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030、林綿很輕的捕捉到一瞬間的傷感,她不確定是為羅賓戴安娜的愛情,是因為江聿口中吐出離婚這種字眼。但無論那種,氣氛都壓抑了一陣,隨着導演用詼諧方式鋪開後續故事,大家都以為羅賓要死了,確實在幾個重要關頭,他失去了呼吸機助力差點死掉,但下一秒,他咧開嘴對妻子說:“感覺還不錯。”壓抑一掃而空。江聿收緊雙臂,緊緊抱着林綿,溫熱的體溫在彼此間傳遞,林綿忽然說:“江聿,你想過以後過什麼樣的生活嗎?”江聿抬起半張臉,下巴抵在她肩膀,輕輕皺着眉認真思索着她的問題,半晌開口,“沒想過,大概跟現在一樣。”他牽動唇角:“你呢?”林綿小弧度搖搖頭,很坦誠,“對職業規劃有,但生活沒想好,不知道天天能睡懶覺,算不算?”江聿認為這大概才是真正的林綿,他低笑,“當然算。”得到肯定的感覺不錯,林綿抬頭望着屏幕,戴安娜載着羅賓去了意大利,在相間路上疾馳,一家人歡呼雀躍,她很羨慕,不由得憧憬,“那我努力做個小富婆,早日實現睡懶覺自由。”笑聲從背後傳來,骨節分明的指尖忽然捏住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看向她,目光相對,江聿微微揚起唇角,“你現在也可以。”如果她願意的話。林綿是漂亮的鳥,本該翱翔無垠天空,他願意做一陣風,陪她,也不願意折斷她翅膀。若是她願意飛翔,他可以做托舉她的風。若是她願意休憩,他便是溫暖的巢穴。林綿視線定格在他臉上,數秒后,電影裏響起了歡快的音樂,羅賓和戴安娜在路邊休息,遇到了路人停留下來辦舞會。江聿垂眸,長睫在鼻翼刷下兩道陰影,淺色的瞳孔被細碎的發擋住,他湊近,停在距離唇一厘米的位置,呼吸交纏,他卻沒吻下來。視線一寸寸欺近,在等待着什麼。林綿的眼睫顫抖的頻率很快,她秉着呼吸,垂下眼不敢觸碰他的視線。她順手抓起一個抱枕,貼上江聿的臉。猝不及防的,江聿跟抱枕來了親密接觸,身體向後傾倒在沙發里,深陷着卻不顯狼狽,漫不經心地勾唇。“好好看看電影。”林綿拾起抱枕,虛虛地躲開他,往旁邊坐了點。江聿抬眸,睫毛隨之抬起,含笑地配合著她。電影進行到後半程,林綿有些不敢看了,江聿卻看得認真,一臉沉重,地下室溫度低,坐久了林綿說有點冷。江聿起身去打開空調,調到二十多度時,沒忍住調侃,“林綿,也就你大夏天還要開暖風?”林綿反駁,“沒說開暖風啊,溫度稍微高點就行。”江聿嗤笑,“難伺候。”以前在倫敦,她也有這個毛病,天生怕冷似的,倫敦陰雨天比較多,她穿得比別人多,在家關着窗戶,也要穿薄薄開衫。江聿重新坐回來,拉着林綿枕在他肚子上,林綿能感知到腦後隨着呼吸起伏的腹部,有點硬,也有點舒服。氣氛緩和,在安逸的環境下,人的分享欲逐漸打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江聿,你以前不喜歡做菜?”江聿不咸不淡“嗯”了一聲,根本不在乎高斯嘉揭穿他。“你為什麼說喜歡?”江聿忽然支起上半身,垂眸看着她,嗓音清冽稍揚,“林綿,你腦子裏裝了十萬個為什麼嗎?”林綿愣了一下,唇角彎出極淺的弧度。江聿靠回沙發上,牽了牽唇角,捏捏她肩膀:“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江太太。”林綿“哦”了一聲,轉過臉看向屏幕,江聿肚子上暖暖的,有種催眠的效果,她很快來了睡意。從她躺下來那一刻,他就沒再看屏幕,低垂着視線,指尖撩起窩在頸側的頭髮,慢慢地捋順,規矩地撥到一旁,露出白皙纖細的一段脖頸。林綿醒來時,電影又換了一部,她身上照着江聿的外套,而江聿歪靠着沙發,手搭在她肩膀,閉着眼睛,睡得正沉。光影打在高挺的鼻樑彷彿用尺子量過,任何角度看都是完美好看的,薄唇輕抿,和三年前變化不大。林綿悄悄從外套下探出手,指尖想去勾不遠處的手機,一點點起身,沒想到衣服驟然滑到地上。林綿驀地閉上眼睛,假睡。江聿倏地睜開眼,垂眸看了一眼,扶着林綿彎腰拾起外套,小幅度抖了抖蓋回林綿身上。
他看了一眼屏幕,側身拿起手機,點開屏幕看時間。晚上九點半了。一不小心睡了快兩個小時。他靠回沙發里,手搭着額頭,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腦子很沉,額頭隱隱作痛。林綿見他沒動靜,以為睡著了,再次掀開衣服,指尖抓着衣角,悄無聲息伸手。忽地,手腕被扣住,她撞入一雙戲謔含笑的眼睛,愣了幾秒鐘,“你醒着啊?”“做什麼?”他嗓子有點懶倦沙啞。林綿眨眨眼睛,視線點了點手機,“拿手機,看時間。”江聿放開她手腕,傾身撈過手機放她手裏,順便貼心提示,“九點半了。”林綿瞬間清醒,劃開手機,果然好幾通聞妃的未接來電,還有數條微信消息。幸好,都是組群里閑聊的消息。聞妃留了兩條,問她怎麼沒接手機。林綿抓着外套,起身,回撥給聞妃,餘光瞥見江聿活動了一下身體,四肢有點僵硬,估計是被她枕麻了。林綿想關心兩句,聞妃突然接通,傳來聲音:“小祖宗,你總算接電話了。江總把你囚/禁了?”“別胡說。”林綿掃了一眼江聿,“我看電影睡著了。”“和江總一起看啊?”聞妃八卦,“你們這是把婚姻關係坐實了?”林綿皺眉,轉移話題:“你找我什麼事兒啊?”她來上海跟聞妃報備過,聞妃說:“小祖宗,你可能要提前回京,過幾天s品牌在sevw的手錶門店開業,你要去助陣。”林綿“嗯”了一聲,又聽見聞妃說:“我跟劇組那邊協調好了,等助陣完就回去。”“好。”林綿工作上放心交給聞妃,“謝謝聞妃姐。我明天就回京。”掛了電話,江聿看向她,眸光有些探究,“明天就回去?”林綿解釋,“聞妃姐來工作安排了。s品牌手錶門店開業。”江聿點點頭,表示理解。他說:“我讓林律給你定機票,我還要需要留幾天。”“不用定機票了,聞妃給我訂好了。”林綿說。江聿淡淡的“嗯“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兩人離開影音室。高斯嘉和二叔還沒回來。江聿打電話告知一聲,領着林綿離開別墅。江聿一路上話不太多,沒什麼精神似的,歪着頭靠在車窗上,細碎的頭髮垂在額前,忽明忽暗的燈光從他臉上掃過,留下一段段錯落有致的陰影。林綿側頭看他,他像是很累似的,眼底有點青,閉着眼睛,倒是收斂了積幾分矜貴倨傲的氣質。林綿沒打擾他,一直到了酒店,江聿都沒醒來。林綿伸手碰他,觸摸到一片高熱肌膚,她指尖驀地抖了一下,重新撫摸上他手腕,體溫很高。她傾身,掌心撫摸上他的額頭,體溫高的嚇人,難怪睡得這麼沉。“江聿。”林綿叫他。江聿緩慢而費勁的睜開眼,迷糊了幾秒鐘,看向窗外,嗓音沙啞,“到了?”他頭有點暈,後腦勺很沉,像是有人在後面拽似的,還有點隱隱作痛,眼眶很熱,視線也有點模糊。手扶着額頭,輕輕晃了一下,眩暈感襲來,他差點摔回座位。幸好林綿眼尖的扶住他,“你好像發燒了。”江聿沒什麼反應,“嗯”了一聲,打開車門邁下車,他緩了兩秒,依舊能四平八穩走回房間。他身上燙的很,林綿猜測溫度不低,她扶住江聿躺下,轉身去找客房服務送退燒藥和體溫計。林綿稍微一轉身,江聿就睜眼看她,確認她不會離開,垂下眼皮安靜躺着。林綿脫掉外套丟在沙發上,轉身去接水,江聿艱難起身,跟在她身後,倚在牆邊看她,手指按着飲水機,水嘩嘩啦啦灌滿杯子。林綿抬眸看他,“你回去躺下。”
真不知道發燒的病人怎麼還有精力到處亂跑。江聿靠着一動未動,等到她接完水,被她攙着回到房間,林綿示意他躺回去,她彎腰將水放在床頭櫃。杯子裏熱氣氤氳,江聿見她又要走,一把握住她手腕,“去哪兒?”林綿怔了一秒,抬了抬紅唇,“門鈴響了,前台送體溫計和退燒藥來了。”江聿起身,被林綿壓着肩膀,按回床上,警告:“你乖乖躺好。”林綿走了幾步,確認江聿沒再起床跟出來,便很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取了需要的物品,來人是酒店經理,詢問病情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叫車去醫院。林綿禮貌道謝,“應該就是風寒發燒,先吃點退燒藥。”經理點點頭,林綿關上門,臉上懸着淺淡笑意,一回頭撞上一堵溫熱胸膛。“你怎麼又起來了?”地毯無聲無息,林綿都不知道江聿什麼時候來到背後的。江聿抬起雙手,從后環住林綿的肩膀,腦袋壓在她肩膀上,有點沉,拂在頸側的呼吸也有點燙。林綿被抱着不得動彈,發燒的身體如沸水一般,她無可奈何,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勾唇,“江聿。”“嗯。”他從喉間擠出一句回應。“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很黏人啊?”林綿牽了牽嘴角。江聿不肯承認,林綿也沒逼他承認,絕大部分人生病了都會比平時表現地脆弱。而江聿生病了的特徵就是黏人。寸步不離的黏着她。林綿再次將他送回床上,杯子抵在唇上餵了兩口水,接着去拆葯,江聿忽地伸手握住的手,不讓拆。江聿的黏人勁兒又上來了,眼眶紅而水潤,眼球上佈滿了紅血絲,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大狗。林綿任由手腕被他鬆鬆圈住,虎口在腕骨上量了量,他低喃,“你手腕戴鐲子應該很好看。”林綿定定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銀白色的嗎?”江聿反應了兩秒,忽然大笑,“原來你有這種癖好啊?”哪種癖好?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江聿又想歪了,舔了舔乾澀的唇,壓低了聲音說:“改天試試?”林綿無視他,按下電子體溫計,遞過去。江聿搖頭,自己抬手摸了把額頭,忽然來了興緻,“要不要打賭?”他領口敞開,露出鎖骨肌膚,說話時揚着脖子,鋒利的喉結和小痣格外晃眼,而小痣旁的暗紅色痕迹,消退的差不多了,不近距離看,根本看不清。肌膚因為過高的體溫微微泛着薄紅。“賭什麼?”林綿鬼使神差地問。江聿挑眉,“猜度數”“哪有人拿體溫作賭?”林綿覺着幼稚。“我啊。”江聿渾不然的笑了,漫不經心地勾着唇,“我猜對了,塗腮紅。我猜錯了,吃藥。”瘋了嗎?生病了還想那檔子事。但江聿執意,甚至挑釁似的蠱惑她:“你是不是不敢?”其實他也不是非執着於塗腮紅,他就是想逗她玩。沉默了十幾秒,林綿動了動唇,“三十八度六。”江聿意外抬了抬眉骨,信誓旦旦地報數:“三十八度七。”買定離手。江聿配合抬起手肘,讓林綿伸進他襯衫里埋□□溫計,人要退開時,拉了林綿一把。林綿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他懷中,單手撐在腹部,頭上一聲悶哼。這種姿勢,倒像是迫不及待投懷送抱。江聿摩挲着她後頸,壞壞戲謔:“老婆,其實你不用這麼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