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將你迷倒了?”

第十章 “孤將你迷倒了?”

到了密林,玉燼仍然將雨都隔在外面。

“想學息天術是么?”

“嗯。”楚雲聞言瞬間收起錯過探究女人嗚咽的失落,乖巧地點點頭,討好地看着他。

她白弱的臉上溢着滿滿的期待,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像一隻求主人憐惜的落水狗。

這模樣與他夢中那女子有了一絲應合。

他撇開眼神,化出一朵雲來,盤坐在上面,閉上眼睛屏息凝神。楚雲看了他幾眼,忽然覺得心悸,想到今日出門忘記吃藥。

然修為之事不容緩和,她自覺地飛上去,就坐在玉燼對面,有模有樣地照做。

下一秒楚雲就被踹了下去。

“離孤遠一點。”

玉燼嫌棄得眉毛都要擠在一起,語氣中濃濃的不悅。

楚云:“......”他把她抓來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他們離得近?

突然很想破口大罵。

這玉燼光長着一副好皮囊,但其本質從內到外都黑的要命。

傾盆大雨被玉燼結界擋在外面,密林中一片乾燥,楚雲盤腿坐在滿是枯枝的地上打坐。

“屏息凝神,默背清心咒,真氣凝至手掌,背脊撐天,神識火焰,穹頂萬物,皆在腳下。”

楚雲一一照做,但是當真氣全部集中在手掌之後,身體裏的火氣就好像失控了,四處亂竄,根本沒辦法上升到腦後。

額頭開始冒冷汗,汗毛都豎起來,半個時辰過去了整個人的真氣在體內亂竄,憑她一己之力已經支撐不住了,身子搖搖擺擺就要歪倒。

忽然感覺一股清冽透徹的真氣從頭頂湧進來,讓她體內四處逃竄的真氣安靜了下來。楚雲趁機控制火氣上升,集中至腦後。

楚雲額上的汗沿着臉廓垂至下巴,“啪嗒”一聲滴在地上的枯葉上,她一睜眼便看見玉燼,利落的臉廓,濃濃的眉毛,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勁挺的鼻樑,微抿着的嘴唇,全都好看。

楚雲只覺得身在夢中。

面前這人卻眉頭一挑,眼睛微眯,嘴角一勾,滿臉濃濃鄙夷。

“孤從沒見過你這樣一竅不通的學生。”

“......”她就知道。

要不是楚雲臉皮夠厚,早就給自己挖個洞鑽進去了,但她還能笑嘻嘻地道謝,然後討好兩句。

氣氛正融洽,玉燼也答應再教一遍的時候,忽然間,楚雲感受到了一陣很大的怨氣,而且越來越濃。

“是惡靈。”玉燼緊了緊眉。

所謂惡靈,是死不瞑目無人超度不入輪迴的野鬼,兇猛異常,且無法殺死,只能超度。一旦被惡靈纏上,就難以擺脫,直至油盡燈枯。饒是玉燼修為深不可測,也最恨與這類邪物糾纏不清。

“快上來。”玉燼早已在雲上。

走為上策。

但是已經來不及,惡靈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身子懸空飄在半空,眼睛鼻子都看不出模樣,一雙手倒是伸得長長的,指甲比刀鋒利。

惡靈也欺軟怕硬,忽略了玉燼,直直向楚雲飄過去,周身怨氣太深,楚雲壓根連手都抬不起來,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那雙露出枯骨的手正要握住楚雲的脖子,下一秒就被玉燼砍斷了。

玉燼的劍是用懸岩製成,劍柄黑亮透明。《入魔》裏講到,“玉燼之身手法術無人可敵,故從不使劍。”

被砍了手的惡靈瞬間重新長出了一雙手,這次向著玉燼攻擊。

玉燼眉頭一豎,身形掠動,楚雲還沒看清招數,這個怨靈就已經化成了飛灰。

楚雲愣住,不敢置信道:“他死了?”

可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怎麼死。

“魂盡。”

魂盡就是先使把魂魄凍住,再施加壓力令它碎屍萬段。這是很毒辣的一道邪術,據說會有報應纏身。

楚雲驚訝地看向他,玉燼卻好像一點兒不在乎,“孤從沒受過這樣的恥辱。”

他哪裏受恥辱了?

楚雲身子被怨氣壓制住,動也動不得,玉燼只好拖着楚雲的肩膀跳到雲上,讓雲載着往外飛。

惡靈卻已經認定他們,在後面窮追不捨。

楚雲總算能動一動肩膀,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一群惡靈,“哪裏來的這麼多惡靈。”

真是聞所未聞。

書里原主也遇到過惡靈,但是也不過兩個,怨氣沒有這麼重,屏氣凝神便躲了過去。

玉燼往後瞥了一眼,默不作聲。

楚雲這下更加頭疼,這下完蛋,似乎是連玉燼都搞不定的東西。

驟然前方出現迷霧,後有惡靈追逐,他們只好沖了進去,楚雲怕迷霧有詭異,屏氣凝神不敢輕易放鬆,玉燼道:“這是惡靈出沒才有的情境。”

惡靈出沒,大霧漫天。

其中沒有蹊蹺,但僅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情境,也足以讓人喪命其中。

楚雲略微擔憂,“還看得清嗎?”

“看不清。”玉燼很乾脆地讓她死了心。

“......”

在迷霧中飛行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出口,惡靈暫時也被擺脫。

落地后,雲依舊在他們頭頂擋雨,兩人滴水未站。玉燼長袖一揮,化出一盞長明燈懸在前面照明。

小村寨佔了一個山頭,約莫十幾戶人家,山頭前有農地,都長滿了綠油油的莊家蔬菜。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楚雲有點茫然,“這是哪裏?”

“孤怎麼知道。”

惡靈還在外面的迷霧裏徘徊,兩人暫時出不去,今夜得在這裏過夜。

在玉燼的逼視下,楚雲舔着老臉去敲門。

其實成功幾率不大,誰會大半夜收留兩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陌生人?就算是被這裏十幾戶人家全都拒絕了,楚雲也不會感到奇怪。

即便古代民風淳樸,她也不信能淳樸到肯收留陌生人的地步,又不是在演《西遊記》。

“誰啊?”屋裏傳來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接着是下床,最後開了門,探着頭往外張望。

院子由半人高的高低柵欄圍着,楚雲望進去,看到一位農婦一手舉着蠟燭,眉頭微皺。

楚雲沖她喊道:“打擾了,我們是外鄉過路的,雨勢太大趕路不便,想找個落腳的地。”

這農婦眉頭一緊,便將門關上了。

“......”瞧,她就說什麼來着。

沒一會兒,門又重新開了,裏屋的燈被點亮了,這婦人撐了傘出來,給他們開門,見到他們頭頂的雲和懸空的長明燈微愣,轉而說道:“先進來吧。”

屋裏還有一個男人、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是一家子人。

一家三口皆是淳樸之人,以為玉燼跟楚雲是夫妻,便把小孩兒的屋子收拾出來,讓他們將就一晚。

看着只有一張小床的小屋子,楚雲眨眨眼睛,耳根略微泛紅。

反觀玉燼,倒是面色泰然,極其自然地躺在了小床上,一下子把整張床都佔滿了,接着又很乾脆地閉上了眼。

楚云:“?”

楚雲瞪大眼,眼角因為勞累有些血絲,隔了半晌,見玉燼毫無動靜,楚雲只好找了個小矮桌,靠着休息。

天還未亮全,玉燼驟然出現在她面前,以往弔兒郎當的神色不見,反倒是一臉認真,“孤聽聞你修為不錯?”

楚雲點點頭,又有點不好意思,故謙虛道:“還可以。”

玉燼眼角微眯,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孤吃了南詔這麼多修士法術增進不少,現如今把你也吃了,想必能再上一層。”

說著玉燼展出獠牙,便要往她后脖頸處咬上來,楚雲心裏猛跳,驚慌之下身子下意識往後傾倒,想要離他更遠一些。

“哐當——”

楚雲摔倒在地上,感覺全身都痛,張開眼才發覺方才的全是夢。

天已經亮全了,楚雲想要爬起來,卻忽然發現...脖子脫臼了?

她一手揉着脖子,一邊慢吞吞地爬起來。

玉燼還在床上熟睡,小女孩的薄被蓋不住他高大的身軀,兩隻腳露在外面,雙手搭在脖子下面,面色安靜。

看這模樣就知道睡得很好。

楚雲摟着自己的歪脖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房間的門被敲了兩下,婦人壓低了聲音喊:“玉公子玉夫人?”

楚雲開了門。

那婦人憨笑了兩聲,“粥與饅頭都在桌子上,我與我家男人去地里幹活兒了,我姑娘還在睡,等她醒了還勞煩您看着些。”

楚雲笑着點頭,“好。”

像是怕楚雲心裏顧慮,婦人又說了兩句,“她不吵也不鬧。”

婦人走後,楚雲回頭看了看玉燼,不知道他要睡到幾時?上次他說平時能睡到午時......

想着想着楚雲便走到了他的床邊,不自覺竟歪着頭細細打量起了他。

這麼武功高強又長得好看的人,怎麼偏偏入了魔。

楚雲覺得可惜。

若是玉燼能夠位列仙班,必定能教天上的仙子都夜裏難寐茶飯不思。

楚雲正在腦子裏構築一部仙魔情愛史書,冷不防玉燼忽然睜開了眼,聲音裏帶些剛醒的惺忪,“怎麼,孤把你迷倒了?”

“......”

“嗯?”玉燼卻是不依不饒。

楚雲訕笑,“魔君生得天人之姿,不自覺欣賞了一番。”

話是當玩笑說給他聽的,但這也是楚雲真心話。

玉燼甚是在意自己容貌,書里寫,凡間話本里曾有一次將玉燼畫成一個三頭六臂的醜陋怪物,氣得玉燼連着一個月夜夜都去畫師家的牆上留下黑蓮印記,嚇得畫師搬了數十次家。

玉燼一聽楚雲的話果然高興了,唇角一勾,有點傲嬌,繼而又用一副嫌棄地目光打量了楚雲一番,“自是你羨慕不來的。”

楚雲有一瞬間的窒息,她從未見過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魔君要起了嗎?”

玉燼打了個哈欠,“到午時了?”

“辰時。”

玉燼毫不客氣地翻了個身,“那起什麼起。”

看他一副不到午時別來煩老子的模樣,楚雲很心裏很鬱悶。

她還想補個覺呢!

咬牙切齒地看了會兒玉燼,玉燼忽然翻了個身看她,“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楚雲一時沒明白玉燼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等着后話。

“你果真太不上進,孤像你這年紀,早出晚歸勤學苦練.....”

楚云:“......”

勤學苦練個屁!

書上講,玉燼生來便是仙骨,天人之姿萬年難遇,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楚雲覺得很鬱悶,怎麼就同人不同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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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一心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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