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分頭行動
“怎……怎麼了?小人卻乎是胡審榕啊,大人何故如此驚詫?”胡審榕被秋玲的反應弄得有些疑惑隨即反問道。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秋玲使勁地搖了搖腦袋,向周遭張望了一圈,“這難道就你一人下來了?”
“有什麼不對勁嗎?”軍官急忙問道。真一則是眯着眼獃獃地看着幾人,完全理不清頭緒。
“我大哥他說官府給了他的指令,讓他在巨狼峰與小狼峰的東側間道做策應,一起合力攻打雙狼寨,所以他才讓我押送這些寶物和人質向官府拜降的,他則是帶着老三和弟兄們前去策應,這有什麼問題么?”胡審榕好似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
“不對不對,少修哥哥的是說秦毅帶領小狼寨一眾下山投降,並沒有說讓他作為策應協助圍剿雙狼寨!難道......這秦毅他想趁亂逃了!?”秋玲瞪着大眼朝着身旁的軍官看去,似乎在驗證他的猜想。
“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我秦大哥絕對不是這種人,我想你們一定是搞錯了。”胡審榕突然提高聲音說道。
“不會?那你又如何解釋秦毅不照命令行事,在間道策應的是我家少修哥哥之前早有所言,而且還特意叮囑了我這件事,秦毅突然改變了原地計劃必然有所圖謀。”秋玲正色的說道,眼神透露出了堅毅和不可辯駁的神色。
“此事萬萬不可能的,哼,興許臨時有變來不及通知你罷了。”胡審榕言之鑿鑿,回想到了在山寨之中,出發之時,秦毅叮囑他務必從此路下山,之後靜候切不可輕舉妄動。他則帶領另外一些弟兄前去支援官軍,立功之後他們兄弟便可將功抵過,從此便能淡出世事,實現他們的夢想,而如今已經到了這地步斷,他絕對不許有人質疑他大哥。
“如今強爭也沒用,我看不如這樣,我和胡審榕前去尋那秦毅,二位欽差大人留在此處看管清點財物如何?”軍官想了個辦法徵求秋玲道。
“不,還是我去找秦毅,將軍留在此處看着,一來將軍比我們更好調動現場軍官,二來將軍比我們更熟悉接下來流程,不容易出現茬子。”秋玲說道。
“這可不行,劉將軍有特意交代我要保護二位,決不能讓二位受險,況且我們的任務是原地等待,不可輕動,若是讓姑娘去了便是違反了軍令,還是請姑娘留下吧。”軍官勸諫道。
“軍大哥既然知道這是軍令,那您更不能離開了,我非軍中之人便可不受軍令約束,何況此刻出了問題,我絕對不能當做沒看見,放心吧,我和少修哥哥一起處理了那麼多的任務,完全可以應付一切突發事件,軍大哥您就放心吧!再說您也攔不住我的!”秋玲說著眉尖一挑甚是一股自信流放了出來。
“恩,也罷,那還請姑娘多加小心,我便派遣些精兵跟隨姑娘前去尋人。”軍官見是說不動她,便只得妥協了,說著立刻便去招呼兵丁去了。
“不用了,多了人反而會礙手礙腳,就我一個人去便好了。”秋玲不假思索的拒絕道。
“那我我,我也去吧。”真一聽得差不多了,立刻踴躍報名道。
“不行。”秋玲沒有多想就拒絕道,“臭小鬼,你還嫌你搗蛋的事不夠多呢?最礙手礙腳的就是你,別給我搗亂好好在這獃著,不許去。”秋玲用手指着真一的額頭命令道。
“切,不讓去就不讓去嘛!小氣鬼,有什麼好神氣的,再說我幾次礙手礙腳了!”真一不屑的啐念道。
秋玲自然沒有理會真一的變化,甩手便對胡審榕說道,“你帶我去找秦毅去,到時候自然就知道真假了。”
“好!我大哥絕對不不是那種人,我們才不似你們官府般奸詐。”胡審榕也有這想法,不滿於秋玲的質疑反嗆道。
“那好,你可不許耍花樣,不然我會直接下手把你揍趴下去!我可不是好惹的!”秋玲眯着眼直勾勾的看着胡審榕,像是審訊犯人一般,她透露的自信似乎在告訴胡審榕自己言出必行,並且一定能辦到。
胡審榕微微抬起頭冷眼俯看道,“哼!若是我大哥相安無事,並無越軌行為,還請姑娘親自向我大哥致歉。”
“你這便與我一起尋找,若是我冤枉了你大哥,本姑娘自然會向你大哥道歉。”秋玲微笑着,眼神不缺乏一股自信。
此時就在巨狼峰的東道上,有一條長直的道路,蜿蜒若盤蛇一般一路伸向山林中,沿路之中混夾着着黃土石階,仔細看一看還可以清晰看出原先被人為掩埋過的樣子。此時已經很難看清更遠的路,在這白茫茫的濕霧與遠空略有青色的樣子形成強烈的對比,好似這薄濃霧如同裹挾的棉花糖硬生生罩在了巨狼峰上。
劉瀚之正領着一隊士兵在山路正對着灌木從中緩緩地沒出了身子,他們統一的半蹲着前行,腳上還統一配備着黑革短釘靴子,一步步輕踩在腳下的砂土石上,只有他們聽得見那一腳混着那種砂石被碾碎的聲響,在劉瀚之的長期訓練下,隊伍的整體協調性高度一致,即便是這種聲響也能保持相同的節奏。然而只有這群前排衝鋒之人才需要這種靴子,要保證腳底不會在這山林中踩滑,特別是針對此時霧氣較為嚴重與滿地的山露濕潤環境。
一聲令下,劉瀚之所帶領的部隊,從道路兩翼散開,劉瀚之這從路中間以防禦姿態挺進。兩翼的士兵按照原先的安排,身上纏好了繩條各自拖着大小不一的龜背葉,目的為了造成更大的聲響,特意安排讓士兵將葉子削成片條狀,以便於在行進過程中產生更大的聲響。
“沖啊......”這此起彼伏的吶喊聲瞬間滲透了整個山谷,這也是發起行動的號令。楊定戎等人本是躲藏在偽裝的草葉下,透過隱秘的草叢,偽藏的眾人在楊定戎先頭的帶領下,按照圖紙指示的行進方向朝另外一邊一同行進。
雙狼寨的眾多嘍啰們對着突如其來的偷襲感到有些錯愕,但是卻未有方寸大亂,近日來他們的防守和警惕已在不停受訓,預料着早晚又會與官軍一戰,隨着官軍的喊殺聲,山頭霧氣瀰漫的深處響起了陣陣號角,這是敵軍吹響起了遭遇敵襲的號角,這也是楊定戎計劃的一部分,在誘敵的同時,將敵軍的注意力轉移至東邊,他們能更加順利的從西頭的陷地繞后。
劉瀚之吩咐傳令兵停止進軍,傳令兵得令后舞動起紅旗示意,在可見的範圍內兩翼的傳令兵如同傳遞烽火一般傳遞開來,他們此刻的任務只是為了吸引敵軍,非必要的情況下不會主動出擊,但是動靜卻不能少去半分,各方面按照了計劃在周遭斡旋徘徊。此時也如楊定戎所料,賊兵居然也不敢貿然地上前迎戰,這也遂了劉瀚之所願。
“放......”不知山頭何處傳來一聲吶喊,前方的敵人的踏步聲瞬間也稀疏了不少,緊接而來的是一陣陣‘咻咻’聲,久經沙場的劉瀚之立刻明白了這傳來的是什麼聲響,此刻顧不得通過傳令兵傳達號令,他的聲音緊夾在沙啞中破吼般的喊道,“舉盾!舉盾!”
好在早有準備了賊軍的這一招,來得及防備的士兵立刻放低了身子,將原木盾舉過頭頂,圍城一個方陣將大家包裹在其中,來不及防備的士兵被呼嘯而止的利箭刺穿,反身倒地,但立刻又被盾陣包裹了起來迅速救援。劉瀚之下令舉起綠旗子命令部隊緩緩後撤,邊透過縫隙觀察山上賊兵是否有所跟進,邊又等待這陣箭雨過後避其所害。
幾輪箭后,場面又安靜了許久,只得見些許稀疏的流箭劃過,此時盾陣上像是縮成球的刺蝟一般了,一團團的分散在各處,滿地的箭矢被官軍壓過好似踩在了樹枝一般‘吱吱’作響。劉瀚之低頭拾起箭矢,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箭矢的箭桿上居然是晒乾的樹枝簡單製作而成,箭頭的初略打磨不見得有多鋒利。劉瀚之又將手伸出在盾牌上輕鬆拔下了一直箭矢,果然如他所想,雙狼寨此番為了備戰隨時可能遭受的攻擊,過於追求速率,所發射的弓箭居然只是初略打磨加工,威力大大縮減。
“將陣型擺開,盾兵護前,兩翼繼續穿插行軍,依照原計劃繼續造勢。”劉瀚之如此傳令道,言罷他緩緩昂起了頭,眯着的雙眼漸漸感覺到那微妙的陽光正刺灼而來。
楊定戎正靠着布陷圖指示帶頭急行於前頭,一手持着一把銳利的鐮刀發出一列列形同的劍的氣浪削開灌木雜草,後面則是俯着身子快速跟進的軍士,他們跟在楊定戎開闢的小道上,躲藏在其中。對於楊定戎而言,就算有被新改造的陷阱突發而來,他也能迅速做出反應,也還需要相應的對殘留的敵軍方位做出反應。這件事必須由他來充當先鋒領路,方可顧全四面。
“北東四五。”楊定戎側身迴避擋開一把正朝胸口飛來的箭矢,在呼吸的瞬間又後仰躲開另一隻從門面飛來的箭矢,“北西二五。”話音方落,掩藏在後的射手朝着楊定戎所指示的方向將準備好的弓箭射出,形同彈射而發的機關一般的協同快速,正中兩個正從灌木叢鑽出欲偷襲的賊寇的咽喉,兩邊的賊寇來不及呻.吟便到底而亡。
就在這時候,這個突襲的小隊已經從這部悉滿滿的陷阱中快速穿梭着,在得益於楊定戎超強的記憶力,僅在戰場前默默的將整張部陷圖的機關位置記憶了下來,並且規劃了最為安全的一條線路,偶然一些添加上並不周密的陷阱也被前頭的楊定戎一一化解。楊定戎突出的能力,在一邊探路一邊作為觀察手監察四周的情況,使得奇襲小隊十分順利的跨上了西側的山頭。
攻上了這座山頭后,“呼~”楊定戎長吁一聲,回頭看了看自己曲折的上山路線,不免泄了力氣似的將衣領拉開了些許,同時解下的那柄大劍長長的舒着氣說道,“哎喲!累死我了,好久沒有這麼跑起來了。”
“楊大俠真是令我們大開眼界啊,還沒見過一個人能在急速前進下,還能躲避陷阱還能兼顧四周,小人們都佩服不已啊!跟着你我們無一位兄弟受傷!”一盤的士兵說著,將手中的水壺遞給了楊定戎,眼神飽滿皆是敬佩之神。
楊定戎伴隨着幾聲輕咳啞笑幾聲,擺了擺手說道,“太久沒這麼個集中注意力了,可能年紀大了有點力不從心了,哈哈!”隨即從懷裏掏出了自己的酒壺,又嘿嘿笑道,“我都是以酒帶水,只有這玩意才能讓我更好的恢復體力呢!”說著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對他來說,即便是下之岩漿上之凍土,手不離身的還是那一壺香醇的美酒,沒有比這更能使他心情愉悅的犒勞了。
楊定戎仰着脖頸,半眯着眼睛暢享着美妙的時刻,一股清香四溢的美酒從他嘴角邊滿足的肆流,這場景不禁也會讓周遭的人吞咽着口水。一口飲罷,他還有些留戀的擦拭着嘴角,他讓大夥先行停下休息,這是在等着東邊的戰況,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對着天空說道,“看來這霧也漸漸散開了,時機看來是差不多了呀。”
“劉將軍那不知道戰況如何了,我們何事開始行動。”一個手持砍刀的士兵上前詢問道。
“我想也差不多了,濃霧一散開我們就可以行動了!”楊定戎道。
與此同時,在東邊的進攻路線上,劉瀚之的部隊還是利用着鐵龜的陣型配合著樹林躁動的莎莎聲迷惑着賊兵,就這時候一個士兵提醒道,“將軍濃霧已經慢慢散開了。”在盾陣的護衛下,一個士兵率先在密閉的空間裏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即便不用士兵多說,劉瀚之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立刻揚起手對着盾甲內的一個士兵喊道,“放信號!”
那滾燙的紅光發出尖透的嘶鳴聲,即便就在周圍的箭雨射穿過空氣的呼嘯聲,也被迫失色了不少。劉瀚之並沒有馬上作出下一步指示,他直直的盯着這團火球飛向天空的最高處,又緩緩下降,那漸漸散成的薄霧已經遮掩不住那團火光發出的光芒,就像是一張白凈透亮的白布,試圖掩蓋想要躍躍欲試的火苗般的徒勞。
楊定戎立刻又綁起身後的重劍,眼神又重新變得剛毅起來,“還是照常,由我來做先鋒,各位兄弟依照陣型同我一同上前進發。”
話落間,眾人一起附和着,一種難以匹敵的氣勢從眾人的身上完全散發了出來,緊隨着便是整齊劃一的步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