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三、村子
他們又啟程了。
一路上，蕭瑤都在絮絮叨叨：
“豹子你可要確定是真朋友，那種一見你面不會立刻揍你，也不會看到你捶胸頓足……”
“哎呀！你煩不煩，你都在老子耳邊叨念了好幾個月了，你就那麼不相信老子么？！”
豹子都快被煩死了，這幾天它寧可坐腳桶蓋上也不想坐到腳桶里。
蕭瑤覺得這不能怪自己，若非它自己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又怎會這般擔憂。
它的敵人隨便來一個都是真仙界大佬，她這還沒摸清真仙界情況和自身實力哪敢上去硬碰，好不容易成仙擁有了永恆壽命，沒嘚瑟幾天就稀里糊塗被咔嚓，那得多冤啊！再說自己有提議先去拿它身軀，它又說不行，以他們的實力現在還做不到。
豹子的原話是這麼說的：“從下界飛升至真仙界的修道者還必須經過個什麼流程，弄完后才算真正大道修成，反正得讓你自己的道融入天道，但具體怎麼操作老子不清楚。這些本來在接引殿時會有仙君告訴你，現在接引殿沒了，咱們就要另找辦法。你說起朋友，老子正好想到一個地方，那裏勉強也算是老子的熟人，咱們可以先去那邊問問。”qδ.o
看，它說勉強算熟人，蕭瑤能不心慌嗎。
一人一獸就這麼邊吵鬧着度過了很長一段星際之旅，長到最後大家連說話的慾望都少，豹子已經無聊到三千七百八十二次重溫起了《宛仁禰修仙傳》，蕭瑤更是無聊的喚醒愛睡覺的鳳火給它變雷法放煙花。
等看到一處巨大的深淵黑氣翻滾時，豹子蹭的一下跳出來道：
“我們到了！”
蕭瑤定眼一看，豁！好傢夥，那邊翻滾的黑氣不是魔氣嗎？！
與在妖源地時魔種開啟傳送通道時的魔氣一樣厚重濃烈，豹子的朋友是魔？！
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豹子不樂意了，魔氣那玩意雖說對自己不礙事，但氣息太難聞也很討厭，於是它一爪子按蕭瑤頭上，將其腦袋平扭四角道：
“看清楚些，是那邊！”
蕭瑤這才發現就在最大的深淵裂口處，有一小小宛如星辰的點，仔細一探貌似一座村子？
不怪她未能第一時間察覺，實在是那深淵太巨大且過於震懾神魂，以至於四周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忽略了，但一旦注意到了這座村子，那不舒服的壓迫與震懾感便全部消失，再看深淵就彷彿只是宇宙中隨處可見的奇觀不再具備任何威脅。
越靠近村子，內心深處的一些焦慮與煩躁也都被慢慢撫平。
最後站到村口，蕭瑤感覺自己處在了一種奇妙的的平和狀態，思緒清明。
只有近在咫尺才發覺眼前這座村子整個都被籠罩在一堵透明的薄膜壁壘之中，壁壘上密密麻麻全部都嵌滿透明字體，當有光線掠過便會散發出彩色光芒，字的形態雖各不相同，但傳達出來的字義卻是一致：
真善美。
億萬不同字體歸結起來就真只表達出三個字：真善美。
蕭瑤一抬腳輕鬆便跨過了薄膜壁壘，整個人瞬間出現在了村裡，回首看村外宇宙深淵依舊，村內藍天白雲艷陽高照，遠處山脈綿延，田地連疇接隴，還有辛勤老農在田地里驅趕着耕牛勞作，不遠處桃花流水，一派寧靜與祥和。
若非耕作的牛長得有些奇怪，蕭瑤還以為自己誤入了哪處寧靜的凡人村落。
觀察期間，不遠處有一群禽類飛奔而來，一隻只頭頂紅冠，半人高度，全身彩羽覆蓋，最特別的是它們眼角處皆長着一大片如魚鱗片，圍住蕭瑤和豹子大叫起來
“喔喔喔！”
“咯咯咯！”
蕭瑤詫異，這些是雞嗎？它們圍着自己在叫喚些什麼？
“哎呀呀，有訪客來了。女娃莫怕，這些雞不叮人，是太久沒看到訪客，它們在歡迎你嘞。”
循聲看去只見一傾國傾城的仙子穿着布衣左手正捂着嘴含蓄的朝她笑笑，右手裏抓着一把類似雞食的玩意，一邊走一邊撒，身後還跟着一溜的相同禽類，浩浩蕩蕩。
蕭瑤沒想過自己還有被一位美麗仙子稱呼為女娃的一日，剛想開口，便見仙子面露驚喜叫道：“哎呀！這不是鴻蒙大人嗎？聽聞許久以前您被神九給封印在了凡人界虛空，現在終於回來了么！村長有好長一段時間一直在叨念您，說您好久沒來聽他講道，懷念得不行。”
豹子耳朵一慫立即從蕭瑤懷中跳起打斷她道：“你們村長今天在村子裏？！”
“咯咯咯，看您急的，村長雖說老是外出常年難覓蹤影，但鴻蒙大人運氣素來很好，您每次來村子都在，所以今日也不例外，村長正好在村裡，您可要見他？”
“那個，蕭瑤這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挺熱情，你什麼都可以問，接下來交給你了，老子覺得外邊挺有意思的，到村外溜達一圈再來找你。”
豹子聽到村長在村裏的消息臉都綠了，快速丟下一句話便麻溜逃出村。
漂亮仙子還在旁不解道：“鴻蒙大人，外邊過了深淵便是真魔界，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多什麼新鮮地……”
大概覺得沒能替村子請到豹子，漂亮仙子表情一下就變得幽怨了。
“咳，咳”蕭瑤連忙清了清嗓子，略尷尬道：“這位仙子姐姐，且讓它去吧。小輩蕭瑤，今次主要是小輩貿然來訪，想了解一下真仙界仙位和仙牌之事，不知姐姐能否替我解惑，又或者不知村中有誰了解此事，小輩想要上門拜訪。”
“哎呀，原來你叫蕭瑤啊，真是個有禮貌的女娃”仙子又捂嘴笑了：“真仙界像你這樣懂禮貌的娃子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奇奇怪怪的。既然能來到村子便都是我們村的客人，村裡要數村長壽命最長，對真仙界也最為了解，我帶你去村長那屋吧。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乃雞婆，你喚我雞婆婆或者雞婆姐姐都行。”
蕭瑤：……
她覺得可能哪一個她都喚不出口，於是微笑道：“那有勞仙子姐姐帶路了。”
“哎喲，還是個拘謹的娃兒呢，婆婆更喜歡你了。”
雞婆婆這次捂着嘴是樂不可支，蕭瑤心想：無論如何稱呼您開心就好。
二人并行走在村道上，後邊還跟着一大群仙雞，雞婆婆一邊替她介紹村裡趣事，時不時還有村民路過紛紛與她們打招呼，溪河邊時不時鳥兒鳴叫，狗兒悠閑的趴在溪邊小憩，忽略掉它們長得略微怪異的模樣，真的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
待來到一處茅屋前，便聽雞婆婆朝着屋裏喚道：“村長，有客到。”
趁此間隙，蕭瑤好好打量了一番四周，茅屋前方空地用木柵欄圍出部分作為前院，院子劃分了有兩小塊地，種着不知名的仙植，仙植旁一隻全身發藍的大肥豬正發出哧哼哼聲拱着地。彷彿察覺到有人在看它，藍色肥豬抬起豬頭瞥了蕭瑤一眼，旋即很快又繼續低下頭哼唧唧繼續拱地，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隻豬看自己的的眼神帶着些許挑釁與鄙夷。
“哦，原來是雞婆婆啊，是把你領進來的么，我還以為會是成貴哩，你們且先等老夫一會，待老夫先把這屋頂修好了便來。豬豬，有客人到還不趕快去沏茶。”
村長的聲音是從上方傳來，抬首便見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從茅屋頂後方提着一提稻草正慢慢爬到屋定正面，努力的堵着上邊一個窟窿，邊堵還邊道：“太久沒回村了，屋子都破洞咯，不補可就不能住咯，這下午要下雨，正午前不忙活完下午可就得遭殃。豬豬，你怎麼還不動，可別讓客人等太久。”
下邊，那隻拱地的藍豬終於有了反應極不情願的離開了菜地，四條肥腿朝着屋裏奔着奔着居然直立了起來，化作一個約莫十四歲的藍發少年郎，他撅着嘴到廚房裏燒水沏茶。
也是這會雞婆婆領着蕭瑤走進了茅屋，不過她本人只送到門口便與村長道：“村長，我還有雞沒喂完，就不進去喝茶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女娃，婆婆我可喜歡她了。”
“呵呵，你且放心去吧，老夫曉得，不會虧待她的。女娃也別客氣，且先坐着喝點熱茶，老夫馬上就下來了。”
送走雞婆婆后，蕭瑤環顧一眼屋子，屋裏簡陋，除了一張四方桌和四張長凳，其他都是簸箕籮筐及一些農具。
那名叫豬豬的少年郎，將沏好的茶從屋后廚房端了過來，重重放在了四方桌上，隨後他也沒出去而是一屁股坐到了長凳上。
蕭瑤猶豫了會則坐到了他對面，屋內一時無聲，對方直白的打量目光就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你為什麼不喝茶，是看不起我嗎？”
不，是被你盯着發毛，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些嚇人？
蕭瑤心裏吐槽，但還是象徵性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挺好，清肝明目，舒緩心中鬱結，於是她又再喝了一口。
“哼，虛偽！”
少年郎嘲諷着翻了個白眼，蕭瑤覺得可能自己脾氣太好了，於是開口喚道：“豬豬……”
少年郎一臉不明所以。
“你不用再去拱菜地了么？”
蕭瑤說完挑眉對上少年郎錯愕的眼神，惹得少年郎狠狠剜了她一眼，瞬間變回藍豬衝到院內瘋狂拱起那一小片地……
呵，承受能力真差。
“這小兔崽子，真沒禮貌，老夫就說過它那臭脾氣，也就村裡人讓着，女娃你剛才就該直接就給它一個大嘴巴子，慣的它！”
這時村長已經忙活好，一邊說一邊從梯子爬下，然後坐到蕭瑤對面笑眯眯道：
“女娃，老夫侯你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