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鬧事者（3）

一聲聲賣力的吆喝，吸引一群老年人上前查看。

周爺爺一一回應着，態度溫和，一群人樂於搬個凳子坐下來閑聊。一來二去，周爺爺搭上一條線，抓住一條把魚長期供應給春香樓的活計。

人群中有一個老人，他兒子在春香樓做大廚，採買的工作也做。

老王頭瞧着價格公道，這一家人樂呵呵的，一看就踏實靠譜，老實沒城府，與他們長久做生意，那絕對沒吃虧的，這魚一個個也新鮮。

於是，老王頭回家一說，兒子查完價格，也十分厚道，於是，第二天就和老周家簽訂長期合作的計劃。“每天5條魚，逢年過節雙倍。價格嘛，你們再低點！”

周父坐在一旁，瞧着眼前的壯年小夥子。

他模樣端正，四方臉，濃眉大眼，臉蛋子胖乎乎，身上帶着一股兒飯菜味道。這一看就是常年掌廚的人，他談話間中氣十足，說話本分，也非虛晃人。

周爺爺瞥了一眼兒子，兒子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周爺爺心裏有數，氣勢越發穩重。他心知，兒子是把買賣價格的交易權給他了，他有權利做主了，這下子，老爺子的腰杆子直挺挺的。

周爺爺估摸價格，每斤便宜5文，這才讓老王家的滿意。

於是，這筆買賣就促成：每日向春香樓送去五條魚，每周結一次賬。

這筆交易促成后，周爺爺心情大好，邀請老王頭坐下來嘗一嘗兒媳婦煮的魚肉，免費！這老王頭也不客氣，坐下來，喝着小酒，跟周爺爺聊着天，吃着魚，好一番享受。

周父見生意有一筆長期的好處，這心裏總算是踏實了。

他走到灶台前，嘿嘿傻笑，道：“這兩張漁網的錢有着落了，促成這筆生意后，每天5條魚有一兩銀子的進賬，一個月就有30兩，咱們好日子來了！”

此時，一鍋魚肉煮好。

空氣中飄散着一股兒魚肉的香氣，附近的人都為之逗留。

這時，學堂剛好響起下課的鈴聲，只見書生們緩步走出學堂。這學堂門口，站着兩位老人，一個是校長，一個是校長夫人，二人在竊竊私語。

校長夫人面容慈祥，含笑道：“這魚肉真像你說的好吃？”

“好吃是其次，氛圍是最好的。”此時，天空飄着小小的雨滴。校長抬頭看向天空，樂呵呵一笑，道：“走，這雨天在小攤子上吃肉喝酒，最洒脫不過了！”

校長夫人沒奈何的一笑，搖頭道：“我看啊，你越老越想年輕時的那股自在勁兒了！”

烏雲密佈的天空，飄起雨滴。

二位老人緩步前行，來到攤位前，點了兩碗魚肉，又點了一碗花生米，點了一壺清酒。

校長仍覺不足，招呼周童童，笑眯眯道：“來，丫頭，幫我去隔壁買二斤牛肉，一碟青菜，一碟雞心，一碟燒雞。”

話畢，校長拿出三錢，交給周童童。

周童童乖乖地跑到對面的飯莊，按照校長的要求，一一點了。她一查價格，還剩下五文錢，她付了錢，讓店小二把做好的飯菜送到校長那桌，這才回去。

她將剩餘的錢，放在校長桌子上，笑盈盈道：“一會兒煮好了，店小二會送來的。”

“好，乖孩子。”校長樂呵呵地誇讚着。

校長夫人見到她，倍感面熟，好似前段時間見過一面。

她笑眯眯地問道：“小丫頭，若你家生意大好，賺一筆錢，那……你會想要什麼呢？”

周童童歪頭想了一下，上次賣鹿茸賺了一筆，她以備五套新衣服。

此刻，她不愁衣服首飾，也不發愁吃什麼。

於是，她看向小鎮的房子，嘆口氣，道：“我想住在小鎮，不要來回折騰。只是，小鎮的房子，不知道要存多少錢？”

校長夫人眼神溫柔，她見小傢伙不為自己着想，有些感動。

校長接話，道：“學堂附近的房子，一套五百多兩銀子。東街800兩，西街700兩，南街1200兩，北街900兩。”

周童童詫異，原來學堂附近的房子，是最低廉的？！

她震驚了！！！！

校長夫人樂呵呵道：“最初買下學堂時，僅100兩。這些年，不斷增長，我們和官府商議這一片的價格要狠狠地打壓，絕對不能上漲。”

“為何呀？”周童童不解地看向二人，補充道：“房價越高，你們這麼大的學堂，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校長喝了一口清酒，熱辣辣的。

他看向妻子，笑容謙和，道：“我們一把年紀，不圖金錢名利。只是，來這兒讀書的書生們，家境一般，若他們想在這兒租房子陪讀，豈不是艱難？”

周童童看向二人時，眼神多了些敬佩。

這時，一個客人經過，聽聞這些，豎起大拇指，笑呵呵的誇讚呢

“十里八鄉的書生們，誰不感恩老先生做的一切？”

“附近窮人多，也虧老先生仁德，每年免費收一些聰明的窮孩子進學堂。”

“老先生，您功在千秋啊！”

校長拱手，謙虛一番，倒也不把這事放心上。

這時，雨勢漸漸大了。淅淅瀝瀝地雨水，拍打着小攤頂上的帳篷。在雨聲中，吃着香氣撲鼻的魚肉，喝着酒，聊着八卦，別有一番滋味。

周童童回到灶台前，清理着髒亂的灶台。

她看向母親，問道：“娘，我們有機會在附近買房子嗎？”

周母擰緊眉頭，她從未想過居住在小鎮上。一來，她在村裡住習慣了，二來，她不熟悉小鎮的人。可是，她要在小鎮做生意，自然圖一個在小鎮長久居住的打算。

她思量一下，嘆口氣，道：“以目前的經濟，咱家要存兩年。”

周父招呼客人，周爺爺在帳篷里避雨，把魚收進水桶里，任由雨水拍打着水桶的魚。周童童清洗灶台的灰塵，周母煮着新一鍋的魚肉……

周閱山下學后，他在攤位中捧着書，安靜閱讀。

一對客人進門，點了兩碗魚，坐在角落裏。一個客人壓低聲音，沙啞道：“九皇子來我們這個小鎮了！”

另一個客人皺眉，譏諷道：“沒影子的小道消息吧！”

“咱縣令多奢侈的一個人，如今穿什麼？破衣爛衫，頂多洗的乾乾淨淨，連奢侈都不敢。”那客人噗嗤笑了，輕佻眉峰，道：“聽說，這幾日縣令在搜尋好東西上供呢！”

二人閑聊間，沒有影響他人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