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貪婪邀請賽(四十四)
第二百五十二章:寄生謎團
「什、什麼?」康納對那個單詞好像有些迷惑,「寄生蟲……是什麼?」
「哎,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能夠生活更加開明的年代……」郅牧搖頭感嘆了一句,隨後解釋道:
「康納,你有沒有想過,人類為什麼要把一切食物煮熟后才吃掉,而不是像野獸一樣茹毛飲血般生吃呢?」
「這個……我記得小時候家裏人講過,這是為了防止拉肚子和生病?」康納遲疑着說道。
「沒錯,但治病的原因呢?為什麼吃生肉會導致身體不適?」郅牧拋出了新的問題。
「嗯、我想大概是因為……生肉比較臟?」
「那麼用水和肥皂洗過呢?」
「這、這好像就不髒了?」康納快被繞暈了。
「所以啊,生肉之所以對人體有害,不是因為它臟,而是源於生肉內部的一些細小的蟲子。這些蟲子會被高溫、低溫或某些藥劑殺死。可如果你沒能煮熟食物,那麼這些蟲子就不會被殺死。反而會順着你的口腔進入到人身中,從此寄生在某些器官里,依靠你的食物和養分存活。」
「什麼?」康納頓時覺得手心和腳心都在發癢,這讓她感覺異常的彆扭。
天哪,難道自己的身體裏有很多噁心的蟲子不成?這就是自己瘋狂渴求生肉的原因?
「可是,既然它們只是為了獲取養分,那麼為什麼一定要吃拉蒙德的肉不可呢?」康納還是不敢相信,在拼盡全力尋找着疑點。
「這可能是因為它們的生殖結構所決定的,比如它們需要你多多吃下帶有這種寄生蟲的肉,以便讓它們進行融合,逐漸在你的體內發展壯大。」
「也可能是因為它們並不需求特定的肉類,而是什麼食物都能吃。選擇拉蒙德的肉只是因為當中含有一些特殊的成分。嗯……這成分可以是它們缺乏的某種微量元素,也可以是某種神秘學的東西。」郅牧提出了兩種可能。
「這、我、我好像聽不懂……」康納支支吾吾了片刻,羞愧的坦言了自己在知識層面上的匱乏。
她大概還以為這是自己沒有上過學的緣故。
「這不怪你,畢竟這方面的知識對於整個安格斯大陸來說都是超前的。」郅牧寬慰道,「當然,我的判斷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可能罷了,至於你的病情到底如何,還需要更加細緻的「觀察」。」
「什麼觀察?對了,既然你說這些知識都是安格斯大陸所沒有的,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啊……」郅牧微微一笑,「因為我是某個隱秘教派的成員,所以知道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邪教成員?」康納大驚失色道。
「……不是邪教,而是隱秘教派!」郅牧依舊保持着微笑。
「媽媽說,邪教組織的成員都會先自稱自己是某個隱世教派,或是蒸汽教派的分支,以此來誆騙民眾。」
「……」
「等到我相信了你的「寄生蟲理論」,你就會給我灌輸一大堆關於信仰的觀念,告訴我只要相信某某神就可以治好病,但如果治不好的話,你只會告訴我這是因為不夠虔誠,然後讓我再交50枚文書幣的贖罪券。」
「停停停!你這丫頭嘴挺快啊!」郅牧直接被打敗,「我不會給你講述任何有關神靈的教條,你也完全無需相信我,事實上,這也只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閑事了而已。」隨即,郅牧乾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媽媽還說過,一般那些邪教徒說不過別人之後,就會擺出這種「你愛信不信,就當我的良心喂狗了」一樣的姿態,讓對方反過來求自己……」
眼見康納眼神中的懷疑之色越來越明顯,郅牧強行按下額頭上的青筋,遞出了一管聖水。
「這是什麼?」康納疑惑的問道,「我可不會買你的任何東西,你看,我的錢都拿去買拉蒙德的肉了,喏,空的,這個口袋也是空的。」
「……買個屁啊!大姐,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你們的生命安全可都我在我一個手裏呢!」郅牧沒好氣的說道,「趕緊的,把這玩意兒喝了,否則我就把你……呃,把你剃成光頭!」
「什麼?」康納頓時緊張的捂住的自己棕色捲髮,「咱們有話好好說,就是千萬不能剪我的頭髮啊!陶德理髮店的人跟我說過,我這頭髮可是能賣到一百枚文書幣的!這可是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僅剩的一筆財富了!」
「行了行了,別嘴碎了……」郅牧這還是第一次反過來被別人的垃圾話傷害到,「你先喝半管,讓我看看情況,這或許能解決你的病症。」
「呃,好吧……」康納將信將疑的拿起了那管次級聖水,猶豫着說道:
「大叔,咱們聊了那麼多話,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之間就要相互信任,你看,我那麼信任你,你可不許騙我啊……」
「呵,剛才還是叫約翰先生,現在就給我改名了?」郅牧握了握拳頭,「趕緊喝,別廢話!」
「好啦,我知道。根據咱們之前的交流,我能確定你不是壞人,反而一直在釋放着友善的信號。」康納微微吐出一口氣,「畢竟,壞人在威脅別人的時候,可不會說出要把對方頭髮剪掉的「可愛宣言」啊。」
說罷,康納沒再猶豫,在郅牧尷尬的神色中直接喝掉了一半的聖水。
不消片刻,她臉上就出現了明顯的痛苦神色,伴隨着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一些透明的粘液開始從她的喉嚨中涌了出來。
「嘔……你不會說了那麼多好話,就是為了毒死我吧,疼疼疼……」康納還在用垃圾話緩解着自己的痛苦,最終乾脆直接從嘴巴里吐出了一塊拇指大小且非常粘稠的白色固體。
而兩人都得以清晰的看到,那塊白色固體居然還在輕輕的顫動,就彷彿某種生物的幼蟲或卵,在這陰冷潮濕的下水道中顯得格外瘮人。
「這、這居然是真的……」康納驚訝的說道,而她在吐出這塊東西之後,確實感覺自己好受了不少,連帶着對於拉蒙德的渴望都少了很多。
「哈!合著你之前根本不相信我啊?」郅牧直接被氣樂了。
「我之前只能說是信了一點點,畢竟這件事情怎麼說也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康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其實最後我只是抱着想要賭一把的心態而已,想着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呵,那你可算是賭對了。最後的癥狀也確實跟我想的一樣。」郅牧仔細的看了看那顆潔白的蟲卵,發現跟自己記憶中的任何東西都對不上號。
「作為寄生蟲來說太大了,而作為昆蟲來說又不科學……呃,我在舊日支配者的世界裏面講什麼科學呢?」郅牧恨不得用力拍自己一下。
「莫非又是某種我不知道的舊日造物嗎……」他因此陷入了沉思,「可對方好像沒有要來找我的意思啊?同理,我腰間別著的那個大佬也沒有通過盒子告訴我任何事情。哪怕連一點暗示都沒有。」
「而且,這個圓潤、隱秘、潔白的蟲卵明顯跟我在老爹牛肉店外面見到的那個扭曲、螺旋、漆黑的造物分屬兩類,難道在諸侯議會的土地上沉睡着兩位舊日支配者?法爾廷斯也沒跟我說啊?」
這可讓郅牧犯了難,他現在幫助康納驅除蟲卵的行為,又是否會招致大佬們的怒火呢?
「不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不管是克托尼亞的修德·梅爾,還是瘟疫之神哈斯陶呂克,似乎都沒有主動傷害過我和祂們的信徒們。當然,這並不是說祂們的本性有所變化,也不是從此就喜歡上了吃齋念佛。而是比起無腦的破壞來說,祂們似乎有着某種更大的圖謀。」
「所以,結合康納的狀態來說,她同樣沒有遭受到什麼肉體上的傷害,除了對於拉蒙德的渴望之外,似乎還反過來被強化了反應速度和搏擊能力。那麼,對方將蟲卵投放到人類體內的行為,又對其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呢?」
突然間,郅牧似乎抓住了一點線索,他連忙問道:
「對了,你說自己是在冰天雪地的森林中找到這塊肉的?」
「是啊。」康納點了點頭。
「那麼,你對於寒冷的抵抗力有任何變化嗎?我是說在你吃下那塊凍肉之後?」
「聽你這麼一說的話,好像是厲害了一些。」康納遲疑着說道,「之前太窮,買不起保暖的衣服,棕色一到秋冬就瑟瑟發抖。但自從我得了那種病之後,好像就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啊,我還以為是最近的幾個冬天都不怎麼冷,原來是我的身體出現了變化嗎?」康納立刻恍然,隨後又陷入了憂慮當中。
「這對我的影響到底是好是壞?我的搏鬥能力也是這蟲卵賦予我的嗎?」她似乎對此糾結不已。不過這能理解,畢竟作為行走在邊緣地帶的人物,如果驅除蟲卵的代價是讓自己回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那恐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就要被仇家幹掉了。
但郅牧暫時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情緒,只是默默的思考着什麼。
「嗯……能夠賦予抗寒的能力,可以寄生到別人身上,而且還是蟲類生物……啊,莫非是你嗎?魯利姆·夏科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