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戲樓泠然 20

番外 戲樓泠然 20

東安凱賓面對着血魔如此模稜兩可的回答,他便回懟道:“反正小爺死了,你血魔也跑不了,那浴血客棧,小爺我有什麼好怕的!”

血魔這次並未回應他的話語,而是選擇了用沉默完結此次的交談。

幾吸后,東安凱賓見血魔不再有任何回應,自己也將手中劍刃收回腰間劍鞘,他一手搭在劍柄之上,看着眼前亂石嶙峋的荒野,深吸一口氣,平復着本就燥亂的心情。

東安凱賓邁開步子繞過詭異的樹木,踏在一塊稍微平整的怪石之上,一柄斷劍擋住了他的去路,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看着面前那銹跡斑斑的斷劍,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從心中湧出。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面前那附着了黑色銹跡的斷劍,但他的手與斷劍相互接觸的一瞬間,斷劍劍身竟被他頂掉一塊,他一愣神,竟忘了將手收回,反而是任憑其繼續向前推入,斷劍被他硬生生地推彎,無數黑色的銹渣從斷劍上抖落而下。

面對這一幕,他喃喃道:“擢明師兄,現在應該已經上了船,以他的實力,九殷一行也是九死一生,是我害了師兄嗎?”

“而我這一行,十死無生······”

“不知道我們師兄弟是否還能再次見面,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去九殷找你,一定到等我回來啊······”

東安凱賓抬頭望向那灰濛濛的天空,阻止着眸中泛起的淚花,他極力地壓抑着自己的心情,抬步繞過被他推彎的斷劍,踏在另一塊怪石之上。

他還未站穩,一陣反向腥風從他的身旁呼嘯而來,他眉頭輕皺,面相那腥風襲來的方向,手中劍刃快速脫鞘,一道血光劃破灰色的蒼穹。

隨着腥風終極的到來,一雙利爪與血色長劍相互碰撞,待血光消散后,一頭掏金佗被一分為二,而靠近上肢的部分,赫然栽落在東安凱賓的腳邊。

東安凱賓詫異地看着身下那被斬開的掏金佗上肢,又下意識地將手向上微微一抬,一柄血色長劍在灰色光芒的照耀下顯現出一絲詭異之感,他看着手中長劍,喃喃道:“這東西這麼鋒利的嗎?”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他體內傳來:“真以為玉璣給你的劍是個垃圾啊?”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冷哼道:“誰知道他是不是騙我來到這個地方,好讓你奪舍的?”

血魔冷笑一聲:“你小子還真是高看自己了,你知道那座尋靈城的真正作用嗎?”

東安凱賓聽到這句話,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追尋真相的機會,於是打趣地回應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尋靈城都有些什麼端倪?”

血魔沉默幾秒后,回應道:

“尋靈幻城依照的是尋霖古城的佈局建造,而這城中間的那一個字並不相同,你所踏入的是尋魂踏靈的靈魂之城,而那座真正的古城其實隱匿在另外一個地方。”

“而這隱匿的尋霖古城有着四重地界:

第一重為殺伐之地,常年彌散妖靈;第二重為混砂幔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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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暗藏沙之流溪,吞噬生靈;第三重則為黑白顛倒之地,以一線為界,其餘均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野;第四重則為萬世戲樓,演繹着一種世人未曾見過的奇妙戲曲。”

“而這尋靈幻城,也是四重地界,前三與這尋霖古城完全相同,但第四重則有着極其大的區別,因為萬世戲樓只為得到許可之人開啟,所以創造幻城之人未曾見過萬世戲樓,但依舊在第四重建立了一個戲台,那個戲台,你當時應該也見過,不大不小,剛好夠兩人演上一齣戲。”

東安凱賓聽着這一切,嘴角微微一抽,他剛想說話便被血魔打斷。

“誒······老夫知道你想要問什麼,那幻城裏其實只有你一個人,因為這個幻境只能同時承受三個靈魂同時進入,所以多出來的哪一位,其實是這個幻境的主人,萬世戲樓的守戲人。”

東安凱賓眉頭一皺,喃喃道:“守戲人?”

“嗯,有沒有聽過戲曲一開,八方來客,四方為神,三方為鬼,僅僅留下一方才是為了那凡人。”

“據說萬世戲樓對着凡人的哪一方只有牆壁,所以,這戲不是給凡人看的。”

“但是如果可以看到幻境的主人,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經不再屬於人的範疇了,你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如果你想要看戲,對方應當會歡迎你。”

“老夫只能說這麼多,前方的道路,只有到達浴血客棧老夫才能再次現身,畢竟我倆也算一根稻草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老夫還是祝君武運昌隆!”

還未等東安凱賓回問,血魔深吸一口氣,他微微一笑便化作一陣血霧融入東安凱賓的身體當中。

東安凱賓看着身邊微微騰起的血色霧氣,他深吸一口氣,看着手心之上的猩紅長劍,此時的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到底該相信誰,又或者,自己的那份執念,或許真的是一份泡影而已。

他盤算着:

依照血魔所說,尋霖古城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我當時身處之地卻是冒牌的尋靈幻城,在幻城中得到的訊息除了地形,應當都是假的,但是那位少女卻扎紮實實地救了我一命,所以······

此時我身上只有這柄猩紅長劍作為唯一的攻擊手段,而血魔給予我的堅韌皮膚似乎也能起到防禦掏金佗的利爪。

現在我身處之地是浴血魔棧,但從血魔所說,總感覺很是像那尋霖古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東安凱賓剛回過神,便發現身周已經被灰色的掏金佗圍住,他放眼微微一掃,大約有數十隻盤踞在自己身周,但這些掏金佗僅僅是齜牙咧嘴地圍着他打着轉,並沒有任何一隻有攻擊的趨向。

正當他覺得奇怪的時候,他頭向下一低,便看到那被整齊切下頭部的掏金佗屍體,他再抬頭看向那些打轉的掏金佗,頓時明白了它們那些奇詭的行為。

他冷哼一聲:“原來妖魔也這麼害怕死的,還以為多英勇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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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時,一個柔弱的聲音從他的身旁快速掠過:“英勇善戰?這麼好的成語只配用來點綴我歿炷戰士,僅憑藉斬殺低階魔獸,就可以以偏概全地詆毀我歿炷的威嚴?”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後頸一涼,他右手向後一甩,一道血光隨即劈出,但隨之而來的激蕩感將他向後一陣,整個人在怪石之上失去平衡,手忙腳亂地將右手從空中收回,劍刃刺入地面后,他方才穩住身形。

東安凱賓激出一身冷汗,一抬頭便看到一位魔族少女,少女一隻腳輕點怪石尖端,另一隻腳微微抬起,她手中輕握一柄骨刀,居高臨下地不屑地望着他。

東安凱賓還未開口說話,魔族少女便開口道:“天荒的東安劍家來我霜州何干,這麼弱,為什麼還要來?”

“弱?”這個字不斷地環繞在東安凱賓的腦骨當中,他雙手緊握劍柄,將其向下一紮,冷冷地打量着身前這位魔族少女:

這位少女身穿一件灰色長衣,無數獸骨被絲線所聯結,縫製在衣服的最下端,這些獸骨在腥風拂過時互相撞擊,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響。

再向下看去,少女僅有的下擺之上,也布綉滿獸骨,但這些獸骨被絲線完全釘在擺上,由於獸骨加重了下擺的重量,導致少女如何行動,這僅有的下擺都不會上下大幅度地擺動。

下衣擺之下,則是一雙獸皮製成的輕靴,輕靴之上並沒有多餘的點綴,不過這樣反而凸顯出一種淡雅的美感。

將目光向上一瞟,少女手中輕握一柄骨刀,骨刀之上雕刻着東安凱賓不曾見過的文字。

而目光再向上的時候,一雙淡灰色,卻帶着靈氣的眸子與他相對。

這一瞬間,魔族少女則雙眼突然一瞪,冷聲警告道:“本以為天荒東安劍家的兒郎都是血性之人,今日一見,還是改為色性吧!”

東安凱賓一聽,立即將自己的目光從魔族少女身上挪開,他將劍柄向上一抬,將其從土中抽出。

隨後他將劍刃向前指向魔族少女說道:“小爺不知道你從哪裏了解到的東安,但小爺是小爺,和東安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再詆毀東安,小心小爺······”

他話還未說完,魔族少女則身子向前一傾,發起攻擊。

面對如此情景,東安凱賓也是渾身一個激靈,魔族少女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道腥風猛然向他襲來,他連忙將劍刃向上一抬,想要擋下魔族少女揮出的這一刀。

“鐺!”

一聲脆響后,東安凱賓握劍的右手感到猛然一痛,他竟握不住手中劍刃,手掌一松,劍刃栽落在自己身前。

而一旁的魔族少女則冷笑道:“就這?你們天荒的東安劍家也不過如此,都是一幫烏合之眾而已!”

東安凱賓伸手拾起地上的血色長劍,他深吸一口氣,這一次,那種慌張的感覺從心中如微風而去,他雙手握劍,回憶着東安的劍法,冷聲回應道:

“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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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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