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詔護主
白易川駕崩的消息不徑而走,這讓關海升、徐中年、百順侯白牧瓊震驚不已。
關海升、徐中年知道白易川遺命是讓他們二人找到白依山,讓白依山會皇城複位,但是白依山不願再回皇城了,他們只好回皇城處理白易川駕崩的事情,所以他們認為散佈消息的是白依山,但又想不明白白依山這樣做的目的何在,所以也不敢妄下斷論,甚至他們還猜測會不會是白牧瓊,因為白易川吩咐過他們,白依山若是不回來就讓他們和白牧瓊商議以後的事情,他們擔心百順侯會藉此謀反篡位。
尋找白依山的事情白牧瓊不知道,百順侯只知道白易川駕崩后暫時先秘不發喪只等繼位的人到來之時再將他駕崩的消息昭告天下,而後發喪。百順侯不知道這繼位的人到底是誰,他也不清楚白易川生前都做了什麼,他只是遵照白易川的遺命靜靜等待,若是等不到就讓他與關海升、徐中年商議而後之事。
關海升、徐中年二人心照不宣地來到百順侯府。
徐中年、關海升進到廳堂,向白牧瓊施禮。百順侯說道:“關老、徐將軍不必多禮,你們此番前來可是為了皇上駕崩之事嗎?”關海升說道:“我等奉皇上遺命特來此與侯爺商議皇上安葬之事。”百順侯疑惑地問道:“皇上也給你們留了遺命?”關海升說道:“皇上讓我們等一位繼承皇位之人,我們左等右等始終等尋不到甚是不解,而如今皇上駕崩的消息又傳遍了江湖,我們真的等不下去了這才來找侯爺商議。”百順侯說道:“我領下的遺命與關老所說一般無二。”白牧瓊說道:“皇上好像給我們留了個難題。”徐中年說道:“太子未立,等的人又不到,恐怕會天下大亂!”百順侯說道:“天下真的會大亂!”
關海升說道:“這如何是好?各路諸侯勢必藉此大鬧一場,有誰能震得住天下諸侯?”說完和徐中年一同看向百順侯。
百順侯神色微微一怔,眼眉一抬說道:“關老、徐將軍,除了興兒和那個要我們等的人能名正言順地坐這皇位之外,其他人都是謀亂犯上。”
關海升和徐中年相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可能散佈消息之事不是百順侯所為。
關海升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情可就難辦了?”
百順侯細細地思索這白易川讓他們等的究竟是誰,這天下還有誰能讓白易川如此信服之人,他猛然想到了一個人白依山,難道白易川派人去找白依山了?
徐中年看着白牧瓊打斷他的沉思問道:“侯爺,你可想到什麼了?”百順侯說道:“徐將軍、關老,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大皇子,如今等的人不到,雖然大皇子並未被立為太子,但是憑藉他的身份是最適合不過的了!”關海升說道:“侯爺所言極是!”
百順侯問徐中年:“徐將軍,你奉詔從南境回來,南境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徐中年說道:“我已將一切事務交給張將軍處理,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百順侯說道:“那就好,朝堂事太多,若邊境要出什麼問題,相隔萬水千山,我們還真不好應付。”徐中年說道:“侯爺放心,南境有三十萬大軍,量它南越也不敢入侵。”百順侯說道:“小心為妙!”
關海升說道:“侯爺,如今皇上駕崩天下皆知,明日不如昭告天下,服喪百日,我們也趁此收拾亂局。”白牧瓊說道:“關老所言極是,明日我等速辦此事!”
關海升說道:“侯爺,其實在這高堂上就以已經有很多居心叵測之人,想必你也有所察覺,內外勾結未必不會有所行動。”百順侯說道:“關老說的是,眼下局風不明,一些人為求自保尚可理解,倘若暗中勾結為禍朝堂,恐怕連我們身陷囹圄也難以發覺。”關海升說道:“侯爺說的不錯,我們也要有所防備,皇城內不缺高手,只是缺忠心的高手,唯利是圖之人太多了,倘若大亂,我們難以抵擋啊!”百順侯沉思一下說道:“沒錯,朝中只有幾千禁軍,而這幾十年各路諸侯恐怕都在蓄勢,等一個機會,如今機會降至,他們若起兵謀反我們還真是難以力敵,關老有什麼辦法嗎?”關海升說道:“侯爺放心,老夫早已奉皇上遺命在葫蘆谷藏兵十五萬,乾陽谷藏兵十五萬,以備不時之需。”百順侯疑惑地問道:“關老,這兵何時來的?”關海升說道:“皇上給了老夫一封信,信中所提及的就是防備各路諸侯謀反的事情,還特此囑託老夫到東西兩境各調了十五萬兵,以作防備。”百順侯說道:“原來如此!”關海升說道:“皇上料事入神我等自愧不如。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如意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盡人事聽天命,說句不敬的話,侯爺,這天下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裏都未可知啊!”徐中年說道:“關老說的是啊!各諸侯野心勃勃,不可小覷。”百順侯說道:“他強任他強,這三十萬重甲軍的確是我們手中的底牌。不如徐將軍再從南境調十五萬重甲軍,一方面威懾諸侯,一方面以作不時之需,只是,行軍速度不可過急亦不可過緩。“徐中年說道:”這……,我們一下從東西南三境抽調了四十五萬大軍,邊境異族不會趁此作亂嗎?”百順侯說道:“如今局勢內外難以兼顧,舍外保內,沒有內憂外患可除。”關海升說道:“侯爺說的對,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內憂。”徐中年說道:“好,我這就去辦!”
關海升也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關海升、徐中年一同離開百順侯府後,百順侯又去了大皇子白啟興的府邸,來到府前,守夜的門人想將他引進去,百順侯說道:“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三更半夜能隨意進出皇子府邸的在這皇城裏百順侯是一位,百順侯來到廳堂,廳堂內燈火通明,他隱約聽到了啜泣聲,他走了進去,只見屋內站滿了家僕,他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走到白啟興身旁,白啟興見百順侯來了,他開口問他:“皇叔,為什麼不告訴我?”百順侯坐下來,說道:“這是你父皇的意思。”白啟興說道:“連我都要瞞着嗎?”百順侯說道:“是的,不過你還是知道了!”白啟興說道:“怪不得父皇要我禁足百日,我以為我犯了什麼錯惹怒了父皇。”百順侯說道:“興兒,接下來你要一切都得聽我的,知道了嗎?”白啟興問百順侯:“皇叔,為什麼父皇要這樣做?”百順侯將白易川的想法講給白啟興,又補充說道:“皇城是集天下權力於一處之地,不管你多有孩子氣,都要有超脫同齡人的冷靜。”白啟興止住哭泣,只是他仍然想不通這一切。不過白啟興想起一件事來,白易川在給他下禁足令時曾給了他一封信,囑託他只有皇叔白依山當了皇上的時候他才能打開看,如果白依山沒有回來,那就燒掉不用再看了,看了也沒有意義了,他正想講給百順侯,又想到白依山叮囑這封信除了自己什麼人都不能讓他看,所以到嘴頭的話又咽了下去。百順侯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麼了?”白啟興說道:“沒事,我只是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百順侯說道:“這就是你天生要面對的東西,包括你父皇的死。”白啟興冷靜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變得無情了還是麻木了,他從小在皇宮長大,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也被迫地接受了很多超出常齡人的事物,見多了也就不怪了!小小年紀就要承擔與年紀不相符的責任,他不是天才,只是時局所迫讓他成長的更快一些,他點點頭,他甚至都要恨自己為什麼父皇的死讓他從止住哭泣的那一刻開始變的對父皇不再有感情了,他不明白!叔侄兩人就這樣聊到天明,百順侯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轉頭說道:“興兒,從昨夜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皇上駕崩昭告天下,舉國節哀,服喪百日,訃告發往各州州侯,諸侯聽聞或常或喜,或常或喜者皆有其謀,雖是同姓但野心都不小,這天下局勢詭譎多變。
百順侯親自宣昭,然後又將為何隱瞞皇帝駕崩的消息講給眾人。講與不講差別不大,畢竟皇帝是真的死了,太子沒有立,等的人也沒有等到。百順侯宣昭完畢,對着大殿上跪着的文武百官說道:“諸位大人,將軍,官之道,民為本;國之不存,民將焉附。以國為重則以民為重,以民為本則以國為本。只是身居高處,守住初心不易,若不禍國殃民一生平庸毫無政績也算夕死可以,尤其是權利與慾望共存時,權利帶來的價值尋常人難以估量,而有權利之人都想做那人上人,忘民、忘國,慾望之手越伸越長最終不得善終!謹此,我勸諸位在以後的日子裏做事要好生思量!”百順侯辭了百官先去了義王府,探望了白啟興又自回百順侯府了!
此番換代不同往時,太子未立,天下可以屬於任何人,群雄並起時不遠矣。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深知百順侯話中的深意,他們各懷心事,他們想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面子上又要拿出一副我是忠臣的樣子來掩飾自己,掩飾是一種習慣,是一種在任何情況下保命利己的行為,他們沒有辦法不為自己考慮。這些人手中握有權利,這些權利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手握重權的人都是極聰明的人卻又是最笨的人,因為他們總是會中權利的毒,而且這樣的毒有癮,會讓人慾罷不能。他們往往只顧貪圖享樂忘記明哲保身的道理從而挺身走險。百順侯身為這朝廷中的一員自然都已經看慣了這一切,他如今代替皇上監國,看着眼前的這些人,他們心將何往不是他能決定的,他也不想去決定。他認為自己有絕對的實力控制一切。他希望這些人蠢蠢欲動,動的越瘋狂越好,忘乎所以露出本相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不然怎麼才能洒掃庭除呢!各路諸侯自然也是包括他的,他想真正地統一天下,將諸侯割據的局面徹底打破,他想要重整江山,重整朝綱,如今機會來了,他怎麼會放棄呢?
天地終究是那個天地,但人卻不是那些人,這樣的事情在這皇宮習以為常。原城很大,它又叫皇城,因為它裏面裝着一座雄壯宏偉的宮殿--皇宮。有的人在心裏愛這座城,感受到了凄涼;有的人只把它當作升官發財的交易場所,他嗅到了權與利的味道;有的人很討厭這座城,因為這座城就像一個鐵籠牢牢將他困住。
百順侯時常想道:“天地間為何有權利的存在?”百順侯問管家說道:“管叔,你對你現在的生活可滿足?”管家說道:“侯爺,怎麼這樣問?老頭子在這府中過了大半輩子了,為今還待在這裏說明生活好得很,侯爺待我等又好,我很是滿足。”百順侯笑着說道:“管叔,你我談心,切勿想那君臣之別,不敢聊真心話啊!”管家看着笑了的百順侯心中也感概萬千,這侯爺自打斷將軍去世后就很少面露喜色了,於是笑了笑道:“侯爺,哪裏話,侯爺有甚想問的只管問來,老頭子活了一把年紀,別的不說也自有一番活法。”百順侯問道:“管叔,世間為何有權力存在?”管家說道:“老頭子的愚見是......”百順侯說道:“管叔,但說無妨!”管家說道:“這本身是一種法則,天地間萬物生存皆有法則,人乃萬物之靈不但活在法則中,還創造出一套適應法則的法則其名曰規則。權利是詮釋規則的工具,法令是工具的產物。人們創造了它們,為的就是讓人們都活在相同規則之下,讓千萬異處之力匯聚一處從而創造出更好的生活;匯聚一處之力可以移山,亦可以禦敵,這是人們思想前進的表現。”百順侯說道:“這真的好?”管家繼續說道:“當人們在一種環境下生活的久了,就產生了習慣和依賴,惰性就是其衍生之物,所以人們變得格外順服於某種規則之下,所以人開始歸群,有的人不想改變、有的人不敢改變、有的人不會改變,所以導致萬物不平衡地發展。經過不斷的發展探索,這種不平衡的發展越發明顯。因為掌權者發現了其中更美妙的東西,就是權利可以奴使他人,權利可以給自己帶來原本沒有想到過的價值,從而衍生出了貪、痴、嗔。原本清白之人,卻陷入了罪惡的魔窟,魔窟是慾望的溫床。初始可能只有一個人跌入魔窟,後來跌入魔窟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權利中矛盾的一個點變成了一個面,弊害也就完全暴露。可是規則已然成型,人們能做的只有不斷地補不足,但是事物永遠是向前發展的,補過一處便又生出一處,循環往複,無窮盡也。天有星辰,地有河嶽。人們的文化在不斷地向前發展着,初心當然都是好的,萬事無絕對,世事無常是,在發展過程中一切事物的對立面永遠存在,永不覆滅!除非推倒一切,重建文化,不過老頭子認為這無非又是從頭再來一遍罷了!”百順侯看着管家說道:“沒想到管叔考慮的如此深。”管家說道:“瞎琢磨罷了!”百順侯說道:“我只有一點與管叔不同,那就是世間秩序可以重建。”百順侯想做的就是推翻規則開創新的天下。管家說道:“侯爺志向高遠,我不及侯爺!”管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侯爺還是太年輕了,不他沒有發現,他要立的新規只是他心中的規則,事物的發展有通性,他的行為就是一種補的行為,當沒有一種新思想、新行為出現時,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補不足。我們想創造我們想要的生活,我們在我們創造的生活中安然無恙那就是生活,當生活在我們創造出來的生活中時,我們選擇忽略了外層的規則,一套約束人們思想真正創造的規則。百順侯就忽略了這一點,他可以坐上皇位,只不過一切如常,朝堂依然會存在,江湖依然會存在!改變的只有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和他要制定的規則。”
皇帝入殮的種種事務有序進行着,算下來入殮之事做完也要有一月的時間。
百順侯提早察覺到了這原州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只是他,任何人都覺得要變天了!
回到府上,他找來自己的管家,說道:“管叔,你幫我查一下在這原州城內湧入了多少陌生勢力,我今夜去義王府,你若查到消息直接送去義王就好。管家說道:“是,我這就去辦。”
天色漸晚,百順侯整理好衣裝,來到大皇子的府中,他在保護他,以免圖謀不軌之人殺了他的這枚棋子!
皇城是原城的中心,為什麼說原城是最大的城,因為原州就是一座城,皇城內繁華,皇城外也繁華。
百順侯踏在原州城的青石板上,走在漫漫長街,黑雲蓋月,夜鴉棲樹,清風徐徐。原州城內的大小店家早早的打了烊,只留兩盞燈籠在門前蕩來蕩去。往常這種時候原州城之內本是很熱鬧的地方,可是今天卻出乎的寂靜。百順侯走馬拖戟,慢慢地向白啟興的府邸走去。馬踏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聲音清脆悅耳,極是好聽。百順侯自言自語說道:“為何往日沒有發覺在夜裏行馬原州城,還有這美妙的聲音?”百順侯原本也可以做一位風流不羈的皇城一公子,但是他有扭轉乾坤之志,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夢想。
百順侯是皇上最小的兒子,當年白依山將眾兄弟安排到其他州做州侯的時候他還很小,白依山也就放過他了,白易川登基后隨着百順侯白牧瓊的成長,就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封為百順侯。
他來到了白啟興府邸,看到兩盞大紅燈籠高高掛在門前隨着風飄動,門前三個大字義王府。
他跨馬來到府前,感到有些奇怪,往常應該都會有守夜人,今夜為何沒有?
百順侯下馬拖戟輕輕推門,跨步進入,聽到了冰刃相鬥的聲音,百順侯武功極高,聽力也是極佳,為什麼我派來護衛白啟興的護衛都沒有向我稟報有人來犯呢?
他一邊想着一邊展開輕功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當他趕到時他之前派來的三十個高手護衛已經被殺的還有五六人,對方卻只有三人,身穿夜行衣,黑紗蒙面。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道:“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
他向前一躍而起,順勢揮戟,擋住了那三個黑衣人救下了幾個護衛。三個黑衣人只知道有個很厲害的人向他們衝過來,所以早就做好了退身的打算,手中的兵刃並沒有殺死護衛,因為來不及去殺人了!
百順侯將那三人逼開,站定看着他們,對護衛說道你們保護好義王,這裏交給我了!
護衛門見是百順侯心中頓感欣慰,應聲而退。
手拿彎刀的黑衣人笑了幾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百順侯爺!”
百順侯說道:“是我如何?”
手拿雙鞭的人低聲說道:“這個人交給我,你們繼續去殺掉那小子。”那兩個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一起沖向百順侯,拿雙鞭的人速度最快,直取百順侯為的是牽制百順侯好讓那兩人繞過百順侯。
百順侯也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手拿雙鞭的人,右手提戟向上揮去,手拿雙鞭的人奮力力拚長戟,鐺的一聲長戟短鞭相碰,長戟憑藉大勢直接將短鞭擊開,手持短鞭的人手感到了一陣發麻,握短鞭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力。長戟從手持短鞭的人胸前劃了過去,卻沒有再出第二招,百順侯順勢轉身快速向後跑去,右手持戟向上揮起,在離左邊手持彎刀的人有兩丈遠的距離時,一戟向他斬去,手持彎刀的人出刀格擋,但是戟勢大力沉,鐺的一聲兵刃想接,手持彎刀的人被向後震飛了出去。百順侯依然沒有停下,他將戟向左飛去,一下子擋住了手持飛廉刀的人,飛廉刀為躲這飛來的一戟,剎住腳步,飛戟正好在他前方几尺處斜插入地面,百順侯也沖了上去,拔出斷月戟,向他掃了過去,那人知道戟的威勢太大不可硬碰,只好向後退去,百順侯收戟起身凌空飛轉,落到原處,單手持戟橫掃前方,威武之勢,如波濤洶湧。
他們三人又聚到一起,手持彎刀的人說道:“紅袍小子武功不錯,這門檻兒邁不過去點子是拔不掉了。”百順侯身穿的一身黑紅色的長袍,與他的相貌相配更是顯得英姿勃發,瀟玉君子,被這手持彎刀的人稱為紅袍小子,實在有趣的很。
手持雙鞭的人說道:“我們只知道在朝堂之上有位百順侯,可沒想到他的武功也不一般。敢問侯爺的戟是跟誰學的?”
百順侯說道:“常勝將軍斷天涯。”
手持彎刀的人說道:“沒想到你是斷老頭兒的徒弟,聽說他倒是有幾分本事,沒想到教出的徒弟武功也是這般有本事。”
手持短鞭的人說道:“師傅是師傅,徒弟是徒弟,未必名師就出高徒,別一概而論。”
手持飛廉刀的人始終沒講一句話,他緩緩地走上前,死死地盯着百順侯,寒光一閃,出刀之快,真如飛廉一般,飛廉刀的刀柄末端有個環他可以固定長鏈,長鏈有個機關樞可以扣住環牽引刀,以作長鏈飛刀用。
刀瞬間就來到了百順侯跟前,百順侯應刀而戰二人一戟一刀戰的不分上下,手持彎刀的人與手持短鞭的人看着這兩人交手,心中驚嘆,實在是賞心悅目,竟都沒了動手的打算。刀性本霸,但是飛廉刀法卻沒有刀的霸道,飛廉刀法以快為妙以巧為本,快制敵巧殺人。百順侯的戟所出之式盡然已是殺招。手持雙鞭的人說道時間寶貴我們去助他一臂之力。說罷二人混入亂戰之中。
一柄彎刀,一雙短鞭,一柄飛廉刀,一柄斷月戟,高手對招在乎瞬息之間,更何況四人混戰所使都是殺招,觸之即死。院子裏花飛葉落,全都是兵刃碰撞之聲。
百順侯暗想道:“這三人武功高強,我雖一時間能守住他們,卻沒余有力殺掉他們了。”手持彎刀的人說道:“你這混小子,一人一戟對我們三門兵器卻不落下風,放眼江湖你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好手了!”
手持短鞭的人向手持彎刀的人喊道:“小心!”出鞭急擋,手持彎刀的人冷汗掉下來了,心中想道:“好懸,命懸一線。”於是不再開口講話,謹慎對敵。
天上的黑雲隨風散,一輪月掛如銀,冰盤如晝,月關照在月下之人的身上,好似美人撫肩,清冷嬌憐。幾人殺氣衝天,雖然應景卻做了不懂憐香惜玉人。
百招過去,幾人都感覺有些境遇受阻,想要衝破障礙卻無法衝破,被百順侯牢牢困住。
百順侯畢竟以一敵三全力以赴,有十成力用了九成,這百招過去,誰也殺不掉誰。
那三人只用了七成力,這就讓百順侯顯得后招發力不足,那三人也感覺出百順侯的殺招不像之前那樣緊湊了。
長戟雖猛,戰場殺敵,面對士卒,一揮一刺足以,這便是最省力且很有效的打法,若與高手只能將戟法悉數發揮力求勝敵,這是最務實的殺敵之術。百順侯將戟法已經全部發揮,揮舞長戟極消耗外力與內力,他恐怕難以再支撐很長時間了。
手持短鞭的人說道:“時間充足,我們拖死他。”手持彎刀的人回應道:“這是個好計策,正合我意。”
他們成三角之勢圍攻百順侯,百順侯不斷轉換身位禦敵。突然百順侯露出了破綻,手持雙鞭的人,抓住機會一鞭抽在百順侯的脊背,百順侯猛受重擊,雙手差點脫戟,但是有憑藉著求生的本能握緊手中的斷月戟下腰抱戟一招出水蛟龍擊退了背後的人,百順侯知道有了一擊必會有第二擊因為他還要兩個敵人,千鈞一髮之計為了保命,他放任第二擊不管,一招一字飛雁將左右兩人擊退瞬間向前躍去。手持長鞭的人也緊忙跟上躍起,心中暗想身在空中看你怎麼逃,你內力渾厚受的住一鞭,可這一鞭必讓你五臟俱廢。百順侯身體凌空忽然一招轉身望月,直刺敵人。手持雙鞭的人趕忙將雙鞭狠狠砸下,百順侯左手又收戟,手持雙鞭的人砸了個空,心裏叫苦不妙啊!事已至此,只能拼上性命了!正想着百順侯的戟就要斬首了,他砸下雙鞭時太用力了,收鞭略顯滯慢,但是距離夠了防住了他就能活下去,二人凌空長戟短鞭,瞬間連過兩招。手持雙鞭的人被那一戟打到了右邊,他落地連連退去。百順侯也落地站定運氣內力療傷。
百順侯還有一記殺招沒用,斷天涯的絕技九戟送仙,他又將它稱為九戟連天,一戟化九戟,九戟歸一戟,每一戟都變化連妙,最妙的是沒有殺氣,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殺招將至。所以斷天涯傳他戟法的時候就說我這九戟送仙就是那神仙來了也得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過長戟很沉,瞬間使出變化連妙的九戟非常考驗你的戟法,對於你的外力內力也是消耗巨大的,所以這九戟送仙我傳給你就讓你在絕境之處為自己尋一絲生機吧!百順侯當時問道:“為什麼一出手不用這絕技送對手歸西呢?”斷天涯回道:“你也太瞧不起我的戟法了吧,我的戟法本來就很強了,所以我創這一招其實......其實就是絕得很帥,小姑娘們喜歡。”百順侯嘲笑道:“還九戟送仙,完全就是花架子,毫無用處,跟雞肋差不多!”斷天涯回道:“怎麼毫無用處?不然我怎麼討得了現在的老婆。”百順侯捂着肚子笑着說道:“是是是,有用處,有用處,專門討老婆用,哈哈哈哈哈哈!”
天下,久安必亂,久亂必安。孝景帝在世之時,提早退位,新皇登基,朝廷之中大小官員結黨為派,面和而心異,邊境異國趁此作亂擾我華夏。斷天涯率軍親征,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最終白依山率軍東征西戰、南擋北殺四年之際平定四方禍亂。
百順侯恨白依山,因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殺了天子,讓朝廷之內異心四起,隙生內憂,戰亂就不會發生,斷天涯就不會死。百順侯恨這一切,恨那白依山不按規矩做事,所以他要做皇帝,改規矩,血伐周邦,建立一個真正太平之國。
百順侯自出手之時便做好了打算,他要將最強的一招留到最後,直拖到那三人筋疲力乏、精神倦怠之時一戟送仙人。
三人也不給他留一絲喘息機會,奮力殺去,不知道又過了幾百招,百順侯料定時機,想到那三人在精神與體力雙重的消耗下很難料想到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招。
百順侯收斂了殺氣,三人感到一驚后又面露喜色,認為百順侯耗不住了,運氣內力向百順侯殺去。百順侯在他們慢慢殺過來的時候,將全身內力凝聚,只見百順侯戟法微變,算定好了距離,九戟連天。三人此刻只覺這天地如此曠遠,浩瀚飄渺,原是百順侯淳厚的內力一時傾瀉形成的氣勢,三人差點喪失了戰力,還好都是久經生死的老江湖了,如此內力不足以鎮退他們,只是一時之間做不出反應來。三人沒人面前都殺來三戟,來勢之銳,似雄鷹天降,三人防不勝防。依仗經驗老道,殺向百順侯之時也未忘戒備,殺來的三戟雖未都格開但性命無憂,重傷難逃。
正好管家得到消息也帶人趕到了,三人見對方人多了,各自又深受重創只好放棄殺白啟興的念頭轉身逃離而去。
百順侯內力消耗巨大,身體難以支撐,執戟撐地勉強站立。
管家率眾人忙將百順侯扶進屋內,白啟興看到皇叔為保自己深受重傷趕忙吩咐下去將所有療傷的葯通通取來!
百順侯吩咐道:“管叔,帶義王出去,好好保護他,我在這裏療傷。”
白啟興一時性急,哭喊着說道:“我要留下陪着皇叔。”
管家:“說道義王,侯爺受了內傷,他需要靜心運功療傷,還是不要打攪得好!”
白啟興聽此作罷,隨管家出門而去,關門之時也不忘會看百順侯一眼,在他心裏百順侯就是最親進的人了!
次日,接連不斷地有噩耗傳來!六位皇子,年紀都差不多大,白啟興年長他們兩歲。不斷有人將噩耗報進百順侯府和義王府。義王白啟興驚愕不已,百順侯卻毫無波瀾靜靜地聽着。
管家來到廳堂說道:“侯爺,刺客不免太過猖狂了!”
百順侯說道:“刺客始終是刺客,他們背後的人才罪不可赦,不過也算做對了幾件事情吧!”
管家說道:“侯爺,您昨日讓我探查的消息有着落了!”說著便將一張紙遞給百順侯,百順侯接過,看了看,說道:“好極了!”
管家有些擔心地問道:“侯爺,您身體......”百順侯說道:“無事!”百順侯自幼被管家照料,二人雖有君臣之分,但是老管家早拿百順侯當自己的孩子了,怎能忍心看着百順侯如此不惜命!
百順侯起身說道:“管叔,您老放心,我會小心的!”
關府里,關海升和他的長子關寧則正在謀划他們的事情。關寧則說道:“父親,有些人得手了,有些人沒有得手,不過都已經出城去了!”關海升說道:“我知道了!他們做的很好,好好重賞他們,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沒有除掉。”關寧則說道:“是百順侯,如果不是他,白啟興恐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關海升說道:“這個百順侯,真是個絆腳石!”關寧則說道:“父親,百順侯其志難測!”關海升說道:“你的意思是?”關寧則說道:“沒錯,挾天子以令諸侯!”關海升說道:“對啊,諸侯謀亂,難道就不能有他嗎?”關則寧說道:“這哪有永遠的正義,子非吾,安之吾不知魚之樂?吾非彼,安之彼未有奪權之欲?”關海升說道:“的確沒辦法猜透百順侯的心思,所以我們只能求強以自立,在這做城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一朝天子一朝臣!還好我們兵多將廣,朝野權勢盡歸我們掌控,這天下就不應該姓白。”關寧則說道:“父親說的是,若不是我們關家,他們白家能穩坐江山,執政百年嗎?”關海升說道:“可惜我們關家先祖始終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如今我老了,不中用了,我們關家以後的路就靠你了!”關寧則說道:“兒臣明白!”關海升自言自語地說道:“眼看大好河山爭來爭去,最終......最終被瓜分的不成樣子,到不如讓有實力的人來管理,免去幾多麻煩!”關海升又苦笑了笑道:“白依山,我勸你歸來是真,如今反了你們白家天下亦是真,只道是世事無常是,你有本事就從老夫我的手中將天下奪取吧!你不失去些東西就永遠不知道珍惜!”關則寧未聽清關海升說著什麼,他心中有番打算道:“父親已老,不過尚有些用處,替我奪得這天下,我就是這天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