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

他的能力

燈光閃爍迷離,電音震耳欲聾,舞池中央擠着不少放飛自我的男女,纖腰擺動,感受慢慢攀升的溫度,直到巔峰,才和對方正式面對面相見。

隨後才到重頭戲,和對方來場真正的交流。

往裏頭走去,有好幾間隔音良好的包廂,偶有些許調笑聲從沒關好的門縫中傳出。

老三正和幾個狐朋狗友在裏面狂歡,手裏晃着酒,許是因為酒精上頭,或是氛圍渲染,他的眸子早已不如平日那般透徹,帶着朦朧,唇角一直保持着浪/盪的笑意,整個人懶懶地靠在沙發。

才剛把杯里的酒一口悶,手機屏幕便亮了起來。

他下意識看了眼,霍地被上頭的字吸住目光。

【兄弟,你又多了一件外套可以穿。】

老三:“……”這句話有些熟悉啊。

放下酒杯后,用力搓揉一把臉,勉強抹去那點醉意,才慢條斯理地回復。

【晝哥的?】

很快,對面就回了一句:【對,剛才被一個胖子碰到,他嫌棄了。】

老三:【我他媽有時真懷疑晝哥其實是富二代,都不知道有多少件衣服被他這樣折騰。】

卓明樹:【然後到你和老大他們幾個人的衣櫃裏,真幸福。】

老三:【……你閉嘴。】

那頭的卓明樹不厚道地笑了幾聲,才重新回到正題。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問問其他人。】

老三惡狠狠地回道:【要!怎麼不要!都是名牌,不要的是傻子。】

卓明樹:【OJBK。】

頓了頓,他又欠扁地加了一句:【看你卓哥對你多好,第一個問的就是你。】

老三:【因為大學借最多錢給你的人是我。】

卓明樹:【好的,你可以閉嘴了,我不想和你緬懷過去。】

老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吐了一口氣,不由摸了摸現在身上穿着的白色襯衫。

純棉的,觸感絲滑。

也是從他晝哥那兒來的。

前幾個月,卓明樹在酒吧闖了禍,杭晝親自來善後,結果一個不注意,被一個想gay他的人纏上了。對方曖昧地笑着,刻意湊近杭晝,豬蹄子還不怎麼安分地徘徊在他的肩膀和手臂。

最後對方當然沒得逞,他一下子就被杭晝的冷眼給逼退了。

着實沒什麼膽子。

就這樣還想和他晝哥來一次,怕不是玩到一半就被凍哭了。

老三第一百零七次吐槽着,不由笑出聲來。

因為這個插曲,卓明樹隔天一早去工作室找杭晝,才剛開門,一件襯衫就朝着臉飛了過來,把他都給打懵了。

隨之而來的是年終又被扣了的通知。

在那之後,卓明樹總算是安分了下來,有好一陣子不敢到酒吧這種地方浪。

深怕他今年的年終真會被他自己給作到沒有。

可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個月。

……老卓應該忍不住了吧。

老三歪了下嘴,這麼想着,於是又在上面問了一句:【來不來老地方?聽說有新來幾個妞。】

那頭的卓明樹很快就回復道:【不來。】

老三:【還沒從被襯衫打臉的陰影走出來?】

卓明樹;【滾。】

老三:【還是你幾個月沒享受,所以不行了?】

卓明樹:【……不行你個頭,信不信老子告訴你女友你又跑去聲色場所。】

老三猛地看到這句,瞬間坐直了身子,神情驚恐,【別!你他媽別給老子亂說!老子只是來喝酒!我可沒有叫妞來侍候我!老子都從良一年多了!】

卓明樹跟老三的孽緣源自於大學同寢,幾年相處下來,早就彼此熟悉對方的性子。看着這句滿是驚嘆號的話,卓明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要是真多事,下一秒肯定能看見老三飛奔回家藏鍵盤的慫樣。

他咧嘴笑了笑。

杭晝正逢紅燈,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地說道:“你別笑得跟傻子一樣行不行。”

卓明樹也不生氣,只是問道:“晝哥,老三問我們要不要去老地方聚聚,你去不?”

老地方?

杭晝疑惑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老地方是哪裏,涼涼地提醒道:“是你們的老地方,不是我的。”他一次都沒去過。

頂多只能算是新地方。

卓明樹沒有在意他這句話,只是再次問道:“怎麼樣?一起去?”

杭晝本就不喜歡那種場所,便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去。”

“為什麼?”

“我不喜歡。”

杭晝淡淡地回完話后,紅燈就轉綠,車子繼續前行。

卓明樹知道他的個性,也不勉強,默默閉上嘴后,考慮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久違地來場夜晚的消遣。

思考了幾分鐘,越想越起勁,反應最明顯的地方就是他的某位兄弟,已經隱隱有了躁動。

他“嘖”了一聲,最終還是不敵那位兄弟強烈的要求,答應了老三的邀約。

隨後兩人又在聊天界面那兒約了時間。

解決完兄弟的問題,卓明樹才收起手機,問起正事。

“晝哥。”

他先是喚了一聲,得到杭晝的應聲后,才又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你就這樣把設計圖給王月半?”他可不信他晝哥會是那種不求回報的聖父。

等了會兒,他才聽到杭晝諷笑了聲,反問自己一句:“我看起來,像是做慈善的?”

卓明樹搖搖頭,“當然不像。”他晝哥像的話,那他可能就是專做慈善的聖父本人。

杭晝應了一聲,“那不就得了?”

卓明樹:“???”什麼鬼?你這就是回答了嗎??能不能直白點???

杭晝遲遲沒聽到回應,斜了他一眼,看見他依舊懵逼着的表情,才又淡淡地補充道:“他說我送給他的,沒有證據。”

卓明樹恍然大悟,再一次刷新對他晝哥的三觀。跟着揚起壞笑,他賤兮兮地感嘆了句:“真有你的,那麼陰險。”直接坑了一把王月半那個小人。

杭晝不置可否。

-

為了讓卓明樹的寶貝兒回到主人的懷抱,杭晝難得大發慈悲地繞了路,特地開到卓明樹停車的地方。

然後不顧那點微薄兄弟情,直接把人給丟包了。

看着車子無情揚塵而去的卓明樹:“……”你大爺的。

委委屈屈地坐上自家的小寶貝后,他直接轉個方向,逕自朝着老地方前進。

和杭晝行駛的方向完全相反。

杭晝回到工作室后,已經快七點了。

他並沒有想着馬上下班,而是選擇坐回辦公室,開始設計郁家的結構。

能夠當上知名工作室的老闆,杭晝本身的能力就不簡單,對空間和色彩的極度敏銳,讓他在設計方面得心應手,剛拿起筆,腦中就有了大致的模樣。

一個小時后。

桌上的圖紙已有了初步的黑白架構。

回想屋子三個主人的特性,杭晝大略揣測他們各自的喜好,而後才開始上色。

畫到郁晨曦的房間時,他原想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適合的風格差異應該不大,至少在色彩上都會選擇沉靜的色調,好比灰色,又好比深藍。

可不知為什麼,他卻鬼使神差地拿起米黃色的彩鉛。

幾分鐘后。

圖紙上的房間區塊染上了柔和。

像是陽光灑進了屋子似地。

杭晝有些怔然,定定地瞧了會兒,也沒有想更改的心思,直接放下了筆。

他驀地想起了那個男人微微彎成月牙狀的眸,大抵是天性使然,抑或刻意為之,在杭晝看來,那弧度恰到好處。

總覺得太過冰冷的色彩,對方不會喜歡,甚至可能讓那美好的弧度硬生生扯成平直。

因為那個人的笑靨總帶着暖意。

暖得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駐足在他身上好幾次。

不想讓寒冷闖入他的世界。

郁家雖然不是特別大,但正如郁文彬所說,老毛病很多,除了表層需要翻新以外,基本上內牆也得敲開來重整一番。

杭晝做完基礎設計后,又在上頭標註些細節,其中包括材料和預估金額。

做完這些后,牆上的時鐘已經顯示23:30了。

這時,他才慢吞吞地收起東西,準備回家休息。

結果,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杭晝停下動作,沉默地看着它。

依他多次經驗看來,這通電話絕對是卓明樹又惹了麻煩。

糾結了幾秒,杭晝還是無奈地接了起來,隨即便聽到那頭吵得令人頭痛的音樂,還有卓明樹用着大舌頭吐出的一句話。

“晝哥,你都沒點夜生活,是不是不行啊?”

杭晝:“……?”

卓明樹大抵是被酒精給糊住了腦袋瓜,說出來的話都沒經過大腦,直接像機關木倉似地從嘴巴突突落入杭晝的耳里。

“我告訴你啊,晝哥!你不行不是你的錯,但你別諱疾忌醫啊,可以去看看醫生,要不然滋補一下也行,總之別想着一輩子就算了,又不是太監,這輩子好歹也得春宵一次啊,你說是吧。”

說完,他還不忘打個酒嗝。

杭晝全程面無表情地聽着,片刻后,神色不變地直接切斷電話,順手把人拉進黑名單。

做完這些操作,他臉色隱隱有些發黑地走出工作室。

而卓明樹……

年終又被扣了一大半。

與此同時,沒能拉住卓明樹以及把他“大逆不道”的言論完全聽了個遍的老三,頓時痛苦地捂住臉,“啪”的一聲,他已經能聽見老卓房裏明早的鬼哭狼嚎。

說他晝哥不行?

怕是想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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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行不行,你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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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曙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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