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拒絕你不是我本意
時望舒低着頭,眼裏依舊沒什麼情緒,只是哦了一聲。
秦北征看她依舊冷淡,肯定還是因為四年前的事,開口解釋道:“我四年前拒絕你不是我的本意。”
時望舒終於抬眼看他的背影,“四年前的事早在我喝酒喝到胃出血的那段時間就忘了,別說了。”
秦北征把車停在路邊。
“我當時接到任務,特別危險,拒絕你是因為我怕我回不來了你會等着我。”
時望舒笑了笑,眼底帶着冷意,“所以呢,就因為這個,你拒絕了我。”
秦北征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抓着一般難受,輕聲道:“我想着我有命回來的話我就跟你表白的。”
時望舒看了他一眼,心裏也不怎麼好受,想到自己這四年這麼努力地想忘記他不能白費努力,斂了斂心神,道:“我們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
“時望舒,要不你給我次機會?”秦北征試探性問了句。
時望舒瞥了他一眼,真是看見他都心煩。
打開車門在路邊隨便攔了輛出租車就走了,秦北征開着車跟在那輛出租車後面。
“奇怪,那車怎麼一直跟着我們?”出租車司機嘀咕道。正在閉目養神的時望舒睜開眼,望了眼後視鏡,是她今天開出去的車。
“不用理他,師傅,地址改一下,不去景苑了,去東海路。”
司機師傅哦了聲,掉轉了方向盤。
秦北征跟着時望舒進了軍區大院,見她安全回到家才掉頭回部隊。
時母見時望舒走路一瘸一拐的,問道:“舒舒,你腳怎麼了?”
時蕭燃聽見時望舒說腳扭到了也湊過來看,“沒事吧?”
時望舒搖了搖頭,“沒事,我先回房間了。”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時望舒再次走出軍區大院,在路邊等了會兒,打了輛出租車徑直走了。
到了新家,時望舒開了門看見屋子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裝修得也不錯,給宋穗歲發了條信息。
時望舒:我新家弄得不錯,給你加年終獎。
宋穗歲那邊沒有回復,時望舒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掛上夜幕,時望舒摸索着開了燈,又去找手機,沒電了。
剛充上電開了機,電話彈出一連串消息,有時立峰的,有時母的,有時蕭燃的,還有……秦北征。
時望舒先給時立峰迴了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
時立峰那邊,好幾個人望見他拿起電話,都注視着他,尤其是秦北征,眼神裏帶着急切。時立峰被他們看得不自在,看了手機免提,把手機放在桌面上。
“舒舒,你去哪了?怎麼打那麼多電話都不接?”時立峰的聲音傳來。
“爸,我搬出去住了,我回國前買了房子,剛剛睡著了,手機沒電關機,才充上電。”時望舒解釋道。
“噢,這樣啊,那你注意安全,明天我讓你哥接你到部隊去。”
“好。”時望舒還想說些什麼,注意到時立峰那邊空曠的聲音以及雜音又頓了頓,“爸,你先把免提關了。”
時立峰應了聲,拿起手機關掉免提,放在耳邊。
“我房子買在景苑,明天我想你來接我,別讓哥來了,還有,我新房子的地址我不想讓除了你和媽以外的人知道,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為什麼啊?蕭燃是你親哥。”
“親兄妹之間鬧矛盾了。”時望舒隨便扯了個理由。
“行,隨你們去吧。”
電話掛斷,時望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放在手邊的手機振了下,是宋穗歲回消息了。
時望舒:你那邊方便接電話嗎?
收到宋穗歲的回復,時望舒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怎麼了?”宋穗歲問。
“宋穗歲,你不是說去旅遊嗎?捎上我。”時望舒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差別,但宋穗歲就是聽出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捨得休假了?”
“嗯,你等我幾天,我忙完跟你一起去。”
宋穗歲那邊有些嘈雜,還傳來機場尋人的廣播聲,“舒舒,我都落地了,等不了你了。”
時望舒怔了下,“噢,行吧,那你玩得開心點給我帶點特產。”
掛斷電話,時望舒站在陽台,看着窗外的夜色,看樓下道路上的人和車來來往往,像是在想什麼。
凌晨四點,時望舒在時蕭燃的電話轟炸之下吵醒。
“時蕭燃!你不睡我還睡呢!”時望舒昨晚折騰到三點多才睡,一看到時間就炸毛了。
時蕭燃狗腿的笑了笑,“妹啊,你怎麼搬出去住了?”
“有人說要再住幾天,我供不住那尊大神。”時望舒才睡了一個小時,剛陷入深度睡眠就被人吵醒,語氣很差。
時蕭燃開着免提,身旁的秦北征聽見,臉上表情依舊不變,只是藏在褲兜里的手微微收緊。
“那你住哪?哥哥幫你巡視一下小區安保怎麼樣。”
“在爸那兒問不到問我來了?”時望舒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聲音沙啞慵懶,又道:“晚些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掛了。”
時蕭燃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可電話已經被掛斷,只好就此作罷。
秦北征把煙丟到地上,用腳攆滅火星,坐在台階上,肩膀被拍了下,時蕭燃也在他身邊坐下。
時蕭燃嘆了口氣,語氣悠長,“我在舒舒那兩個員工那兒打聽過了,她們自從她們在公司起就沒見時望舒休假過,舒舒工作起來也很拼,從來沒讓自己閑下來過。”頓了頓,又說:“我看啊,那丫頭就是想讓自己忙起來,以此忘了你,秦北征,這下你難辦嘍。”
秦北征沒說話,瞥了他一眼,“哦。”
時蕭燃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順便呢,也打聽了下我妹這幾年的感情史,就是吧,她公司的副總暗戀她好幾年了。”
秦北征語氣淡然,哦了一聲。
“哦?你哦什麼?有點危機意識吧,我妹這麼優秀你覺得那個副總不會追她嗎?”時蕭燃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他一下。
“怕什麼?要是時望舒喜歡他,他們兩個早在一起了。”秦北征揪着擺在台階上的那盆花,語氣低沉。
“你想想我妹那個親親小寶貝的備註啊!”
“那個備註是給今天來吃飯那女的。”
“你又知道?”
“我今天聽見時望舒管她喊小寶貝了。”秦北征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走了,你回去接着睡吧。”
“我從被窩裏鑽出來陪你吹了一個小時的冷風你不請我吃頓夜宵?”
秦北征回頭看了眼氣急敗壞的時蕭燃,“加油,再堅持一個小時你媽就起來煮早餐了。”
時蕭燃看着逐漸遠去的背影,低聲罵了句,道:“活該你追不到我妹!”
早上七點,時望舒被鬧鐘叫醒,煩躁的從床上爬起來,冷水潑在臉上,清醒了不少。
關掉勿擾模式,手機上不斷彈出來消息提示音,全都是工作上的事,時望舒皺了皺眉,拿起筆記本電腦放在包里,順便把相機包也放了進去。
時立峰已經到了樓下,時望舒背起包匆匆忙忙出了門。
剛坐到副駕,時立峰就遞了兩個包子給時望舒,“看爸爸給你帶什麼了?”
時望舒肚子正餓着呢,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叉燒餡的,“好久沒吃過叉燒包了。”
時立峰笑了笑,看見她眼下的烏青說道:”“你要睡就趁現在趕緊睡會兒。”
時望舒叼着叉燒包掏出手機開始回複信息。
時立峰見她又回信息又打電話的,趁時望舒在回信息問道:“你怎麼不請個秘書或者助理之類的呢?”
時望舒嘆了一口氣,吃完最後一個包子,“請了,前天剛批了秘書半個月婚假。”
“秘書都結婚了你做老闆的什麼時候結?”時立峰打着方向盤隨口說道。
面對時立峰突如其來的催婚時望舒還愣了愣,無奈道:“爸,我今年才二十三。”
“二十三怎麼了?你現在談戀愛,談個一兩年就結婚,結婚兩年要個娃,這樣你都二十八了。”
“哎呀,有合適的就結婚了,而且哥都還沒結呢,我不着急。”
時立峰也不說話,默默在心裏估算着秦北征當他女婿夠不夠格。
突然響起喇叭聲,時望舒茫然的抬頭往窗外看了眼才發現原來已經到特警大隊了,收拾着東西,車一停,時望舒就跳下了車。
時望舒在時立峰前面因為腳傷,她慢慢的倒着走,拿着相機抓拍時立峰的照片,突然後腦勺一痛,時望舒轉身說抱歉,卻發現是秦北征。
時望舒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往訓練場走去,秦北征跟時立峰打了聲招呼就跟在時望舒身旁以防她站不穩摔倒。
時立峰在兩人身後看着他們的背影,從褲兜掏出一個小本子寫着些什麼。
訓練場上的特警們看見時立峰拿着個本子出現,以為是來考察他們的,個個都訓練得起勁。
走近訓練場那堆人,時望舒發現多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在她睡了一個小時后給她打電話的時蕭燃。
時望舒把背包丟給佩吉,臭着臉拍了拍時蕭燃的肩膀,“哥,這麼多年沒見了,要不練練?”
時蕭燃想了想,“行啊。”
下一秒,時望舒一記重拳砸在時蕭燃的臉上,時蕭燃被打得措手不及,往後退了幾步,“卧槽,你偷襲!”
“哪有?你不是說可以嗎?可能是我出拳快了點吧。”時望舒脫掉外套,裏面只穿了件緊身的軍綠色短袖,把傲人的曲線完全顯露出來。
時蕭燃趁時望舒外套還抓在手裏迅速朝她發動攻擊,被時望舒躲開,又挨了一拳。
“哥,你是不是生疏了?怎麼現在比我都菜?”
時蕭燃被氣得不行,再次朝時望舒揮拳,站在一旁的眾人都興緻盎然地看着。
佩吉從兜里掏了一把瓜子磕着,“你說舒的哥哥知不知道舒在國外的時候學過泰拳?”
卡婭從佩吉兜里也掏了把,“我覺得應該不知道。”
佩吉點了點頭,繼續磕着瓜子。
時蕭燃一時忘記時望舒腳傷了,腿往她受傷的腳踝掃去,肩上一痛,被秦北征制服在地上。
秦北征起身看時望舒的腳,被時望舒躲開,“我腳沒事。”
時立峰從兩人打鬥的時候就發現時望舒一直很小心的護着左腳踝,上前拍了下時蕭燃的頭,“你妹受傷了你看不出來?”
時蕭燃嘴角青了一塊,嘟噥着:“我一下子忘了嘛,她要跟我打的。”
時望舒穿上外套,走到時蕭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半夜打擾別人睡覺是不對的,下次別這樣幹了。”時望舒頓了下,賤兮兮的笑了下,“還有,四年不見你怎麼變菜了?”
時蕭燃幽怨的看了眼時望舒,“你學了泰拳也不告訴我,早知道我不跟你打了。”
時望舒笑了笑,語重心長道:“在國外我一個弱女子不學點有殺傷性的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