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掌柜

第八章 掌柜

只見任隨風毫不在意的搬起旁邊凳子坐了下去,攤起雙手自顧自的說道:“不必這麼有敵意吧,我當真只是交朋友,怎麼……”

尹君子嘴角微揚打斷道:“這裏沒人交朋友,你還是去別處吧。”

任隨風無奈道:“兄台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既來此怎麼也不請我喝一杯?”

聞言莫問淡淡的說道:“小兄弟,這位是我的師侄,他一向不好交友,請見諒。”

任隨風笑着道:“那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莫問道:“莫問。”

任隨風尷尬的笑道:“前輩此話何意。”

莫問再次答道:“莫問。”

任隨風不解正待追問突然一道銀光閃過,當——:“喂,兄台這又是何意?”

只見任隨風一把刀轉瞬豎在自己面門前:“我交個朋友,你怎麼一聲不吭就動手!”

尹君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淡淡道:“言盡於此,非要找事,我送你上路!”

莫問見狀阻止道:“君子,我們……”

任隨風直接打斷道:“哈哈哈,很好,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話音未落,起身刀隨人至直直砍向尹君子。

尹君子有意試試面前少年實力,到也不躲閃聚起雙劍橫架與頭頂,當——硬接一刀尹君子倒滑十米之遠,座下凳子應聲而斷。

任隨風落地倒退三步面露驚訝的望向尹君子心想:雖說未曾蓄力,竟能坐着硬接我一刀,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莫問眉頭緊蹙心想:此少年應該不是巧合來此,武功也不弱,此刀又似曾相識,是在哪裏……。

客棧三樓其中一雅間。此雅間名為聽雨,房屋內飾古色古香,所有的建築都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而成,窗邊放有一張古箏。古箏之下一架琴凳。

附近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似是住進此雅間之人真是為了聽雨而來。

南宮闕此時正坐與窗邊欣賞着外面的風景,由於不懂音律,面前擺放着的古箏像是個擺設,不遠處的桌上被一張黑布蓋着,看着鼓鼓的。

看着窗外之美景,南宮闕情不自禁的從懷中拿出了剛得到不久的紫竹笛,正有心研究,傳來敲門之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剛拿出的紫竹笛:“進來吧。”

“是,莊主。”隨着話音,樂逍遙帶着一個手持斗箕的少年推門而入。

南宮闕望向門口手持斗箕的少年,鮮紅而靚麗的頭髮披於肩上;鼻樑高挑,尖刀眉,目若朗星,絕美的五官配上長長的瓜子臉顯得玉樹臨風。

正是剛剛出現在客棧門口的少年。

南宮闕眉頭微皺,若不是這少年身上散發出似有似無的殺氣,若不是這少年當真已邁入一品之境,他真懷疑這看上去玉樹臨風的少年,真的就是傳言中的那個汝南嗎?

汝南默默與之對視,也不着急,他想看南宮闕究竟派人約他前來此地所為何事。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南宮闕率先起身打破沉默,微笑道:“如此年紀,便已邁入一品之境,當真是江湖年輕一輩的榜樣。”

聞言汝南挑眉依舊默默地注視着南宮闕也不答話,似乎覺的南宮闕說了句廢話。

南宮闕見狀也不再多言直接走到蓋有黑布的桌前掀開桌布。霎時照耀的屋子金燦燦的。

儘是滿桌的黃金,見狀樂逍遙趕緊上前合上房門。

南宮闕也開門見山:“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殺一人,此人名叫鳳啟龍,當年……”話未說完便聽外面傳來叮噹,刀劍碰撞之聲。

:“外面出什麼事情了。”樂逍遙在門外答道:“有人和尹君子打了起來。”

聞言南宮闕的臉轉瞬冷了下來:“尹君子他是怎麼搞得,忘了自己來此是做何事了嗎?”

樂逍遙答道:“莊主,這怪不得尹君子,來了一位少年似乎是有目的找事。”

南宮闕嘴角微揚:“哦?有點意思,不用插手待人走後查查那個找事的少年,看看他是何居心。”

樂逍遙拱手施禮:“是,莊主。”

南宮闕又接着剛未說完的話:“當年鳳啟龍敗於我手選擇隱居,但我聽聞他還收了徒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的兩個徒弟也一併殺掉,這桌上的是訂金,若你真的殺了他們,來此處找我拿這剩下的。”

汝南淡淡道:“聽說鳳啟龍曾經是你的師兄弟可是真事?”

南宮闕默然道:“該你知道的我自會告知你。”

汝南又挑眉道:“實力如何。”

南宮闕思慮一會兒:“多年之前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卻不知曉了。

汝南聽聞用手捋了下自己的長發:“鳳啟龍我殺,只收一千兩黃金,多餘的你還是自己留着,至於他的徒弟不配讓我出手。”

南宮闕笑道:“果然聞名不如一見,痛快,不過你可想好了,多殺兩人而已,你拿到的卻是只殺鳳啟龍的兩倍。”邊說南宮闕邊從口袋拿出了一張圖紙:“這個是他現在所隱居的地址盤鳳山,我需要一個時限。”

汝南接過圖紙順手又裝上桌子上的一千兩黃金:“五日之內,他必死。”

南宮闕笑道:“很好,那隨後你拿上人頭來影劍山莊找我吧。”

汝南帶上斗箕默然道:“不必,錢我已收下,你只管安心等待消息。”話罷汝南三步並兩步直接掠過南宮闕身邊躍窗而走。

望着少年遠去的背影南宮闕心想:這麼好的實力與天賦,卻不能完全為我所用!俞想手俞握緊。

刷-噹噹——:“我只是交個朋友,兄台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么!”

任隨風雙鬢見汗:“前輩,我並無惡意啊!”話音未落雙劍竟各挽出三朵劍花直刺任隨風上中下三路。

二樓隨着打鬥的激烈,完好無損的桌椅已經寥寥無幾,一樓的賓客也人去樓空,此時偌大的空間似是有意騰出讓二人決鬥。

三樓的樂逍遙也正在默默關注着兩位少年的對決。

任隨風剛襠下尹君子的前三招,雙劍又分別攻向任隨風左右。

“來的好!”任隨風大叫道

又是當的一聲脆響,兩人相繼分開。

尹君子見有機可乘,雙劍直接脫手而飛,人隨劍影身後一起向任隨風攻去。

見狀任隨風也不敢大意,立馬跳上空中,由上而下直接面對快速襲來之攻勢。

眼看兩人即將碰撞之時莫問正要出手阻攔。

一陣優雅的琴聲莫名響起,空中的任隨風像是脫力般徑直的往下摔去。

尹君子此時如若就這麼把劍豎著不動,怕是任隨風也要被刺一個透心涼,可是有心無力,雙劍不自覺的脫手落地。

面露難以置信之色,不只是尹君子,在場的眾人竟同時看向聲音傳來之地,相同的表情說明了彈奏之人的武功多不簡單。

“師叔,你也感受到了?”尹君子茫然的看向莫問。

莫問也不回話,而是也看向三樓處琴聲傳來的方向。

樂逍遙就在聲音傳來的旁邊,一臉的不解,此人何時出現在隔壁他竟全不知情。

“兩位小兄弟,把我的賓客嚇走不說還要打到何時?”

隨着話音的出現,一身穿着天藍色的外衣看似年歲並不大的人出現在眾人視線。

一席烏黑的秀髮盤於紫藍色發冠之中,眼中隱隱流光閃動,額前一縷長發似是有意遮住自己的眼眸。唇若塗脂,長身玉立。懷中夾有一面古琴。

莫問循聲望去,難掩驚訝:“閣下何人?”

似乎早已習慣這種異樣的目光微笑道:“此店正是在下所開,由於在下略通賬本,所以掌柜也是在下。”

莫問拱手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剛剛的琴怕也是閣下彈奏的吧。”

“不錯,在下姓琴,單名一個弦子,可叫我掌柜。”隨即微笑道:“我創辦此地是讓談笑風生,爾等何必大動干戈呢?”

莫問掏出銀兩放於桌上:“怪在下教導無方,給琴掌柜添麻煩了。”

琴弦突然嚴肅道:“無妨,若諸位不嫌棄以後便可常來,倘若再大打出手的話可別怪琴某沒提醒諸位。”

莫問拱手道:“叨擾了,君子我們該走了。”話罷莫問轉身離去。

尹君子:“可是……”邊說邊追了出去。

任隨風朝着琴弦拱手道:“不知小輩有幸與前輩小酌一杯否?”

琴弦笑道:“你倒是很會套近乎,上來吧。”

說著琴弦正要轉身離開,突的又看向旁邊的樂逍遙:“怎麼,閣下是還有疑問?”

樂逍遙不卑不亢的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好奇您的年齡罷了。”

琴弦也不正面回答:“會知道的,記着琴某所說是對你們所有人,而不只是他們幾位。”

樂逍遙聽着冷汗直流,自知不是此人對手不敢再過糾纏:“受教了。”

任隨風此時剛巧趕來:“前輩好,晚輩任隨風。”

琴弦點了點頭:“隨我來吧,說著走入了最後的雅間。”

任隨風趕忙跟上,隨着二人離開。

南宮闕緩緩走了出來:“剛剛誰彈奏的琴,尹君子他打贏還是打輸了?”南宮闕淡淡的問道。

樂逍遙拱手答道:“未分勝負,掌柜琴弦出來之後就散了,琴是掌柜彈的。”

聞言南宮闕臉上陰晴不定:“不愧是涼州最為出名的客棧,區區掌柜竟然能有如此實力,回頭調查下這掌柜的底細,我們也該走了。”

樂逍遙躬身道:“是,莊主。”

三樓最靠里的雅間名字以瀟湘命名。

內飾極為樸素與之前的聽雨雅間形成鮮明的對比,雖說樸素,卻給人一種到家的感覺。

此時琴弦坐落於窗邊,古琴放於桌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個地方。

見狀,任隨風也不打擾,而是隨意的坐下,也不知從何處拿來的酒水自斟自飲起來。

優雅的聲音響起,任隨風好似置身夢中一般。

只見琴弦邊彈奏着古琴邊問道:“小兄弟,你來此處我看並非偶然吧。”

任隨風淡淡答道:“前輩果然慧眼如炬,不過您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此時的他一改剛剛浮躁的情緒,似乎在此曲之下無人能躁動起來。

琴弦也不答話自顧自的說道:“此曲名為靜心曲,於你有益,我看你手中的刀應是絕塵刀,想必師從刀劍笑吧。”也不等任隨風說話突的問道:“許久未見他了,不知他可安好?”

任隨風難掩驚訝之情:“您怎知我師從何人,您難道是傳說中修羅門存活之人?”

聽聞此話,琴弦波光流動的眼眸閃過一抹哀傷之意喃喃道:“修羅門嗎?很久沒在聽人提起過了,看來你知道很多事情。”

由於頭髮阻擋着的眼眸,任隨風也看不出琴弦眼神流露的神情。恭敬的回道:“都是年幼之時家師講與我聽的,只是家師他已離開了。”說到最後任隨風聲音帶着些許哽咽,隨即又大口飲盡杯中之物:“我聽家師生前提起過,他在一次與江湖仇家交手之中差點身死,幸得貴人出手相助,他猜測此貴人應是百年前從江湖之中消失的修羅門之人……”

琴弦擺了擺手打斷道:“如今江湖門派繁多,何必再提過往之事。”

任隨風不解道:“我想不通為何修羅門會突然湮滅,而您為何看上去如此年輕?”

琴弦聞言停止了彈奏,輕輕撫摸着面前的古琴開始了他的講解:“其實百年之前江湖只有三個門派,而真正意義上的門派其實只有兩個分別為修羅門與長生門。”

任隨風喃喃道:“另外一個應該是現在的無情了吧。”

琴弦也不答話接著說道:“當年兩個門派由於意見不合經常產生摩擦,互相說著對方是反派,卻又都自稱名門正派,不久便與望月峰發生了一場大戰,兩相門主相繼戰死之後,手下們卻大部分為了各自的利益選擇和解。

任隨風點了點頭:“所以慢慢演變到了現在眾多的門派,都是當時兩大門派和解后他們自己獨自創立的?

琴弦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麼說既對,也不對,不過很多事情光憑我說你是不會懂的,每個人只有經歷過才會去理解。”

任隨風似乎已經忘記了此人要是他前輩的前輩,又或許是酒水壯膽的緣故:“您還沒回答我您為何如此年輕呢,按理說修鍊之人活百年不難,可也不應該永保容顏啊,您的相貌與我家師描述的和他當年一模一樣,我不理解。”

琴弦依舊不答話而是說道:“若我所料不錯,你的師父應當是尹君子師傅殺的吧。”

任隨風突然酒醒大半詫異道:“這您都能料到?”

琴弦起身:“我雖救過你師傅,但我還並不想插手這些江湖之事。你想與尹君子結交三日之後便再來此地。”

當任隨風聽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琴弦已然離去,偌大的房間只剩他一人。

任隨風釋然的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前輩還真是神秘得緊。”正要離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任隨風心想:糟糕,醉了。

只聽嗵的一聲,任隨風已然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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