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與子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間，已到三月七日。主家，率眾人歸來，到今天已有三日時間。

起初，因為要防備歹人與野人，可能隱沒蹤跡藏身在四周山林裏面，意圖伺機襲擊某害寨中外出人員。

主家，便命令和尚與麻子，多次率領寨中精銳人馬出寨，進入高山密林深處，詳細巡查盆地四周山林各處。

但是，在附近山林裏面，都沒有發現，絲毫疑似他們類活動過的跡象。先前，出現的陌生人，與逃走的少數野人，都好像憑空消失一樣，不見一點蹤跡。

一連兩日，都再也沒有出現，寨內外出人員也都平安歸來，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事件。主家，只得令寨內明松暗緊，嚴加戒備。

而後，為了避免影響寨內眾人生活。便解除全面限制，只稍加戒備。使寨中眾人都可以正常出入，不再受到限制，寨子內所有人的生活，才得以恢復如初。

經過，主母多日以來的精心照料，長子身體、頭上的傷勢早已經痊癒，康復如初。

身上，僅僅只有少許疤痕，還需要郎中每日裏前來，敷以藥膏，以求不會留有痕迹，影響長子以後生活。

早上，主家與主母在後屋堂內，一起食過早膳。主家，飲了一盞茶水，略微休息片刻之後，便又打算去往後宅，探望幼子。

走到，后宅長子屋內，沒有看見長子的身影。向後宅僕役詢問之後，才得以知曉，長子此刻正在後院，與其老師“秀才公”，在習讀書籍。主家只得邁步，繼續趕往後院。

走到，後院門口。正好看見，秀才與長子一起坐在院中涼亭內，正在研習書籍。主家擺了擺手，揮退身後一眾隨從，便獨自邁步走入後院內，向著涼亭走去。

師徒兩人正在研習書籍，忽然看見主家（父親）走來。便連忙放下手裏書籍，起身站立着，施禮道“主家（父親），早安！”

主家，滿面帶着微笑，邁步走上前來，一把扶起秀才，調笑到“還有什麼，可安？都坐吧，客氣個甚。”

說完，便拉着秀才，一起落座。而後，招手喚長子過來，讓其坐在身旁，伸手撫摸着，長子稚嫩臉龐。顯露出一副，滿臉都是對長子，寵愛有加的模樣。

片刻以後，看着幼子，臉上稍顯嚴肅。開口說道“你的傷勢，既然全都已經康復了，便要繼續用功讀書。平常時日裏面，就少一些玩耍，多用心讀書。

我兒，雖然自小時候起，就已經聰明伶俐，智慧也遠超過普通尋常之人，經常有奇謀良策獻上。

然而，放眼整個世界，亞洲之外還有其他大洲，智慧遠超常人的厲害人物多不勝數。我兒與他們相比較，很多方面還是顯露出，稚嫩與不全面等缺點。

我兒只需知曉，謹小慎微，方能立於不敗之地。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任何對手。更不能因為，自己小有所成，就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切記，切記。”說完之後，便拍拍長子後背，以示勉勵。

“孩兒，自當牢牢記住，父親今日一番良苦用心，不敢輕易忘記。今日，多謝父親大人教誨。”長子，本想回嘴怒懟。但是，因為嚴師此刻正在身旁，不好無禮回嘴。也只能，違心點頭稱是。而後，行禮，拜謝父親。

秀才在一旁，看着這一對“嚴父與孝子”，心中一點也不驚訝奇怪。咧着嘴，笑着說道“主家，放心就好。淞哥兒，一直在用心習書，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昨日，傷勢才剛剛痊癒，下午便讓僕人，去府上告知於我，今日照常開課，繼續習書研籍。”

“哈哈，很好。我兒，小小年紀，便已懂得嚴以律己，刻苦學習，很不錯。長此以往，等我兒長大成人，便是虎嘯山林，氣吞天下。肯定會有一番作為，重振我們朱氏家族聲威。”

“這世界，早已不同於過去。東方現在，雖然已經沒落，多為蠻夷殖民地。西方而又崛起，爭霸世界，這一切都是自然規律。

東方自從古時候起，便一直遙遙領先世界，唐宋元明之時為最。然而，到清朝時期，便已經不復往日雄風。

都是因為，滿清狂妄自大肆意妄為，文獄不斷，八股盛行、閉關鎖國、奢靡享樂、不思進取，所以國力迅速衰退，被西方歐洲列強趕超，並遠遠甩在身後。

經過，盡三百年時間發展，西方歐洲國家，便從教育、經濟、軍事三個廣泛的方面，早已領先其他地域國家，太多了。而且，這種領先在短時間內，很難追趕，更何況超越，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西方，歐洲一眾列強，能以彈丸之地，侵佔廣闊無垠地域。英夷女王，雖然身為一介弱小女子，依然能夠，統治大半個世界。能夠震懾、威壓一眾歐洲列強國家，使得英國能夠獨霸世界。

所以，我們每年，都會派出眾多寨中英才，前往歐洲列強國家留學。學習列強諸多先進方面，用來改善提高我等落後局面。但是，一切都太過困難。

我兒，不要只懂死讀書籍。就像那滿清酸儒一般，一心只會熟讀八股文章，一意只為升官發財。應該博覽群書，博採眾家之長，不要只尊照儒家書籍所言。

儒家編寫的書籍里，都是一心只為討好家國君王。其中迂腐、封建、矛盾的思想太多了，需多加思考，以作辨別。多研習各朝雜學，也會有很多收穫。”主家一番話語講完，便轉頭看向秀才公。

看到，秀才公臉色微紅，略帶怒意。便開口說道，“智聰兄，不必介懷，剛才所說全為我一人看法，若有冒犯還請見諒。”說完，便起身拱手，賠禮致歉。

長子聽完，心中想法與父親不謀而合。自然，點頭稱是，拜謝父親一番肺腑之言。

秀才，看着主家誠摯致歉。心中雖有憤怒，欲要開口辯駁。然而，細細思量一番，卻也無言可辨。便起身拱手，與主家父子告辭，然後離開。

父子兩人，都深知秀才性情，能理解他含怒離去，也沒有多做挽留。而後，父子便在亭中閑聊。

……

閑聊，片刻之後。長子，一時心中好奇，便開口詢問父親，月初率領眾人前去，替自己報仇之事。

長子，因為身負重傷，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對父親率眾人前去，為自己報仇雪恨的事情，不曾了解。

再加上，近日院內僕役多有私語，多言此番滅敵多少，繳獲如何。長子心中甚是好奇，便開口詢問。

原來，上月中旬時候。長子朱志淞隨叔父（朱尚椮，字：隆崇，生於1868年。系，主家二弟。），率商隊馬幫，外出行商。

一行人，返歸之時，走到密支那。恰到中午時分，眾人便入城，尋店進餐食飯，想稍加休整。不知為何，竟被英印當局，所屬騎兵巡邏隊，在城外阻擋，不予放行。

長子，一時氣憤難平，便上前與其長官交涉，詢問緣由。交涉未果后，叔父朱隆崇，便想予以英印夷人，些許銀錢以做疏通。

誰能想到，巡邏隊印籍隊官便認定，叔父朱隆崇有行賄之罪。欲要依此罪行，扣押所有馬幫人員。

貨物錢財，一併要被沒收，以做懲處。長子，心中頓時明了，知曉英印夷人，皆為貪圖馬隊錢財貨物。

因為，馬隊貨物眾多，便頓生歹意，欲以罪名之事，圖謀馬匹、貨物和錢財。長子，見狀便與巡邏隊，一英籍主官解釋，並道清身份來由施以壓力，望其能知難而退。

可不曾想，印籍隊官，見事已敗露，便露出本來醜惡嘴臉。將長子捆綁后吊起，用以馬鞭抽打，以做恐嚇，逼迫商隊就範。

是以，長子遭受其毒手，以至於身負重傷而昏迷不醒。隊官，驚恐之下，誤認為長子，身受重創，怕煎熬不住，有生命之危。

所以，命人將幼子丟棄荒野，然後釋放一眾人員。叔父朱隆崇及眾人，一直未見長子，怕有差池，心中焦急萬分，便於四處尋找。所幸，長子因傷痛醒來，為山民所救起，後送歸。

長子，先遭受捆綁吊起，鞭打之傷。而後，又因丟棄荒野，以至頭負重創，全身多處受到重傷。送歸后，便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二弟與眾人商議，恐長子有性命之憂。便於，密支那城中，尋醫對長子找施以救治，待病情穩定之後，連夜將長子送回寨中。

主家，目睹幼子慘狀。狂怒之下，欲起兵抗英，誅殺仇敵，為長子報仇雪恨。后被寨中諸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英人勢大，且寨中槍械短缺，恐為彼等計謀所圖，等諸多原因勸住。

但是，仍令主家滅心中怒火難滅。又因，主母愛子心切，欲勸大舅哥李清峰（字，高憲，生於1864年）率寨中人馬，前往密支那誅殺仇敵，以報傷子之仇。

眾人，紛紛上前勸阻。然而，皆不能勸阻。眾人無奈，只得商議報仇之事。

最終議定，由主家與舅哥，率和尚、麻子及寨中精銳六千，馬匹兩千四百餘匹，備足槍彈糧食物資，兩日後出兵密支那，殲滅英印巡邏騎兵。

訂下，誅殺仇敵即可，不得枉殺無辜，更不得劫掠城鎮。切勿擴大事端，挑起戰事。眾人，沿途需隱藏蹤跡，喬裝打扮一番，不得暴露漢人面目，以免引禍漢人胞波。

多日之後，眾人行至密支那附近，藏身林中。稍加休整，便派出哨探，探查騎兵巡邏隊蹤跡。

經多日探查得制，密支那城中，近日除到來一團英印騎兵之外，沒有其他大事發生，平靜如初。騎兵巡邏隊，照常外出巡邏。

巡邏隊，有一千一百一十五人馬，一千一百為普通士兵，都是印度人。十人為隊官，其中六人為印人，四人為英人。剩餘，五人全為英人主官。

騎兵團為印度錫克族騎兵，有兩千五百餘人，外加一千五百餘人後勤人員，全員近四千餘人馬。有馬匹五千餘匹，全為印度馬瓦里馬。

駐紮城外寨內，與騎兵巡邏隊互成犄角之勢，一起守衛密支那。另外，在騎兵團寨內，有一個小型馬站，養有種馬母馬若干。

巡邏隊每日，早晚兩次，順江沿岸巡邏，沿途多有山林，耗時頗長，用時三小時余。

巡邏時，為四隊人馬。有四百多人馬，分前後兩部。沿江東側開始巡邏，后經江西側而歸。兩部人馬各有二百餘人馬，相隔數里。

江東側，有一臨江山口，名為下馬口。巡邏騎兵馬隊，沿江東側巡邏，行至此處會前去休息，時間為一刻鐘。

而後，繼續沿江巡邏，後過大橋，往江西側行去。每到江西側，跑馬提時，也會下馬休息，時間約為兩刻鐘。在此處，兩部人馬合二為一。而後，繼續沿江西側巡邏，一起歸營。

巡邏時，槍支刀具皆備，槍內空膛，未上槍彈。因為，印人喜散漫，好滋事，主官怕引起事端。所以，便一直要求如此。

舅哥，心中大喜，視一眾印籍騎兵都為蝦兵蟹將。主家，卻不敢輕視印兵，與幾人繼續商議。

因為，害怕圍殲騎兵巡邏時，騎兵團會與剩餘騎兵巡邏隊出兵救援，最後眾人商定行動如下。

擬定，將人馬分為三部。由舅哥，麻子與和尚分別率領。舅哥，麻子兩部各兩千五百人馬，和尚率剩餘近千人馬。

舅哥，所部全為騎兵。藏身於城外大江西側，跑馬提北部稍遠處山林之中。待城內，錫克騎兵團與剩餘巡邏騎兵，一起外出支援后。從其身後林中，率部齊出襲擊敵部，阻斷其後路，勿要放其逃脫。

麻子，所部皆為步卒。藏身於跑馬提，東南北側山林之內，江西邊雜草之中。等待兩部英印騎兵巡邏隊，齊聚跑馬坡，下馬歇息之時，突然發動襲擊，從四面夾擊，迅速聚集兵馬殲滅敵人部眾。

和尚，所部步騎混雜。騎兵下馬藏身於，跑馬提北側林里，步卒隱身在，跑馬提東側江邊雜草之中。

等待，麻子率部襲擊，在跑馬提休息的巡邏隊之後，從兩側山林雜草之中齊出，圍殺逃脫巡邏騎兵，幫助麻子所部迅速全殲跑馬提之敵。

而後，兩部合兵，向北側敵部救援騎兵部隊攻去，配合舅哥所部，全殲其敵。

主家，僅率百人全為騎兵，為全軍後援。待突襲之後，察看具體戰況而定。最後，眾人聚集兵馬，攻破敵軍營寨。

倘若，敵軍未派兵馬前來救援，則眾人按照原來計劃，繼續圍攻跑馬坡之敵。然後，察看英印錫克族騎兵團反應，以作對策。

當然，獅子搏兔，也會用盡全力。眾人應當齊心協力，全殲英印之敵，勿要使其逃脫一人。以報傷子，奪財之仇。也是在，向英印當局示威，令他們有所顧慮，不敢咄咄逼人，肆意妄為。

之後，眾人便按照擬定計劃行事。一連伏兵幾日，均未能發現良機。等待到了，二月十五日，終覓得戰機。

先滅，跑馬坡巡邏騎兵隊。后殲，來援錫克騎兵團與剩餘巡邏騎兵隊。

最後，攻破兩處營寨，繳獲全部馬匹，武器裝備、及槍彈補給物資。另外，找回先前被奪財貨，還有一些其他錢財若干。

全殲，英印騎兵四千餘人馬，繳獲槍支刀具馬匹六千餘，火炮二十餘門，以及若干炮彈，因火炮沉重難以帶走，便全埋於地底。後來，在馬站內，將全部公馬、母馬及馬駒帶走。

因為，戰事突然間發生，眾人迅速結束戰鬥，打掃完戰場，快速撤離。城內，其他少量步兵守軍，不清敵情均未敢出城。

等待，眾人撤退後，方敢出城探查，未能發現眾人蹤影，便回城。之後，眾人一路橫穿山林，繞走遠路、錯路甚多。於前幾日歸來。

父親，料想英印當局，會對寨內有所懷疑。因為，先前長子受傷之事，密支那城中，早已眾人皆知。

然而，在緬北有實力，能夠迅速全殲英印四千餘騎兵的勢力不多，僅僅只有幾家而已。英印當局，稍加調查，便能查出事實真相。

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是，寨內動機，實力全都具有。英印夷人，不需證據，便可斷定此事為寨中所為，有借口對寨中發兵攻打。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一直未見英印當局有所動作。父親，近期一直苦思糜想，英印當局用意，以及可能採取的舉措。

聽完，父親所說，長子心中，五味雜陳。不由得從心裏佩服父親，膽敢以身犯險，率寨內眾人，能為自己報仇雪恨。

而後，又為大家即將面臨的殘酷境況，感到可惜和擔憂。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

自己，還是小覷了，英印殖民當局。原以為，憑藉緬甸北部高山密林，能阻擋和減緩，英印勢力對緬北滲透，寨中能有一二十年時間，可以全心發展實力。

不想，因為此次事件，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寨中，隱忍數年，暗中發展，剛剛積攢的一點實力。因為自己，即將毀滅。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身，實力不夠強大。將希望，全部寄託於高山密林，忽略了對英印當局的關注。

不論，此次事件，英印當局是否是故意為之。自己，與寨中之人，面對貪婪、兇殘的，英國殖民者與其印度人幫凶，皆退無可退之路，只能拚死反抗。

自己，此時應該做的，就是打破寨中眾人，對英印殖民者的美好幻想。首先，要讓父親和眾人，消除心中所有雜念，做好戰鬥準備，唯一的念想，就是打敗英印殖民者。

此刻，望着正在喝茶，潤口的父親。長子，只得直截了當，向父親表明內心想法。

“父親，此時應心無雜念，全力備戰，一心求勝。不可以，對英印當局抱有任何幻想。

不論，英印當局，如何對待此次事件。寨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備戰以待。仔細想想，緬王的結局是什麼。國破后，王位被廢，淪為囚徒，一直被英人囚於印度。

英印夷人，貪婪成性，滅國破城無數。他們的言行，都不能輕易相信，我等豈能坐以待斃？為今之計，當儘快做好戰爭準備，先平定緬北各族勢力，以防有人暗中幫助英印夷人，從背後突襲我等。

而後，重點打擊、殲滅英印當局，在緬北、緬中部全部勢力。拔出英印當局，在兩處區域內統治根基。

拉長和增加，英印夷人行軍補給線路。多在大江、大河沉船，阻塞水道，阻擋其利用水陸，迅速進軍補給之舉動。

多利用，自然環境，靈活高效，有計劃有目標的，消滅英印軍隊，令其，在今年雨季來臨之前，喪失全部熟悉、適應緬甸環境氣候的精銳軍隊。

雖然，我們寨中人少勢弱。可是，這一點何曾又不是我們優勢。

首先，英印夷人，因為我們人少勢弱，心裏肯定會驕傲自大，對我等實力審視不全。這一點，恰好能為我等趁機所用。

其次，緬北交通難行，補給不易。這點，恰好能彌補寨中短處。

然後，寨中人馬，可分兵多路。一路為主力（實）部隊，其他都是偏（虛）師。用偏師，迷惑、襲擾敵方。主力部隊，攻其不備。

最後，以十人為一小隊，可派眾多小隊，秘密潛伏緬甸中部、北部高山密林之處。以快打快走，不打就擾為策略。不停，襲擊、驚擾英印駐守部隊和補給部隊，令敵疲憊不堪之時，集中兵力予以打擊。

以上幾點策略，我等都可以採用。只有擊敗英印夷人，才可以免除寨破人亡的危局。”長子說完，便一直看着父親，等待回應。

父親，稍加思索后。開口到“事已至此，我等雖已無奈，也僅能以戰保全我等，為父心中也略有所思。

然而，舉兵起事容易，再想平息戰事就難上加難了。而且，以英印當局做事風格，便能斷定。戰事一起，緬甸一定再無寧日。

我等如何處置，尚需多加考慮一番。再說現在，如果直接舉兵起事，容易令寨中眾人心生不快。明日，便可以召集眾人前來商議，待看完眾人反應，以作決斷。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等需慎之又慎，方可裁決。為父，也不能輕易妄下決斷。

我兒當知，作為眾人的首領，也會有諸多顧忌與不便，不能一意孤行，意氣用事。

但凡寨里有大事發生，都需要與眾人一起商議之後，再做出正確決斷，才能令眾人信服。

我兒，年齡尚幼，仍然需要多加錘鍊一番，才可委以重任。為父心中已然有數，切勿再言勸阻。

明日商議之後，便會有所措施應對。我兒，不必過分擔心，一切定有良策以對。

現在這時候，我兒應當用心學習，多增加諸多積累。為父，尚處壯年，尚還能替你遮擋數年。

我兒，切莫意氣用事，將戰事想的過於簡單。戰事一起，生靈塗炭，勝敗難說。

緬北、緬中全為戰場，英夷有堅船利炮，背靠印度與下緬甸，兵多將廣，財力雄厚。可，一敗而再敗。

然而，我等僅有十萬民眾，且緬北局勢複雜，勢力眾多，又身處異國。我等勢單力薄，如履薄冰，焉能不謹慎行事。

我兒，還要再多磨礪，仍需忍辱負重卧薪嘗膽。自從，先租移居緬甸，已近三百年，全都未能成事，何以我等暗中發展不過數年，便有戰勝英夷之力量，便有成事之資本。

連勝數場，不如敗一場。一敗則塗地，人地全無，何以立身存命。我兒大好年華，何以虛度，願你茁壯成長，將來成就偉業一番。

為父，便可拭目以待，一睹我兒風采。哈哈……”父親，說完大笑不止，一副望子成龍，有所期待的樣子，望着長子。

長子，見父親心中已經有所決斷，便不再開口勸導。父子兩人，便坐於亭內，繼續聊些寨中，家常趣事，以緩解緊張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