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魂

血祭魂

宣言瑾離開玄幽幻境之後白雪姬也離開了,宣尹默一路護送她前往北郊與南宮靜一行人匯合,礙於宣尹默是百里棋的□□,所以他只能隱藏的跟在白雪姬周圍。

南宮靜一行人走到民宿的時候發現一個偏僻的民宿茶室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南宮靜喜出望外,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你這二十幾天去哪裏了?”

白雪姬淺笑,置了幾個茶杯,“有點私事耽誤了。”

南宮靜嘟着嘴坐下,“我二哥哥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白雪姬:“他的事情還沒辦完。”

南宮靜噘噘嘴,抱怨道:“到底有什麼神神秘秘的,我二哥哥也什麼都不肯說。”

上官翎隨後走上來,“這些日子你都去哪裏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白雪姬倒了兩杯茶,“我沒事。”

南宮靜臉上始終難掩埋怨,道:“我們已經開始被追殺了,公孫和百里都受了傷,你差點都見不到我們了。”

百里棋在上官翎身邊坐下,“二殿下只是派人來通知我們說你們有事耽擱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二殿下呢?”

他語氣含着些許遲疑,似乎是在試探,白雪姬望了他一眼,“他的事情還沒辦完,所以我先來跟你們匯合。”

他配合的點了點頭,表情雖然是將信將疑卻沒有多問。

這一行人中只有公孫勁是知道宣言瑾身份的,唯獨他沒有問起,他伺候着公孫夫人在鄰座坐下讓隨從照顧着。宣言瑾與她說過,當日他和玄魔斗到城中的時候,公孫勁就在宇文家外目睹了一切。

白雪姬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有戒備。宣言瑾告訴她,公孫勁見過她與朱姬的打鬥,知道她的武功不是水元素的風格,對她持懷疑態度也是人之常情。

南宮靜看着一桌子飯菜飢餓難耐就先行動了筷子。

上官翎吃了幾口,問道:“我覺得我們走這次已經很小心了,可你怎麼會在這裏等我們?你一直都有我們的消息嗎?”

白雪姬莞爾,“只是猜到你們會走這裏。”

南宮靜吃得太急噎住了,公孫勁立刻給她遞了一杯水,南宮靜看也沒看就拿起來喝下了,彼時公孫勁又給她遞了一張手帕,她看也不看的拿過來就往嘴上抹了抹。

公孫勁拿起她用過的手帕,默默的收好。

白雪姬見他們相處得這麼融洽,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看來這段時間他們四人的關係已經趨於明朗。

南宮靜望了一眼鄰桌的公孫夫人,她的容顏比初見之時更加蒼白憔悴。南宮靜一臉沮喪,眼睛濕濕的低下了頭。

公孫勁雖然是一貫的冷麵寒霜,但目光中確有幾分凄楚。

南宮靜吸了吸鼻子,眼睛紅得像只兔子,“這一路上病了好幾回了,如果不是翎兒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上官翎秀眉緊蹙,慚愧的低語道:“可是我卻醫不好夫人的眼睛。”

百里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撫:“別著急,先回皇城,一切還會有轉機的。對了,二殿下可有說過什麼時候能來匯合?”

白雪姬:“他沒有明說,但接下來的事肯定是不能再拖了。”

百里棋臉上是訝異之情,道:“不等二殿下了嗎?我們找到公孫夫人的消息軒轅月肯定已經知曉,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不少阻截,回宮之路並不順遂。”

南宮靜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二哥哥到底有什麼樣的急事能讓他無法現身呢?”

百里棋:“宮裏還未有人來傳召,但我們回宮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但殿堂首告還需要二殿下出面。”

白雪姬只怕東菱的事情暫時絆住了他,眼下鬼域的事情迫在眉睫,短時間內他回不來,落英台的事還得他們自己想辦法。

公孫勁始終一言不發,他是知情人,他在保持中立態度。

白雪姬看向南宮靜,略作思索之後,道:“若是他回不來,殿堂首告可以讓靜兒代勞。”

公孫勁一掌拍案,慍怒道:“不行。”

南宮靜是一臉懵逼的狀態,突然被公孫勁飆高的音量給嚇得狠狠的抖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公孫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神色的尷尬的握了握拳,剋制而冷靜道:“殿堂首告太危險,靜兒辦不到。”

南宮靜愣愣的看着他,怎麼他就給她做了決定了呢?

白雪姬知道他的顧慮,“南宮澈不在,這件事只能由靜兒出面。”

公孫勁態度堅決的,“我說了不行。”

百里棋覺得公孫勁最近有點莫名其妙,先是對二殿下的消失表現得很冷漠,如今對雪姬殿下更是態度強硬,這不該是君臣之間的氣氛。

白雪姬自然是知道他的顧慮,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在座之中,直接牽扯的當年落英台事件的就只有靜兒,而且赤焰之羽在她手上,由靜兒提出重審舊案是最合適不過的,難道公孫少將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公孫勁無言以對,一會兒,決絕道:“總之我不同意讓靜兒首告。”

南宮靜被他強硬的態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扯了扯他的衣服,“我都還沒發表意見呢,你為什麼要替我做決定?”

公孫勁冷哼一聲,她能發表什麼意見,他會不知道嗎?

南宮靜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既然是只有我能辦到的事我當然不會推辭,如果二哥哥趕不回來,那就由我殿堂首告好了,我不怕。”

公孫勁早就知道她是這個態度,她並不知道殿堂首告有多危險,王君的態度曖昧不明,軒轅月掌握的實權比他們知道的多許多,南宮靜在宮裏無權無勢,而眼前的這個二殿下未必會管她的死活,由她首告必然危機大於轉機。

他只恨他無法替她作決定。

南宮靜看着公孫勁憤然離席,喃喃道:“他今天的脾氣好像有點暴躁啊。”

百里棋淺笑道:“事關你,他當然沒辦法冷靜。”

南宮靜臉上突然爬上些許紅暈,“亂說什麼呢,趕快吃飯,菜都涼了。”

是夜,他們在民宿住下了,公孫勁不放心公孫夫人,殺手從未放棄奪取公孫夫人性命,到了夜裏他便守在公孫夫人的房外以確保她的安全。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好在心境清明,沉穩從容。只是,近來變故太多,南宮澈的死,慕容清的傷,南宮靜的安危,形跡可疑的友人,許多事情一時間盡數壓下來,白雪姬知道他現在心裏情感複雜,對她頗有微詞也是可以理解。

“公孫少將,可以聊一聊嗎?”

公孫勁背對着黑暗,一臉冷漠卻並未拒絕。

白雪姬:“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但我希望公孫少將就事論事。”

公孫勁轉過身,手上緊握住腰間的配槍,沉聲指責道:“你明知道靜兒對南菱王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你讓她殿堂首告,你想過她的結果嗎?”

白雪姬感懷於他對南宮靜的上心,但事已至此,不能為亦要為之。

“如果成功了,所有人都能了一個心愿。”

公孫勁咬牙質問道:“如果失敗了,誰能保住靜兒?”

他雖然想讓各歸各位以成全自己對南宮靜的感情,可天底下有什麼比南宮靜的命重要?以南宮靜的性命為代價的指婚,他決不稀罕。

白雪姬看他態度十分強硬,彷彿不容任何人拒絕。她自然是知道公孫勁的擔憂,無非是南宮靜的生死,這件事成敗是其次,但南宮靜是他最在意的,他必須確保南宮靜不受到傷害。眼下對於他們而言一切都是未知數,若是南菱王發難,他們手上沒有一兵一卒,生死難料。

她拿出宣言瑾交給她的東西,遞給公孫勁。

公孫勁看着眼前的東西,竟是二殿下的兵符,是南菱三分之一的兵力。

白雪姬知道宣言瑾將兵符交給她是這個用意,“讓落英台沉冤得雪是對故人的交代,眼下的困局只能這樣解,你們四個人的未來全都寄於此,由靜兒首告是逼不得已,如果真的失敗了,就請公孫少將代替二殿下保護靜兒周全。”

公孫勁接過兵符,他知道兵符對於一個將領的重要性,那人竟然能輕易拿出來便說明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南菱王室。身上的正氣是遮掩不住的,他發現他們的異常,可到現在為止都閉口不談是因為潛意識裏知道他們是值得信任的,他從未懷疑過他們的正直,只是...

他握緊手中的兵刃,咬牙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日,二殿下安排了他們悄悄離去,而二殿下去宇文家聲東擊西,以期避過軒轅家的耳目。他行至途中覺得不安便往回走,將探查的事交給百里。他在城中聽到了槍響,心中深感不妙,加快了前往宇文家的步伐,卻看到二殿下同一個陰森的黑衣斗篷人纏鬥不休。二殿下手中竟拿着一把閃着白光的短刀,那短刀能發出銀月般的光芒,彷彿不是人間的武器。而與二殿下對戰的人亦是不可思議,彷彿陰間的惡魔般讓人不寒而慄。

他並未上前幫忙,是因為宇文家的院中也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白雪姬很少出手,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三招制敵,半月前他算是真正的見識了她的招數,那樣的武功路數他從未見過,與她對敵的人也彷彿不是來自這個世界一般。

白雪姬:“我知道公孫少將一定諸多疑問,但是我無可奉告,等到你們安然回宮我自會離開,公孫少將無需過多擔憂。”

公孫勁探究的看着她,確實他們在南菱的這段時日並沒有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而且南皖古墓之中那個人以一己之力幫助他們離開了有進無出的古墓,對他和母親可謂是救命之恩,再者落英台的事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大可不必如此盡心儘力。

公孫勁:“你們參與落英台舊事可有任何目的?”

白雪姬:“若我說沒有,公孫少將是否信我?”

公孫勁無法判斷,只是憑着一種直覺。

白雪姬:“請你相信,我們沒有惡意,參與落英台的事一開始是身份使然,到如今是真心想讓已死之人沉冤得雪。”

公孫勁:“我如何可信?”

白雪姬莞爾,“公孫少將到如今也沒有告訴靜兒真相,不正是因為信了我們嗎?”

公孫勁不可否認,她確實看穿了他的心思,即便知道他們是異類,卻深信他們並非目的不純。

“我還有一個問題。”公孫勁問道。

白雪姬轉身,“北境一戰過後,他獨自出行,遇上了軒轅月派來的殺手,不幸葬身在洛維城外的戈壁上。”

公孫勁看着白雪姬離去的背影,她向來光明磊落,這也是他相信他們的原因。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兵符,這兵符可以號召澈王的鐵軍,是二殿下的遺志,是南宮靜的保命符,是他們回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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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舊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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