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假消息
‘是了。’
聽到火燒的話，許昂立馬就明白了。
一紅一藍，應該一個是羅剎娘娘的信息，一個是這隻血狐上線的信息。
那十幾個灰色光點，應該都是血狐發給下線的消息。
“紅色和藍色光點分別代表兩條消息……”許昂給火燒講解着，準備讓它打開這兩條消息。
“得得得，這不就是傳信石嘛，我知道咋用，我在九炎城什麼沒見過。”火燒打斷，“話說我的妖力怎麼能打開別人的傳信石？奇怪。”
許昂一樂。
看來帶火燒來是帶對了。
至少省了解說。
“把紅的和藍的都打開，看看裏面都有什麼。”
“嗯。”
火燒先打開紅色光點。
許昂這一次有經驗了，直接薅住火燒另一隻雞翅膀。
火燒的“不死涅槃”一直在發動，它雖然還是燒雞，但已經不怎麼冒油了。
它先打開紅色光點。
一人一雞頓時置身於一處場景。
眾狐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尾的巨狐雕像口吐人言……還是羅剎娘娘群發的那個消息。
許昂讓火燒退出這條信息，打開藍色光點。
藍色光點裏的是條語音，沒什麼實質性內容，主要是褒獎血狐和她一眾部下為娘娘立下的汗馬功勞。
簡言之——
領導的習慣性屁話，沒什麼意義。
許昂將這段語音記在腦子裏，反覆播放。
他想複製找到血狐的經歷。
血狐領導的話跟羅剎娘娘的話還有血狐發給白狐的話一樣，都是明顯的假聲。
許昂想找的，就是這位領導話里的節奏。
但，很可惜。
血狐領導對聲音的處理和羅剎娘娘一樣天衣無縫，完全沒有一絲人聲該有的節奏。
“把這幾個灰的打開。”許昂吩咐火燒。
“太多了吧。”火燒為難。
“十七個還多？”
“不是啊，”火燒解釋：“十七個灰點每個都存了好多消息。”
“哦？”許昂一愣，看了眼血狐憐影。
憐影還是不敢動。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小道士分明是要通過自己找到別的姐妹。
娘娘和姐姐他沒轍，所以把算盤是打到自己手裏那些妹妹身上了。
憐影在羅剎娘娘這個人族榨取系統里，屬於中低端部分，上面有姐姐，下面有妹妹。
她要接收姐姐的消息，還要給妹妹發送消息。
這些消息都是可以存在傳信石里的。
但。
它們也是可以被刪除的。
娘娘那條消息是最高指令，而且娘娘給所有人只發了這麼一條。
狐族對羅剎娘娘既尊敬又崇拜，她的指令彷彿傳家聖旨，誰都不捨得刪。
姐姐發給她的，就沒那麼重要了，刪也可以，留着也無所謂。
自己發給其他妹妹的，實話說，也沒多重要。
但，她還是都保留了下來。
謹慎如她，生怕發給妹妹的消息有紕漏，總要隔一段時間檢查一番，着實強迫症了。
“別廢話了，”另一邊，許昂催火燒道：“趕緊的，都打開。”
“你要掏空我啊。”火燒一貫好吃懶做，修為不上不下，妖力沒那麼多。
“你這皮好像不冒油了，是時候復烤一下了。”許昂點評火燒的雞皮。
“……”火燒恨聲道：“你狠，我打，我打還特么不行嗎。”
火燒奮起妖力，將信息一條條打開，每一條都是語音，許昂啟動超級大腦將每一條語音都記錄下來。
一百多條過去，火燒累得半死，癱在地上。
許昂分析着一百多條信息，哪怕已經被處理了的白狐的消息，他也一同分析着。
他的想法很簡單：給這十六隻下線妖狐發送假消息，讓她們主動送。
但有一點需要注意。
羅剎娘娘這套人族榨取系統有點太謹慎了，誰知道上線給下線發送消息時會不會有什麼暗語之類的防護措施。
許昂啟動超級大腦逐字分析每一條語音。
十分鐘后，他得出結論——
沒什麼防護措施。
這幫妖狐畢竟有時代的局限和對神通術法的仰賴，遠沒進化到搞諜戰那個水平。
所以，可以給這十六個下線狐妖發送假消息了。
“別躺下，活還沒幹完呢。”許昂對火燒道。
“我都快空了，讓我緩緩不行嗎？”火燒不滿道。
“再堅持堅持，最後一個事兒了，幹完你就可以歇着了。”許昂笑眯眯的，好言相勸。
“還幹啥啊？”火燒也不太敢跟許昂頂，它對這小子的紅眼睛至今還有心理陰影。
“給這十七隻狐妖發個信兒。”許昂把白狐也算在內了，他懶得分辨灰色光點誰是誰，反正一條語音的事兒。
“發什麼？”
“就發……‘尊者’已到你那裏，明日午時，你拾浣溪玉錘三長兩短四長一中敲打藍銅木魚，以此為號，‘尊者’便會與你相見。”許昂編造好假消息。
浣溪玉錘與藍銅木魚的敲打聲本就獨特，再以特定頻率敲打，只要自己在那個時候開啟超級聽力監聽全世界，十六位狐妖自會現形。
這個所謂的“尊者”在血狐憐影的語音里時常出現。
尊者是羅剎娘娘的使者，會時不時地去“檢查”每個狐妖的工作情況。
聽到許昂要燒雞發送消息的那一刻，血狐憐影暗喜。
她知道，對方一定會模仿“假聲”給一眾妹妹發送信息。
‘但假聲是你模仿就模仿得了的？
‘只要察覺不對，妹妹們肯定會知道我的現狀。’
不過……
她註定要失望了。
許昂的超級大腦早已將假聲從頻率、波長、音質、音色等方方面面面解析得明明白白，他將火燒身上的“教主音”生物力場調換成“假聲”生物力場。
於是。
在血狐憐影不解震驚的注目中，火燒發出假聲，依次傳入傳信石十七個灰色光點。
許昂很滿意。
他之所以沒立刻就讓狐妖們敲木魚，是因為時間太趕，尊者之前的檢查，血狐憐影每次都是提前一兩天通知的。
火燒傳完消息，見許昂沒啥要求了，撲騰一聲躺到地上。
現在就等明天中午了。
另一邊。
“殺了我吧。”憐影黯然道。
她一個人連累了十七個妹妹，真是百死莫贖。
許昂靜靜看了她一眼。
“也好。”他朝憐影走了過去，站到對方身前。
他知道再拷打或者逼問，對方也不會吐露什麼有用的消息。
骨頭挺硬，這一點還是值得稱道的。
但她殺戮無算，自己不可能放過它，對硬骨頭的最好回應，就是給她一個痛快。
於是。
食指湮滅勁擊出。
血狐憐影，湮滅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