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激烈的交鋒
此處是森林中的一片難得的空地,周遭那些不同粗細的樹將這毛寸未生的土地圍成了一個圈子,看起來就像一個提供觀賞的競技場一般,形態不一的樹木就好似形形色色的觀眾,高低錯落的圍成了一個個圈子,而代替人群吶喊聲的是一陣陣風嘯拍打着樹葉所發出的聲響。
就在競技場中央的兩個人,正四目相對着,站在一邊的楊定戎身後那柄大劍早就穩當的扛在了肩上,嘴上叼着一個細長的草葉,上下撬動着宛若一副悠然自若的神情。正對着他的正是連連受挫的高鎮南,即便是低着頭也能感受到他那死寂般黑沉的面容,“我就知道最棘手的人是你,我想方設法的引你去進攻雙狼寨,沒想到還是被你找來了!”
“可謂是多做多錯,如果你沒有做太多多餘的事,或許我還沒那麼早懷疑到你的身上。”楊定戎道。
“多餘的事?哼哼,從你們到來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如果我不加緊部署,恐怕就更沒有機會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能攻下雙狼寨,還利用了秦毅引我入局。”高鎮南漸漸平靜了下來,一邊在和楊定戎周旋一邊在考慮如何脫身,正因為方才那一擊已經明顯讓他感覺到了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差距,他低聲沉吟道,“楊定戎……你到底是誰?”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不惜犧牲自己這麼多年所經營的大本營和那麼多的弟兄,就為了那個無法估值的九龍環玉,你留着它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你是為了靠它能做什麼事的話那想法也太天真了,這麼做無異於殺雞取卵,飲鴆止渴,我想你不至於犯這麼蠢的事吧。”楊定戎道。
“哈哈,那又如何,那場所謂起義讓我看清了那群失敗者的短見,說什麼復興救國簡直可笑。我和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可不一樣,我比他們看的更高更遠,我不會被這所謂執見所束縛,我想這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況且也我不見得就失敗了吧!”高鎮南着實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你不會乖乖就縛,等我逮捕你后,把你交給官府詢問吧!”楊定戎挺起了右肩上的大劍,捲起一陣呼風對準了高鎮南。
“楊前輩,請暫且交給我吧。”話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正是趕來的杜少修。
“嗯,啊?你剛不是去尋真一他們了?”楊定戎對這杜少修這突如其來的現身,有些猝不及防。
杜少修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瞥了一眼正摟着胡審榕的秦毅,他那空洞的眼神漫無目的的虛看着前方,千萬股的情緒已經無法在他的身上能適用了,回過頭再看看高鎮南,此時他的眼神變得冷峻而又犀利。
“好的,我知道了!我在一邊等你!”楊定戎自顧答應着,側身移開就朝着秦毅的方向靠去,他感知到杜少修那股子愈發濃烈的寒意是需要得以宣洩,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觸及到了他的敏感。來到了秦毅的身邊,楊定戎俯身下下去用食指捏拿在胡審榕的手腕上,頓時眉頭緊蹙,又用手輕輕靠在了胡審榕的額頭,此刻他的眼神立刻失去了光彩,緩緩抬起眼與秦毅的眼睛短暫的接觸后,又無奈的垂了下去,他竟不敢去探究秦毅現在的境地,不忍的低下了頭,嘴裏輕輕念道,“抱歉,我們來晚了!”
“小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憑你以為就能勝過我嗎?”高鎮南此刻顯得有些惱怒。
“若是你勝我,我便做主放了你。”杜少修說道。
“放了我?”高鎮南心頭一緊,像是找到了出路,但轉念又道,“哼,一個小鬼,你做得來主么?”
“若是我做不來主,又有誰能做的來!”杜少修的語氣中帶有着不可置疑的口吻。
高鎮南打轉着眼睛,略加思索一番,想到正是如此,在此之中長麟衛雖然改制了軍制,變成獨立的特殊機構,但卻任然有着強大的影響力。他不明白這少年為何有這能力能當上主管司長的職務,想必是和那個姓何的大小姐有些許關係吧!想到這裏,他篤定了許多,“好,既如此,希望你莫要食言!”
“出手吧!”杜少修依舊冰冷的說道。
高鎮南微微眯着眼,仔細打量了杜少修的架勢,心中甚是不快,“這小子,那一臉孤傲的皮囊真是令人不爽,且這渾身暴露出的破綻,我務必要在一招之內強行制服他,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定了主意,高鎮南一手抬着刀,一手壓住刀背,身體的重心也隨之逐漸放低,手指指劍從刀柄處向刀尖劃去,隨之便見他的佩刀逐漸的附上了石晶。
杜少修雙腳平踏,直立威挺着站着,將手中那把黑劍抬起至臉頰的高度,當面緩緩將其抽出,劍身與劍鞘磨合出一股清脆的長響。正直陽光正破雲而出,一條條光柱打探在他們的周圍,就像一場行至高潮的舞台劇,他那劍影照顯露而出覆蓋住了他的雙眼,而這柄獨特的黑劍就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芒,看不出一絲的反光。
高鎮南見機突然起跳,提刀迴旋一周,大步若是流星,乘着杜少修還未展開之際,直奔着着杜少修的腦門而去,這不是要勝,而是要一擊擊斃。杜少修見是立刻彈開劍鞘,退將了一步,後身位沉下,用劍直挺挺的照應上去,劍尖與刀刃不偏不倚的交鋒在了一起。
高鎮南自是吃了一驚,這突發而至進攻,居然被這小子輕鬆的化解開了,不得多想,他立刻抽回了刀,揮舞着朝着杜少修的中腹揮開來,杜少修收起了劍,將劍尖倒轉而下將高鎮南的刀刺壓到了地上,隨即高鎮南又是用力一腳踢在了刀身上,將刀和劍一併踢了起來。並將刀立在半身出,左手印記顯然,猛拍在了刀背上,只見那附着在刀身上的石晶強烈的抖動着,緊接着飛速朝着杜少修彈射而去。
杜少修像是早有預料,收劍后他轉動右手,那劍身猶如成了一條靈巧的蛇,又猶如起勢的風車,刷刷聲響如同一道屏障,上下左右徹底擋開所有飛來的石晶。高鎮南沒有想到,杜少修竟然做的如此輕鬆,又使其着實吃驚不小。但是此刻也沒工夫想其它的,他的左手作勢成爪狀,“束岩甲。”那打散在周圍的石頭,就像被磁鐵吸附了一般,重新向著杜少修聚攏而來。
若是被這些東西給附着,那手腳必是不能動彈了,這是杜少修先前在真一身上看到的,此刻他鼓動着氣脈,將氣脈漸漸的注入劍中,那柄黑劍猶是點燃燈芯一般,閃耀出了黑光,他再一次甩動着黑劍,扭動的劍體發出高頻的‘咻咻’聲,方才騰起的石塊像是失去了引力,紛紛掉落。
高鎮南吃了一驚,他還未發現過有人打斷過他氣脈的引導,正在想重新凝聚氣脈,那陣寒氣突然迫近。原來杜少修的劍帶着低沉的震動聲此刻已經瞬發而至,那攻勢不像是杜少修提劍刺來,而是那柄詭異的黑劍拖拽帶着杜少修侵襲而來。這危機十分,他只得換了招式,手中的印記顯示在掌心而發出亮光,就這麼一掌拍在了刀身,刀身響應而起,放出了一道氣脈的屏障。
那劍尖擊打在屏障上,好不容易戛然而止,但高鎮南卻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滲人的壓抑,四周逐漸的爬上一股股黑氣,像是一條條霧狀的黑蛇,‘嘶嘶’的對着他吐着信子,不僅是順着刀身爬了過來,還有從眼前架起的屏障中逐漸被黑霧侵蝕的畫面,高鎮南心中亂作一團,不明白這是幻覺還是實際存在的。
終於,高鎮南招架不住,構築起的屏障已然無法阻擋,如同鐵鎚砸開石頭一般,高鎮南被震的連刀柄都無法穩扶住。杜少修抓准機會,手腕一轉,手中的劍從高鎮南的刀背上滑了過去,直直的挑入高鎮南身上的鎖骨的部位,縱使高鎮南連連後退也終究無法躲開。
“這把劍?”楊定戎在一旁看着戰局好像有了什麼想法,從交鋒開始他一直在觀察着,他那詭異的劍法和那把劍相互配合,宛如連體了在一起,不對,更像是那把黑劍主動引導着他。拔出劍后杜少修的氣脈一切彷彿都變得不一樣了。
高鎮南緊皺着臉頰,好似被毒蛇咬住了肩膀,並朝着他注入了毒液,那被刺后的作痛感已經傳遍了全身,他急忙將刀向上挑起試圖削斷杜少修持劍的手。杜少修則是後退拔出了劍,一腳借力踢在向上揮起的刀身上,向後翻轉騰空後退。
“可惡,這都什麼怪招,這小鬼怎麼有這麼強的實力!”高鎮南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已然是泄了氣焰,彎着腰一手駐着刀支撐着,看那杜少修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咬着牙關惡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
“要是我贏了的話,我就剜去你手腳的筋絡。”杜少修抬起劍直指着高鎮南道。
“開什麼玩笑,做得到的話,你就來試試看啊!”高鎮南不知哪裏來的氣力,忽而大怒喊道,將手中的刀狠狠的砍進背後的樹榦內,隨後雙手重重擊掌,抱合成拳。印記隨着指縫透出的光變成了紅色,一道道血一般的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