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堇梅（2）
方苑笑笑，她已經聽出來了，孫曉涵。
她怎麼胖了那麼多，差點都認不出來。
她心裏調侃，沒有說出來。
有些感慨，見到孫曉涵，就無可避免的又一次想起了高中的事情。
關於那人的。
......
又是一陣嘆息。
孫曉涵這幾年變化可說非常大。方苑記得她之前沒有這麼開朗大方，而且她們倆其實之前關係並沒有這麼好。
現在卻覺得非常聊得來，甚至比她和沈悅在一起要自在。
方苑很開心，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終於不僅僅只有趙奕然了。
孫曉涵還帶來了一個消息——她和吳遠開了春就結婚。
方苑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就是那個吳遠，那個之前一直追在那人身後的少年，還有也很有耐心的喜歡過自己。
——他也要結婚了啊。
方苑是真的很為他們高興。
果然誰都會長大的。
倆人正在商量孫曉涵要穿什麼樣的禮服，結婚要在哪個酒店的時候，旁邊桌的醫生就喊她的名字。
——方醫生，你家趙醫生又來了。
方苑無可避免的臉又是一紅。孫曉涵有一些驚訝的看着她問，你男朋友。
方媛沒說話，只是低着頭。
孫曉涵笑了，她覺得方苑不像一個會談戀愛的人。
周圍那群已經有一點熟悉的女醫生全部都看着她的方向笑她。
孫曉涵湊到她的耳邊說，好帥的。
方苑更不敢抬頭看。
趙奕然迎着下午的陽光，一臉俊朗的走到食堂裏面手裏提着一個保溫飯盒。
方苑警惕的看了一下自己飯碗裏的雞肉，心想糟了，又不能吃雞肉，趙奕然肯定會說過於油膩，做的不好吃。
——阿苑，你又吃這種東西，我說了你想吃雞肉，我給你做，你不要在這裏點這些不太乾淨的東西。
果然趙奕然一開口就是這話。
只不過在旁人聽來卻沒有說教的感覺，反而只有羨慕。
方苑心裏嘆息，有些委屈地把她的餐盒送給了孫曉涵，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趙奕然的飯盒。
......
這個月已經好幾次這樣了。
方苑吃着趙奕然為她精心準備的東西，突然這麼想。
方苑是個坦誠的人，總是選擇讓自己好過的路。
最近方苑開始戒煙，趙奕然逼着她戒的。
沈悅近來很喜歡和方苑一起，方苑也很開心接待。
“男朋友呢，怎麼不出來幫忙提東西？”沈悅問她。“他導師帶他做研究呢，去了野外，明天回。”方苑也沒什麼情緒。
和趙奕然在一起她很放鬆，他很了解她，所以不需要費什麼神。而且他總會想辦法讓她開心，上回自己學了木偶戲演給她看，是強搶民女的橋段，方苑是流氓，趙奕然是良家婦女。
方苑笑了好幾天。
沈悅拿着相機到處拍，主要看雪景，因為隆城雪最美。
“阿悅，就是……徐深最近怎麼樣，你們還有聯繫嗎？”方苑看着沈悅。
“……嗯，早沒了，我也不清楚他在哪做什麼。”沈悅點起了煙，又遞了一根給方苑，是愛喜的。方苑擺擺手，“趙奕然讓我少抽。”然後拿出趙奕然裝她口袋裏的戒煙糖含在嘴裏。
“呦，你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話了，不過我覺得趙醫生真的優秀，把你弄得一池子春水，”沈悅又吐了個圈出來，“他是不是那啥的時候特別……持久，怎麼樣，舒不舒服？”沈悅好奇的看着她。
“……你整天想什麼呢？”方苑耳根紅了。
“不會沒有過吧，你這麼有味道，他也忍得住，哎哎，他不是有問題吧？”沈悅越想越覺得是。
“你還不趕快再找一個給你‘持久’。”方苑狠狠剜了她一眼。
“阿苑，不過我跟你說真的，作為這方面的過來人，你千萬要注意防護措施……”沈悅突然深沉下來，方苑也知道是想起了很不好的回憶。
雖然現在覺得沈悅有些變化，但她能感覺沈悅最近在很認真照顧她的情緒。
方苑很開心。
……
沈悅發現談個戀愛對方苑真的很有好處，她現在情緒都比以前多了。有個人照顧她，她過得也越來越好。
——她也越來越不平衡。
其實她對方苑的感情很複雜，她知道她的命運和方苑當然沒什麼關係，可總是覺得為什麼會差距這麼大。
尤其只有她一個人在那間小公寓的時候。
徐深最近回來過一兩次，每次一見面，什麼也不說就抱着她做，沈悅感受得到如今的徐深是愛着她的，可她一點都沒有滿足感。
她覺得自己真是很可恨，可是她並不覺得需要責怪自己。
——是別人帶給她的。
她想。
她又拿出那張白底黑字的名片，抽了一口煙，細細地摩挲。
……
趙奕然終於回來，方苑說為他接風，也喊來了沈悅。
趙奕然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說著可以，還要謝她在他還沒出現的時候照顧方苑。
沈悅也不是第一次見趙奕然，現在便顯得大方了許多。
趙奕然點菜問她什麼忌口，沈悅又覺得他心細尊重女性。趙奕然點菜不猶豫不墨跡，沈悅又覺得雷厲風行的帥哥當世難找。總之，請了一頓飯外加任勞任怨刷了一天卡提了一天包，趙奕然成功收服方苑的好友的心。
一頓飯吃的很和諧，方苑安靜的看着趙奕然和沈悅開玩笑，有時候還能接上幾句。
晚上她們告別，沈悅給方苑一個擁抱。
“哎，阿苑，你要好好珍惜他呀，是真的對你上心。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他們一生很難真正多愛一個人，趙奕然特別愛你，才會這麼尊重你的朋友。我最擔心你犯軸，哪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沒那麼喜歡他，多想想這些他對你的好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還沒怎麼喜歡他，剛剛他手上東西太多，你也沒幫着他披上衣服，你還時常避免他的肢體接觸。阿苑，你在給自己留後路。這種事是一定要豁出去的，否則就是互相折磨一輩子。算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你好好的，快樂一點。”
方苑不知道除了抱着她還能說什麼，她只覺得是自己對沈悅太有戒心了，原來儘管過了那麼久，沈悅真的還是最了解她的人了，知道她所有的自私，保留，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