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自從回家后,鍾言逐漸把重心放到了工作上,她現在的這個工作雖然不比以前,但公司氛圍還算不錯。
在鍾言逐漸忙起來的時候,顧槐舟也還是忙得不行。
久而久之,鍾言自然也沒能那麼盡心儘力地照顧顧槐舟了。
沒多久后,顧槐舟察覺到了鍾言的疲態,他特意抽了一天早早回家,和鍾言一起吃了飯。
這天晚上的生活節奏還算悠閑,顧槐舟和鍾言一起躺在床上,他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鐘言,問出聲:“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鍾言慢條斯理地點頭:“挺忙的,不過應該沒有你忙,你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顧槐舟聽完一聲嘆息,摟着鍾言若有所思地說:“快了,沒什麼問題的話,應該會順利結束,你最近身體還吃得消吧?”
鍾言輕輕搖頭:“這點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爸媽幫忙看着孩子,我已經輕鬆很多了,不過我還需要努力工作,要是太忙,我可能就不能照顧你了。”
顧槐舟聽完舒心地笑了一聲:“你不需要照顧我,我好好的。”
鍾言看着他笑了,她想了想,靠過去摟住顧槐舟,輕聲說:“其實我這麼努力工作也是有原因的,等安定下來了,我們一起找個機會出去旅遊怎麼樣?”
“蜜月?”
鍾言忍俊不禁,卻還是點頭:“你要這麼想也可以,趁着我們還年輕,想去哪就去哪,可以嗎?”
“可以,到時候你想去哪儘管說,我都可以帶你去。”顧槐舟語氣堅定,似乎早已打算好了一切。
鍾言面上輕輕點頭,其實心裏高興得不行,和顧槐舟在一起這麼久,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有人會過來打擾他們。
即使幾天也行,她想要和顧槐舟有一段寧靜的時光。
鍾言滿懷期待着等着這一天的到來,她一直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如願以償。
但現實還是給她當頭一棒,出事的那天,顧槐舟直接沒有回來,鍾言等他等了大半夜,只等到他的一條消息:“你先睡吧,今天我很忙。”
鍾言心神不寧,根本睡不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過也才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鍾言就從睡夢中驚醒,她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那裏沒有任何痕迹,甚至冰涼一片。
顧槐舟沒能回來……
鍾言不傻,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她除了什麼都不知道外,什麼忙也幫不上。
鍾言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給顧槐舟:“你還好嗎?”
鍾言知道顧槐舟一時半會不會回,她也沒幹等着,而是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去上班。
那天她強制自己鎮定,上班時候也沒有表露分毫,不過快到家的時候,她卻腳步一軟,連打開門的力氣都沒了。
等到她看到顧槐舟的鞋子已經在家時,她立馬長長地鬆了口氣,兩三步跑到客廳里。
顧槐舟也正好從書房裏出來,兩人站在原地沉默地對視一瞬,鍾言便腳步匆匆地跑了過去,一把摟住顧槐舟,慘兮兮地問:“你怎麼樣了?”
顧槐舟緊緊抱住她,重重嘆了口氣:“也還好,不過我一想到你吃可能會擔心,我就回來了。”
鍾言遲疑地看着他,還是問出聲:“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顧槐舟卻沉默了,他依舊抱着鍾言,口中卻說:“真的沒事,我都能處理好,今天只是出了點事情,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這一番話說得十分誠懇,鍾言心裏卻還是難以釋懷,她眼裏佈滿愁容,抬頭看向他:“顧槐舟,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妻子,你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真的要這樣嗎?”
顧槐舟聽完愣了一下,他僵硬地放開自己的手,安靜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說:“鍾言,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多問,只要好好的就行。”
鍾言除了工作,哪也不去,怎麼可能有事。
她現在唯一的就是精神不太好,而所有的壓力,幾乎都來自於顧槐舟的隱瞞。
鍾言不想說話了,她沉默地看着顧槐舟,心裏所有的情緒亂成一團,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之後,她重重嘆了口氣,憂愁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很艱難,所以我不想和你爭吵。我可以等你,但等到事情結束,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行嗎?”
顧槐舟略顯沉默地應了一聲,鍾言見狀勉強笑了笑,苦笑着說:“那就這樣吧,到時候一定要說清楚。”
顧槐舟輕輕嗯了一聲,想做出伸手環抱鍾言的姿勢,鍾言很想耍耍小性子,但一抬頭,她看到顧槐舟的黑眼圈,還是一聲嘆息,抱了上去。
那樣又過了好幾天,顧槐舟的愁容卻一點都沒消散,即使他什麼都沒說,鍾言卻還是知道他這幾天的辛苦。
鍾言選擇了沉默的陪伴,她以為自己只要做好這些,事情總會向著順利的方向進行。
但其實不然,鍾言那天剛好從公司出來,她想去市場裏淘點東西,但剛好出門,一張車忽然在她面前停下。
鍾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捂着嘴巴綁了上去,接着就像電視劇里的一樣,那些人把鍾言的眼睛和嘴巴都捂了起來,硬是不給她掙扎。
那瞬間鍾言想到了朱決,上次就是朱決綁了她,而朱決自從那次之後就消失了,難道他這次又出現了?
鍾言心裏想過無數的可能,但這次她沒有被帶到那個廢棄工廠,反而是被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鍾言臉上的頭套被人拿開的時候,她被人直接推到了沙發上。
鍾言抬頭看了一眼,她並不認識眼前這人,可她不能露怯,當時就問:“你們想幹什麼?”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什麼都沒說,卻又拽起她,一把把她推進了另外一間房間。
鍾言踉蹌了一下,跌進去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和她一樣被人五花大綁的顧槐舟。
鍾言難以置信地大喊了一聲:“顧槐舟!”
顧槐舟眼睛還被人矇著,這時候鍾言想也沒想,朝着顧槐舟靠過去,口中問道:“你怎麼也……”
說完她張開嘴巴一點點揭開了顧槐舟的頭套,好在顧槐舟臉上一點傷都沒有,他眼裏都是滿滿的擔憂。
鍾言想了想,又湊到他嘴邊把他的布條給叼了出來。
“鍾言,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鍾言輕輕搖頭,放緩了聲音說:“我沒事,他們忽然就把我拉到這裏來了,你也是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槐舟眉頭微皺,輕聲說:“也許和沈銘有關……”
“什麼?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到底是什麼愁什麼怨?”鍾言擔憂地喃喃自語。
在她話音落地的時候,一個輕笑聲忽然傳來:“這個問題你不是得問顧槐舟嗎?他最清楚不過了。”
鍾言抬頭看去,走進來的人不是沈銘又是誰。
鍾言自然是皺起眉頭,不解地問:“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沈銘你到底在幹什麼?”
沈銘卻對她的問話嗤之以鼻:“你說我不是這種人,那我到底是什麼人你清楚嗎?或者你清楚你身邊的顧槐舟到底是什麼人嗎?他對你苦心隱瞞的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你有想過嗎?”
鍾言眉頭一擰,冷聲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添油加醋,倒是你,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你還不如趁早把我們放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最好不要自毀前程!”
沈銘聽見這話,卻笑得異常囂張,他看著鐘言連連搖頭,似嘲諷又像誇讚:“顧槐舟,沒想到你現在喜歡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她也太天真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規則都是用在別人身上的,不是嗎?”
顧槐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才緩緩開口:“沈銘,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牽扯到鍾言,你放她走。”
沈銘又是一聲冷笑:“我放她走?憑什麼,你們夫妻恩愛,自是一體,我怎麼可能放她走?”
鍾言還想說什麼,顧槐舟就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先別說了。
沈銘見狀更是大笑不已:“我看你們真是佳偶天真,不過顧槐舟,你是不是忘了莫玥,那個曾經和你一起上學的女孩,你都忘了她是嗎?”
顧槐舟懶懶地掀起眼皮:“你忽然說起這件事幹嘛?原來你這麼多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一直對我下手?不過我以前好像從來沒聽你說過,難道你喜歡她嗎?”
沈銘聽到他漫不經心的問話,一瞬間就變了臉色,他用要殺人一般的眼神盯着顧槐舟,語氣陰森:“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就是因為你死的嗎?這些你都忘了?而且你也不配說喜歡這兩個字,你不要玷污她!”
鍾言聽到這,擔憂地看向顧槐舟。
顧槐舟神色未變,他冷淡地笑了一下,盯着沈銘說:“我不管你想說什麼?但這件事情和鍾言無關,只要你讓她走,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沈銘笑了一笑,看了鍾言一眼:“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尤其是你,顧槐舟!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忘了她,投向別人的懷抱呢?”
“而且我也不會放鍾言走的,她留着還有用。不過你真就這麼怕鍾言聽見嗎?既然你這麼大義凜然,問心無愧的話,你怎麼不說出來讓她也聽聽。”
鍾言聽見這些話后什麼也沒說,有些事情到底是要做個了結了,她早已做好了準備,這時候聽一下也無妨。
沈銘又看了她一眼,輕蔑地笑了:“你看她也想聽,那就講講吧。”
說完他朝身後招招手,立馬有人走了進來,沈銘低頭在那人身邊說了幾句話,對方就走了出去。
他這才悠閑地坐了下來,接着徐徐出聲:“那年,莫玥10歲,我們也正好10歲,大家都是同班同學,卻誰也不熟。”
“10歲,說情竇初開,那也太早了,我也不明白那些東西,只知道跟着其他人瞎玩。那時候喜好獨來獨往的人也就兩個,一個是你顧槐舟,一個就是莫玥。”
沈銘輕嗤一聲,繼續說:“顧槐舟,你是天之驕子,大多數人高攀不起,自然不會和你來往,但莫玥……她是貧窮人家的孩子,就連穿衣吃食也成困難,那時候不僅沒人願意和她玩,還有一些人特意孤立她,這些你都還記得吧?”
顧槐舟眸色沉沉,並未說話,沈銘也不在乎,繼續說下去:“後來,也不知道你們有了什麼樣的邂逅,兩人竟然逐漸走到一起了。”
“那時候的孩子們哪懂什麼,只知道你竟然和莫玥玩,這也太毀形象了,但他們怎麼敢針對你,卻選擇變本加厲地針對莫玥,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顧槐舟並未否認,他甚至輕輕點頭,隨後沈銘嗤笑一聲,繼續說:“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因為每次莫玥被人欺負的時候,你總是扮演救美的英雄,次次出現在她面前。”
“那時候的莫玥,肯定拿你當做她的大英雄,她親近你喜歡你,甚至仰慕你。但你呢?你身邊有了莫玥,但依舊高高在上,你看似對莫玥很好,其實那些好都是你從指縫間撒出去的,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說到這沈銘似笑非笑地看了鍾言一眼,笑着問:“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熟悉,你應該很熟才對。”
鍾言並不想給他什麼臉色,她低下頭繼續聽,沈銘笑夠了,又繼續說:“但顧槐舟扮演好人也有了厭煩的一天,逐漸長大的你,也有了其他的興趣,於是你逐漸疏遠了莫玥。”
顧槐舟忽然插了一句:“你知道的果然很清楚,看來你那時候早就很喜歡她了。”
沈銘卻又厭惡地瞪了顧槐舟一眼,冷笑着說:“你說這些沒用,也掩蓋不了莫玥當時是因為你而死的過錯。”
鍾言聽到這也忍不住了,抬頭看向顧槐舟問:“這是什麼意思?”
顧槐舟嘴唇微啟,卻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這時候沈銘的笑聲忽然變得喪心病狂起來,他大笑兩聲后,怒着聲音說道:“既然你說不出口,那我替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