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見鬼了

“好軟，好滑，冰冰涼，濕漉漉的。”李塵做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夢，夢裏自己垂涎已久的那位滬城校花，居然主動地投懷送抱，最後還厚臉皮膩歪在自己懷裏不走了。婀娜的身軀，柔軟又有彈性，觸感還有點冰冰涼，是不是穿得太少了。意識逐漸回歸。“靠！”李塵睜開朦朧的雙眼，隱約看見自己面前有點什麼奇怪的東西，凝神一看，頓時嚇得手腳冰涼。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有胳膊那麼粗，把他纏成了一個可愛的粽子。大蛇的頭，正吐着猩紅的信子，不斷地舔食着他的臉，上下顎正在拚命地張大。神特么的校花，狗比東西，勞資的初吻！初吻很貴，給了蛇。李塵怒到極致，經歷過了生死之間大恐怖，睜眼又跌入險境，一股無名火騰地一下燒起來，勞資剛復活，難道又要死一次。憑啥！狗蛇！惡從膽邊生，李塵下意識伸出雙手就抓住了面前的蛇頭，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用力一捏，再也不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咔！一聲輕響，整個蛇脖子位置的脊骨被捏爆，一條饞了人許久的蛇，也不知道雌雄，就這麼走了。蛇死如燈滅。這是一條菜花蛇，在西南地區非常常見，災變前，被稱作四大家蛇。作為一種較大體型的蛇，能長到兩米多長，二十來斤。這是一條運氣不太好的蛇，沒變異，最多只是體型稍微變大了一點，大約有三十來斤，也堪比一般小蟒蛇了。不然，就要死第二次了。菜花蛇無毒，至少災變前是這樣，可以留着做應急的食物。蛇肉寄生蟲很多，如果不是餓極了，還是烤了吃安全點。李塵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多年以來只有扶雞之力的如來神掌什麼時候這麼猛了。“手無扶雞之力？死而復生？”李塵看着眼前的一切，和貫頭殺那一刻的記憶幾乎一樣，只是本該漆黑的逼仄地下廢墟一角，現在卻清晰可見。方圓三四米，混凝土碎塊和裸露的鋼筋殺死了六個人，現在還剩下一個活人，五具屍體。這裏明明毫無光線，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現在卻像點着三瓦的燈泡一樣。復生，夜視，隨手一捏就能把蛇捏死，蛇不知道努力了多久也沒有纏碎自己的‘屍骸’，然後囫圇舔掉。傷勢完全好了，力氣大了，神奇的視力。周圍的逼仄空間，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屍臭味，讓李塵反而冷靜了下來。地下防空洞死了那麼多人，都在這無數的破碎混凝土塊下面。“識海，石門，怪水汪洋，骸骨島……”李塵輕拍着還有些後遺症的頭，無數的畫面和信息在腦海中被飛速消化着。修仙者嗎？災變以來，李塵親眼見過許多人一夜之間逆轉命運，武者和術士中湧現了許多主角式的強者，一朝聞名滿城知。別人的災變猶如世界末日，這些人一夜之間擁有了力量、財富、權力、美人帥哥、地位和希望。但李塵從來沒有見過修仙者，也沒有聽說過。巴蜀一帶的幾個所謂仙人，最後都被證明是術士的自我包裝。石門沒有來歷，沒有名稱，和那些無數修鍊世界中人們瘋狂膜拜的一道道門有點像，但又恢弘億萬倍。

原來必須親自觸摸它，方能真正得到這場機緣。在那一個月最為絕望的日子裏，李塵曾經試過無數辦法。對話，哀求，痛罵，猜謎，血祭，什麼都試過了，鬼能想到居然要死一次，以魂為身進入識海，才能觸摸到它。太坑人了！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所謂摸一下就能得到的大機緣，原來隔着生與死。頭都被干爆了也沒有死成，反而完好無損的復活了。“苦盡甘至，死去活來啊。”李塵眼角酸痛，曾經他也暢想過自己利用腦中的那道怪門一飛衝天，成為能和那些怪物廝殺，能自保也能保護同族的強者。現在，居然直接得到了可以修仙的機緣。石門裏面，藏着無數大機緣，每在世間尋獲一縷仙緣就能開啟一次石門。“沒有秘籍，沒有傳承，沒有靈丹妙藥，更沒有專做好人好事的大魔王。”李塵看着兩手空空的自己，拍拍混凝土塊，頓時砰砰作響，混凝土表層居然龜裂了，手卻沒有疼痛感，好像還有不小的餘力。危牆之下不可久留，何況是怪物洗地的梅城，即便不再遇到額外的風險，餓死在這裏也是有可能的。“先準備一點防身之物，然後脫離險地，再去找找仙緣。”李塵現在除了感覺靈敏，力氣很大，肉身遠比之前強，也沒有其他的過人之處，如果遇到了那些怪物，多半還要死一次。五具屍體，三男兩女，從屍臭和地上污血的痕迹來看，已經不是三五天的事情了，至於自己到底死了多久，李塵也搞不清楚。災變后，整個世界發生的變化太多了，從原子鐘到普通鐘錶全都停擺了，電子產品全滅，物理和化學基礎也崩塌了。準確地說，是混亂。比如餅乾包裝袋，絕對是合成的塑料。災變以後，塑料的強度和屬性都變了，但並沒有從塑料變成吹彈可破的東西。紊亂的時間，也帶來了很大的困擾。李塵目前對時間的感覺，只是停留在黑夜白日，以及對秒速分速的感覺。這些死人都不認識，也沒有說過話，李塵還是微微拱手，算是盡了對逝者的禮數，要是自己沒活過來，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墳友。五個人身上，只有一個男子帶了一把匕首，三十多厘米長，很鋒利，近期應該磨過。至於那些貼身的金銀首飾錢幣一類的，李塵只取了一點金首飾以防萬一，作為報答，顫抖着手給她擦乾淨了臉上的血污，梳理了一下秀髮。生前是個長相不錯的少婦，可惜了。“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李塵默哀片刻，這才開始研究起巨大的混凝土塊來。防空洞並不是那種小區地下室改造的防空洞，而是一個大型的人防工事，佔地面積極大，有十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層。現在全垮下來成了廢墟，上面不知道還壓着破碎的建築沒有，直線垂直逃生肯定是不可能的。李塵試了試，力氣從小到大，靠拳頭的蠻力反覆打十次，能打爛三十公分的混凝土，拿來開路問題不大。順便帶上了一根鋼筋。巨大的塌方，廢墟下面卻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縫隙和空間。李塵自然不會一直拳頭開路，力氣遠遠大過以前，遇到一些鑽不過去的縫隙，就拿小的混凝土塊砸，遍地都是。一路上見到的成百上千的屍體，更多的被混凝土塊砸成了肉泥，見多了別人的死亡，不禁讓死而復生的他更后怕更覺得僥倖。這一路過來都沒有找到可以出去的廢墟口，只是在防空洞的廢墟中穿梭，見到的全是死人，有的人沒有太明顯的外傷，最後不是缺氧，就是瘦得皮包骨頭地餓死了。有幾處人吃人的現象，最終也沒有活下來。砸開了一塊擋路的碎塊，李塵頓時驚呆了，只見無數的金光從洞口衝出來。“仙緣！！”李塵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那璀璨的金光，看清洞內是一片二十多平大小的逼仄空間。一絲金黃色的雲絮囂張地漂浮在那裏。刺目的金光，都是它發出來的。和其他地方所見不同，這個小廢墟空間裏的人，受傷而死的不過寥寥幾人，大部分不是餓死渴死，就是缺氧，還有不少人死於互相廝殺。也許，只是為了一塊保命的餅乾。有的人，還保持着啃咬別人的姿勢，這應該不是吃人吧，還是說，臨死前產生了幻覺，非要搞點事情。這一小片廢墟里有八十多具屍體，層層疊疊，比那些受傷而死的人更慘，臉上都帶着各種恐怖的屍臉，李塵原本已經壓下去的恐懼感，又悄然而生。直到，他看到在那仙緣下方，站着一個黑影，頓時手腳冰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