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有什麼可愁的
但益恆強裝笑臉地熬到但星染回屋關門睡覺,心裏又萌生了悄悄離家的打算。看着夏蘭去衛生間洗漱,他走到門口去換鞋,卻猶豫了下。想到明早但星染醒來見不到他,肯定會對他大失所望,何況又在女兒面前承諾了他與夏蘭不會離婚,又怎能失言而去。只是轉眼又想到外面那兩個讓他頭痛的女人,不知要費多少心力才擺得脫。他滿臉愁容,決定留下,只是今晚要好好的想個對策,便轉身走到客房床上坐下,靠在床背上沉思。
洗漱完畢的夏蘭端着一盆溫水出來,走到客房,把盆子放在他床邊,看着一臉愁容的但益恆,坐在一邊溫柔地說:“你洗個腳再睡吧。我不強迫你跟我睡,我知道你心裏有疙瘩。我對不起你,也知道你一時無法原諒我,可是我們能不能把這些事先放一邊,把心思用在撫養染染教育染染的身上。你不要再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了,既然你答應染染我們倆不離婚,你就不要再想離婚這些事好好的規劃下染染的未來。你看一開學她就讀初中了,那可是孩子最叛逆的時候。如果我們鬧僵起來,只會對她產生不利的影響。你我只有染染一個孩子,你難道希望她的未來因你我而變得一塌糊塗嗎?”
但益恆側身坐到床沿,脫了襪子,把腳伸進溫熱的腳盆里,猶豫了下才說:“我不是愁能否跟你離婚,而是愁的其他事。”
夏蘭臉色凝重,胸口一起一伏了一會才說:“我當年被別人的甜言蜜語迷昏了頭,走錯了一步,想回頭卻怕這怕那,以致一步錯步步錯。我每天為擺脫那人而焦頭爛額,其實就是怕你知道怕熟悉的人知道,因為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名聲的。所以,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做的,做了就像你一生的污點揮之不去。我幸好遇到了你,你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做傷害我的事,我非常感激。我知道你是看在我們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也是看在染染面上。聽到你跟染染的保證,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喜樂。你心裏還是有這個家的,你不愁我們之間的事,那就是愁你離家后認識的女人之間的事吧。我知道你重感情,想必是不想辜負外面的女人吧。可是你要清楚,她們知道你未離婚還願跟你來往,那絕對是有目的的。女人找老公無非是想找個靠的,而那些年輕的女人為什麼要找大她們十多歲的,表面上還說無所圖,你信嗎?”
但益恆左腳右腳互搓着,不說話。歐珈饅說不圖我啥,可一看到我升職心性就變了,狠不得立刻嫁給我,那還不是圖我能掙錢讓她以後能過上安穩的日子。青葉目的性強,所要的一目了然,可是仔細一想她最近的所做所為,還不是與歐珈饅有一樣的心思。
夏蘭知道但益恆不信,隨即心中冷笑,你但益恆想找個單純的女孩然後果斷的跟我離婚,想法是好的可是現實是無情的,肯定是找到難纏的女人了。可是她清醒得很,嘴是要管住的,既然但益恆有回來的心思,想必在外面遭受了說不出的難過吧。這時候應該站在他的角度看問題,才有可能有挽回瀕臨破碎的婚姻。她側頭看了看但益恆,說:“益恆,如果你是因外面的女人糾纏而愁的話,那根本沒有必要。你是已婚男人,只要你有心離去,拉黑她們,不再聯繫不再理她們就是了。我不相信還有未婚的女人敢明目張胆地在公眾面前找已婚男人鬧的,她不嫌丟臉還不怕她們的親朋知道嗎?已婚男人犯點錯,大眾不會千夫所指;未婚女人勾引已婚男人還糾纏那是會遭人唾罵的。你要相信一個未婚的女人跟一個已婚男人糾纏只會悄悄的不會那麼張狂,除非她這輩子不再嫁人了。所以,你有什麼可愁的,也不要怕她們鬧到你公司影響你的聲譽。你的同事都知道你是已婚人,她們敢去你公司只會被人小看,還會罵她們不知羞恥自甘墮落呢。”
但益恆扭頭看着夏蘭,她咋個對自己跟外面的女人糾葛一點都不在意呢?還在勸我不要愁這種事,這不擺明了認可我與外面女人的來往嗎?難道就是因為她背叛了我就大度的容認我有婚外的女人了?這是什麼心態?就是當初她說的如果我覺得不公平只要不影響家庭可以在外面找個情人嗎?
但益恆悶了半天,才說:“夏蘭,在我生不如死最痛苦最難的時候,是歐珈饅一家給了我爬起來的勇氣。是的,歐珈饅喜歡我,我對她也有意思。我們雖然在談戀愛,但是我們都很克制絕沒有你想像的那種事情發生。我答應了儘快離婚娶她,可是,如今你我離不了婚,又娶不了她,所以心裏面對她有些愧疚,畢竟在我落難的時候是她們一家救濟了我。我做不到撒手就走的洒脫,主動答應賠她二十萬。”
“什麼!你是瓜的嗎?”夏蘭臉色驟變,“你跟人家連床都沒有上就給二十萬?你錢多得用不完了?”
但益恆臉色一下更難看,冷冷地看她一眼:“是不是你讓人家白嫖了幾年還倒貼,心裏落差太大了?”
“你……你!”夏蘭氣得一句話噎不出來,在那直喘氣。
“人家是未婚女人,我耽擱了人家,出點錢不應該嗎?你跟那爛人卻是背叛婚姻在婚外找新鮮刺激玩,能一樣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跟我離婚,我的心都不在你這裏了,你還是不離,還和女兒去她家裏鬧,我娶不了人家只能跟人家斷,不賠點錢說得過去嗎?”
夏蘭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壓着快要衝出喉嚨的怒火依舊平靜的說:“我們這個家本是很幸福的,是我破壞了它。我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這個家散了,更不想染染沒有一個完整的家。無論你如何對我,只要不離婚維持這個家好好的,我都認了。我不管你在離家的這段日子有沒有跟外面的女人發生什麼,只要你真心回家,真心跟外面的女人斷,再也不跟她們來往,我出點血就出點血,不過,這種事我親自去給你辦,絕不讓她們再來糾纏你!”
夏蘭就不信,這些女人有好凶,偷別人的老公還要訛詐老娘老公那麼多錢,這到那都說不過去。何況老公還跟人家連床都沒上,這種冤大頭只要但益恆這種軟骨頭才會認。她心裏的底線頂多兩萬。
“我的事你不要管,你只管把錢拿出來就行了。我雖然不能像首富的兒子一樣拿錢擺平所有跟他有關係的女人,但是至少我要坦坦蕩蕩地跟歐珈饅分,而且不能讓她記恨我一輩子。人家是個瘸子,我本以為我們輕易就能離婚所以給了她希望,可是你和染染一鬧又破了這希望,多少錢能彌補她心靈的傷害,二十萬多嗎?”
但益恆當然不能說他借了歐珈饅十萬,他還在愁如何去籌這二十萬呢。既然離不了婚,家裏的錢也是夏蘭掌管到的,只有向她要了。她如果連這些錢都不願出,嘴上說的為了孩子不願離婚那都是假的,其實看重的還是錢吧。如果能滿足她的味口,離婚恐怕也是輕而易舉了。
“益恆,如果我們家錢寬裕,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我沒二話。可是,我們家就是一個普通家庭,二十來萬的存款有,你一張嘴就全拿去,你想過我們一家的日子咋過嗎?染染補課費、房貸、保險、贍養你媽……這些都要錢。何況我們的日子剛好過點,你就為了你那點情義置我們全家人於不顧嗎?你肯定又在想,我就是捨不得家產和存款投資一分為二才不願離婚。告訴你,我如果真是那樣的女人,就不會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嫁給你,然後跟你一起無一點私心地努力攢錢買房買車,我也更不會跟你一起買第二套房,還把我二十萬的住房公積金取出來付首付。我沒有別的想法,所有的心思都是希望我們這個家越來越好,你不要以我當年一時糊塗走彎了路就抹殺我這十多年的付出。”
但益恆安靜地坐着,夏蘭以往的好如放電影般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顯現。這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人,自己不是也背叛了家庭,雖然是後來發生的,但是卻也是在婚姻存續之時發生的啊。我還跟婚外的兩個女人發生了關係,只是沒被發現就叫沒有發生過嗎?
夏蘭根本沒在意但益恆的神情,掃了一眼沉默着的但益恆,說:“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做不出惡人的事來。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了見不得光的情是很累很煩的,它會影響到你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所以,斷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像你這種和和氣氣的分手,只會剪不斷理還亂,隨時都有可能激情重燃。因此,我建議你分錢不要給她,並把跟她有關的所有聯繫刪除,由其是微信、電話一定要全部拉黑,只要你不聯繫她,她也聯繫不到你,就當彼此是人生的過客。”
但益恆看着夏蘭,眼中流露出痛苦和無奈。歐珈饅這一向的變化着實讓他心裏不安,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成這樣,如真如青葉所說身有缺陷的女人性格一般都很偏激,那麼娶到她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災難的降臨。或許,讓夏蘭去解決才是妥善的方式,只是借的十萬塊錢又如何還得了?要不要給她說實話呢?說了我借錢投資的事又爆光了,她會不會罵我呢,去跟女人合夥,咋想的呢。
“你就是這樣,遇到事了總是沉默,嘴裏吐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是同意我去給你解決還是你自己去,你得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啊。”
但益恆掃了一眼夏蘭:“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做不出那種絕情的事來,但是我心裏有桿稱,分得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我給不了人家未來,就做不出毀了人家的事來。我就是她乾哥哥,給她說明白就是。不過,我要為我傷害了人家的事買單,二十萬不給人家至少要給十萬。這就是我做人的原則。你不願出,我向公司借。”
但益恆的語氣斬釘截鐵,然後把腳縮回了床上。
夏蘭心想他受了傷害出去遊盪了幾月肯回來,那證明他還是念這個家的。錢是身外之物,只要家完整未來依舊幸福。錢與一家相比,還是家重要。她站起來,說:“你不要再愁了,我明天上午去把錢娶出來交給你,你去把你的事了了。”
還了十萬,就真能了卻我與歐珈饅的事了?但益恆心裏沒底,嘆了口氣,說:“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吧。”
夏蘭彎腰端起腳盆,轉身出去了。
但益恆仰躺在床背上,心裏還有個煩惱,跟青葉又該如何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