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十二卦赤羽
?呂鑫做作的聳肩，對我的熾烈怒意視而不見。他丟下煙蒂，慢條斯理的說道：“砍掉你的右手，再廢掉你的魔術能力，呂歡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對了，還有個條件，讓你的姐姐和妹妹嫁入呂家當小妾。這是給你的最輕處理……嗯，我本人也追加一條吧，這個女孩我要了。她很有意思，是我中意的類型。”
說話間，呂鑫把腳踩到了夏真的身上。這是毫無意義的談判，他開出的條件比殺了我還惡毒。
於是我直接前沖，將力量聚集到右手中猛擊出去。巨大的火球隨之撕裂空氣，直指呂鑫的胸膛。
“幼稚。”
呂鑫笑了笑，揮手擊潰了火球。殘餘的火焰依附在他的掌緣燃燒，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在我靠近到足以進行肉搏的距離前，呂鑫倒躍出去，隱沒在燈光外的黑暗中。他慢慢的走遠，同時不疾不徐的說道：
“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把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掉吧。三天後的傍晚到青峰海灘來，以為能夠趁這段時間逃跑的話，你也可以試試看。”
想要追上去拚命的我跨出半步，最後還是停了下來。我蹲下身，小心的把夏真扶起，一邊呼喚她的名字，一邊輕輕的搖晃她。
無言間，淚水滑出了我的眼眶。慢慢睜開眼睛的夏真望着我，吃力的抬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淚痕，然後微笑着說道：
“別擔心，雖然我的自愈能力比不上你，但也不會這麼容易的就死掉。對了，呂鑫是覺醒的魔術師。他的起源是點燃，跟你的操控火焰非常相近，不過質地上就差遠了,需要藉助寶具才能使用。加油吧，阿亮，你可以贏過他的。”
“嗯！”
我用力的點頭，然後抱起夏真開始飛奔。我本想把夏真送去醫院，但最終還是在她的要求下敲開了朱靈家的門。進到客廳后，正在對着大部頭書皺眉的偽蘿莉被嚇了一跳。她小跑着迎上來，慌張的問道：
“怎麼回事？這麼快就已經跟呂鑫打過一場了？”
“是的。”
我繞過朱靈，小心的把夏真安置到沙發上。偽蘿莉把腦袋湊過來，在仔細的觀察了幾秒鐘后，如釋重負的噓出口氣。她轉身向跟來的尼克吩咐了幾句，接着用滿含安撫意味的口氣說道：
“放心吧，只是些很輕的皮外傷。看來呂鑫沒打算害死小真，這點傷只要老老實實的躺一個星期就能痊癒。”
“三天內可以治好嗎？有沒有可以用來加快治療速度的魔術？”
夏真吃力的抬起頭，向著偽蘿莉發問。朱靈擺出沉思的樣子，然後十分為難的說道：
“必須要一個星期的治療期，不能再短了。我打算激活你的起源之力，加快你的內循環，不過燒傷的身體組織不易再生，而且你還有幾處骨裂。”
“我的起源是凍結，能派上用場嗎？”
夏真無視偽蘿莉的解釋，直接再次提問。朱靈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在她來得及說些什麼前，我伸出手，用揪住后領的方式把她拖出了房間。在走廊上，差點被勒死的偽蘿莉呼呼喘氣。她惱怒的盯着我，高聲的質問道：
“你瘋啦？到底想幹什麼？！”
“不要給小真出主意，讓她老老實實的躺一個星期。”
我壓低聲音，簡單的提出要求。三天後的死斗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特別是可以為了我而奮不顧身的夏真。對此一無所知的朱靈顯然很迷惘，她期期艾艾的說道：
“可是，凍結是跟水有關的起源。善加利用的話，也許今晚小真就能自己走回家。”
“不用了，讓她躺着吧。三天後我要跟呂鑫決鬥，到那時候為止，我希望小真一直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
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話，完了還加上個含義為‘明白了嗎’的眼神。朱靈遲疑的點頭，突然又放鬆的笑了起來。她有些僵硬的互握雙手，輕聲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嘿嘿，你很不錯哦，真的很不錯。既然如此，就讓我全力以赴的幫你獲勝吧。現在你先回去，明天一早過來。還有三天的時間，我會好好訓練你的。”
“靠你了。”
我隨口回答，並沒有當真抱什麼指望。畢竟偽蘿莉的本領還及不上夏真，我不認為她能夠起多大的作用。
但當我第二天清早趕到朱靈的家時，我終於明白到自己小看了她。雙眼通紅，明顯熬了個通宵的偽蘿莉精神亢奮，在帶我探望過還在睡覺的夏真后，她把我趕去了別墅的三樓。
別墅的三樓與一、二樓截然不同，這裏沒有牆壁做間隔，完全是個打通的廣闊空間。當我驚訝的環顧四周時，朱靈提着一個旅行袋跟了進來。她吃力的把旅行袋拎到我面前，往地上一丟，然後喘着氣說道：
“雖然我是朱家嫡系中的正統血脈繼承人，但因為是女孩子，起源也差，所以沒有被授予高級的寶具。這些是排名在九十以後的廢銅爛鐵，你將就着用吧。無論如何，總比沒有強。”
“謝謝。”
我誠摯的向偽蘿莉致以謝意，接着蹲下身，打開了行李袋。裏面有一副黑色的手套，還有把其貌不揚的匕首。我把鑲有金屬片的手套從保存用的軟墊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戴上。等到我把手握成拳頭后，四根半寸長的拳刺便豎了起來，直指向前方。
“這是退魔寶具之九十八器，蠍刃拳套。你的力氣夠大，用它來切割鋼鐵也沒問題。而且蠍刃拳套耐高熱和低溫，你就算戴着它也可以放心的使用火焰。”
朱靈俯下身，仔細向我講解手套的功用。對於擅長肉搏的我來說，蠍刃拳套確實是件利器。搞清楚它的功用后，我又撿起了單面開鋒，刀脊上寫有幾個怪異大字的匕首。偽蘿莉似乎有些畏懼的退開些，然後面色鄭重的說道：
“這把匕首叫荒法，能斬開無形無質之物，在退魔寶具中排行九十。如果砍到人的話，因為靈體也會同時受損的關係，傷口將很難癒合，多半只能流血而死。”
……
這應該是朱靈的全部家當了吧？要是我光用口舌來表達謝意，未免也太沒誠意了。於是我珍而重之的收起兩件寶具，然後站直了身體。我凝視着偽蘿莉，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
“只要我活着回來，就給你做牛做馬。當使魔也好，僕人也好，任憑你差遣。”
“結果我被小真大卸八塊，你卻落得逍遙自在對吧？”
朱靈嗤了下鼻子，一臉鄙夷的調侃我。當我有些窘迫的想要反駁時，她微笑着說道：
“講大話是會被扎千針的，拜託你別再提這種沒可能做到的事情了。阿亮是那種不知不覺間就把女孩子騙到手，自己卻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類型吧？……總之，如果你能平安無事的話，我確實會請你幫個忙。其實我也在豪賭一把，你可別害得我血本無歸啊。”
“走着瞧吧！公主殿下，我會騎着白馬回來的。”
新得到兩件寶具的我信心大增，居然有了談笑的心情。——假如把時間倒退千年，以朱靈的身份，大概真的會是個公主吧？不過對於我的玩笑偽蘿莉似乎沒什麼感受，她自顧自的端正表情，隨後向著邊上的尼克說道：
“三十二卦赤羽，解除封印，以第一形態備戰！”
什麼意思？我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與此同時，收到命令尼克忽然全身膨脹，將衣物撐得四分五裂。數秒內他化為半金屬半石頭的異形，緩步走了過來。
鐵血戰士么？
我觀察着新形態的尼克，覺得心底有些發虛。被稱作三十二卦赤羽的他身高沒有變化，但異樣的構造已經足以引發我的不安。
從形象上來看，此時的尼克就像是個全身盔甲都被寸寸打碎，又隨機把破片粘合起來的中世紀武士。他的眼睛位置閃亮着藍色光芒，根本是個無機質的怪物。
“昨晚我通宵查資料，發現起源為龍的人除了具備你所知道的那些能力外，還有一種被稱為戰鬥本能的隱秘天賦。這種天賦會讓他們很快的習慣戰鬥，並且在實戰中進步神速。……據說古今中外的頂尖武將和格鬥家都是戰鬥本能的擁有者，形容他們‘彷彿為戰鬥而生’可算是恰如其分。不過……阿亮，你沒有上戰場的條件，所以只好將就點了。”
當我警戒的倒退時，朱靈把手按到尼克的腰側，開始作解釋。她不懷好意的睨視了我片刻，然後繼續往下說道：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我會讓三十二卦赤羽陪你玩到盡興。反正你有超速再生的能力，就算受點傷也無所謂。”
“……有勞了。”
我還能說什麼？隨着偽蘿莉指向我，變身後的尼克先生便猛衝而來。他打出暴烈的直拳，讓交叉雙手的我騰空倒飛了出去。
不能硬擋！必須卸開對手的力量，再趁勢反擊！
落在五米開外的我雙手劇痛，恐怕已經骨裂了。在短暫的交鋒中，我發現尼克的力量竟然不下於我，軀體的堅硬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奇妙的是，我並沒有感到多少恐懼，反而理所當然的開始制定對策。這就是戰鬥本能嗎？看來我從小到大打架無數，卻鮮有敗績，靠的就是這個天賦在暗地裏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