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出

月魂出

白雪姬和南宮澈突然失了蹤,已經半個月沒有音訊,南宮靜剛開始幾日十分憂心,按理說這兩人都不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為何不留下半點消息就一走了之,實在讓人不解。

那日他們決定前去宇文家挑事,臨行前安排好他們的歸程,然後南宮澈便帶着雪姬前往宇文家了。

他們本已經趁夜出發,可因為擔心而中途折去支援二哥哥的公孫勁在歸隊之後卻是一臉冷漠的獨自回來了,那之後他更加沉默寡言,連百里都撬不開他的嘴。

宇文秀死了,長淵王宇文勝一狀告到南菱王面前,要替已死的女兒討回公道。南菱王大怒,下旨召回南宮澈。宣旨官到了長淵,沒有南宮澈和白雪姬的下落。宣旨官無功而返,而民間已經全是二王子南宮澈殺害宇文郡主的消息。

至於南宮澈為什麼殺了宇文秀,這件事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按照宇文勝的言辭,便是南宮澈帶着白雪姬深夜闖入宇文家,意欲羞辱宇文秀,事情敗露之後挾持了宇文秀。宇文秀不堪受辱,自刎於眾人前。

南宮靜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只覺得,這故事編的粗俗淺顯了些。首先,二哥哥從來不把宇文秀放在眼裏,雪姬從不視宇文秀為情敵,而且如今婚約已經解除,羞辱一說根本毫無意義,二哥哥是干大事的人,這種只會發生在小雞肚腸的女子之間的爭風吃醋他是肯定不屑參與的,雪姬也不屑。再者,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二哥哥和雪姬真的羞辱了宇文秀,事情敗露之後,以二哥哥和雪姬的身手要在宇文家全身而退那是毫無疑問的事,何必挾持宇文秀,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宇文秀之死雖然令人惋惜,如今人人都說是二哥哥和雪姬害死了宇文秀,她卻堅信事出有因,必然不會像外面傳言的那樣,只是二哥哥和雪姬如今杳無音訊,要問也無從問起,而更棘手的事情便是,他們才出了長淵城,他們就被人盯上了,出城之後他們遇到了一次截殺,公孫勁和百里皓在打鬥中受了傷,他們不得已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多了起來從長計議。

公孫勁近來也有些怪怪的,他和二哥哥情同手足,二哥哥失蹤后他對此不聞不問,自然是因為他與自己的母親多年未見他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也是情有可原,雖然他個性本就冷漠異常,但好歹也要有個說辭,南宮靜實在搞不懂他。

上官翎替公孫夫人診斷多日,無奈的告知眾人,公孫夫人的眼睛或許已經無法再見光明了,公孫勁聞言對着無辜的樹榦發了一通火,南宮靜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失去理智,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正要上前勸慰的時候,被百里棋拉住了。

百里棋心懷感傷,“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

南宮靜不放心的看着公孫勁的方向,“他看起來很不好,真的要讓他一個人待着嗎?”

百里棋昵她一眼,“那你可以過去抱抱他安慰他。”

“抱...抱他?”南宮靜咽了咽口水,“那我還是在這裏看着吧...”

百里棋並非故意打趣她,這樣的情況也不適合開玩笑,但若是南宮靜去抱抱公孫勁,估計效果會好許多。

這裏雖然是個臨時安身之所,但他們總不能在這裏躲一輩子,再待下去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百里棋道:“六公主,此地不宜久留,三殿下要找到我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南宮靜擔憂道:“可是你們的傷...而且二哥哥和雪姬也不知所蹤,我們或許可以等等他們。”

那兩人無故失蹤了半個多月毫無音訊,也不知道歸期是何時。

百里棋:“二殿下出發去宇文家之時似乎已經料想到今日之事,他交代過,若是他和雪姬殿下沒有回來我們可以先行離開,等到他們方便之時再與我們聯繫。”

南宮靜聽得一愣一愣的,“我二哥哥那時候已經知道他們會一去不回了?那你知道他們去做什麼嗎?”

百里棋搖頭,“二殿下沒有多說,再者,我們幾個人勢單力薄,公孫夫人的情況也不宜再拖,需儘早得到更好的治療。”

南宮靜看了看樹下的公孫勁,擔心道:“可是我擔心二哥哥和雪姬。”

百里棋:“二殿下機智過人,雪姬殿下也非一般人,他們自然能找到我們。”二殿下失蹤前他見過一場打鬥,那非常人的身手讓他震驚,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公孫勁,想來公孫近來的反常跟那日所見所聞有關,他沒有說破,也不願去猜測。

南宮靜權衡之下,“那就依百里之言,我們先行一步吧。”

他本想帶着她在玄幽環境裏待幾天之後將她送去南菱跟南宮靜匯合,然後他專心去東菱處理重其灝的事,可第二日中午,宣尹默帶着宣韶廉不請自來。

二人到時他們的軍長大人正在給聖女準備午餐,他們眼睜睜看着將影月刀舞得出神入化的軍長大人活生生成了一個煮夫,那被稱為軍部聖物的影月刀如今淪為切大白菜的工具,他們二人又是尷尬又是無言的面面相覷。

反之軍長大人卻是悠然自得的模樣,眼神脈脈含情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聖女。

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便說明事情不簡單,宣韶廉正要開口,看到站在旁邊的白雪姬后欲言又止。

白雪姬本想離開,卻被宣言瑾拉住,“沒什麼是你不能聽的。”

宣韶廉:“今天早上總長和魘魁在東菱大戰,總長重傷失聯。”

宣言瑾聞言之後一臉正色,重傷失聯?恐怕宣韶廉的說辭有失偏頗。三十年前重其灝在兩極結界裏大敗魘魁,雖然重傷卧床三月,可那之後他一心修行,功力可謂變態般的大增,即便魘魁能將他重傷也不該是個失聯的局面,只要不死,否則不可能沒人能感應他。

宣言瑾:“總部知道消息了嗎?”

宣韶廉:“已經派人通知淮瑜君。”

如此看來,他必須馬上前往東菱查看究竟,他回頭看了看白雪姬,如今唯有她讓他放心不下,朱姬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雪姬,若是兩人再相遇必然是一番生死決鬥,他若不在,只怕她拿命去搏。

白雪姬猜到他的打算,也知道他的擔憂,為了不讓他擔心,她安撫道:“你去吧,我自己去找南宮靜匯合。”

他交代宣尹默道:“你跟着小雪,不準有任何意外。”

宣尹默領命:“是,軍長。”

他脫下圍裙,對白雪姬說:“我會儘快去找你,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不準冒險。”

白雪姬權當讓他安心,便答應了他。

他取出一個物件遞給她,“這個東西也許會對你們有幫助的。”

白雪姬接過,一看,是軍符。

當初他和宗子越在北境的戈壁找到南宮澈的屍體時,為了以防萬一就將他身上的軍符留了下來,他在南菱王宮待的時間不長,是以沒有用到軍隊的時候,軍符就一直沒有拿出來。

宣言瑾握着她的手,眼中略有擔憂,道:“那天晚上在宇文家,公孫勁也在,他雖然沒有現身,但對我們應該存有很多疑問,只怕對你不會太友好。”

白雪姬坦然道:“我問心無愧,不怕他的猜疑。”

他淺笑,拉住她的手,叮囑道:“我知道你打算護送南宮靜他們回宮,現在的形勢,他們跟軒轅月已經是撕破臉了,這一路上肯定會有諸多阻礙,我雖然知道沒有人能傷你,但還是擔心你,凡事想想我,千萬別受傷。”

白雪姬應聲點頭,“我知道。”

他仍是捨不得走,又道:“關於南宮靜他們所謀之事,南宮澈本尊肯定是不能登場了,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給南宮靜來完成,她手上有赤焰之羽,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上。”

白雪姬又點頭,“我知道。”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又道:“這一次喊冤並不容易,時機要快,人心要齊,氣勢要穩,南宮靜首告,慕容清佐證,群臣的呼聲是關鍵,南菱王是個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想推翻自己已下的指令,要讓他鬆口翻案,只能依靠眾人的力量。”

她點頭,反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快走吧,時間不早了。”

他有許多放心不下,一再的交代叮囑,宣韶廉候在門外,雖然想出言催促,卻不敢打擾軍長和聖女告別。

她莞爾,保證道:“我一定好好的不受傷,你不必擔心我,安心做你的事就好。”

饒是如此,他仍是不舍離開,可責任在身,他卻不能多留。

宣言瑾趕到東菱之時五芒星陣還守護着東菱的王宮,四周還殘留着隱約的瘴氣,重其灝重傷,未死,無蹤。東菱王宮內一片愁雲慘霧,軍隊不斷的往王宮后的斷崖輸送武裝,重其灝被魘魁打落懸崖?

宣言瑾望着腳下的雲霧茫茫,下一秒便舉身跳至崖底。下面是個萬丈深淵,但好在崖底是個深潭,重其灝必然是有生機,即便是重傷,這個深淵對他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他避開東菱搜索的軍隊,順着水潭的流嚮往下大概走了一段距離便感應到靈力,只是一瞬,很弱的靈力,然後戛然而止。

重其灝在這裏出現過,用靈力療了傷,他應該是無礙。

沒多久,蒙亦深來了。

宣言瑾:“他封鎖了靈力,我感應不到他。”

蒙亦深已經哭笑不得,他剛剛從東菱王宮過來,“東方瑩也失蹤了。”

宣言瑾仔細一想,不禁冷笑,他不得不承認,他怎麼也沒想到重其灝能做到這個境地。他的‘失聯’十有八九是故意為之。根據重其灝在發現自己愛上東方瑩之後種種逆天理的行為,他自行失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這是時間點失聯,他那個總長當得比他這個軍長‘稱職’得多呢。

蒙亦深也是一副愁緒深深的模樣,“鬼域也在找他。”

宣言瑾扶額嘆息,“他還真敢在這個時候給我們添亂子。”

如今是整個靈域的人都在疑惑,總長大人還能這麼添堵呢。

宣言瑾:“找他的事交給我吧,只是鬼梟爵的行蹤...”

蒙亦深:“有我。”

宣言瑾點頭,“那分頭行動。”

他話音剛落,蒙亦深又沒了身影。

總長失蹤之後總部亂成一團,炎淮瑜守着總部,宗子越守着軍部,元臣啟家趁機作亂,長老會蠢蠢欲動,靈域幾乎是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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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舊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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