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曉萱 (十三)

第四十章 曉萱 (十三)

曉萱自和李四一吻后,李四就成了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連曉萱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接納了李四,帶他見自己的家人、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後來,她曾對李四親口說:“那時,我把你看成了我和孩子的依靠,我想和你有未來,我也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讓曉萱出乎意料的是,當第二天她打開李四送給她的禮物時,竟然感動得熱淚盈眶。她在無意之中曾和李四說過她自從生了老二后,皮膚鬆弛了,breast也下垂了,肚子上還有很多的妊娠紋,這讓很愛美的她相當煩悶。沒想到李四竟把她的無心之語全放在了心上,送了她一套價值不菲的妊娠紋修復產品和一些緊緻護膚品。

李四此舉,曉萱一直銘記在心。為此,她還特意給李四買了幾件衣服,她到c城辦事時。她的此舉,同樣讓李四感動不已,這是此生以來第二個買衣服送他的女人,黃娟是第一個。

此外,李四還做了另一件讓曉萱感激涕零的事,這事發生在他們分手半年之後。那時,曉萱被債主逼債逼得窮途末路之時,她想到了李四,開口向他借二十萬以解燃眉之急。當時,她不敢肯定李四是否會借她錢,她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這才開了尊口。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才一開口,還沒來得及向他說明原由,李四便滿口答應了,還再三問她到底夠不夠。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他又再三囑咐她說如果不夠的話,只管說就是,她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會幫。

李四是她有生以來,唯一一個借她這麼多錢的人,不計任何回報,沒有歸還期限。

自從曉萱和李四有了第一次后,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在短短的一個月內。

他們的第二次,發生在c城,曉萱來c城辦事時。

這天,曉萱除了給李四買衣服外,還與他一起去公司和家裏看了看,見了他幾個要好的朋友,與他們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餐。每到一處,李四逢人就說:“這是我女朋友曉萱。”

這天,李四和曉萱談了他對未來的一些打算。他希望曉萱能考慮到c城來發展,她可以去他公司上班,如果不願意的話由他全額投資開一家店交給她打理,賺了全是她的,虧了的話全算他的。他還建議曉萱長遠考慮,讓她女兒到c城來讀書,畢竟這裏的教育水平要比羊街好很多,這個事情他可以辦妥。

曉萱聽李四這麼一說后,心中暗喜,但她並不表露,而是三番兩次說:“我一時半會也丟不下羊街店裏的事,那是我和小雪合夥開的,不是說丟就丟得了的,這得有一個過程,我估計至少要兩三年才能丟得下。再說,我現在也走不了,我走了我兒子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沒人管。他這麼小的孩子,離開了娘會怎樣,我不敢深想。你說我怎麼放心得下?我哪下得了這個決心?”

李四隨之用他離婚,捨去孩子一事來舉例子做了一些開導,曉萱感嘆說:“這不一樣,你兒子跟着他媽媽,她會把他照顧得很好,更何況你還是一個極負責的父親。而我不一樣,我要是不管我兒子了,就真沒人管了,他就會成為沒爹沒娘的孩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孩子可以沒有爹,但一定不能沒有娘!沒有娘的孩子實在太可憐了。”

曉萱話丑理正,李四心中雖有不快,但也不好勉強,更不能發作,凡事欲速則不達。

這天晚上,他們沒有住李四家,而是住進了c城最高端的一家五星級大飯店。這是一間一百多平米的豪華套房,裏面奢華的裝修,精美的陳設,讓曉萱既感溫馨,又聞寵若驚。這似乎還說明李四很在乎她,李四說他要讓她一輩子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不能再讓她受一點苦。

當曉萱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那一望無垠的萬家燈火及流光溢彩的霓虹燈時,她感慨萬端:“人與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我的命為什麼會如此坎坷?我為什麼不是在最美好的時候遇見李四?而是偏偏陰錯陽差地嫁給了丁有望,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都離婚了,他還一天到晚陰魂不散地纏着我不放。”想到這些,她就無比惆悵和傷感。

第三次,發生在十一月底,曉萱去c城參加產品訂貨時。

這次的訂貨會,公司非常重視,既是一年一度的訂貨會,也是年終對各經銷商、加盟店的表彰會。

表彰會安排在距c城四十餘公里的一溫泉度假山莊召開。這是一個藏身鬱鬱蔥蔥森林裏的深水溫泉,佔地兩百餘畝,按四星級標準修建,集住宿、會議、餐飲、遊樂、休閑為一體。它依山而建,樹木蔥鬱、花草芬芳、空氣清新、閑逸淡雅。

山莊內有室內泡池若干,森林溫泉浴池七十餘個,森林小屋四十餘幢,冷水、溫水標準游泳池各一個,溫泉戲水池兩個(成人和兒童各一)及康體理療中心。

這裏的溫泉水溫43℃,富含碳、鈣、鎂、鉀、磷等數十種礦物質及微量元素,是c城久負盛名的溫泉山莊。

報到那天,當李四和曉萱從羊街直接趕到這裏時,已是下午五點多,這距她們晚上七點開始的聯歡晚會還有一個多小時。

曉萱收到會議通知后第一時間就告知了李四,讓他要是方便的話,陪她一起去。對於曉萱的這一請求,李四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這對他來說是巴之不得的好事,他沒有任何拒絕她的理由。自從和葉子斷了情人關係后,到遇到曉萱前,他就再也沒有享受過愛的滋味。從那時算起,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和女人同床共枕了。

當然,曉萱也需要李四,需要他來滿足她的需要。雖然她和丁有望才剛離婚不久,但丁有望對她那不是愛,而是強暴——純粹為了滿足他的動物本能需要,沒有任何愛可言。每一次,他都沒有任何前戲,讓她沒有任何準備,就爬到了她身上。因為每次都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採取必要的避孕措施,所以曉萱意外懷孕過多次,也去做了幾次人流。她的兒子,就是這種意外懷孕的產物,她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就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他不是男孩,而是女孩的話,她也就去引產了。

曉萱讓李四和她一起去參加訂貨會,還有另一層因素,她想不動聲色地在公司那些人面前趁機炫耀一下。他們向來對她的私人生活顯得特別關心,認識她這麼幾年了,他們不知道她是否結婚,是否有男朋友。他們每每問她時,她都顧左右而言他,從不正面回應。因此,當曉萱與李四十指相扣的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雖然他貌相普通,但氣質難掩、富貴逼人。一輛大奔,就讓在場的絕大部分人汗顏。每遇到一個認識的人,曉萱都會主動介紹說:“我男朋友。”當人們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時,她有了一種從末有過的自豪感,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人們紛紛虛偽的誇讚他們說:“郎才女貌!”

李四的西裝革履、不苟言笑和穩重,出席這樣的場合是非常適宜的。這和曉萱的時尚、前衛、性感的衣着打扮和她那放浪不羈、大大咧咧的性格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次的訂貨會,前後共開了三天兩晚。曉萱白天晚上沒完沒了的開會,李四則是從這個泡池到那個泡池,從白天到黑夜的泡溫泉。實在疲乏了,就回到酒店倒頭大睡。等曉萱晚上開完會回到酒店后,兩人又是一番雲雨,一次又一次。

在訂貨會期間,李四和曉萱又談及了一些有關未來的話題,說得最多的是她兒子。

李四問她:“女兒跟你,兒子歸他,當時你是怎麼考慮的?”

她哀嘆說:“我是兩個都想要,一個都不給他。但他死活不同意,一口咬死就要兒子,否則這婚就不同意離。我當時就想馬上和他離婚,只要他同意離婚,付出再大的代價我都干。我也仔細考慮過,這是他家唯一的孫子,如果不把兒子給他家,他家是不可能同意我離婚的。”

李四說:“兒子給他了,那他就應該承擔起責任來,好好撫養這孩子。”

曉萱憤憤不平地怒罵道:“他家壓根就沒有這個能力,他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份心。都到現在這個份上,還想一天依賴着我,一家人都還在指望我。”

李四勸她說:“你也該為你好好考慮考慮了,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對你就是一種負擔,一種羈絆。該斷的還得斷!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兒子就是他家的命根子,不可能讓你帶走。”

曉萱長嘆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現在還不能離開羊街,不能離開孩子。”

李四又說:“那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今後在一起的話,你早晚都得到c城來?真到那時,你還是得放下孩子,還是得離開他。就算我願意,兩個孩子你都帶來,他家也不會同意啊!果真如此的話,估計我們也難得安寧。有一種情況,就是你鴉默雀靜地帶着孩子從羊街消失,徹底斷絕一切聯繫,消失得無影無蹤。”

曉萱愁眉苦臉說:“那我父母可就遭殃了!你是不知道,他喝了酒,吸了大麻后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說我能拋下家人不管不顧嗎?”

“那你們平時相處得如何?”李四有意問。

“他不喝酒、不吸大麻時,都還好。一般情況下也不吵架,也不打架,”曉萱說,“偶爾的也會打。”

李四又問:“都是為些什麼事打?”

提起這事,曉萱心中的無名火又像篝火一樣被引燃了,火苗呼啦啦地直竄,她咒天罵地道:“這個狗x的,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做,孩子也不管,不是窩在沙發上,就是挺屍。老子有時下班很晚,第二天多睡會,他就嗶哩咕嚕地罵個不停。老子沒有這麼鬼火的,爬起來揪着他就打。”

曉萱的這番話,讓李四心生畏懼,難免產生了少許遲疑。

通過這一次的談話,李四意識到了他和曉萱最終的癥結所在——她兒子。

而曉萱也意識到了她和李四之間的最大障礙——丁有望。現在丁有望及他的家人,還不知道李四的存在,他還未受其擾。如果有一天,他得知她現在和李四在一起的話,他絕不會善罷干休,那李四也會徒增許多煩惱,甚至連人身安全都會受他威脅。每當她想到這些時,就心煩慮亂。

另外一事,她很想向李四言明,但又無法啟齒。那就是丁有望一直在哀求她,求她看在兩個老人和兩個孩子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和他復婚。曉萱不想復婚,既然離都離了。曉萱的所有朋友都建議她不能復婚,說她好不容易才從火坑裏爬了出來,難道還要再跳進去?而她父母則讓她多為孩子考慮考慮,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忍一忍,和丁有望將就着過算了。

曉萱正因考慮到了孩子,顧忌他會對孩子、對她家人做出過激行為,才沒有下狠心對他及他父母,依舊還像離婚前一樣對他們。曉萱投鼠忌器的這些做法,正中丁有望下懷。他不但照樣每天發信息、打電話給她,照常和她住在同一個屋子裏。曉萱對他的態度除了比離婚前更冷淡些外,並沒有和他斷了聯繫,也沒有將他趕出租住屋,連鑰匙都沒有收回。她甚至連門鎖都不敢換,生怕他發酒瘋把門砸了。

他們離婚後,丁有望時常半夜三更來找她麻煩。為此,她還報過幾次警,但每次都不了了之。警察警告丁有望說不要擾亂社會治安,不要騷擾她,如果犯了法,他們會對他依法採取行動。警察的這番話,對丁有望這種爛桿兒而言,什麼作用都不起。他還在心裏暗自嘲諷道:“老子又不是沒有進過派出所?老子又不是沒有被拘留過?想來嚇唬老子,門都沒有!只要老子不動手,你們能拿老子怎樣?”警察對曉萱說,家庭糾紛、感情糾紛的事不歸他們管,只要他沒有傷害她,他們就不能把他怎樣。最後,警察還是建議她私下協商解決,實在不行就走司法途徑。

訂貨會後的第二周,連續有幾天晚上,曉萱下班后,李四給她打電話她不接,發語音和視頻通話請求也不接。這是自他們認識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之前,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她都會和他長時間煲電話粥,或是語音、視頻通話。曉萱的這一反常舉動,讓李四非常鬱悶,他覺得很蹊蹺。諸多困惑,讓他寢食難安。

第四次,是在曉萱所在的那個縣城。

這一次,竟然成了他們最後一次愛愛,這是李四和曉萱都沒承想到過的。這天的愛愛,一點都不歡愉,李四自己覺得就純粹是為了需要而需要,沒有激情和愛可言。當然,也就沒有了讓彼此興奮不已的美妙瞬間。

愛愛前,在李四的再三逼問下,曉萱才很不情願地說出了上周的那幾天晚上,她為什麼不接他電話的原因——丁有望回家了。

果不出他所料,這讓李四大為光火,但又不好沖她發火,便只能隱忍不發。

看李四臉色由白變紫,霎時又變成了醬油色,曉萱忙解釋說:“他家族裏的一長輩去世了,他回來奔喪。”

這事李四知道,之前曉萱和他說過。當時,她還特意徵求李四意見說:“這個女老人活着的時候對我很好,你說我是否該去幫幫忙?是否應該穿孝衣?”李四建議說:“如果人家請到你了,你就去幫忙,我看孝衣就沒有必要穿!畢竟你們已經離婚了,已經不是一家人了!”最後,曉萱不但去幫了忙,還剛愎自用的以逝者侄媳婦的身份披麻戴孝。李四得知后,心中極為不爽,憋着一肚子氣沒處發。

當曉萱說丁有望回家后,李四置氣地問:“這也不能成為他住你家裏的理由啊?”

曉萱擲地有聲地反問道:“那我總不能當著孩子的面把他趕出去吧?”

曉萱這句話一出口,李四當即將臉一沉,黑着臉不再言語了。此時,他心煩意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動了復婚的念頭。

上周發生在另一件事,曉萱至始至終沒有和李四提過半句。那天半夜,丁有望壯着酒膽悄悄摸進她屋裏,爬上床,來了個霸王硬上弓。她兒子當時就睡在她身旁,她沒有強烈抗拒,半推半就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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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下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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