葉子發笑。

哪知葉子不語，只是發來幾個搞怪極了的表情。

兩三分鐘后，葉子在微信上輸入一句話，說：“我一直在等待生命中的某個人成為我旅途的伴侶，陪伴着我一起走過一段別人無法替代的記憶。”輸完點擊發送。

李四看了葉子發來的信息后，不想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他想馬上轉移話題。因此，他回復說：“無論和誰在一起，或是獨自一人，人生就是一場充滿未知的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只在乎沿途的風景及看風景的心情，享受每一刻的感覺，欣賞每一處的風景，讓心靈去旅行。”

葉子說：“是的，人生就是一段奇妙的旅行。”

李四接過葉子的話說：“人生就是一直在不停地往前走，直到有一天徹底走不動為止。”

葉子回信說：“你說的很對。只是有些人走得太匆忙，忙不得停下來看下風景。而有些人卻又只顧看風景，臨到了，也沒有看到什麼。”

李四說：“人生就好比是單行的火車道，只能一直往前行，不能返回。再美的風景，如果沒有來得及欣賞，錯過也就錯過了。”

葉子說：“人越往後走，越是回頭看，越想留住這份美好的回憶。”

李四則言：“人的腳步就是一直往前的，如果途中的風景美得讓人沉醉，也許他停留的時間會長些。但夢終究是會醒的，醒了還得繼續往前走。”

葉子默然。

3、撈月亮

某日夜，葉子和李四聊得火熱。

轉眼已過零時，二人正準備互道“晚安”時，忽然，葉子突發奇想，變成了不依不饒的孩童，非纏着李四給她講一個故事不可。李四被趕鴨子上架，不得已就講了小時候聽說過的“猴子撈月亮的故事”。

沒想到，葉子聽完故事後突然對李四說：“如果可以，真想和你一起去撈回月亮。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那裏沒有城市的喧囂、繁華和是非。我們回歸自然，看青山綠水。夕陽西下，依偎在最愛的人懷裏享受這份寧靜和美好，只看屬於我們的風景，讓我們的身心完全得到釋放和自由。”

李四笑言：“我們一定會去撈月亮的！也許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之前自己覺得一輩子不可能做到的事，只要你敢想，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勇敢地往前一步，其實這夢也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自此，撈月亮就成為李四和葉子的一項秘密約定。他們私下交談時還說過，此生他們一定要去一個風景如畫、風光秀麗、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他們希望那裏有山有水。他們希望，天上的明月倒掛在水裏，此時水平如鏡，水鏡如月。

在葉子腦洞大開想撈月亮一周后，葉子和李四輾轉來到雲南澄江，住進了撫仙湖畔某高檔酒店。他們坐在酒店臨湖的游泳池旁，緊緊依偎在一起，一會抬頭仰望空中明月，一會低頭細看水中月亮。然後再像兩頭形體優美的白海豚，歡笑着躍入水中，忙着去撈水裏的月亮。水裏的月亮在他們入水那一刻就完全碎裂了，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天上的明月則依舊高懸深空。水中月，皆虛幻。這不正如葉子的幻想一樣嗎？她幻想有朝一日成為李四的妻子，與李四白頭偕老。

雖然水中的月亮沒有了，但他們心中的太陽卻還在。他們心裏的激情依舊如火，這不是區區一池水所能澆滅的。他們從游泳池裏爬了上來，一路歡笑着、追逐着朝酒店最奢華的湖景房奔去，正如輕狂少年追逐蝴蝶仙子一般輕盈。

4、圓與愛

某日下午，李四帶兒子到c城西郊某公園遊玩，忽見公園外蛟龍似的長河上，橫跨着一座古老的單孔石拱橋。

此時，碧藍的天空下白雲飄飄，兩岸垂柳婆娑，半圓形的石拱橋映在了平靜的河面上。在如魔幻般神奇的光影作用下，河裏石拱橋的倒影與河上的石拱橋共同構成了一個美麗的圓。這圓又如明鏡似的鑲嵌在河面上，倒映出藍天與白雲，它們皆靜如止水。

李四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住了，他隨手拍了一組照片發給葉子，問道：“如果在這水上、水裏兩個石拱橋組成的圓里住着一個月亮，此時此刻，你想到的會是什麼？”

葉子想了想，答道：“這不正是水中月嗎？也可以學學猴子撈月亮，也可以是我們一起去撈月亮。”

李四不語，回道：“哈哈。”

葉子追問：“那你的感覺是什麼？”

李四先是回了幾個笑臉，然後有感而發：“像大圓套着小圓，一個是大的，一個是小的。還猶如一對戀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葉子聽了感慨說：“同步同節奏的愛情是最幸福的，這正如你我現在的感受。”

李四則言：“遺憾的是你我不能時刻在一起，每天都讓我深陷在對你的無窮思戀中。這思戀如此之遙遠，又感覺如此之近，不知為何？”

葉子思索后回復說：“心近了，人也近了；心遠了，則人也就遠了。”葉子發了這條信息，又說到：“心在，愛在。愛不在乎距離遠近。”

李四說：“葉兒，我已深深地觸摸到了你的心，那就讓我對你的思念再濃郁些吧！雖然這思念很苦，但卻是滿滿的幸福，讓人流連忘返。”

葉子意義深長地說：“快樂源於自己，源於心。”

稍後，葉子又接著說：“距離是愛的翅膀，是一種情感儲藏在心中，它會穿越時空，縈繞心間。世間的感情唯有思戀，才會使人深切體會思念的綿延悠長。這大概也正是愛情的魅力所在。”

李四接過話題道：“愛情之所以讓人期待，就因為它的思念和人們對它的無窮想像。”

5、落葉花瓣帶着你

又一夜，雷電交織，烏雲驟至，黑壓壓的如碩大無比的鑄鐵鍋蓋緊扣在c城上空，讓整座城市都即將窒息。緊接着，城市的哀嘆聲也迎面撲來，發人深省地直指人心。葉子蜷曲着躺在床上，枕着一個白色的毛絨玩具，緊裹着輕柔的蠶絲夏凉被，聽着狂風暴雨猛烈地拍打着卧室的窗戶，噼里啪啦作響。花園裏枝繁葉茂的櫻花樹、小葉榕在暴雨中搖曳，垂絲海棠柔弱的身姿在風中飄搖，薰衣草被暴雨打得四零八落，猶如被人蹂躪了的弱女子一樣，在黑夜中無助的啜泣。葉子突然心生感慨，默念道：“落葉花瓣帶着你。”

葉子的老公今夜遲遲未歸，葉子猜想，他又在外面買醉了。因為就在昨夜，她第一次明確拒絕了他癩皮狗一樣的粗魯行為。當時，她惱怒不已，猛地一把將他推開，憤然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情趣嗎？就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嗎？人不是動物！人與人之間的愛，需要有感情基礎，有氛圍，有情調！我是人，不是動物，更不是你的女奴！請你尊重一下我，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葉子一人獨處時，尤其是她老公不在家時，她更加想念李四。此時，外面的電閃雷鳴和狂風暴雨，讓人驚悚不安，難以入睡。她感到害怕，她需要一個男人在身旁緊緊摟住她，讓她能安然入睡。無奈至極，她鼓足勇氣，試着發了一條信息給李四。湊巧李四也還沒有睡，他也在思念葉子，收到葉子發來的暗號后，他回信說：“有時候等待你的信息也是種幸福，今夜即是如此。”

葉子收到回信后，感動得淚眼汪汪。

她擦乾淚水，正緩緩打字時，李四忽然問：“你都好嗎？”

葉子刪除已輸入的文字，當即回信說：“不好。”

李四驚問：“葉兒，你怎麼了？”

葉子回答說：“這幾天，我的太陽沒有了，黑夜就要來臨了。”

李四追問：“你遇到什麼事了？讓你不開心。”

葉子憂鬱地說：“除了你對我好外，我沒有任何開心事。”

李四說：“葉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今夜雖是狂風暴雨，但明天又有新的太陽升起，每天都是新的開始。”

葉子惆悵連連，回信說：“那不是我的太陽，我的太陽此時不在我身旁。”

李四正考慮如何安慰她時，又收到了葉子的信息，她說：“想你，卻不忍心打擾你，因為我知道我們無法在一起。命運的偶然交集，只是短暫而美麗的相遇，我們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想你，卻不忍心打擾你，因為我知道我們無法在一起。心中銘刻的記憶，那是傷感而美麗的日記，是不是需要一輩子才能抹去？”

李四讀完信息后，感慨良深，又徒增了許多傷感。

良久，李四方回信說：“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它有很多美麗的瞬間，也有很多永遠忘不了的故事。也許我們很難找到那份夢中的愛戀，但我們依然會默默去等，去尋找。或許，等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心中那份愛戀之花卻依然沒有開放，就像那條悲傷的雙曲線，又像那隔離時空的紅顏，但依然會感覺很美。因為美麗的不僅是得到的，也許失去的傷感也一樣美麗。”

葉子情難自禁，瞬時淚如雨下，她留下一連串問題后關掉手機，徹夜孤枕難眠。

葉子問：“四兒，人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愛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愛情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你我之愛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

這一夜，李四躺在床上輾轉不安，也是一夜未眠。他不知道葉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突然又沒有了音信？他陷入惶恐不安和無了無休地焦慮之中，這是極為痛苦的一夜，帶着葉子的問。

6、詩意生活

葉子發出“落葉花瓣帶着你”的感慨之後的第四天晚上十點多，也就是葉子獨自一人到離c城數百公裡外的某地出差期間。李四從外面應酬回家，到達小區門口后，他一下出租車就感到了一絲涼意。他在那站了會兒，抬頭看了看星光閃耀的夜空。此時，月亮還沒有升起，空中沒有一片雲彩，只有黑暗的建築物像無以計數的紅眼睛怪物一樣躲藏在夜幕中，但城市耀眼的亮光依舊光芒四射、華燈璀璨。距李四所住小區不遠處的北二環高架橋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小轎車載着一個個夜歸人飛馳而去，只留下汽車尾氣像幽魂一樣飄蕩在空中，刺激着c城每一個未眠人脆弱的神經。

李四這才想起，今天還沒有給葉子回信。下午時，葉子發來一條信息，好像是一首詩。因為今天實在太忙，李四還沒有回信。葉子的詩是這樣寫的：

一輩子，

遇到一個讀懂你心的人，足矣!

他能聆聽你的心情，

理解你的苦衷，

安慰你的傷痛。

一輩子，

遇到一個慰藉你的人，足矣!

他能透視你的心靈，

解讀你的心聲，

融化你的冰冷。

李四緩步走進小區，邊往家走邊想，抓耳撓腮琢磨好大一會兒后，才勉強拼湊出來，寫好給葉子發去，他姑且也把它叫做詩吧！

今夜

c城的風有點涼

我站在街口

仰望星空

尋找南方最亮的一顆顆星星

驅使着它

去那遙遠的地方

尋找我的可人兒

葉子出差的那個城市，在c城正南方，距c城數百公里。

葉子收到李四的信息，不免又是一番感慨，還是李四全心全意待她，把她放在心尖上，一個只有中專學歷，長得像土包子一樣的大老闆，居然還會給她寫詩。而她老公，簡直就是一個榆木疙瘩，自從那晚被她拒絕後，就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她都出差三天了，也不聞不問。而李四卻完全不一樣，每天都要抽時間和她聊天，時時關心她，提醒她注意這，注意那的。提醒多了，她又覺得他有時真的很啰嗦，很煩人，像個喋喋不休的老媽媽。

想起這些，葉子的心就無比舒坦，心中那團熊熊的烈火越燒越旺，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