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在鍾言說完自己的豪言壯語之後,陸輕丞臉上卻還是有猶豫之色。

鍾言愣了一下,輕輕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心,若有所思地問:“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陸輕丞勉強笑了一下,輕聲說:“我不想潑你冷水,只是你背後還有顧槐舟,我身後還有陸家,前路艱難,我們……”

鍾言還沒聽完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陸輕丞輕輕搖頭:“我沒有,我只是……”

鍾言卻輕輕地摟住了他,出言安慰:“其實我也很懦弱,所以我被世俗困了一輩子,小時候是家庭,長大后是婚姻,現在我這些我都不想在意了,即使世人覺得離經叛道,他們再怎麼想我,我也不想去管,我想放肆去做想做的事情,即使這樣,你還是覺得不踏實嗎?”

陸輕丞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我是怕你太辛苦,有些事情,我經歷過就行了,我不想帶上你。”

鍾言放開手仔細端詳他一會,搖頭否認:“我看不是吧,你是怕我們又以悲劇結尾是不是?這次有我在,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你確定你要拒絕我嗎?如果你開口,我立馬就走。”

陸輕丞一聽這話,哪還能淡然面對,他一把把鍾言環在了懷裏,隱忍地說:“鍾言,你要知道,要是我們再一次分開,我人可能就沒了,我真的不能再經歷第二次。”

鍾言終於聽到了陸輕丞的實話,她嘆了口氣的同時,眼淚也跟着往外冒,不過這時候她還是輕輕拍了拍陸輕丞的背,輕聲說:“不會的,真的不會……”

兩人安靜地擁抱了一會,心裏的情緒都差不多平靜下來后,陸輕丞忽然說:“十二年了,還記得嗎?”

陸輕丞這輕輕一句話,差點又把鍾言的淚意給勾了起來,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十二年了,他們分開十二年了。

那時候兩人具是十八,生日過完沒多久,正是燦爛如花的年紀,兩人的成績也奪目耀眼,也就是在這佳偶天成的時刻,鍾軻發瘋了,陸輕丞毀了。

然後繼續兜兜轉轉,鍾言來了又走,哭過笑過,最後還是帶着大義凜然的心情投入了陸輕丞的懷抱。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過顧槐舟讓這變成了一個笑話,對於現在的她而言,笑話就笑話吧,她不在乎了。

她彷彿又回到了陸輕丞山裏的小院,她和陸輕丞互相依偎,帶着必死的決心迎接呼嘯的暴風雨。

這個時候鍾言反倒有一種豁出去的快感,她什麼也不在乎了,只想了卻最後的遺憾。

好在陸輕丞給了她這個機會。

表明心意后,鍾言看向陸輕丞未完工的那幅畫,她想到了上次遮遮掩掩的陸輕丞,笑着問:“上次你說天氣不好,不方便給我看,其實就是不能給我看吧?”

陸輕丞沒想到鍾言還記得這一茬,他無可奈何地笑笑,朝鐘言說:“你現在可以隨便看。”

鍾言聽完卻輕輕地嘖了一聲,隨後說道:“光看哪夠啊,這幅畫都是未完工的,要不你還是把它畫完吧,至於你畫不出來的那部分,我可以幫你。”

陸輕丞好奇:“怎麼幫?”

鍾言就拖了個凳子在他面前坐下,輕輕笑着說:“看我現在的眼神就好,我是怎麼樣看你的,你畫出來就好。”

陸輕丞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在畫板面前坐下來,他提起筆作畫的時候,時不時地看鐘言一眼,模樣極其認真,搞得鍾言都不好意思和他說話了。

這一畫就畫了兩個小時,這期間鍾言幾乎沒有動一下,眼神全都落在了陸輕丞身上,她把陸輕丞看了個遍,每一次看都能覺出新感覺來。

等到陸輕丞起身的時候,鍾言才收回意猶未盡的目光,不過等她往畫板上看了一眼,立馬問出聲:“你畫的真的是我?”

倒也不是不像,除了眼神,其它都非常像。

剛才她看陸輕丞的目光,應該是柔和帶着笑意的,但被陸輕丞畫出來,她的眼裏卻含着難以言喻的憂傷,彷彿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一樣。

鍾言無奈地一聲輕嘆:“剛才我真是這麼看你的?我怎麼不覺得。”

陸輕丞這時低頭一笑,出聲解釋:“不是,你剛才不是這麼看我,我畫的是上次見到的你,那時候你看着我時候的神情,就好像世界都崩塌了一樣。我回來之後就開始畫了,不過如你所見,我畫不出來。”

鍾言被他逗笑了:“你哪裏畫不出來?你剛才那不也是畫挺好的。”

陸輕丞看着看了她一眼,笑着否認:“不一樣,我畫不出來不是因為我記不起來,相反你的樣子很深刻,只是我自己沒勇氣畫出那樣的你,一看到那樣的你,我就會很難過。”

他說到這,鍾言也明白了,她笑着問出聲:“所以我笑意吟吟在旁邊看着你的話,你就有勇氣畫出來對嗎?”

這會陸輕丞毫不掩飾地點頭,眼裏都是笑意。

鍾言卻無端覺得難過,她咧了咧嘴角,淺笑着說:“那時候你明明很難過對不對,但你偏偏什麼都不說,甚至笑着從我身邊走開,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你真狠心,竟然捨得這麼做!”

陸輕丞啞然失笑:“上次我見你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見你最後一面的準備,那時候我看你很愛顧槐舟,你們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鍾言聽得哭笑不得,同時也有些生氣,她走上前捧住陸輕丞的臉,一絲不苟地注視着他,問道:“你怎麼這麼會偽裝,以後不能偽裝知道嗎?我要知道你的開心和不開心,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嗯?”

她說這話的時候,態度有些強勢,陸輕丞含笑看着她,忍俊不禁地點頭。

鍾言也看着他笑,她篤定這時候的陸輕丞不會騙她。

但有時候眼神的接觸總會讓人擦出一些火花,兩人對視了一會後,心思就變了,鍾言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她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陸輕丞的嘴唇上。

在陸輕丞伸手環住她的腰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吻了上去。

一開始他們吻得比較溫和,像棉花一樣在彼此的嘴唇上試探,而在鍾言吞了口唾沫后,聲音大到兩人都聽到了。

鍾言自己都覺得尷尬,她放開陸輕丞后,抿了抿唇后笑出聲來。

陸輕丞卻溫柔地碰了碰她的唇角,在鍾言以為他要親過來的時候,陸輕丞卻一低頭親在了她的頸間。

在陸輕丞緩緩在她頸間遊走的時候,鍾言仰頭嘆息了一聲,不過下一秒,陸輕丞就掰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來。

這是一個異常激烈的吻,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愛與遺憾交織,鍾言努力地回應着,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身體慢慢地開始顫抖起來。

陸輕丞察覺了她的異樣,睜眼一看的時候,鍾言的眼淚已經掉了出來,她的臉已經濕潤一片。

陸輕丞嚇了一跳,想放開鍾言,但鍾言卻含着淚,顫抖着繼續追逐着他的嘴唇。

陸輕丞也忍不住了,和鍾言對視的那一刻,眼角瞬間通紅。

好半天後,鍾言才放開陸輕丞,但她的情緒依舊沒有穩定,她勾着陸輕丞的肩,輕輕顫抖着。

陸輕丞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邊擦邊問:“鍾言,你這時候在想什麼,委屈?遺憾?還是幸福?還是悲傷?”

鍾言哆嗦着嘴唇,眼神木訥,緩緩說道:“我想說,我的遺憾怎麼就和你有關呢?怎麼就是你……”

說到這裏,陸輕丞也忍不住了,他不想在鍾言面前落淚,就把頭埋在了鍾言的頸間,一聲又一聲地叫着鍾言的名字。

“鍾言……”

“我在這。”

“鍾言、鍾言、鍾言……”

鍾言抬手委屈地擦了一把眼淚,才低頭吻了吻陸輕丞的耳朵,帶着淚意,笑着說:“我們這次難過了,以後就再也不會難過了。”

陸輕丞聽完破涕為笑,沉沉應了一聲:“好。”

鍾言不是那種會一直黏着別人的人,很多時候她都克制而清醒,但在陸輕丞面前,她卻完全換了個樣子。

和他在一起后,鍾言的樂趣就變成了無時無刻黏在陸輕丞身上。

陸輕丞自然是照單全收,每次得到他的回應的時候,鍾言都會開懷一笑,現在她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了,她想要永遠不會推開她的人。

以前是陸輕丞黏着她,現在是她黏着陸輕丞。

情到深處的時候,鍾言主動掰過陸輕丞的腦袋,給他深深一吻,才放開人吻:“陸輕丞,我是不是很壞?”

陸輕丞朝她微微挑眉:“怎麼會,如果深究起來,我好像才是插足你婚姻的人。”

鍾言扯着唇角,滿不在乎地笑笑:“那看來我們就是很相配,不過是我壞得太晚了,如果我再壞得早一點,十二年前,我死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

陸輕丞笑着沉默了一下,用無奈的語氣說道:“這個世界上,壞人確實好像會過得更快樂,就和鍾軻一樣。”

“那我們一起變壞吧。”鍾言狡黠地看向他,眼裏有引誘的意味。

陸輕丞卻露出苦惱的神情,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故作煩惱地說:“怎麼辦,我好像不行……”

“啊?你哪裏不行了?”鍾言沒忍住還是這麼問出聲。

陸輕丞聽完,笑着伸出自己的手:“我這隻手不行,都無法抱起你。”

鍾言一聲嗤笑,應下了這個冷笑話:“沒事,我能自己走就行,或者直接不用走。”

陸輕丞猶豫了兩秒,還是拉起鍾言:“還是走吧,這裏以後再說。”

鍾言笑着跟了上去,然後那是他們沒有完成的履約。

整個過程中,鍾言只感受到了瘋狂兩個字,她的軀體很瘋狂,心理也瘋狂,看見眼前的陸輕丞,更是一切都瘋狂得要命。

鍾言睡過去大概一兩個小時才醒,她醒來的時候,陸輕丞正在旁邊把玩着她的頭髮,鍾言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指,笑着問:“你今年幾歲?”

陸輕丞粲然一笑,回答得毫不含糊:“十八。”

鍾言聽完實在忍不住,把頭埋在被子裏笑了半天,才抬頭說:“那好,那我也十八。”

十八歲的他們,活力無限,未來也有無限可能。

在兩人過着重回青春的日子沒多久之後,鍾言收到了顧槐舟的第一條消息,他簡簡單單地問:“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這個時候鍾言正躺在陸輕丞的腿上小憩,陸輕丞梳理着她的頭髮,正想低下頭吻她一口。

鍾言看了他一眼,簡單把顧槐舟的話說了一遍。

陸輕丞的動作停住了,他頓了一下抬起頭,輕聲說:“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鍾言笑了笑,起身摟住他的肩,曖昧地笑着說:“我現在想這樣。”

說完她吻住了陸輕丞的唇,陸輕丞猶豫了一下,也是激烈地回應她。

情到深處,他渴求地抱着鍾言,低聲說:“叫我的名字。”

鍾言睜眼看了他一眼,像吟唱一般,在他耳邊輕聲說:“陸輕丞、陸輕丞、陸輕丞……陸輕丞我愛你。”

陸輕丞覺得這一切都值了,他聽完后直接把鍾言給抱了起來,鍾言嚇了一跳,忙看向他的手:“你小心你的手!”

陸輕丞輕鬆一笑:“放心吧,我今年十八。”

十八歲的人生活都很豐富,他們總能玩出新花樣,但鍾言樂在其中,醉生夢死得像明天就要死去。

那天鍾言一直沒回顧槐舟消息,後來她特意找了一天,給顧槐舟撥通了電話。

鍾言也不掩飾,開口就問:“你知道我和陸輕丞在一起了嗎?”

顧槐舟波瀾不驚地答應:“嗯,差不多猜到了。”

鍾言嘻嘻笑了兩聲:“猜到?這不就是你安排的嗎?不過我還得感謝你,不然我和他怎麼能成。”

顧槐舟的語氣依舊沒任何感情,他說:“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不可跨越的十年,我知道你們是難相守不忘相思,我就不去自找沒趣了。”

顧槐舟清醒得令人可怕,不過鍾言這時候已經不想惋惜了,她頓了一下,輕鬆地問出聲:“那我們……就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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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她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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