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鍾言去看了精神科,醫生說她狀況不錯,又繼續給她開了幾個月的葯。
鍾言拿着單子去拿葯的時候,鍾軻就緊緊地跟在她身邊。
鍾言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笑出聲:“你怎麼這種表情?”這個時候鍾軻臉上全是擔心,似乎自己真的對鍾言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一樣。
跟在她身後出門之後,鍾軻才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鍾言笑了:“你和我說對不起幹什麼?我又不是因為你去吃藥的,不過你倒是應該對陸輕丞說對不起,你有說過嗎?”
鍾軻沉默了,鍾言見狀便笑了:“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為什麼對陸輕丞惡意那麼大,到最後甚至連道歉都不願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鍾軻這時候卻抬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冰冷,說出的話也不客氣:“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一樣。”
鍾言不喜歡聽這種話,更不想看到鍾軻的那種眼神,她冷哼一聲,冷冷道:“你應該知道我心裏是怎麼想的,想好好和我說話的話就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們沒人欠你的。”
鍾軻愣了一下,低下頭不說話了。
隨後鍾言把鍾軻帶到一家僻靜的餐廳,坐下來之後,她才徐徐問道:“說吧,關於沈銘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就全都告訴我。”
鍾軻動了動嘴唇,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鍾言不耐煩了,她歪着頭看向鍾軻,冷聲問:“怎麼了,難道你連這點都不想讓我知道嗎?”
鍾軻卻矢口否認:“不是!我只是不確定。”
鍾言一聽,警覺地直起身子問:“你不確定什麼?”
“我聽說沈銘很恨顧槐舟,在他看來,他喜歡的人死在了顧槐舟的手上……”
鍾言一聽這話着急地站了起來,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不可能!不是說顧槐舟也喜歡她嗎,她怎麼可能是因為顧槐舟而死!”
鍾言說完這話,才覺得自己的耳邊嗡嗡作響。
而這時候鍾軻也不敢置信地站起來問:“什麼?顧槐舟也喜歡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之後,他們才覺得尷尬,在他們一起坐下之後,鍾言才皺着眉頭問:“你確定嗎?那人的死怎麼會和顧槐舟有關係,我覺得不可能。”
鍾軻也是眉頭緊鎖,語氣倒是很堅定:“據我所知就是這樣,至於真相如何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反正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鍾言一聽,心裏卻無端打起鼓來,顧槐舟多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到底是因為什麼,顧槐舟才會對她守口如瓶?
現在鍾言自己也搞不明白了。
在她發愣的期間,鍾軻忽然涼涼地出聲:“顧槐舟也喜歡對方?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我看他就不是良配,他真的喜歡你嗎?”
鍾言聽見這話,氣得沒忍住狠狠瞪了鍾軻一眼:“你看你那樣,怎麼就這麼愛挑撥離間還這麼尖酸刻薄呢?”
鍾軻雖然不喜歡聽這話,卻還是聳聳肩:“可是我真這麼覺得……”
鍾言壓下心底的震驚,繼續問:“還有呢,你還知道其他的事情嗎?有關沈銘的,統統告訴我。”
鍾軻微微皺眉,語焉不詳地說:“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這個腦袋不行,對這些做生意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
鍾言敏銳地歪過腦袋看他:“你確定嗎?”
鍾軻毫不猶豫地點頭:“那當然,那些東西我也不懂,不過我聽說沈銘倒是下了狠手,只怕……”他的眼裏又多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鍾言一看他那樣就氣得不打一處來,鍾軻這人實在是太壞了,有時候是明晃晃的壞,有時候卻是在心裏打小算盤的壞。
她實在無法和這樣的人相處,鍾言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想離開。
這時候他們包間的帘子卻忽然被人掀了起來,鍾言抬頭看去,帘子旁露出了一張不算熟悉的臉來。
對方的眼神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們這是姐弟情深?還是怨偶私會?”沈嫣語笑嫣然地說出這話。
鍾言正色看向她,義正言辭地解釋:“沈小姐,我和鍾軻是偶然遇見,來這裏也是一時興起,我是為了問他一點事情,你不至於說得那麼難聽吧?”
沈嫣反而囂張地笑出聲來:“難聽?我怎麼不覺得,明明你們做的更加過分不是嗎?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有女朋友,但在這裏聊得還挺歡?”
鍾言聽完也反怒為笑:“剛才你不還說我們是姐弟的嘛,既然你想這麼認為,你怎麼不叫我一聲姐姐呢?”
鍾言的這句話字字帶刺,沈嫣一聽怒了,一雙美目瞪得又大又圓,似乎要在鍾言身上穿個洞。
這時候鍾軻才低聲說:“沈嫣,這是我姐姐。”
沈嫣一聽走到他身邊,語氣輕蔑,她十分不屑地掐住鍾軻的下巴,笑着問:“怎麼又叫姐姐了?之前不是偏要叫鍾言的嘛。”
鍾言可不想看着小情侶打鬧,她看了兩人一眼,笑着說:“要不這樣吧,你們慢慢說,我就先走了。”
“不行,我們這裏都沒解決呢,你怎麼就想走?”沈嫣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囂張。
鍾言往鍾軻的方向看了一眼,鍾軻只是盯着她不說話,鍾言就知道不該指望他。
她看向沈嫣,笑着問:“那好,我正好也有事情沒有解決,既然你在這,我也索性問你了。沈銘到底想幹什麼?”
沈嫣聽到她的問話,似乎非常意外,不過她還是知道了些什麼,她勾唇笑笑,氣定神閑地說:“原來你好奇這個?怎麼,顧槐舟不告訴你嗎?那倒是有趣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覺得他就是個偽君子嗎?就連這種事情都要瞞着你。”她說到這的時候,鍾軻在旁邊連連點頭。
鍾言瞪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我看你好像也不知道,既然這樣你也不用說了,我也不和你廢話,我先走了。”
沈嫣當然不想就這麼放過鍾言,但鍾軻這時候終於起了點作品,他伸手拉住沈嫣,用央求的語氣說:“你就讓她走吧。”
沈嫣怒視着他,劇烈地掙扎了一下,但鍾軻這次卻鐵了心要拉住她,好像他一放手,她就會上前對鍾言動手一樣。
沈嫣怒了,重重一拽掙脫開來,甚至伸手一推,就把鍾軻推到了牆邊。
接着她欺身上前,惡狠狠地質問:“怎麼,難道你真就那麼喜歡她?”
鍾軻乾咳了兩聲,語焉不詳地說:“你也可以這麼覺得。”
沈嫣卻氣得重重地往鍾軻身上捶了一拳,怒吼道:“我看你就是個變態。”
鍾軻笑了笑,抬眼看向她,臉色未變,語氣依舊照常:“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個變態,不過我長得不錯,你不就是喜歡我的長相嗎?”
沈嫣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更加冷漠:“你記好,我有個鐘愛的物件,我喜歡展示它的美貌,但不代表我會願意讓別人也來觸碰它。”
鍾軻笑着推了她一把,語氣輕浮:“得了吧,既然是個物件,你就不該對他有什麼指望對不對?而且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新東西,沒必要為那個冷冰冰的物件投入心思,不是嗎?”
沈嫣聽得眉頭緊皺,不過很快她不禁笑出聲,施施然跟在鍾軻身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我總有一天會拋棄你,但我怎麼不知道,而你早已想好了你的結局,難道你在擔心我拋棄你嗎?”
鍾軻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得十分暢快:“你想多了,我不是在擔心,我求之不得。”
沈嫣卻不把這話放在心上,她笑着上前摟住鍾軻的手臂,笑得胸有成竹:“鍾軻,難道你以為我真愛你愛得不得了嗎?其實我是在可憐你,你要知道,沒有我出現,你早就碎了。”
鍾軻的笑容卻在一瞬間僵在了臉上,但沈嫣還算滿意,即使他露出這種神情,他的這張臉還是好看的,這是讓沈嫣最滿意的地方。
想到這沈嫣輕輕踮腳,在鍾軻唇邊落下一個吻,如同往常那樣。
在真正的怨偶互相傷害的時候,鍾言已經到家了,她先去看了自己的女兒,把孩子給哄了睡覺。
這時候顧媽媽正好進房間,不過看到自己孫女已經熟睡之後,她又走了出去。
鍾言見狀頭腦一熱,也跟着追了出去,站在客廳時,她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媽。”
顧媽媽回頭看了她一眼,態度冷淡:“怎麼了?”
鍾言咽了口唾沫,醞釀了一會後,她斟酌着問出聲:“媽,我想知道顧槐舟轉學的原因……”
她甚至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對這個話題感趣,但她的話都還沒說完,顧媽媽忽然低喝了一聲:“你想知道這個幹什麼?你在打什麼算盤!”
鍾言愣了一下,低聲解釋:“我沒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畢竟我一直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
“夠了!別再提起這件事情,如果你想好好過日子的話,就閉上嘴什麼都不要問,不然你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鍾言聽到這番話的時候,身體卻越來越發寒,等到她再看去的時候,顧媽媽已經走遠了,這時她的女兒也不知為何哭了起來。
鍾言連忙回房間抱起孩子哄了好一會,等到她重新走出門的時候,卻發現家裏暗了下來。
她這才發現原來是又要下雨了,而窗外呈現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伴隨着這氣氛,鍾言的心情更加低沉,她站在這所大房子裏,第一次不知該何去何從。
那天顧槐舟也是很久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衣服上都帶着雨滴的痕迹,鍾言看見後過去給他擦了擦,輕聲問:“這幾天怎麼樣?”
顧槐舟一聲嘆息:“還是很忙,不過還好,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
這算是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了,鍾言聽到之後,也不由地露出笑容。
而這時候顧媽媽從樓上下來,不過她才走了兩步,看見兩人後忽然轉身回了房間。
顧槐舟不明所以,疑惑地轉頭問鍾言:“我媽這是怎麼了?她是不是又對你做了什麼。”
鍾言淡笑:“怎麼會?她怕是擔心你的身體,畢竟你最近這麼累,要不待會你吃完飯過去陪她說說話吧,她會高興的。”
顧槐舟沒有拒絕,吃完飯之後就走向客廳,顧媽媽正在那裏看電視,鍾言沒過去,她選擇了回房間看孩子。
沒多久之後,顧槐舟也進來了,他臉色如常,鍾言也看不出什麼來,她只好問:“媽媽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顧槐舟伸手接過她手裏的孩子,笑着答應:“沒什麼,就問了我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那你告訴她了沒?”鍾言很是好奇。
顧槐舟卻搖頭:“沒有,我只讓她別擔心,反正我媽也不管這些,她一聽這些就頭疼。”
鍾言一聽這話,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顧槐舟這話不像是作假,他連自己爸媽都不告訴,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了自己心裏。
這是不是意味着……顧槐舟無法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而且看着顧槐舟和他爸媽的態度,鍾言竟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真的很害怕,顧槐舟這時候忙得不行,他們能培養感情的時間越來越少,萬一哪天他們的關係也像他和父母的關係一樣,突然就淡了呢……
想到這些,鍾言就忍不住焦慮,但這幾天顧槐舟忙得腳不沾地,她怎麼還能自怨自艾地在他面前露出擔憂的神情。
鍾言選擇了沉默的過日子,她也和他一樣,把自己的感受全部藏在了心裏。
不過沒幾天後,鍾言還是選擇搬回了他們以前的家,她和顧槐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顧槐舟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還說自己也要回去。
至於他們的孩子,顧媽媽並不允許她帶走,鍾言也不想堅持,只堅持自己每周都會過來看孩子。
顧媽媽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反對,鍾言就當她是默認了。
鍾言要求不高,能讓她這麼做,她就知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