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人販子
沈夢漁一行人打開了灰衣男子的房門，瞧見那人已經卷好包袱爬上窗戶往外頭跳下去。
眾人急忙跑上前。
這是二樓，不高，孟然手扶窗欞，胳膊使力一躍，便跳下去追人。
“你在客棧等我，我去追。”李霽離開二樓房間，跑到客棧門口，吩咐車夫卸下馬車的馬。
沈夢漁跟着跑到客棧門口，只見李霽已經跨上馬背，拉着韁繩御馬而去。
“煙碧，衙門的人怎麼還沒來？”沈夢漁抓着煙碧的手問道。
“我和孟然兄已經報了官府，但他們說人丟了不到十二個時辰，不找。”
“豈有此理！”她內心罵道，真是垃圾。
“你留在這兒，我去幫忙追人。”沈夢漁實在放心不下。
“小姐，方才那戴面罩的公子說了讓你留在這兒等他，你還是別去吧。”
“不，你看好奶奶，我去瞧瞧！”她說著便也跑了去。
沈夢漁繞到客棧後面的那條街，剛好看到李霽騎着馬追入了不遠處一條巷口去。
她急忙卯住勁兒追過去。
李霽和孟然已經逮住了灰衣男子。
“看你往哪跑！”孟然性子比較衝動，又懂點功夫，把對方揍了一頓。
“哎喲！饒命呀！”對方抱頭鼠竄，但被困住，也只能求饒。
“住手。”李霽喘着粗氣，穩了穩紊亂不已的氣息，阻止孟然繼續揍人。
“這種人不挨頓打怎麼會老實！”孟然又一拳落在對方的臉上。
灰衣男子跪地求饒：“別打了兄弟！放過我吧！”
“誰是你兄弟！”孟然又是一記過去。
“你住手，打他能解決問題嗎？”李霽蹙起眉頭。
沈夢漁跑到他們面前。
“怎麼樣？問出來沒有？沈子仁在哪？”她喘着氣，抓了抓李霽的胳膊。
“阿漁！我已經幫你暴揍了他一頓！”孟然壓着男子的肩膀讓他跪在地上動彈不了，得意地對沈夢漁說。
“揍他何用！”沈夢漁被他氣死。
“你快說，把沈子仁拐哪裏去了！”她拿着手繩質問灰衣男子。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這是我撿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嘴硬是吧？！我就說這種人欠抽！”孟然又是一頓打。
“你別打了！”
“打死他也無濟於事！”
沈夢漁和李霽倒是默契得很，同時阻止孟然。
孟然停手，灰衣男子已經皮青臉腫，鼻子嘴角都流血了。
“我求求你，告訴我吧，你把人拐到哪裏了！”沈夢漁揪住他的衣領，哀求道。
灰衣男子猛然搖搖頭：“我不能說，說了我會沒命！”
“那就是知道了？”李霽立馬抓住了重點，眼神冷冷地盯着他道，“你現在說，我尚能保你一命。”
灰衣男子咬着唇不住地搖頭，就是不說。
“六......公子。”阿鬼找到他們。
李霽轉身，伸手拔出阿鬼手裏的劍，架在灰衣男子的脖子上，居高臨下威脅道：“還嘴硬的話，現在就殺了你。”
他微微施力，劍刃在皮肉上已然劃出一條血痕。
“別別別！別殺我！我說我說！”地上的人嚇得發抖，褲襠都濕了。
“快說！”李霽把劍刃又往深推了推。
“我我我把小孩賣給一個叫阿榮的人，他是西街財記賭坊趙元霸的手下，他說我欠下的賭債可以用小孩來還......”
“你們真是喪盡天良！”沈夢漁氣得咬牙，沈子仁果然被人販子給拐了，她最痛恨人販子了！
孟然替沈夢漁往他腦門打了一記。
“還有呢？”李霽依舊巍然不動，催促他繼續說。
“沒有了......啊啊啊啊！”
李霽一劍刺入他的小腿，利落地拔出，染紅的劍刃遂又架到他的脖子上，語氣更加冰冷：“我看你是活膩了。”
灰衣男子捂着小腿哭喊着說道：“城西碼頭，他們從那兒把人運走，那兒有間破廟，孩子們被運走之前就關在裏頭。”
沈夢漁聽到“孩子們”，倒吸一口涼氣，這班人真的太沒心肝了！天子腳下，猖狂至此！
李霽把劍還給阿鬼，吩咐他把灰衣男子帶去衙門報案，然後對沈夢漁說：“我去救人，你回客棧。”
說罷便轉身跳上了阿鬼騎來的馬，它比較健碩跑得快。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也要去！”沈夢漁趕忙抓住他的衣裳。
李霽猶豫之際，孟然眼疾手快地牽了方才馬車的那匹馬兒，對沈夢漁說：“阿漁，我捎你。”
沈夢漁鬆開手準備跑去孟然那邊，卻被李霽伸手一撈，握住了手腕。
“上來。”
沈夢漁顧不了那麼多，藉著他的力道，爬上了馬背。
沈夢漁心急地催促道：“我們快走。”她說話的氣息落在他的脖子後面。
“嗯，坐穩了。”李霽策馬出發。
他騎得很快，沈夢漁被顛得厲害，差點沒坐穩跌下去，本能地抱住他的腰身。
李霽感受到腰部的力量和溫度，整個身子彷彿被觸電一般，僵了僵。
許是靠得太近了，他都快透不過氣兒。
孟然策馬在後頭追隨着他們。
城西碼頭只是一個很小的碼頭，從西街過去，一直往西走到盡頭，越過一片密林，便能到達。
他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以免出現寡不敵眾的險境，遠遠發現破廟時，便停下，把馬兒找個隱蔽之處拴好，三人躡手躡腳地靠近破廟。
他們隱在樹叢間，看到破廟裏似乎有燭光透出。
此時天幕已暗，林間氣溫驟降，沈夢漁冷得不由得輕輕打顫，她鼻尖痒痒的，想打噴嚏來着，但害怕暴露，只能摸摸鼻子拚命忍住。
“咕咕咕......”
孟然壓低聲音問道：“什麼聲音啊？”
沈夢漁吐了吐舌頭道：“我肚子的聲音。”沒想到餓肚子的聲音終究沒忍住呢......
李霽和孟然不禁啞然失笑。
“說起來我也餓了。”孟然摸摸肚子。
“等救了孩子們，我們好好吃一頓。”沈夢漁左右看了看他們倆。
“快看，有人出來了。”李霽冒出腦袋張望着。
只見破廟裏有兩個人走出來，提着燈籠往碼頭橋板走去，有一條體積不小的船靠岸，上面下來一人，三人站在橋板講話。
“衙門的人什麼時候來啊？”沈夢漁着急起來，這班人販子怕是要將孩子們運走了。
“不知，但肯定會來。”李霽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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