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救星急援
“大哥。”秦毅的身後又見一洪亮的喊叫聲喊起,那是胡審榕的聲音,此時高鎮南已經不會再有遲疑,刀鋒已然照着秦毅的腦門劈去,而秦毅也沒向著聲音尋去,好似已放棄了掙扎,坦然直面這一擊劈砍。這千鈞一髮之際猶如斷石霹靂一般,一顆石子朝着高鎮南的身後飛來,正中着他的脊梁骨,他的身子一麻,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蹌了兩步。
秦毅一覺怔眼看去,胡審榕儼然保持着投出石子的姿勢,他又躲開接連失去平衡的高鎮南,“審榕,你怎麼……”
“大哥,快走我來拖住他。”胡審榕叫喊着從手心又取出了幾片石片,將其當做了飛刀,在手中一擰甩了出去。
高鎮南一步站定,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后脊樑,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將刀橫甩在左右格擋,紛紛將其擊落,始終未受得半點影響。隨之一瞬之間便又朝秦毅飛奔而去,秦毅正在朝着胡審榕的方向奔逃而來,這正是毫無防備之時,胡審榕不由分說的也朝着秦毅直奔而去,高鎮南的刀也在此刻臨懸在了秦毅的後背。便在這瞬時間胡審榕一把拉過秦毅的手向後拽去,與高鎮南相互對面,迎來他的照面一擊,此刻的二人都不會生出一絲退讓之心,而手無寸鐵的胡審榕竟然舉起雙手,手臂交叉擋住了高鎮南這一刀。
雖然胡審榕鼓盡了氣脈護住雙手,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抵抗還未持續稍會兒,手上以及身上的骨頭如同被震碎一般傳遞到全身,如果沒有切身感受過,有誰能夠想像到這種痛苦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隨着胡審榕那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他深感彌久的痛苦終於解決了,身子像是抽去骨架的皮囊一般癱軟了下去,似乎已經聽不到人倒在地上時的那種悶響。但那微小的聲音對於秦毅來說就如同山崩地裂,地動山搖一般的震撼,他倒伏在地上,側身還回望着胡審榕倒地的方向,他的眼前只有如同肅殺一般的寂靜。
“審榕!”不知在他的世界裏,這段時間是瞬間還是停留了許久,他終於破口大喊着胡審榕的名字,身子扭曲着跳了起來,那一瞬朝着胡審榕全力奔去,在他的眼裏已經沒有周遭的一切,甚至於正跨立着大刀等着他自投羅網的高鎮南。
他狂奔着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胡審榕,而胡審榕的眼珠向著秦毅方才倒地的方向斜視着,他的全身只有那雙佈滿血紅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嘴皮還在活動着,他嘴裏冒着一股股被震壞內臟而湧出暗紅的鮮血,即使秦毅不用聽明白,他也知道胡審榕在說著什麼,他一定在告訴自己,快跑!快跑!
秦毅聲線嘶啞嚎哭着,面部擰成了一道道豎直的皺紋,對着胡審榕不停地搖頭又點頭,為他一次次撥去那股股灌湧出喉嚨的鮮血,好似這麼做可以讓他不被自己的血給嗆道,他含糊着制止着胡審榕不讓他再繼續說話。他為妻兒埋下了衣冠冢,連連在墳前哭了一天一夜后離去,自從那時候起,他未有一天再像如此痛哭過。這時秦毅還未發覺或者他還不能相信,其實胡審榕早就斷過了氣,嘴裏的血已經不再湧出了,只是那雙不能瞑目的雙眼,還直勾勾的朝着原來的方向,恐怕就在他倒地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罷。
“哼!自討死路,你們兄弟情深,正好送你們下去團聚!”高鎮南冷冷的吐納着氣息,又將大刀直直的舉過了頭頂,手中那柄大刀毫無光澤此刻是顯得如此昏暗而又沉重,秦毅眼裏哪裏還有高鎮南的一點影子,只有被淹沒的眼神和嚎哭的呼喚,還有躺在他懷裏已經死去胡審榕,在高鎮南話音稍落那柄大刀如天降墜石一般直直的砸向了秦毅。
與此同時,深林中由遠至近,傳來一陣‘呼呼’聲,定眼看去,那是一個平行於地面高速空旋的物體,穿過層層樹林面朝著高鎮南所站定的方向飛來,高鎮南倏地也瞥見了這個不明飛行物,但他使出這一擊已是接近秦毅的頭頂毫無回收的餘地,恰在這一刻,那件東西一舉中第砸在了高鎮南下落的大刀上,高鎮南不覺得手感一麻失了手勁,他的大刀也隨着那件東西一塊被遠遠砸飛到了一邊。高鎮南正是驚疑之餘,定眼朝那東西看去,那是一柄比着自己的佩刀更為寬大的真正的石劍,上面佈滿了一圈圈的疙瘩樣子怪異,像是被灼燒過漆木塊一般的色澤。
“是誰?”高鎮南此刻神情略顯得有些慌張,在他接觸過把柄大刀的一瞬間便知道,來襲者非同小可,他顧不得細究這把石劍的由來,而是毫無目的的環顧尋找襲擊者的蹤跡。
高鎮南的眼神轉向深林中,那邊正是不明飛行物投來的方向,此時那裏的方向還有什麼動靜,有的只是方才那柄石刀舞動時所捲起氣浪而飄零下的颯颯落葉。高鎮南警惕心讓他靜了下來,感知防備着來襲者隨時可能發動的進攻。
出現了,高鎮南忽而覺得一股威壓從天而降,定眼向上看去的瞬間,單腳跳將開去,撿起方才打落在地上的佩刀后,手中一瞬間便和刀柄連成了一體,朝着那從天而降被光影掩蓋的身形向上劃去。緊接着一聲‘啪’的巨響,只見交接處產生巨大的花火,就像是兩個巨大的打火石激烈碰撞而產生的能量,在那上方垂落而下的人便是那柄石劍的主人楊定戎。此刻他的右手化成了比平常大了一圈的石臂,與高鎮南的佩刀相互交接,那衝擊便只是一瞬間,高鎮南吃不住那股力道,雙手變向緊握起了佩刀,連連向後退去。
楊定戎受到的衝擊倒是見得影響不是很大,藉助衝擊的力量彈起后,一個側身翻轉,順手便將插在土裏的佩刀回收了回來,只見他語氣凝重的說道,“果然你是會使用氣脈的啊。”
高鎮南跌跌撞撞的從跪坐的地上站了起來,眼神中顯得變得有些迷茫,到目前為止一次次意外的情況讓他的耐心已經徹底的消磨殆盡了,與此同時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這使得他心裏愈發著焦躁,“是你!”
“我還是低估了秦毅對你的憎恨,沒想到他還是親自要對你動手。”楊定戎說道,他曾告誡過秦毅,想要逮住高鎮南一定要聽從他的安排,但秦毅強烈的意願卻是要親自手刃兇手,即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呵呵呵.....哼!”高鎮南突然低沉冷笑着,“看來是我的運氣真的不太好呢!”
“秋玲,真一,你們沒事吧!”趕來的杜少修第一時間尋找來了秋玲的方向,只見秋玲背對着杜少修,一手使勁的拖着一條藤繩,因為手腳受傷的緣故,顯得秋玲有些兒力不從心。忽而聽到了杜少修的呼聲,心口頓作一緊,是驚而為喜,“少......少修哥哥!”秋玲如條件放射一般轉頭回應,在這之間秋玲竟是鬆了手朝杜少修招着手,這招手不要緊卻將唯一拖拽着藤條的拉力給卸了去。
脫手的瞬間,秋玲便覺得不妙了,反應過來后忍不住一聲大叫。杜少修見狀便知有緊急情況,忙側腳踢在樹榦上借力飛起,朝着秋玲方向飛去。單手便將手中黑劍抽出,另外一隻手甩去一條鞭子,正是被高鎮男先前甩去的那一條秋玲的佩鞭,鞭子便和下落的藤條緊緊的糾纏在一起,而左手的黑劍像是釘子一般牢牢的釘在了土層里,阻止了滑落的趨勢。
拉上來的正是被秋玲託運的林真一,他被包裹在好幾層層的龜背葉里,外頭還捆着一條條接在一起的藤繩,就像是包了一個大粽子一般。杜少修輕輕劃開了葉子,真一還未從裏頭滑了出來,便大吐怨言,“瘋丫頭,你放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一下啊!突然一下嚇得我心跳都要停了!咦?少……少修哥,你終於趕到了啊!”真一便吐露着不快但突然瞥到了杜少修的瞬間他一陣安心從心中油然而生。
秋玲吐着舌頭尷尬的笑道,“恩,哈哈,對……對不起!”她不好意思說是自己不小心鬆了手,便含糊的道歉道。
杜少修也沒有直接拆穿秋玲的掩飾,而是將目光對準了真一身上佈滿的石晶,繼而又轉向看見了秋玲手腳上露出用來固定的木條,神情驟然蛻變,“秋玲身上,還有真一,你們的身上……”表情立刻變得嚴峻起來。
秋玲下意識的背過了手腳,企圖逃過杜少修的視線,杜少修伸過手還是拉起了秋玲的衣袖,兩指輕輕的按壓了關節部分,一下便知道她的手腳必定受到過折斷。秋玲見杜少修眉頭緊蹙,一股凌厲的寒氣從身上散發了出來,急忙想要撫平杜少修的氣息,“沒,已經沒事了,少修哥哥,剛剛接了回來,損傷正用氣脈運絡,這會已經修復的差不多啦,都怪我大意了,平時又沒有認真訓練才技不如人,好在……”
“他是想要殺了你們吧!”杜少修看似平淡的說道,但是秋玲已經強烈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氣,她每一次被杜少修冰冷的氣息震懾到,就有一種嗆住咽喉的冷意,支支吾吾的不可置否。
“少修哥,放心吧,我們可沒那麼容易被殺死呢!”真一似乎也察覺到了杜少修的異樣,便開口安撫道。
“真一,你先別說話。”杜少修靠近真一蹲下了身子,右手指出,口中不知默念着什麼並且結了幾個手勢后,中指與食指相併攏點在了真一的胸前,從胸前向中腹輕輕劃去,只見動作完成後,圍在真一身上的石晶居然像土塊一般自動瓦解了。真一好似立刻被打了氣一般,翻身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驚嘆道,“喂!這太神奇了!大哥,你那幾個能不能教教我啊,就那幾下!”一邊說著一邊學着樣子比劃着。
杜少修冷淡的如一團冰簇,沒有刻意回答真一的話,將手中那鞭子遞還給了秋玲后說道,“你們在這等着,一步也不要離開,我去去就回!”話音方落,腳踏如風似的便離開了原地。
“少......少修哥哥......”秋玲只是微微張開口后,只能獃獃的看着他的背影,此刻的她是心有餘悸,杜少修那不容辯駁的聲音,使她畏縮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