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蘇雲開
第四章
蘇韞翥一把將母親拉到身後,拿着砍刀擋在五人面前,今天看樣子王漢是不打算善了了,既是這樣,她也不能客氣,必得砍幾人措措這幫人銳氣,告到官府倒也不怕,蘇雲開總是這幾天會來,只要她不死,便有逃脫的機會。
王嬸子也隨後趕過來,看到被逼的步步後退的母子二人,大喝一聲:“王漢,你瘋了,你這是強搶民女啊!”
“我就搶了又怎樣?”王漢嗤笑一聲:“誰不知曉衙里的捕頭是我的表親,真要鬧到官府,我還能怕了你們不成?上次這小子如此羞辱我,這次老子就要連本帶利的向他討回來。還有你那個娘!今晚老子就要跟她洞房花燭,讓你娘見識見識到底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說完,王漢還跟着帶來的四個壯漢淫笑起來,最後還不忘補充道:“等老子玩過了,就把她送給各位兄弟,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蘇韞翥氣急,這人竟敢用如此臟污的字眼來侮辱自己的母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拿起砍刀就對着面前的人劈了過去。
擋在她面前的男人明顯沒想到這小子不是嚇唬人的,一時不查,被蘇韞翥砍中,傷了手臂,鮮血湧出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蘇韞翥乘勝追擊,拿着刀一通胡亂砍殺,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幾人被她這不要命的打法嚇得連連後退,畢竟也只是流氓混子,誰也不會真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殺,殺人了!”蘇韞翥小時候偷學的那點拳腳功夫很快就露出弊端,她年紀太小,砍刀又重,剛剛因着真的第一次傷人也是嚇的不輕,砍刀隨意揮舞了沒多久,便體力不支,動作也慢了下來。
王漢幾人見他不行了,五人相視一笑,齊齊衝上前去,將人按倒在了地上。
雨點般的拳頭打在蘇韞翥的身上,這是她這麼多年一來第二次真切的感受到挨打的滋味,上一次還是楊毅將她按在城牆上的時候。
“邾兒!!!”溫蝶蘭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王嬸子幾人拉了回去:“你上去有什麼用?”
說著對王漢吼道:“姓王的,做人不要太過分,我當家的馬上就回來了,要是讓他看到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孩子,非卸了你的腿不可!”
“呸”王漢又啐了一口在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蘇韞翥身上,毫不在意的說道:“王嬸子,你這麼幫她做什麼?你當家的這麼幫這溫小娘子,說不定兩人早已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私通?這白日裏你還幫着她與我作對,晚上說不定你當家的還要去她那幫她解相思之苦?”
說著與在場眾人哈哈笑了起來,王嬸子被他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叉着腰大罵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不識好歹不要臉?溫家娘子是有大學問的先生!我們自然尊重她!你今兒個敢傷她一下,我定讓我當家的閹了你這滿嘴噴糞的舌頭!”
王漢哈哈一笑,扒開眾人緩步上前,嘴裏依舊不乾不淨:“好啊,等你當家的回來,我也算做了幾回新郎,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子就要做這風流鬼了你想怎……”
手指還未挑上溫蝶蘭的下巴,脖子上卻呼的一涼,一把匕首已然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冰涼的觸感包含着一絲疼痛嚇得他雙腿打顫,別說是他,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被這突然橫出來的匕首嚇了一跳。
“邾兒!”溫蝶蘭顫抖着聲音開口,而王漢身後冒出來的,儼然是個頭還沒到他肩膀的,滿臉血污的蘇韞翥。
“你你,你別亂來。”王漢感受着脖頸間的疼痛,雙股打顫,褲襠里又差點尿了出來。
“給老子憋回去,敢尿老子一身,我就讓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感受尿尿是什麼滋味!”蘇韞翥一聲爆喝后對着他膝蓋就是一腳,王漢腿一軟,直直的跪在了溫蝶蘭的面前。
“翥兒,你別亂來……”溫蝶蘭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蘇韞翥的名字,好在翥和邾只是音調不同,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娘親,這回真的不能怪我,是他先找死!”她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爹爹就要來了,斷不能因為一個畜生而害了娘親的名節。
“爺,大爺,小的錯了,小的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你們,求你,大爺,放過我,小的再也不敢調戲溫娘子,再也不敢亂來了!”
他周圍的兄弟們見狀,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卻怕不要命的。這小子明顯是瘋了,這一刀下去便是殺人,俗話說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他們不過是王漢叫來嚇唬嚇唬小娘子佔佔便宜而已,哪裏能跟不要命的去拼?
“大爺,你別亂來,你這一刀下去可就是殺人犯了,官府……”
蘇韞翥冷哼一聲,臉上皆是淤青,此刻左眼已經腫脹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右眼沒被腫起的臉頰完全堵上,眯着的眸子裏皆是狠厲:“上次已經放過你,這次你竟又來生事?真當我蘇韞邾是好欺負的?今兒個我就是賠上這條性命也要先殺了你,到了官府我這也是正當防衛,殺你都不用償命!”
說著刀起,刀尖正要刺穿王漢的脖子,這時,手腕忽覺一痛,緊握着刀柄的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放開了。
蘇韞翥驚愕抬眸,幾個彪形大漢在村長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趕來,她一時分神,手裏的王漢乘着這個空檔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趁她倒地時起身就跑。
見有身穿盔甲官袍的貴人緊隨而來,眾人都嚇的跪倒在地,就連那些個陪着王漢過來的二流子們也嚇得不輕,紛紛趴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生怕有什麼事連累到他們。
只有王漢是個拎不清的,他看到官府不但不退,還痛哭流涕的上前抱住了其中一名副將的靴子,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哭罵道:“官爺,殺人了官爺!”
“怎麼回事?”副將還沒來得及開口,緊隨其後的一名頭戴九頭獅子鬧銀盔,身着銀葉連環甲,腰系金獸束帶,腳踏銀絲皮履,手持紅纓魚尾金槍,滿面煞氣的高大男人已到了門口,率先開了口。
“是這小子,這小子要殺人啊!”王漢見那人官階更大,想要上前,卻被剛剛抱腿的副將一腳踹翻在地,他恭敬的朝那領頭將領一拱手:“將軍,是這個院子。”
蘇韞翥看着來人,強忍着痛意扯了下嘴角,心道:“父親,你可算是來了。”心中一安,便暈了過去。
原本還在震驚中的溫蝶蘭眉目含淚,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日思夜想的男人,等了五年,終是等到了。
“將軍!”她捂住嘴哭泣出生,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見女兒暈倒,一時管不了那麼多,驚呼一聲,便扒開眾人沖了上去。
兩個時辰后的客棧里,蘇韞翥幽幽轉醒,渾身的疼痛令她一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隔壁傳來嚶嚶的哭泣聲,不用問,肯定是她那個愛哭的娘親了。
“你走了那麼久才回來,邾兒死了,翥兒怕我受苦,便只能冒了他的名,這不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嘛,嗚嗚嗚。”
“可你也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唉,被人打成這樣,身上的傷都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你也不提前告知聲,今日縣丞已將我尋回妻兒的事上報朝廷,不日便會得來朝廷嘉賞,這可如何是好?”
“那你現在就去找那縣丞啊?快馬加鞭的去攔截那份奏報,說不定還來得及!”溫蝶蘭急切的說道。
蘇雲開揉揉眉心,對自己這個妻子的天真也是無可奈何:“攔截邊關軍報,你是讓我們全家都不用活了嗎?”
“那可怎麼辦?嚶嚶嚶,我是說不讓翥兒那麼做,可翥兒非不聽我的,這可怎麼辦好?”溫蝶蘭也被嚇到了,剛才只顧着照顧女兒,一時忘記將她女扮男裝的事說於蘇雲開聽,斷沒有想到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縣丞竟已將奏報遞了上去。
“我雲離大捷,是個人都想沾一點功勛賞賜。這縣丞在偏遠山區呆久了,好不容易得了找你們母子的功勞,自然要立刻上報。罷了罷了,大不了我回去述職時於皇上好好說說,就說是場面混亂又是雙胎,弄錯了孩子,好好的跪上一場,又正遇上大捷,說不定……”
“父親。”蘇雲開的話還沒說完,蘇韞翥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她滿目瘡痍,身上臉上皆是淤青,就算是敷了葯,乍一眼看上去也極為恐怖。
“翥兒,你怎麼過來了?”溫蝶蘭忙擦乾眼淚上前,扶着渾身是傷的蘇韞翥到床邊坐下。
蘇雲開眼裏皆是心疼,但他還得咬牙教訓道:“你渾身是傷的亂跑些什麼?”
“父親,翥兒不願。”蘇韞翥推開扶着自己的母親,強撐着身子在蘇雲開面前緩緩跪下,語氣是不符合年齡的堅毅:“孩兒想以邾兒的身份隨您回京。”
“什麼?”蘇雲開一拍桌子,紅木的八仙桌被他斷下一角:“蘇韞翥,你到底在鬧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