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救孩子
寒風索然，林間樹葉沙沙作響。
“等不及了，我抄破廟後頭去瞧瞧，你們在這裏盯着碼頭那三人。有什麼異動就給我發個信號。”孟然說罷便提着步伐輕巧地離去。
沈夢漁和李霽目送孟然的身影消失在破廟後面，不消片刻，碼頭那三人便動身一起往破廟裏走去。
沈夢漁心提到了嗓子眼，握住李霽的手，緊張道：“怎麼辦？他們進去了！我們得給孟然發信號。”
“發信號就暴露我們的位置了......你留在這兒。”李霽也等不及了，想從正面突破，如果只有這三人，他還是能頂一陣的，孟然也會點功夫，撐到阿鬼帶人來應該有勝算。
沈夢漁抱住他的胳膊：“我一起去。”
“不行，你好好待着。”李霽正色道。
“那你......千萬小心。”她鬆開手，叮囑道。
“嗯。”李霽與她對視一眼，便快速往破廟跑了去。
人都進了破廟，周圍黑峻峻的，只有越來越刺骨的寒風和冷得瑟瑟發抖的她，躲在樹叢里，腿都快蹲麻痹，一顆心懸着，掛着李霽、沈子仁和孟然。
還有快餓扁了的肚子。
須臾，破廟裏傳出來打鬥聲，越來越激烈，燈光影影綽綽閃動着。
沈夢漁只能幹着急。
她突然想起什麼，跑出去，一口氣跑到碼頭橋板，把套在木樁上的繩子解開甩到河裏，讓船飄走，以防萬一等會兒若是人販子逃出來有跑路的機會。
破廟裏的打鬥聲還在持續，她腦子裏浮現出李霽跑幾步便氣喘吁吁，捂着胸口咳嗽不已的模樣。
“死就死吧！拼了！”沈夢漁握着拳頭準備衝進去英勇就義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阿鬼和衙門的人終於趕到。
“沈娘子，情況如何？”阿鬼跳下馬，跑到她跟前。
“快進入救人！他們在裏頭！”沈夢漁說完就衝進去了。
破廟裏除了方才那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大漢，六個人正在激烈打鬥中。
衙門的官兵們包圍了破廟。
阿鬼衝過去保護李霽。
沈夢漁則跑去找沈子仁。
六七個孩子驚慌地縮在角落，手腳都被麻繩緊緊捆綁着。
“子仁！”她找到沈子仁，幫他鬆綁。
沈子仁被嚇傻了，獃獃愣愣的，臉上髒兮兮，鞋子掉了，稚嫩的雙手磨破了幾道口子，淺淺的剛結痂，上面還沾着塵土。
“嚇壞了吧，別怕，姑姑帶你回去，沒事兒了！”沈夢漁疼惜地揉揉他的腦袋，抱抱他，然後去幫其他孩子鬆綁。
四個人販子被制伏之後，沈夢漁把孩子們帶出破廟，回頭卻發現李霽和阿鬼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孟然，你沒事吧？”沈夢漁這才想起他。
孟然武功不到家，挨了揍，受了些皮外傷。
“撐得住！走吧！”孟然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絲。
衙門的官兵們領着他們一同離開。
“方才那位劉公子呢？咋人就沒影了？”孟然也發現了李霽不在同行，壓低聲音問沈夢漁。
“劉公子？你是說六......公子吧？他家護衛把人帶走了。”沈夢漁猜測李霽不想被人認出他是六皇子，才在外頭不報身份，救完人立馬不動聲色地撤走了。
孟然雖不知道李霽的確切身份，但是之前打過照面，也聽阿漁提過他是景王府的人，但不知道名字。他還覺得那個護衛的眼睛與聲音都挺熟的，似乎在哪兒見過。
他本想和沈夢漁說點什麼，但被衙門的官兵打了岔。
他和沈夢漁以及孩子們都被衙門作供。
一番折騰，回到如家客棧時，已是戌時七刻了。
煙碧見到沈子仁，激動得又哭唧唧的。
“帶他去梳洗吧，我去做點吃的。”沈夢漁吩咐道。
煙碧點點頭，把孩子抱去廂房。
如家客棧已經熄火了，不提供夜宵，沈夢漁向柳二娘借了廚房，煮了三碗熱騰騰的麵條。
沈子仁受了驚，梳洗完便昏睡過去。
沈夢漁和煙碧主僕二人吃三碗面。
擔驚受怕之後，似乎格外餓。
填報肚子，煙碧也歇下了。
沈夢漁睡不着，不知道李霽受沒受傷……
****
夜色幽柔，朧月如霜。
景王府後院偏廂，透着茸茸的燭光。
阿鬼手法利落地替李霽處理手背上和肩上的傷。
李霽胸口扯着疼，咳嗽了好幾下。
“六殿下，還是請金太醫來瞧瞧為好。”阿鬼把他的衣裳合上。
“不必，讓阿羅去拿葯來。”
“我去拿。”
“你去如家客棧......拿上太后賞賜的補品去。”
“是。”
“誒阿鬼......”
“六殿下還有何吩咐？”
“算了，明兒我自己給她吧，你歇息去。”
阿鬼點點頭，退出寢室。他鮮有看到六殿下這麼反覆。
李霽服了葯，梳洗好歇下，亦是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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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子當中有的已經被拐了好些日子，父母在衙門報過案，留下了畫像，第二日公告令往各大坊里一貼，幾條街的百姓紛紛圍觀，很快有人上衙門把自己孩子領走了。
此事便暫且告一段落。
沈夢漁本想請個假留在客棧陪着沈子仁，但她答應了在景王妃生辰宴上出一道菜，不好不去。
對景王府來說，生辰宴算是大事兒了，府里上下的奴僕從清晨開始就忙活着。
依舊還是二娘娘領着徐管事一同操辦。
朝食的點兒，阿羅還沒來拿李霽的膳食。
沈夢漁想昨日的事得向李霽表示感謝，便親自把朝食送過去。
她在院裏正巧遇到了阿羅。
“阿羅，我來送吃的。”
“沈娘子怕是白跑一趟了，六殿下還未起身。我這會子正想去告知你，你便來了。”
“六殿下還在睡？他沒事兒吧？”沈夢漁不知他昨日受傷沒，嚴不嚴重，十分擔憂。
“六殿下無礙。”
“那這早點......”
“我拿過去吧，等會六殿下起身便可吃。”
“那就勞煩你了。”沈夢漁把食盒交到阿羅手裏，然後回到膳房，繼續琢磨今夜晚宴要呈現的菜品。
昨兒李霽給她提示，酸甜口味，她想到了松鼠魚。
松鼠魚是蘇幫菜，最早追溯到清乾時代，在此朝還沒出現，得過個幾百年。
松鼠魚做法不難，用料也簡單，沈夢漁曾經吃過一個蘇州老師傅做的正宗松鼠魚，那味道她仍舊記憶猶新，只是這道菜對刀工頗為考究，以她現在的用刀功力，挺有挑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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