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竹笛
夜晚的涼州城皓月當空，繁星點點。雖是晝夜，卻比白天多了些許煙火氣息。
此時項天河一行人遊走於長街之上。因為第一次下山，看着周邊叫賣聲此起彼伏的商戶，尹君子面露好奇之色。
眼見常年面無表情的小師弟竟然被這些商戶勾起了興趣。
項天河突的來了興緻：“小師弟，你小時候跟師傅上山之前沒看到過這些嗎？”
一句話說的尹君子面無表情的臉上似是閃過一絲波動：“讓大師兄見笑了，我小時候在一個涼亭等待父母遇到的師父。”
說著不知覺的心中暗想：也不知父母如今身在何處，過得可好。
想着眼中閃過一絲惆悵。月光映再面無表情的臉上竟顯着一絲凄涼。
見狀，項天河自知勾起小師弟的回憶趕忙道：“別想了，既然出來了，一會兒大師兄帶你去個好地方！”
尹君子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大師兄：“何為好地方？”
項天河很神秘的說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喂喂，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王梓怡快步走來瞪着大大的眼睛望向小師弟：“說吧，我知道小師弟是從不騙人的！”
尹君子一臉的無辜：“大師兄只說一會兒帶我去一個好地方，但是我也不知會是何地。”
項天河趕忙補充道：“這不是小師弟第一次下山嗎，哪裏都是好地方，若是不帶着小師弟到處轉轉，豈不白下這一次山。”
王梓怡哼哼道：“那是自然，走小師弟，師姐帶你去吃咱們莊上都沒有的好東西。”
說著就拉上尹君子跑向不遠處正在賣糖人商販攤前：“老闆，給我捏倆糖人。”
看着不遠處的師妹師弟柳明趕忙走上前來：“咋樣大師兄，我們是不是可以開溜了？”
項天河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小師弟第一次下山光吃個捏糖人哪行，老規矩，你支開師妹，我帶走小師弟，一會兒咱們老地方集合。”
柳明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怎麼這艱巨的任務總能落在我頭上！”
王朝也走上前來哈哈笑道：“誰讓你是二師兄呢。”
王梓怡剛拿上糖人，謝謝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柳明拿了去：“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吃糖人。”
王梓怡怒道：“有你這麼做師兄的嘛！莊上又沒有，我還不能吃個糖人了！”
柳明笑道：“你有本事自己奪回去呀！”
尹君子正要說話，項天河擋在了他的面前一拍肩膀：“該走了小師弟。”言罷便拉着尹君子就朝另一方向走去。
王朝見機大喊道：“唉，大師兄，你帶小師弟去何處，等等我呀！”
聽聞話音王梓怡回頭望去。人山人海中哪裏還有師兄弟的身影，急道：“二師兄，你你你！”
“小姑娘，給你糖人，這是剛才那位搶你糖人的少年留下的，還多買了幾個。”商販開心的笑道
王梓怡接過糖人，臉上佈滿了怒氣：“你們一個個的給我等着，待我回去告訴師傅，有你們好果子吃！”
此時的尹君子已被項天河帶着來到涼州城中心地段，與之前街道相比。
這裏沒有了叫賣的商販，隨處可見的都是三層式建築。
面前一座百米長橋立於河面之上，長橋兩邊來往船隻絡繹不絕，河中心處也有一個三層建築顯得極為突兀，只見那牌匾上掛着四個大字：一簾幽夢。
河中出現的是歡聲笑語，船隻來回穿梭象徵著此地生意的繁華。
看着被此場景震驚的小師弟，項天河慢慢解釋道：“這地方可是涼州最好的地方，一簾幽夢屬於涼州城最有名的青樓。”
正解釋着，已然帶着尹君子進了此處，聽着附近人們的商談：“據說此樓有一花魁霓裳賣藝不賣身。”
“誰說不是呢，無數的人想一親芳澤卻都無疾而終，據傳這其中還不乏江湖中人呢。”
“這家青樓可並不簡單，這花魁背後可是有江湖勢力的。”眾說紛紜卻也證明了這家青樓的實力。
尹君子與項天河坐在角落，聽着眾人的對話，心中暗想：紫竹笛該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吧。
項天河獨自吃着花生米配着小酒一臉快意。也沒注意到小師弟的格格不入。
此樓分為三層。一層與二層多為散人聚集，好似飯館一般，而第三層便全是雅間。
“請大家肅靜一下，歡迎各位光臨一簾幽夢。”
隨着話音一個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男子出現，接著說道：“進入幽夢便是醉生夢死，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愁與憂，希望大家玩的開心！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小店將會帶給各位看官一個驚喜，現在就請大家好好吃喝玩樂。”
話罷台下喧囂嘈雜之聲此起彼伏。
“大師兄，我們來這地方怕不合適吧。”只見尹君子總波瀾不驚臉龐竟出現了一絲窘迫：“而且還是丟掉師姐來，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項天河：“無妨的，小師妹有柳明師弟陪着，咱們好好吃酒就好。”
尹君子：“可是這裏太吵了點。”
王朝：“小師弟啊，大師兄講的沒錯，來來來咱們先喝酒，我攢了不少銀子今日我請客。”
尹君子：“總要有人清醒着，還是師兄你們喝，我看着就好。”
項天河：“小師弟，你就是太死守規矩，繁華世界豈能終日修鍊，你看看那些美女多好看啊。”
“咳咳。”尹君子手捂住了嘴：“大師兄，師姐。”
項天河眉頭皺起：“這個時候說什麼小師妹，難得來一簾幽夢，一定要放縱自己！”
尹君子望着他身後：“大師兄，真的……”
“都說了小師妹有柳明師弟陪着呢！”項天河不耐煩的說道：“你是不是……”
王梓怡：“大師兄，是小師妹長得丑么？”
“咦，好熟悉的聲音。”項天河慢慢的轉過頭去：“小，小師妹你。”
王梓怡：“我不是應該柳明師兄陪着是吧，他敢不跟我說實話嘛！”
項天河：“不不，我是……”
趁着他們吵的不可開交，尹君子默默離開座位心想：應該先去第三層看看，莫問師叔不知來了沒有。
尹君子邊走邊想，已經上了第二層，正待上第三層，突的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聞聲尹君子迅速蹦了出去。
“看不出來，公子這麼怕生呢！”只見一位穿着霓裳羽衣的女子款步而來，長發齊腰披於身後，一對眼睛靈活動人，身姿優雅好像仙子，宛如出水芙蓉，由窗外月色映襯，顯得更加美麗與脫俗。
她抬起了手，指着前方的少年：“這麼躲我，可是怕了我？”
看着她修長的手指，尹君子心想：此女恐怕並不簡單，話聲溫柔卻帶有莫名的敵意與殺氣，而看她的樣子似乎又不太像習武之人，倒是像樓下的那些女子，可這莫名的殺氣是從何而來，我還有任務在身，還是……
“咻，！”只見女子長袖突然襲來，關鍵時刻尹君子往後躍起與長袖掠過。
只聽“斯”的一聲，白色的衣衫竟出現一道長長似被劍划穿的細縫，二人面上同漏詫異之色。
尹君子淡淡道：“不知姑娘究竟何人，竟然不下五品之境？”
“嗯？”女子輕笑反問道：“看不出來公子小小年紀，竟然也已五品之境，你又為何到此呢？”
尹君子面無表情：“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又為何突然襲擊我。”
女子說道：“小女子花魁霓裳，公子來此處不是和那些武林中人一樣么？”
尹君子嘴角抽搐一下：“我想姑娘您誤會了，我的師叔在三層雅間等我，我是要去找我師叔，並非有意冒犯還請見諒。”
女子說道：“即如此，不知公子可否留下姓名呢？”
“尹君子。”話罷尹君子慢慢的向樓上走去，就在要路過女子的時候。
女子聲音響起：“花魁霓裳是我的藝名，其實我叫東方幽蘭。”
聽着她的姓名尹君子並未停下依舊不緊不慢的往樓上走去。
見他身影消失不見女子呢喃道：“尹君子，我記下了，南宮闕的親傳弟子果然不一般。”
三層風花雪月雅間，只見房中床榻處，盤膝坐有一人，與站與前方之人對視許久：“莫兄；我等這天很久了，想必南宮闕不是找你來與我敘舊的吧。”
莫問緩緩道：“不錯，你不該來。”
“該來的總會來，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只是禍不及家人，不論輸贏還望你放了我的女兒。”說著，坐在床榻之人雙眼微睜：“動手吧！”
莫問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我會的，不過與你交手的不是我。”
咚咚——：“是師叔嗎？”：“進來吧。”莫問看着榻上之人說到
聞聲，尹君子推門而入：“師叔，我來了。”
床榻之人看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莫兄你這是看不起我還是太高估這位小師侄的實力。”
莫問回道：“莊主之命。”
尹君子看着坐在床榻之人，臉上表情似是帶着一絲期待，敢問：“前輩就是紫竹笛的持有者吧，不必手下留情，我奉莊主之命來，自不會讓莊主失望！”
“哈哈哈哈。”田飛玉莫名大笑：“宵小之輩竟敢口出狂言！”
話音剛落只聽咻的一聲飛出一物！一道紫色長物破空而來。
當的一聲響起。
不知何時尹君子的雙劍已立於面前，劍身雪白照着尹君子的面目顯得英氣逼人。
“君子劍與莫問劍？不錯你的師傅師叔還真看得起你！”
言罷，床榻之人起身站於床前：“莫兄你是不是該出去了。”
“是。”說著莫問便轉身走到門口關注着房內。
田飛玉並未在意也未再出手，一直靜靜的站着。尹君子鬢角見汗，因為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來不及細想，竄向前身而去：“前輩，得罪了。”
話音剛落，劍鋒一同刺了出去，田飛玉拿出剛剛紫色之物放於唇前款款而吹，看着劍尖不足面龐一寸，眼睛卻一眨未眨。
再看尹君子，此時已然汗如雨下，雙劍還在努力前刺，這一寸的距離彷彿最遙遠的距離。
笛聲悠然，尹君子看似已經支撐不住，整個身體看上去彷彿就要脫力一般。
莫問雙眉緊蹙心想：田飛玉的繳械之曲果然不簡單，再加上紫竹笛簡直如虎添翼，邊想手邊摸向了腰間。
正在此時只聽啊的一聲，尹君子雙劍扶搖直上刺向屋頂。
田飛玉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收笛橫掃，莫問正欲向前又聽當的一聲，只見雙劍分別而下，趁此機會尹君子握住一劍直刺他的面門。田飛玉彎腰橫掃尹君子下盤，君子劍下刺，莫問劍刺向田飛玉的胸口！只見田飛玉手拿紫竹笛也同時擊向尹君子腰身，刺，刷--
嗵的一聲。
只見尹君子應聲而飛，掠過桌子撞破了柜子，而田飛玉胸口處，鮮血突然噴洒而出，倒在了地上。
咳咳，尹君子吐出一口血水扶地緩緩站起。
田飛玉一首扶住腰間目光複雜的看着前方的小輩：“咳，，不愧，，是，他，咳咳關門弟子，你是，咳，如何，咳咳，做到的！”
聞言，尹君子雙劍入鞘，一手扶着身旁剛撞破的柜子，一手捂着沉悶的胸口，緩慢答道：“既然你是曲中人，我便心靜不識曲，雙劍刺出我在隨心而動，你攻擊我便夠我反擊了。”
聞言田飛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輩，記着讓南宮闕，不要食言對我的，承諾。”
由於傷勢過重，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而尹君子此時嘴角微揚，似乎對剛剛的戰鬥意猶未盡，但是看着此人現在如此虛弱還不忘再說什麼承諾，一臉不解的看向莫問。
莫問走到田飛玉旁小聲道：“你便安心去吧，我會的。”說著一劍刺入田飛玉的心臟，順手把紫竹笛別在腰間：“你沒事吧君子？”
尹君子道：“我沒事，師叔，您怎麼直接殺了他？”
莫問聳了聳肩道：“我這是在幫他解脫，他這樣已然生不如死。”
尹君子嘴上未說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失落：“那他所謂的承諾是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他的這個遺願應該告訴師傅。
莫問淡淡道：“那是自然，我們走吧。”
尹君子聽聞話音心中的失落之情更加多了一分，默默地又看了一眼地上冰冷的屍體，隨即跟上了莫問的步伐。
項天河：“小師弟，多年未見，人俊俏了，面上還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可真是一點未變啊。”
尹君子面無表情的回道：“大師兄說笑了。”
項天河伸手拍了拍尹君子的肩膀：“總這麼無趣是不好的，師兄帶你下山一趟如何，保證你回來變一個人。”
尹君子波瀾不驚的回道：“若真如此，師弟謝過大師兄了。”
項天河：“這次怎麼這麼痛快啊小師弟，也難得我為你着想，來先吃了飯，吃完飯咱們就下山去，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尹君子隨着話音坐了下去：“是，師兄，那我們便先吃飯吧。”
王梓怡道：“喂喂你們是忽略我了嗎，我也要去！”
項天河邊對一旁的柳明擠眼邊說道：“好好好，吃飯吃飯，吃完我們就走。”
柳明看罷心想：又是我的苦差事：“是啊，小師妹我們趕緊先吃啊，吃完大師兄就帶咱們一起下山了！”
王梓怡哼哼道：“要是敢騙我可有你們好受的！”
柳明趕忙答道：“不敢不敢，快吃飯吧我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