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白馬讀書筆記3】

第三章，強敵縱橫內囊盡，禪宗蟄伏待天時

這一章是一個過渡章節，以描寫兩個人——洪二小姐洪雪嬌和理國公世子的一系列言行舉止——為線索，就像是慢慢打開一幅畫卷一樣，將大乾王朝國內國外的形式給我們展現出來。中間橫插一筆，再次從側面刻畫了一下主角洪易的品行性格，最後以西山圍獵，玉京鬧鬼為話題為後文埋下了伏筆。

主角性格的描寫並不少，始終貫穿全書，表現的也比較直白。我這裏就不在多說。伏筆之所以為伏筆，就在於其隱蔽性，我當然也不好跟未讀過後面章節的人劇透。所以我重點談一下大乾王朝的這幅江山萬里圖。

前面說過，大乾立國六十年，開國皇帝承襲舊址，定都玉京城，表現了自己萬物之始，一統天地的氣概。只是歷史長河滔滔向前，誰也築不起一到萬載水壩。正如紅樓夢中一句名言一樣，這大乾盛世，“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何以見得？

其一，二十年前，東邊的雲蒙國居然攻到了玉京城下，雖然被打退，可見軍備也是相當的鬆弛了。

其二，前朝遺老遺少還在潛伏當中，隨時時機而動，禪宗祖庭武學聖地中州大禪寺和他們勾結在一起，反抗朝廷。

我們一點點的來看這兩條。

外患之事，是哪個國家都無法避免的，但是大乾國的形式尤為不妙。因為他處於大陸的正中央。東夷西戎南蠻北狄一個不少，大都虎視眈眈。其中自然是東邊的雲蒙帝國最為強盛，對大乾王朝構成了直接的威脅。

又有人說了，這大乾不是表面重文，實際重武的嗎？量中華之物力，抗四國之強兵也不成問題。。

我是這樣認為的，儘管大乾重視武備，但這種行為是暗中的，並沒有積極的宣揚。這種尚武精神不能由國家首腦傳遞給基層官員，不能傳達給底層民眾。整個民族喪失了這樣一種積極進取的心態，那麼到了後來，即使皇帝想振作，想翻身，怕也積重難返了。

另外一點，人是很難一輩子保持清醒的。

任我行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上官雲向他投降之後，大拍馬屁，任我行是“心下暗自嘀咕：“江湖上多說‘雕俠’上官雲武功既高，為人又極耿直，怎地說起話來滿口諛詞，陳腔爛調，直似個不知廉恥的小人？難道江湖上傳聞多誤，他只是浪得虛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到了黑木崖事變結束之後就成了，“任我行喝道：“進殿！”只見十餘條漢子走進殿來，一排跪下。任我行以前當日月神教教主，與教下部屬兄弟相稱，相見時只是抱拳拱手而已，突見眾人跪下，當即站起，將手一擺，道：“不必……”心下忽想：“無威不足以服眾。當年我教主之位為奸人篡奪，便因待人太過仁善之故。這跪拜之禮既是東方不敗定下了，我也不必取消。”當下將“多禮”二字縮住了不說，跟着坐了下來。

最後攻上華山絕頂的時候，已經成了“上山之時鼓聲號角聲吹吹打打，又有一大堆人齊聲呼喝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聖教主駕到！”儼然是皇帝駕臨的聲勢排場，也就是跟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排場大同小異。

可見皇帝政策能否堅持下去，實在是未知之數。即使這代皇帝保持的清醒，下代皇帝也未必能做到。用數字錶達的話。也許第一代皇帝心中武備重視度是100，第二代也許就只有80，第三代可能就70，到了第四代可能就到了60的警戒線了。

這是由於從小的教育環境的不同而導致的。一個人在一個祥和的環境中長大，即使你再怎麼告訴他武備的重要性，即使他自己也知道武備的重要性，天長日久之下，他當然也會放鬆警惕。

本文中的大乾王朝也不例外。兵事變成了圍獵，將來圍獵又會不會成為武術？武術又會不會成為舞術？舞術又會不會成舞蹈？舞蹈又會不會成為鬥雞？在一個賞的是風花雪月，看的是字畫美人，穿的是綾羅綢緞，聽的是靡靡之音的環境中長大的一代人，真的能把明文暗武的政策落到實處嗎？

理國公世子景雨行就勸洪二小姐不要舞刀弄槍，騎射奔馳，可見是反對洪雪嬌習武的。洪雪嬌表示反對，提出了六十年前周朝被滅的慘案和二十年前玉京城被圍的兵災，只不過是害怕失敗的後果罷了。而當十年二十年過去，時間繼續向前的時候，這些東西又會不會蒙上歷史的塵埃，消失在記憶當中呢？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這絕不是一句虛言。

說完外患，再說內憂。

內憂在明處的有兩個，一個是周朝餘孽，一個是禪宗佛門。周朝餘黨情況不詳，這大禪寺卻是重點介紹對象。

大禪寺是一個武學聖地，其中武林秘籍不計其數，高手更是如銀河之星。大乾朝調動大軍，包括主角父親武溫侯洪玄機這樣的人物出兵圍剿，不僅如此，隨行的還有道教勢力的各路精英，包括正一道，方仙道，太上道這三派人手。饒是如此也**掉了幾個大將，道教高手也折損不少。以一隅而抗天下，猶能拼個兩敗俱傷。大禪寺武學聖地之名卻是實至名歸。

然而大禪寺也好，周朝餘孽也罷，都僅僅是枱面上擺着的東西。最為要害的是，這大乾王朝內部也實在不和諧的很。

理國公世子景雨行和洪雪嬌的對話就很有意思。

首先，他們關係應該不錯。景雨行能夠直接來侯府找洪雪嬌，一起在武場射箭。

其次，他們的關係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好，更不是到了什麼青梅竹馬談婚論嫁的地步。即使之後兩人結合，也多是政治婚姻為主。下面我再詳談

第三，景雨行的處境並不太妙。他是國公之子。國公嘛，多半是開國功臣才能封為國公，後人一般要降等世襲。當然這個虛構的大乾王朝未必是如此規矩。但是景雨行應該還是開國功臣之後。什麼樣的功勞可以封國公呢？那多半是軍功。也就是說景家可能在軍方有或多或少的關係。而同樣因為軍功起家，當朝二把手洪玄機肯定和其有牽扯，可能是矛盾，也可能是聯繫。或者兩者都有。

於是洪雪嬌刺了景雨行一句，說他們家可以再進一步當異姓王。這大乾立國已然六十年之久，洪玄機等中年高級幹部已然提拔上來，那麼基本屬於過去時的景家又哪裏來的機會更進一步呢？除非他們想謀反了。

所以景雨行的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他是真緊張也好，是偽裝也罷，都說明了一點，他們景家，或者說老一輩的軍方勢力，已然受到了年富力強的新生代的嚴峻挑戰，日子並不好過。

第四，景雨行送的那本拳譜也很有講究。那本拳譜是和成親王的宗室一起到國家圖書館摸出來的，是**。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檔案室啊，黨史辦啊，都是清的不能再清的清水衙門。說朝廷對他有多重視，只怕也是扯淡。一個國公世子，一個親王帝胄，要弄本《健康體操》來，絕對不像他口中說的那麼艱難。

這本《虎魔煉骨拳》來頭不小，是**，是武學聖地大禪寺里抄出來的，描寫的也很神乎其神，能將全身上下的骨頭都鍛煉到。但是本章中提到的練武層次就有練肉，練筋等等七個，這練骨拳的層次才排到第四。按鹿鼎記里澄觀教韋小寶練拳的層次來說，估計也就大慈大悲千葉手，波羅蜜手這等級上的，實在談不上什麼高深武學。

然而就是這樣一本雞肋秘籍，洪雪嬌也是心花怒放，喜不自勝。不為其他，只為正好合適目前狀況，方便修鍊而已。這景雨行去國家圖書館偷書，居然能正好偷出一本洪雪嬌需要的秘籍出來。這理國公世子的“潘驢鄧小閑”神功中的“小”字訣怕是很有幾分火候了。

只是這景雨行好歹也是太子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只怕不能單純的把他當一個凱子。洪雪嬌看洪易不爽，景雨行卻要拉攏，洪雪嬌沒有辦法，只好心疼的跟着拿出十個大銀餅子的私房錢，卻偏偏還挑不出理來。

這景雨行表面上是愛屋及烏，討好洪雪嬌，心裏只怕想的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多拉攏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小侯爺，只怕對將來也大有好處。論這心思，景雨行着實要比洪雪嬌深沉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