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 56 章

第 56 章 第 56 章

酥酥凝望着天際的紅月,在想遇上她算什麼運氣呢,她一個連別人都打不過的小狐狸,還要靠傀儡師來幫忙。

她只是有些遺憾,遺憾那麼鮮活明艷的少年,居然早就死了。

她低下頭抱着膝蓋嘆氣。

傀儡師凝視着她,夜裏起了風,風吹得層層樹葉晃動簌簌,偶有落葉在他們頭頂盤旋。

最後落在她的小被子上。

“睡吧。”

他低聲道。

酥酥很喜歡他的聲音。和重淵很久以前是有些像的。只是語調不同,說話的方式也不同。比起重淵,多了不少溫柔和耐心。又或者說是安寧的氣息。

她在這個舒服的聲音里昏昏欲睡,閉上眼,還迷迷糊糊問了一句。

“你是傀儡師,那你的名字是什麼?”

傀儡師在她的身側替她守着夜,聞言帶着笑意道:“我與他並無不同,我也是玄厲。”

酥酥在睡意中想着,原來她起的名字寓意不好,還很大眾。

已經有三個玄厲了。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相見的一天,如果見面了,大家都是玄厲,想一想好像就很有趣。

酥酥在樹上早就睡習慣了,今日又是打了一架,精神和體力都有大量消耗,很快就裹着小被子睡了過去。

只有她睡著了。樹上的另外兩人,鍾秦宣裹在被子裏不動彈,不言不語不代表他不存在。只是他本以為是在聽小仙女和那傀儡師的對話,沒想到聽了好一會兒只能聽見小仙女的說話,像極了自言自語。

鍾秦宣無聲嘖了一下。這傀儡師,過於神秘了。

自稱玄厲的傀儡師靠坐在樹榦上,他凝望着天空。天際早就被一團烏雲遮蓋,月亮發出妖冶的紅光,遠處烏鴉嘎嘎凄厲叫着,一聲兩聲戛然而止。

陰風陣陣。

傀儡師漫不經心收回視線。

此間一切都與他無關。

酥酥這一覺睡得還挺好。只是清晨她不是被鳥鳴驚醒的,而是被凄厲的嚎哭給吵醒。

那哭聲凄慘而絕望,響徹整個小鎮的上空。

她猛地一頭坐起身來,身上的被子還裹得緊緊地,身側傀儡師依靠着樹榦主枝,見她動了動,轉了側臉,金絲符文的面具在清晨的微光下,減少了妖冶,多了些柔和。

“醒了?”

酥酥抱着被子有些慌張地四下張望:“我聽見有人哭。”

說是哭,都完全無法體現那人的悲痛。

玄厲沒說話,還是鍾秦宣一個翻身翻起來,一雙眼下烏青烏青地,也不知是昨日被打的,還是一夜沒睡的。

“小仙女,你可聽見了。這哭得太慘了,讓人聽着心裏頭都發慌。”

鍾秦宣才說完話,就覺着頭皮一陣發麻,看過去,卻是戴着面具的傀儡師在看着他。那眼神,讓鍾秦宣後背起毛。

危險的人。

酥酥翻身落地,收起小被子小枕頭,拍了拍凌亂的衣裙。

她聽着這種哭聲也心裏發慌,從未聽過有如此凄慘的哭聲。

順着聲音去找,大約是在小鎮東南方向的位置。而此刻街頭出現了不少人,大清早的,都是一副早早就醒了的,精神抖擻的樣子。不同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是愁容,氣氛極其壓抑。

這些人方向都是朝着東南方向去的。

酥酥仰頭看着東南方向的天空。空氣中好像有些奇怪的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

“你要去哪裏,我們走吧。”

傀儡師站在酥酥的身後,在問她。

酥酥回過神來:“我去……衛國國都。”

這就走嗎?酥酥有些遲疑。她在小鎮上來就是想借宿的。按理說借了他們的樹睡了一晚上,也是時候離開了。但是她聽着那哭聲,多少有些揪心。

遲疑之間,她忍不住看着傀儡師。

傀儡師似乎所有遲疑。

“你想去看看?”

酥酥被問中了心事,眨了眨眼。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去看。有人哭,可能是發生了很難過的事情。她是一個外人,不該去看別人家的傷心事。

“不去看。”酥酥搖了搖頭,她伸了個懶腰,拍拍臉頰清醒一點,“我們走吧。”

小鎮的外面好像有條小河,去洗一洗臉,然後繼續出發。

一行三人才走出鎮子的主路,在一側的小河流旁停下來,酥酥蹲在小河旁掬着水準備洗臉,沒一會兒,身後吵吵嚷嚷地,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酥酥一回頭,發現鎮子裏不少人聚集在一起,他們中間圍着一個年約三十歲的男子,那男子背着一把劍,身有靈氣,卻被一群凡人推搡怒罵,一路沉默被推得跌跌撞撞。

“造孽哦!要不是你帶回來災禍,人家丫頭能死嗎?你就該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翠兒肯定被害死了,都是他!都是他害得!你給我家翠兒償命來!”

那些人推搡着那劍修,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悲憤,還有些跟在他們身後的,大都是一臉麻木的悲痛,眼神死寂,如行屍走肉,只圍着那劍修。

很快,他們出了鎮子的鎮門,一眼就看見了小溪邊的酥酥他們。

酥酥也看見了他們,不同的是,酥酥最先看見的是那個劍修。

劍修沉默地被那些人推搡着走,忽地,他抬頭看向了酥酥。眼神銳利,彷彿雄鷹捕獵似的,眼直勾勾盯着她。

酥酥手還是濕的,蹲在那兒對上劍修的視線,忽地心頭一跳,忍不住往後躲閃了一下。

這個劍修的眼神……有點恐怖。

只是那麼一瞬間,酥酥就感覺不到劍修的視線了。她小心翼翼抬起頭來,卻是傀儡師擋在她的身前,她只能看見傀儡師衣擺上墨色的符咒流動。

而那劍修的視線只是短暫地在酥酥身上停留了那麼片刻。周圍的人很快就察覺到,神色極其不好地圍了上來。

“外鄉人,就是你們昨天晚上闖入我鎮子上來的?”

白髮的老人眼神極其不和善,打量過一行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鍾秦宣身上。

酥酥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上的水,她發現這個鎮子上的人很兇啊。

鍾秦宣笑吟吟地拱了拱手,嗓子到底是昨兒受了傷,聲音乾澀地很。

“我們不過是路過此地想借個宿。而且並未打擾貴處任何一家,樹上將就了一夜。”

那白髮老人根本不聽,杵着拐杖就要來打。

“我們鎮子上,誰同意了讓你們來?害人精!”

這拐杖誰都沒打着,鍾秦宣躲得快,就是氣得慌。他還有被一個山野老頭用拐杖打的時候?

鍾秦宣拉下臉來:“說得好像你們鎮子多矜貴一樣,誰都不能來?怎麼不拉個線,封鎖起來?”

這話直把那老頭氣得臉通紅,拐杖在地上懟了好幾下。

“都是你們帶來災難,如果不是你們,翠兒也不會死!”

鍾秦宣可不聽這個,手往那個劍修身上一指:“剛剛不還說是他帶來的災難嗎?怎麼你們見誰都是災難來源嗎?”

那些人看鐘秦宣的眼神格外不友好。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推開別人走了出來。

“外鄉人,你什麼都不懂。”

“一個接着一個死去的不是你們的親人。”那漢子問道,“若一睜眼發現自己的家人死去,連續多日如此,你會如何?”

酥酥總覺着這個問題對鍾秦宣來說有點不太妙。果不其然,鍾秦宣特別興奮地一拍手。

“我會鼓掌叫好。”

那些鎮上居民舉起鐵鏟掃帚等物,直接朝鐘秦宣打了過來。

“小仙女!”

鍾秦宣第一時間抱頭喊酥酥。

酥酥愛莫能助:“他們都是普通人……”還大都是老弱婦孺,她怎麼可能動手呀。

鎮子上的人也顧不得那劍修了,追着鍾秦宣一路打。

鍾秦宣打不過修士,自己還有那麼兩分本事在,只是他根本施展不開,什麼鐵鏟掃帚的,還有扁擔,他手無寸鐵,愣是被這些人圍着打得團團跑。

“在下說錯了還不行嗎?別打了別打了!”

鍾秦宣抱着腦袋嚎叫:“在下有辦法能幫你們!死了的人也能救回來!”

酥酥聽着忽地覺着不太對,她警惕地盯着鍾秦宣。那些人沒有圍着鍾秦宣打了,眼神中有些懷疑,但是也透露着欣喜。

“此言當真?”

“當真當真!”鍾秦宣狼狽地抹了一把臉,手指了指酥酥。“這位小仙女是修士,很厲害的那種。什麼都難不倒她!”

酥酥猶猶豫豫地想打斷他。可是聽着說她是很厲害的,什麼都難不倒的,她想了下,到底沒有反駁。

其實,她也不是不可以幫忙。

“而且這位,”鍾秦宣不太敢去看傀儡師,只是手胡亂划拉了一下,飛速說道,“這位是傀儡師,你們死了的人,他都能把魂魄抓回來做傀儡。是不是很好?”

傀儡師理都沒理他,而是發現酥酥的一點小竊喜。

因為被誇獎了嗎?

傀儡師面具下無聲笑了笑。

那圍着他打的居民們都很懷疑地左右打量酥酥和傀儡師。

傀儡師倒是一掃而過,畢竟看着就是個很神秘的存在,酥酥看起來年紀小又漂亮純真,說她小仙女還真沒錯。就是這麼一個小女娃,真的可以?

“你沒有騙我們?”

“騙你們作甚,這位小仙女,可是我花了一萬靈石請來的。”

鍾秦宣振振有詞:“你們可要考慮好,再打我,我就請她出手,到時候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酥酥在一側忍不住開腔:“我不對凡人動手的。你該挨揍還得挨。”

若是酥酥不這麼說,那些人還半信半疑,她說了這句話,那些百姓才相信了。

“和他一樣,不對凡人動手。是個修士沒錯了。”

“他們能不能幫上我們?”

小鎮居民們手裏還持着鐵鏟掃帚等物,沒有繼續追打鐘秦宣了,卻也圍着他們不讓。

還是那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上下打量着他們,最後問:“你說要幫我們,若是食言,當如何?”

鍾秦宣隨口說道:“那這樣,你們給我錢,就當是請了我們幫忙,這樣彼此有契約在,誰都不會違反。”

他說得很正直。

酥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可記得清楚,最開始鍾秦宣就想賴賬,不給靈石。

他真的是個會遵守契約的人嗎?看着很不像。

但是那些小鎮民都相信了,也不准他們走,一起圍着讓他們回到鎮子上。

唯獨被驅趕出來的那劍修,被扔了幾顆爛白菜,還有個腰系圍裙的女人指着他:“找不回翠兒的屍首,你就死在外面!”

那劍修沉默地把爛白菜扒開,回頭看着被簇擁進鎮子的外鄉人,尤其是酥酥。

而後收回視線,沉默地離開小鎮。

酥酥一行人被圍着,說是好奇盯着他們,倒不如說是一種看守的手段。直到把他們都帶到了鎮子最中心一個偌大的院子裏,才有人三三兩兩散去。

留在院中的約莫二十來人。

“小姑娘,你是修士,你可知道有什麼怪物是夜裏吃人的?”

酥酥被迫攬下爛攤子,這會兒被問到她完全不熟悉的話題,硬着頭皮支支吾吾:“這……什麼怪物呢?”

“噬夜鴞。”

傀儡師在她的身後,淡然補充道:“紅月而出,月白而散。”

酥酥聽着這句話忽地想起,昨晚睡在樹上的時候,好像她看見月亮的顏色有些不太對。但是當時並未在意。所以是說,那會兒就有叫做噬夜鴞的怪物出來,吃了人嗎?

她不由得有些難受,是不是昨夜沒有睡着的話,也許就能……

“噓。不要多想。”

傀儡師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噬夜鴞不是你能看得見的存在。”

酥酥一愣,她抬眸看着傀儡師。

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好像很懂自己在想什麼。

“噬夜鴞……”

這小鎮的人們並未聽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尤退沒說過什麼噬夜鴞,是不是他也不知道?”

“那噬夜鴞吃了人,會吐骨頭嗎?”那顫巍巍的白髮老婆婆抹着眼淚問,“總得給我家孫女兒收一收屍骨吧。”

酥酥聽着也難受,可她真的不知道,幾乎是本能地去看傀儡師。

“不會。”

傀儡師能清楚接收到酥酥的意圖,解釋道:“噬夜鴞吃的是人魂。並且這是一種對噬夜鴞的供奉。”

傀儡師說罷,抬眸看了一眼小鎮百姓。

“你們有人在用人命供奉噬夜鴞。”

“這絕不可能!”白髮老爺子拐杖一杵,厲聲道,“噬夜鴞只會是尤退做的!他就是半個怪物!”

酥酥插了句嘴。

“可是他是修士,劍修,靈氣乾淨。”

旁的不說,單純這個乾淨的靈氣,就足以代表他和暗夜裏的生物沒有接觸了。

“那他也脫不了干係!”

那白髮老頭子惡狠狠地說道:“他娶了一個妖妻!”

“一個妖物,一個會吃人的妖物!”

酥酥一愣。

妖……妖妻?

“如果不是他娶了一個妖,如果不是他,我們鎮子裏也不會死那麼多的人!都是他,都是他害得!”

酥酥不敢吱聲了。身為一個妖,她不明白一個修士娶了一個妖妻的嚴重性。

她甚至在想,妖修和人修除了有原型不同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不同吧。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說不明白,那中年漢子從傀儡師口中得到了噬夜鴞這個答案,雖然不是從酥酥嘴裏說的,但是對這三個人的信任多了一份,也就站出來解釋。

說來尤退還是他們鎮子上當年很風光的人物。尤家的獨生子,十歲被選入大宗門,後來成了修士,還會回來鎮子上給家中錢財,照顧一家人。和鎮子上的關係也都很好。

大概在十幾年前,他送了一個女子回到鎮子上來,說是他的妻子。那女子懷抱一個女嬰,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所有人都對尤家的媳婦照顧有加,過了幾年,尤家媳婦又生了一個女兒,帶着三個女兒在小鎮過得也不錯。

直到一年前小鎮有天來了個老修士,說是路過借宿。偶然看見尤家媳婦,眾目睽睽之下拔劍將其刺死。所有人都憤怒要那老修士償命,那老修士卻指着尤家媳婦說她是妖,不知在她身上撒了什麼,倒在血泊里的少婦,變作了一隻渾身是血的白兔。

那時所有人才知道,尤家的媳婦是個兔子精。

那老修士還說,因為此地有妖,污染了小鎮,需要驅邪。請他出手驅邪的話,就要用尤家女兒來換。

一開始所有人都想着,那媳婦是妖,女兒未必是妖,可總有那麼幾個來了氣性的,抓着十幾歲的尤家女兒去給老修士。

尤家沒有旁的人,大女兒拖拽着妹妹們想跑,卻被攔住了去路。

後來,那老修士帶走了尤家大女兒。

尤退時隔半年回來,什麼都遲了。妻子死了,大女兒被不知來路的修士帶走,二女兒體質純陰,有修士想要,鎮上做主把她用一百靈石賣掉。二女兒為了躲,藏到山中沒了痕迹,就剩一個小女兒,沒多久也被鎮子的人送走。

此事讓他的宗門得知,他娶了一個妖女作妻,直接將他召回鞭撻百下,從弟子名冊中除名,驅趕。

一夜之間,他什麼都沒有了。

也是從一天起,小鎮到了夜裏,都會陰風陣陣。鎮中的人們身體越發的不好,到了前幾個月,只要有外地人來,天空中的月亮就會變紅,次日醒來,就會有一戶人家遇害。

只剩下一身是血的破爛衣裳,不見屍骨。

酥酥聽那漢子說尤家媳婦的輕描淡寫,又說道鎮中人們的接連遇害,那痛心疾首的模樣,心裏的惱火持續攀升。

他們憐惜鎮中無辜的其他人,就不憐惜尤家妻女嗎?

因為是妖,所以能被隨便殺死,就連女兒都成了可以隨意贈送的存在。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酥酥咬緊下唇,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好過分,那個老修士好過分。小鎮上的人也好過分。

“你們……當時就不曾想過,讓尤退回來自己解決嗎?”

那漢子移開視線。

“人都死了,叫他回來指不定和我們鬧。”

酥酥未曾想過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尤退……他為什麼對你們這麼忍讓?”

妻子死在老修士的手上,或者和他們無關,可是孩子們呢?他的三個女兒,一個被換了,一個被送走,一個不見了。這種事他都能忍?

那漢子隨口說道:“只有我們知道他女兒在哪裏,他想找女兒,就得聽我們的。”

這般的理直氣壯。

酥酥噁心的夠嗆,轉身就走。

幫什麼幫,師父說過,塵世有因果。這是他們的因果。

酥酥一轉身,傀儡師就跟着她走。

鍾秦宣聽着熱鬧呢,見小仙女咬着唇氣得轉身就走,笑呵呵跟了上去。

這塵世間的糟心事,可不止這麼一件。

她這麼一走,那些小鎮中的人就慌了。

“你們什麼意思,不是說要幫我們嗎?”

“答應你們的是我,可是對不住了。”

鍾秦宣笑吟吟拱了拱手:“在下呢,不過是一個言而無信之徒。”

那些人怎麼肯放過可能幫得了他們的人,團團將酥酥等人圍住。

酥酥直接從錦囊中取出一張風符。

不動手,她走還不行嗎?

颶風起,酥酥足尖一點,踩着風還不忘抓起鍾秦宣。

傀儡師則踩在空中如履平地,不疾不徐跟着她。

那些凡人只能仰望着隨風而去的三個人,無處阻攔。

風符也只能送出他們一段路。

出了小鎮,酥酥就輕飄飄落地。

她鬆開抓着鍾秦宣的衣領子。

回頭。

小鎮之中,就那棵參天大樹還看得清楚。

真是一個討厭的地方。

酥酥繃著臉走出一截。小鎮的碑石處,背着一把劍的劍修站在那兒。

他沉默地看着酥酥一行人走近。

酥酥看見了劍修,腳下一頓。

她不由得對眼前的人有種同情。也有一種微妙的認同感。

他娶了妖妻,算是半個妖吧,那也是同類了。

她張了張嘴,可是不知道說什麼。

“你是妖。”

先說話的,卻是劍修。

酥酥沒想到劍修居然能認出她來。

她摸了摸眼皮上的胭脂色。

小魚這滴血也沒有什麼用呀。

“對,我是。”酥酥承認地很快。

“你既然是妖,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劍修聲音乾澀,低聲道:“我……找不到我女兒了。”

“我女兒是半妖,我怕她們在外面被欺負。”

“你能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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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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