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離婚不敢報復不敢
江安河一環路橋兩邊都是十字路口,但益恆從江安河西轉入主幹道青城路過了橋等綠燈轉入江安河東路,他扭頭看着副駕駛座位上一包裝有十萬元的紙皮口袋,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他本想去上班,卻被夏蘭扭着來取錢還說今天必須解決他與歐珈饅的事,而平時把錢看得很緊的她,這次竟然大方的讓他有些奇怪。
可是,這十萬還了,與歐珈饅之間的事就真能解決嗎?
昨晚到現在,他不敢打電話問歐珈饅情況。歐陽東說了最近不要聯繫,等他女兒好些了,他自會來找他。他有歐珈饅家鑰匙,想着還是不要去醫院討罪受,把錢悄悄放在她床上寫個字條吧。
歐珈饅家的鋪子關着的,看來她們一家三人還在醫院裏。歐珈饅情緒不知好些沒有,自己去醫院探望很可能是火上澆油。幸好,他們沒在家少了不必要的麻煩,他開了捲簾小門直接走進歐珈饅的屋裏,聞着屋裏熟悉的香味,心肺彷彿被堵一樣的悶痛。
就這樣結束了嗎?看到錢,她會明白嗎?她還會糾纏嗎?
你怕什麼,她一個未婚女人跟你一個已婚男人耍了一向朋友你又沒跟她上過床,還給了她十萬,她還想咋樣?再不知趣,我定讓她好看!夏蘭的話在他耳邊像打雷一樣響亮。
但益恆雖然有些苦惱,但是不欠歐珈饅錢了,就算她找來心裏也有跟她徹底斷絕的底氣了。他沒有心思去上班,開車回租屋,在路上給青葉打電話。青葉很快接聽,着急地問:“珈饅姐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昨晚她爸和她姐來了,我就走了,現在也沒敢問。你在哪?”
“我上下午班,這會在家呢。”
“那好,你等着我,我有事給你談。”說完,他直接掛掉電話。
回到租屋,穿着短裙短袖的青葉站在門邊笑臉相迎。但益恆看着她修長白晰的玉腿和蓮藕式白嫩的手臂,忍不住眉頭一皺,說:“你咋越穿越不像話了。”
青葉伸手抱住但益恆手肘,嬌柔地道:“益恆,我是你的女人了,當然要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你面前啥。”
穿得這麼清涼叫美好?這不是明擺着勾引男人犯錯嗎?性感誘人的穿着,嬌滴滴的語氣,又是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是個男人都會往歪了想。但益恆現在根本沒有那心思,沉着臉拖帶着她走到沙發麵前,抹開她的手,說:“你坐下,我有話給你說。”
青葉撇着嘴不情願地坐下。
但益恆在另一邊坐下,抬起頭看着青葉,說:“青葉,我昨晚想了一夜,你與歐珈饅是朋友,又都是未婚的女人,我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不會有好的結果。咱們還是結束了吧。”
“什麼!”青葉神情一稟,人就像失了魂一樣的獃滯。
“青葉,你別這樣。昨晚想來我跟歐珈饅不合適,跟你也一樣不合適。歐珈饅見我離不了婚過激的行為就暴露了出來,你都親眼見了有多可怕。我跟你已有了關係如果也娶不了你,我不知你會變成什麼模樣。怪就怪在前段時間我因家庭的原因一時衝動想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可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沒有離婚連戀愛的資格都沒有,我卻毫無顧忌的做了,做了才知這是多麼錯誤的決定。現在想來,我就是一個不負責任只圖一時歡悅的人,而不顧及活生生的現實。我大你們十多歲,而且什麼都給不了你們,卻還是只圖一時高興地與你們交往。眼前這種焦頭爛額的局面是我造成的,也是我最不願看到的。也許你在想我不是跟歐珈饅分手了嗎,我不是要離婚嗎,怎麼不能跟你耍朋友?可是,歐珈饅恨我也恨你還說跟我沒完,而我女兒昨晚以死逼我不要跟她媽離婚,你叫我如何選擇?”
青葉臉色難看,抬起頭,看着但益恆,憤憤地道:“但益恆,你個窩囊廢!你老婆給你戴了綠帽,你離婚不敢報復不敢,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要是有種,就該狠狠地復仇,讓那對狗男女付出慘重的代價然後瀟洒的離婚到得你想得到的一切。可是,你呢,家庭、生活、婚姻被嚴重侵犯,你想的卻不是馬上維持自尊與其斷絕關係,而是忍下這種羞辱去逃離還要極力維持這樣的家庭,你這是要在頭頂上頂一大片綠草的過日子嗎?”
但益恆的頭轟的一聲,就像被炸開了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愧與恥辱在心裏激蕩。夫妻之間的矛盾以及自己的老婆出軌這種傷男人自尊的事怎麼能在沒有離婚之前就說出去呢,這不是自討羞辱嗎?龍詩越、歐珈饅、青葉都知道他老婆出軌了,只要跟她們一鬧矛盾,他們就可以拿這事狠狠地羞辱他。為什麼這麼傻呢?他臉色驟變,兩手用力攥緊,氣血翻湧,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哼,沒話說了。你不復仇也就算了,畢竟跟爛人爛事扯上討不到好還會惹一身騷,這我能理解。可是,你老婆背着你跟別人偷情幾年,你還要忍,還要跟她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過下去,還要維持這樣時時讓你猜疑的家,我就鄙視你!還有,別再拿你女兒做擋箭牌了,她十多歲了,明事理了,就算你不想傷害她,但是你心裏那道裂痕一直在那,你真能回歸家庭,真能像以前一樣信任她地跟她和好如初?我真搞不懂,我一個未婚女人一個清清白白對你無任何要求的女人難道還不如你那個破鞋的老婆,你竟然想維持心都不跟你一起時時不讓你安心的家卻要給我分手,這是什麼道理!”
但益恆低垂着頭,用手捧着腦袋,這暗無天日的折磨本以為隨着時間的過去會越來越淡,那想到青葉一攪起來竟是那樣的痛。只是,夏蘭除了背叛,在家裏是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好媽媽,這樣的女人知道錯了就不能原諒她嗎?真跟她離婚了,娶了你青葉,我們就會幸福你我絕對不會出軌嗎?何況你那麼年輕那麼時尚,新鮮感一過,時間一長感情一久面對外面的誘惑會不會是一樣的呢?
青葉移過來,拍打在但益恆肩膀上:“你說句話啊。你對我那點不滿意要這麼對我?別人相愛墜入愛河時狠不得天天時時在一起,怎麼,你我上了床卻成了分手的前兆,得到我了提起褲子就想甩了我嗎?”
“青葉,你別這樣說。”但益恆心中有愧,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揪着,說話聲音異常的沒有底氣,依舊低垂着頭,“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歐珈饅知道我們兩個人的事了,看她的樣子是得不到我就會毀了我。我不怕她毀了我一切,卻怕她傷及你。因為你馬上就要進入國企了,如果因此折騰肯定會影響到你的前途,到時還會波及我的朋友。我想好了,最好的辦法是我跟你斷絕關係,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辦到,然後跟她也斷絕關係,這樣對誰都好。昨晚,我才發現我真的很難離婚。我邁不過女兒那道坎。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想她有任何的閃失。你說我拿她當借口我也認了,思前想後我如果絕情地離開便會毀掉一個完整的家,重新去找一個呢還要磨合時間久了也會產生這樣那樣的問題。夏蘭既然痛改前非,我為什麼不說服自己去原諒呢?這樣,我委屈一點卻能保持一個家的完整也不影響我女兒的成長。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我們糾纏下去中間摻合歐珈饅和我的家庭,鬧去鬧來只會是一團亂麻,最後卻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還要為此傷心欲絕,那這樣的愛情值得堅持嗎?所以,權衡利弊,我還是懷念我原來那個家,所以,只能給你說聲對不起了。”
青葉無法相信,不久之前睡在一張床上的男人轉眼就跟陌生人一樣地無情,果然,不僅女人絕情起來可怕,男人絕情起來更是可怕。她只感到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心裏有一種憤怒在滋生,但高傲的她卻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身體泛起的涼意直達心底。
但益恆扭頭看着青葉的樣子,一股寒意就爬上了脊背。他原以為剛畢業躋身社會最底層的人,最在意名聲和前途了,私事稍微牽扯到這些,她都會知難而退。那曉得她給她分析一通卻不為所動,愛情和前途,難道她看重愛情?
“青葉,你的工作我落實了,八月份你就要進國企了,這節骨眼上,我不想影響你,也怕歐珈饅鬧起來影響我的事業。你要知道愛情沒了可以再找,但是事業和前途沒了,一生都會過得窩窩囊囊。而且我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滿意的職位,更不想失去它。你如果進不到好的單位,一輩子打工掙不了幾個錢不說,連起碼的未來保障都沒有,你難道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青葉陰沉的臉,咬了咬紅唇,說:“咱們剛開始,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跟你沒有談過一定要你離婚吧,也沒有叫你給我買這買那吧,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那怕是這種無名無份的小三生活我都願意。可是,你卻還是跟我分手,這是為什麼啊?”
“青葉,我婚外跟你在一起,那是對家庭的不忠,更是對你的不負責任。以前,我認為自己離得了婚,所以跟歐珈饅跟你曖昧也沒有一絲愧疚,總是想着等婚離了最後不管是跟她還是跟你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事你也清楚,我不斷絕這些關係最終只會自食其果。”
“你跟歐珈饅都分手了,而且你們還沒有那種關係,她鬧能鬧到那去。只要我不鬧,誰又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和生活?”
“你咋總聽不懂我說的話呢?”但益恆有些惱火地說,“跟你說,我不想離婚了,不想曾經好好的家散了,不想我的女兒的父母分開了,你懂不懂?你小我十多歲,人生開剛開始,為什麼要和我這個已婚人糾纏呢?你好好的去找一個未婚的男人戀愛、結婚,那才是你該走的路。說內心話,你思想前衛、穿着新潮、打扮時髦,均跟我內心保守的思想格格不入。說得再難聽點,我就算真的離了婚,想娶的也不是你這種女孩,何況我現在不想離婚了,就算她出軌過,我還是覺得她好,你明不明白。”
但益恆的話像冰冷的刀捅進了青葉的心臟,她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原來,這個男人骨子裏還是嫌棄她曾經在夜場上過班,就連自己的穿着他隨時都能聯想到那些妖艷的女人,這分明是把我當成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她憤怒地坐起來,推了他一把,吼道:“你給我滾!”
但益恆驚得一下就站了起來,慌了的說:“青葉,有話好好說。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給你五萬塊錢行不?”
“你!你!”青葉的臉一下煞白,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蹭起來叫:“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你不要生氣,我走我走!”但益恆就是要這個效果,幾步走到門前,打開門,轉過來,說:“你冷靜的想一下,咱們好聚好散!”
一個抱枕扔了過來。
但益恆嘭的一聲關了門,抱枕打在門上。
青葉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這是個什麼男人啊,難道我真不如她那個出軌的老婆,寧願要她也不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