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潮清內中有千秋
冷麵男子目送着褐衣老爺坐着馬車離開后,這才轉身回到這府中。
正廳里,突然多了一個容貌艷麗的女子,正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穿着打扮極為暴露,身前一片春光顯露,濃妝艷抹,薄絲衣裳,像是青樓中紅塵女子的裝扮,約摸雙十年華。
見冷麵男子回來,濃妝艷抹的女子便媚笑道:
“那個死太監回宮去了?”
冷麵男子則緊盯着這女子身前一陣失神,過了好一會,這才微微點頭,朝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可目光卻一直在女子身前。
女子見狀,臉上一陣笑容突起,嘴角微揚,故意將身上的衣裳敞開一些,又嬌媚地說道:
“蒲護法,若是想的話,屬下可以伺候護法的……”
看着女子嬌媚風/騷的樣子,而且還故意將衣裳敞開,冷麵男子突然睜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女子身前露出的一大片雪白。
雙眼通紅,氣息都變得有些粗重起來,神色也再無剛剛的冷然之樣。
女子見狀,嘴角揚起的弧度更高了,秀眉微挑,搖曳着身姿,舉止輕浮地往冷麵男子而來。
很快,她就纏繞在了冷麵男子的身上,咬着紅唇,誘惑道:
“蒲護法,奴家其實早就喜歡上你了,可你對奴家每次都是冷冰冰的,真是讓奴家傷心呢。”
說話間,女子裝作楚楚可憐,又順勢準備摟抱住冷麵男子。
冷麵男子原本是雙眼通紅的,神色也極為不對,可突然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亦或是發生了什麼變故,猛然將女子給推開,又冷冷地說道:
“夠了,薛汝潔,收起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別以為我不知你打得什麼主意!”
被冷麵男子稱呼為薛汝潔的風塵女子,臉色微變,撇嘴不滿地說道:
“蒲段凋,你自己心裏明明很想要,卻要裝作一副潔身自好的樣子,我看你終有一天,會因此而被別人殺了。”
被女子稱為蒲段凋的冷麵男子聽了這話,也很是不滿:
“放肆!薛汝潔,你怎麼和本護法說話的?忘了咱們潮清堂上下尊卑的規矩了?是想讓本護法嚴懲你嗎!”
薛汝潔再次撇了撇嘴,扭着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后,說道:
“說什麼正人君子,我看你們就是一群偽君子,一個個裝得倒是挺像的,結果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當初我也是被你們灌了迷魂湯,加入了什麼潮清堂,說是以肅清朝堂為主旨,結果自己內部倒是條條框框一大堆。”
“要我說,咱們早點散夥得了,這麼久過去,也沒見潮清堂做出什麼事情來,還一直偷偷摸摸,上不了檯面。”
說話間,薛汝潔發現蒲段凋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自己身前,便顯露出幾分鄙夷,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件寬鬆的外衣,套在了自己身上,瞬間遮住了上身全部春光。
這也讓蒲段凋眼神一滯,眼底閃過幾分陰霾,接過話道:
“哼!婦人之見,你懂什麼,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連咱們自己都無法做到清正廉潔,上下尊卑,談什麼去肅清朝堂?”
這話讓薛汝潔翻了翻白眼:
“肅清朝堂?還真說得出口,是咱們的那位神秘堂主是朝堂紫衣閣老,還是你這個右護法,是天子身邊紅人啊?”
“咱們這些人,說起來不過是平頭百姓,拿什麼去肅清朝堂?”
蒲段凋聞言,呵斥道:
“夠了!堂主的事情,也是你一個小小的香主能夠議論質疑的?”
“哼,你既然已經加入到了潮清堂,就沒有後悔的可能,若是不想做了,休怪我無情無義了。”
說這話時,蒲段凋滿臉冷然,眼中閃過幾分殺機。
薛汝潔見狀,直皺眉頭,下意識拉了拉套在身上外衣,低頭回應:
“屬下不敢,望護法見諒。”
蒲段凋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會,這才說道:
“你最好是不敢,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會死於何處,你應該知道潮清堂的規矩!”
薛汝潔身體微微顫抖,低聲應承了一句,再不敢多發一句牢騷。
蒲段凋見她服軟,輕輕哼了一聲:
“嗯哼,這還差不多,說吧,這會子來見我,有何事?”
薛汝潔這才微微抬頭,正色地回道:
“回護法,是李成九出事了,他被內衛的人抓住了,現在已經被關押在了詔獄中。”
蒲段凋聽了這個消息,臉色大變:
“什麼?!你怎麼不早些來通稟?這麼晚來通稟,還敢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賣弄風騷,真是該死的娼婦!”
眼見蒲段凋突然發怒,薛汝潔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求饒道:
“屬下該死,屬下只是覺得,這李成九太過自大,讓他吃點苦頭也未嘗不可!”
蒲段凋聽了這話,立馬來到她身邊,狠狠地踢了她一腳。
“撲通!”
巨大的力量,將薛汝潔踢飛了出去,差點被踢飛到了廳外,而薛汝潔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揚起一陣清灰,臉上瞬間出現了擦傷,脂粉也無法掩蓋。
見薛汝潔如此,蒲段凋不僅沒有氣消,反而接着怒斥:
“混賬!李成九就算再自大,那也是在替堂主辦事,你倒好,到現在才來回稟!”
說著,又咬牙切齒地說道:
“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本護法,現在就在對你執行堂規!”
隨即,蒲段凋不知從哪裏拿了一根木棍來,便準備朝着薛汝潔狠狠打去。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制止聲:
“蒲護法,且慢動手!”
蒲段凋停下手中舉動,看向了來人。
只見一個身着青色長袍的文士從外頭走了進來,約莫三十好幾的樣子,頭戴方巾,一臉正氣,頗有幾分書生意氣。
蒲段凋立馬認出了,這文士乃是潮清堂的左護法辛淳,同時也知道,辛淳是潮清堂堂主最信任之人。
便立馬放下長棍,給辛淳行禮問好:
“見過左護法,左護法這時候駕臨,可是堂主有什麼吩咐?”
辛淳先將薛汝潔攙扶了起來,又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見薛汝潔要掙扎給他行禮,便立馬擺手:
“薛香主不必多禮,你好好坐着休息一下就是。”
說完,又看向了蒲段凋:
“蒲護法,李成九的事情,堂主已經知道了,他特命我來告訴你,李成九一定要救出來……”
蒲段凋不是什麼愣頭青,眼見辛淳眼神閃爍,沒有將話說完,便接過話問道:
“那若是救不出來…?”
辛淳則滿臉陰沉着回道:
“若救不出來……那就只能讓他帶着心中的秘密去見閻羅王了。”
這時薛汝潔恢復了一些,突然說道:
“李護法,我們的人得知,內衛的僉事使尹炳武原本是抓不住李成九的,可不知從哪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小子,幫助內衛抓住了李成九。”
“同時,在李成九去詔獄的時候,我就再三提醒過他,讓他不要小看任何人,達到目的后,就立馬離開,可他偏偏不聽,再三地去挑釁內衛的人…”
辛淳聞言,臉色微變,輕嘆道:
“罷了,李成九的性子就是這樣,遲早要出事。”
“不過堂主說了,這次無論如何,要麼救出李成九,要麼…就讓他死在詔獄也算對得起他了。”
蒲段凋和薛汝潔二人聽了這話后,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有些駭然,不過蒲段凋沒有薛汝潔那麼驚駭。
“還有,堂主說,咱們潮清堂的機會終於來了,讓你們隨時做好準備,聽從命令。”
辛淳則依舊在說著,看了看二人神色后,從口袋裏摩挲了一會,拿出了兩張銀票,遞到蒲段凋面前,接著說道:
“這是一千兩的經費,堂主說了,讓你們省着點用,若是經費不夠,就只能靠你們自己解決了。”
蒲段凋恭敬接過了兩面額的銀票,回道:
“請堂主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辛淳微微點頭,又指着薛汝潔說道:
“蒲護法,薛香主畢竟是女子,別動不動就打罵,雖然要按規矩來辦事,可堂主一直告誡我們,要互了,堂主也有堂主的苦衷,這麼多人要養,你們就別抱怨了,自己多想辦法掙一些銀子回來就是。”
見薛汝潔撇了撇嘴,蒲段凋皺着眉頭轉移話題:
“明日,你先派人去詔獄探一探情況,如果能夠救出李成九,就救,救不出來再說吧。”
“另外,再派人去追查一下那個幫助了內衛的年輕小子,敢跟咱們潮清堂作對,絕不能久留。”
薛汝潔雖滿心不滿,可聽了這吩咐,也只得乖乖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