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過的婚內冷暴力男(5)
翌日。
天剛亮,於露的鬧鐘就響起。
她第一時間醒來,掀起被子伸手去拿,快速關掉,季洋卻已經被吵醒,半眯着眼,聲線慵懶問,“幾點了?”
“六點。”她回。
“再睡會吧,別做早餐了。”季洋又躺下來,往旁邊拍了拍,眼睛就要閉上了,“七點再起,我跟你去買菜,送你回來再去上班。”
買菜做飯這些,以前都是季父季母的事情,兩位老人家也閑得慌,睡不着早早就起來了。
年輕人還是貪睡的,也輪不到他們管,但現在已經不同往日。
“我自己可以去。”於露說著已經準備下床。
季洋手一伸,抓住她的小手,輕輕一拉,毫無防備的於露直接睡下來。
他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蓋,自己也往被子裏鑽,“睡吧,只有兩個人,不用那麼麻煩。”
於露先是一懵,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閉着眼睡了。
她沒再堅持,也閉上眼。
這幾天她也很累,所以入睡很快。
等她再次醒來,季洋已經醒了,衣服都已經換好。
“幾點了?”她猛地坐起來,匆匆就下床。
“七點半。”他回。
“你怎麼沒叫我?”她面露懊悔,還有點急。
“不急。”他輕笑,“又沒什麼事,準備下一起去吃早餐。”
於露往洗手間走。
七點五十,兩人出了門。
他正開着車,側頭問她,“你想去哪吃早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她回。
他們家很少出來吃早餐,季母早上都會做好,可以連續一個星期不重樣。
在家吃得健康些。
“那就找個地方吧。”季洋降了車速,往旁邊看,最終選了一家帶停車位的酒店。
酒店二樓是餐廳,這裏的早餐很不錯。
“走吧。”他停好車,開門下車。
於露也跟着他下車。
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季洋遞給於露,“看看。”
於露也沒扭捏,接過來就看着,“我要一份煎餃,然後給我一杯溫牛奶就好。”
“小籠包好吃。”季洋在她對面說。
“我吃不完,一份就行了。”鋪張浪費不好。
“沒事,我能吃。”他說著已經看向服務員,“再來一份小籠包,然後我要一份燒麥,外加一杯紅茶。”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收回菜單,語氣恭敬。
兩人面對面坐着,偶爾目光還對視,於露覺得恨不自在。
他們很少這樣相處。
“一會去對面那個合價大超市?開車掉個頭就能開進地下停車場。”他倒是自然,一邊用勺子攪着茶。
“我自己去就行,你去上班吧,萬一就遲到了。”於露接話。
就只是去買點菜而已,不用專門送。
“不會,現在才八點。”季洋一臉不介意,“清閑部門,別那麼在意。”
於露沒再堅持,不然顯得她不近人情,看不上他的好意。
有人接送當然好過自己打車。
早餐一份份送上來,服務員送完最後一份,在菜單上打鉤,“請慢用。”
放下菜單后離開。
季洋把小籠包和餃子往她那邊推,被於露阻止,她神色為難,“我真不吃完。”
“先吃吧,我能吃完。”他繼續推,然後把手撤回來,指了指燒麥,“你也試試這個,這個好吃。”
“謝謝。”於露拉不開臉,意思意思般夾了一個。
燒麥裏面的糯米很軟,還很入味,外面包裹的面也不生硬,很有嚼勁。
“是好吃的。”她最後給出評價,又吃了一個餃子,“這個也挺好吃,你嘗嘗。”
季洋伸手去夾,半開玩笑,“我以前很喜歡來這裏吃早餐,後來天天被罵。”
“為什麼被罵?”她疑惑問。
“因為很貴,不敢讓爸媽知道,尤其媽,會念叨。”季洋抿唇笑。
“我也覺得貴。”她如實說。
這個小城市人均收入三千,這樣的一頓早餐要吃兩百塊,一份小籠包有八個,每個都很小,卻要五十八塊。
季父季母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加上是老一輩,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奢侈。
她倒還好,覺得貴,但是能接受。
“以前在村裡,爸媽哪有時間管我?天天啃饅頭,生活費都沒有,經常餓肚子,後來爸賺了點錢,覺得虧欠我,從高中開始,給的錢變多,我就報復性消費。”他說得無奈。
於露詫異,“可我感覺你不像這種人。”
他在她印象里,不像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對很多東西都無所謂,性情平和。
“後來就覺得沒意思,爸媽賺錢不容易,而且爸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剩下的錢就用來買鋪面了,那時候也沒想增值多少,只想着不至於餓死,畢竟我也沒什麼本事。”
“現在還在啃老啊。”
他說到最後,有些自嘲。
於露語噎,好一會才安慰道,“別這麼想,這不算啃老,你都在好好上班。”
“上班也沒錢,我的工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倒是樂觀,說著給她夾了個小籠包,“趁熱才好吃。”
“我真不知道。”她夾着小籠包咬了一口,清澈明亮的視線望向他。
說得認真。
這兩年,她真不知道季洋工資多少。
見她如此,季洋挑着眼尾慢悠悠笑了起來,“不知道你要問。”
於露撞入他深邃的黑眸,心底猛地咯噔一下,快速撇開視線,胡亂道,“我問這個做什麼?”
她又不花。
“之前到手是兩千八,這兩年漲了三百塊,三千一,年終獎可能發個一萬五左右,每個月的車油錢就要一千塊,我能剩個一千就不錯了。”說完之後,他強調,“這是建立在在你沒花我的錢的基礎上。”
“那是爸媽補貼。”於露提醒他。
她不怎麼在意他的工資,也沒打算花,這樣的工資,的確不夠撐起一個家。
季洋的瀟洒是租金、季父季母的社保支撐着。
她原以為他是一直順遂的人,沒想到小時候還是過了一段苦日子。
“對,爸媽和你撐着的結果。”他也沒否認,垂着眸,情緒不怎麼好,“爸這次生病,對我打擊有點大。”
“手術很成功,爸很快會好起來。”於露安撫他。
“可是他們老了。”季洋放下筷子,沒什麼胃口。
聞言,她也沉默起來。
父母老得很快,快到超過了他們成長的速度,她明白季洋的意思,他們現在可能還沒有保護和照顧父母的能力。
“剛剛媽打來電話,爸醒了,還挺清醒。”季洋轉了話題。
“那挺好,說不定不用住兩周就能出院了。”於露附和他,還輕輕笑了笑,話落,又把小籠包往前推了推,“還剩兩個,吃完該去超市了,不然你去上班會遲到的。”
季洋還沒說話,一道聲音傳來,還有些驚喜,“於露。”
於露轉身,陳蕊的手已經搭上她肩上,“你也在這吃早餐啊?很巧啊。”
“是很巧,你吃了嗎?”於露問。
“沒呢,剛到。”陳蕊向他們介紹她身邊的男人,“這是我男朋友曾勇。”
說完,又朝那個男人道,“這個是我好朋友。”
“於露是吧?”曾勇笑着說,眼睛迷成一條線,有些賊眉鼠眼的。
“嗯。”於露也點頭,向他介紹了季洋。
她想不通陳蕊看上這個男人哪一點,兩人身高都快差不多,還有些微胖,最主要是顯老。
聽說才三十二,看起來像四十幾,皺紋很深,黝黑黝黑的。
“坐吧。”於露給他們拿了椅子,兩人就勢坐下來。
“麻煩把單子拿來一下。”季洋叫了服務員。
“好的。”
服務員把單子拿過來了,季洋遞給陳蕊兩人。
“謝謝。”陳蕊拿着單子,與曾勇商量着,“親愛的,你吃什麼?”
“順便點些就行。”曾勇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好似十分順着她。
“那我隨便點啦。”
...
於露聽着兩人的互動,十分不適應。
陳蕊現在說話怎麼都故作嬌柔?
嗲嗲的。
很快,於露就知道陳蕊為什麼這麼沉迷於曾勇了。
這個男的能說會道,已經和季洋聊開,只要能聊的,他都能接上話,“你們公司是在人海路那邊吧?”
“對。”季洋點頭。
“朝九晚五,不錯的職業,坐辦公室吹空調。”曾勇笑着說,“哪像我們,還要自己跑業務。”
“你是做什麼的?”季洋隨口一問。
“我啊,就是做綠化這一塊,費時費力還要費腦子,都得到外面去。”曾勇說。
“嗯,那的確辛苦。”季洋喝着茶,面無表情附和。
“別看我只是管賬,管賬的最辛苦,不能按時趕出來,我們就得賠錢。”曾勇又說。
“不會賠的。”陳蕊吃着早餐,笑着說。
“也是。”曾勇也點頭,“承包的價格都很高,一般都大賺一筆。”
...
兩人在桌上你一言我一語,於露和季洋淪為兩個背景,聽着曾勇吹牛。
他們點的東西也一份份端上來。
蒸餃、小籠包、米糕、還有奶油饅頭,最後還有一份蒸豬肚和一份醬香雞翅。
於露不需要詢問,通過曾勇自己說,她就知道對方是承包環境綠化的。
這一塊利潤很高,他們一個大工程能賺好幾百萬,都是和大人物在一起,很有身份的人。
他們家有人做房地產,有人做倉庫的,有人開公司...
很有實力的家族。
陳蕊聽着他說,吃着早餐都含着笑。
“你們那個公司最近幾年發展的也不錯啊,聽說最近還能拿單位房,在株洲路對面,正在建。”曾勇又看向季洋說。
“對。”季洋點頭。
“員工價幾千一平吧?”他又問。
“五千八。”
“那很划算,一百二十平一套,才六七十萬,你有沒有要一套?”曾勇又問他。
“沒有。”季洋搖頭。
“也是,那個房子到底是單位房,不要也罷,還是高檔小區住着舒服。”曾勇這般說。
季洋:“能買早就買了,不夠資格。”
“什麼不夠資格?在單位輪不到你?”曾勇一邊吃包子一邊問,“那這就沒辦法了啊。”
“不是,家庭財產沒達要求。”
曾勇還沒明白他說是什麼意思,只聽他又道,“家裏沒房的優先,收入也有要求,我們家有房子和鋪面,超標了。”
於露:“...”
她看着曾勇的臉色微變,怕對方尷尬,桌子下的腳伸過去,輕輕踢了踢季洋的腳。
季洋劍眉一挑看向她,她擰眉,珉緊紅唇。
他居然看懂了,默默閉了嘴。
“房嘛,都不嫌多,現在房子值錢,目光要放長遠點。”曾勇很快又收斂神情,說得豪氣,“我在榕江有套房,冰海還有套,我爸媽也有,但是以後我和小蕊結婚,肯定要在這裏的高檔小區買一套。”
季洋沒發表意見。
陳蕊倒是開心的,湊向於露道,“到時候給我當伴娘。”
“好。”於露笑了笑應下。
“要走了嗎?還要去超市。”季洋抬手看了下時間,看向於露,隨後又道,“不好意思,我們還要去趟超市,一會我還要去上班。”
“我公公還在醫院,要回去做飯。”於露也禮貌解釋一下。
“去吧去吧。”陳蕊點頭。
季洋要把賬單拿去結賬,曾勇笑着按下,但是力氣不大,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不用了,我們結就行。”
“那下次我請。”季洋鬆了手,說完走了。
曾勇臉色僵了僵。
這哥們不按常理出牌。
等他們一走,曾勇瞥了眼賬單,心一陣抽疼,這頓早餐居然五百多。
陳蕊喝了一口奶茶,湊過去看,漫不經心道,“這裏消費還挺高。”
“還好,畢竟是四個人,檔次在嘛。”曾勇把菜單放下,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陳蕊很喜歡他說這些話,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很喜歡你說這話,這種消費我很滿意,配得上我。”
“不,你配得上更好的。”曾勇說完,看着她笑得了花枝亂顫,就勢道,“那筆錢批下來了嗎?我這邊需要資金墊了,工人都等着呢,延誤工期有違約金的。”
“我看看。”陳蕊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突然又抬頭看他,“你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麼?騙你那兩個錢拿來塞牙縫嗎?還不夠婚後我給你幾個月的零花錢。”曾勇無語,扶額道,“趕緊的,這邊等着呢,工程款下來第一件事就給你打,後面加個零。”
“真的?”陳蕊眼底亮了亮,被哄得很開心。
“我賺的錢還不是要給你?不養家不生孩子了?全款買房是不行了,我們家出首付,榕江和冰海的房子就不賣了,現在房子增值快,貸款又還不了幾個錢。”曾勇說得隨意,“等你把駕駛證拿出來,車子給你開。”
“那我報名學了。”陳蕊腦海里已經想像自己開着七十萬跑車的樣子。
拉風又炫酷。
季洋的車才三四十萬,和曾勇不能比。
“學吧,我讓朋友幫你聯繫教練,儘快學出來。”
“你真好。”
陳蕊一看貸款的錢到賬,絲毫沒有猶豫就轉給他了。
地下車庫。
季洋黑色的雷克薩斯駛了出去。
於露看向他,斟酌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覺得她男朋友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直言。
於露:“...”
真乾脆。
“怎麼了?”他側頭,眼底疑惑問。
“那你覺得他有沒有錢?”她清楚陳蕊的性子,這麼多年也一直在找有錢人,她怕她被騙。
“如果陳蕊告訴你,有錢人是這個人介紹的,那你最好跑遠點,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季洋說得乾脆,“滿嘴火車,一句話都不能信。”
“那陳蕊不是...”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說再多也沒用,再說,要騙早就被騙了。”季洋打着方向盤,開進超市地下車場。
於露嘆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但她也沒再繼續說,到底是別人的事情,陳蕊也聽不進去她說的話。
兩人去逛超市。
他推着車,於露在前面走,選菜就往購物車裏放,抬起手錶,看了看時間,“八點五十了,真的不去上班嗎?”
季洋:“部門不忙,剛剛和老大請了上午的假。”
“哦。”於露也沒多問,繼續選菜。
季父還不能吃東西,但是季母這幾天操勞,要補一補。
一個在前面選,一個在後面推。
選好之後,推過去排隊結賬。
這個時候是早高峰,人還是有點多,擠來擠去,於露正站着,低頭看了一下短訊,季洋伸手拉了她一下。
她抬頭,他又把她往身邊拉。
這時,一輛車從她身邊過,老太太笑着道,“謝謝。”
“不客氣。”季洋點頭。
於露看了看離去的老太太,又看了看季洋,跳動的心又加速了。
之後是結賬,把東西裝在袋子裏。
錢是季洋付的,東西也是他拎。
於露跟着他後面,心底感覺異常,看着他筆直的背影,心底嘆氣。
兩人第一次這樣一起逛超市。
一來是兩人都沒時間,二來是他沒這個心,她也不好意思開口。
回到家。
季洋把東西拎到廚房,就要趕去醫院了。
於露開始做飯。
中午的時候,他會回來,兩人匆匆吃了飯,又要一起去醫院。
下午於露看着,季母能稍稍休息一下。
等到傍晚,於露回來做飯,季洋會回來吃飯,然後再一起去醫院看季父。
晚上一起回家。
連續半個月,都是如此。
家裏大多數就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久了,一開始沒聊什麼話題,後來話題漸漸就多了。
什麼時候去醫院,要給季父做些什麼?最近要做什麼檢查?有什麼要注意的?
由這個話題就延伸到她什麼時候開店,季洋最近忙不忙,季母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得過來?
感覺這一場“意外”把兩人緊緊聯繫在一起,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和諧。
於露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季洋這人不難溝通,只是有個特點,必須要說,說了他就記住。
不說,他自己忽略。
季父住醫院住了十八天才出院。
出院這天,他還看向季洋,“你可別騙我,醫院是不是說沒得治了?回家等死。”
季洋無奈,“爸,你說什麼呢?醫生說你好得很,多活幾十年都沒問題。”
“別聯合起來騙我。”季父又看向季母,還要板著臉,故作嚴肅。
那些分明已經治不好的病,醫生讓回去了,家屬就會說治好了。
這種事,他見多了。
要不是他看不懂診斷書,早就拿來看了。
“我才懶得騙你。”季母癟了癟嘴,拉下臉,“趕緊回去了,回去養着去,醫生說你得養很久,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少吸煙少喝酒,你以前聽過嗎?”
“你以為我想帶你回去伺候?”
“回去回去。”季父聽到季母罵他這麼起勁,應該不是,笑呵呵說著。
於露也被兩人逗笑。
季洋也看到她笑,嘴角也輕輕上揚,低聲道,“吵得動都是好事。”
“也是。”她表示認同。
季母推着季父,季洋拎着東西,於露也在收拾。
到家之後,肯定又是一通忙,季母也在醫院照顧了這麼多天,自然要好好休息,還要照顧季父,的確也是沒精力。
季洋要上班,家務方面就要於露費心了。
又過兩天,季母緩過來的時候,趕緊讓於露去開店,她來處理家裏的事情。
饒是如此,也不能像之前一樣給於露送飯,這個任務就交到季洋身上。
他的公司離得不遠,順便就回來吃飯了,然後給於露送過去。
而公司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他也不會太早去公司,給她送飯順便就待在她店裏,一般情況是待大半個小時,然後去公司上班。
在公司會午休,趴着眯會,來到她店裏,也會在櫃枱坐着,趴在桌子上眯會。
服裝店隨時都可能有人,有時候睡著了,來了個人,又是一陣說話聲。
他轉了個面,繼續閉眼睡覺。
“那您拿回去穿,不合適都可以來換的。”
“我拿個袋子給您裝起來。”
...
於露說著走過來,季洋沒睜眼,手一伸,直接把一個袋子遞過去。
她愣了愣,笑着接過來,打開袋子往裏裝,雙手遞給顧客。
顧客是熟人,看着季洋,半開玩笑,“你老公是來這裏睡覺的?”
這個形象,很容易讓人覺得靠女人掙錢養家,自己吃喝玩樂還懶。
於露替他解釋,“他來給我送飯,一會要去上班。”
“哦。”顧客點頭,“那我先走了。”
“恩恩。”於露送對方到門口。
等她再次回來,手上拎着一個袋子,裏面有三個火龍果,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季洋,“你要吃嗎?”
這裏的小販經常會用車推着水果來回賣,價格也十分便宜。
“嗯。”他看看手腕,一點二十分,四十分開始去公司,時間剛剛好。
她把水果放在一邊,拿去一個遞給他。
季洋接了過來,手機響了一下,他掏出手機在看,順便回了個消息。
於露站在櫃枱邊,已經剝了一個火龍果,他掛掉電話后,她把火龍果遞給他,又拿了他面前那一個。
“謝謝。”季洋倒是毫不客氣,接了過來,咬了一口道,“我看今天的生意不怎麼樣。”
“沒開張這麼久,肯定會有些影響,加上最近天氣有點變化,經常下雨,逛街的人也變少了。”於露繼續剝着火龍果。
季洋點頭。
期間也沒人進來,吃好一個火龍果,他準備起來去上班,看向她道,“我晚上再過來。”
“嗯。”於露站起身跟他走到門口。
“走了。”
...
季洋的車停在下邊那條路,還得走一段路,於露又回到櫃枱,她亂糟糟的櫃枱被他整理了一下。
因為太忙了,很多東西都亂扔,衣架子、袋子、吊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季洋每次都無聊得隨手整理一下。
到了晚上。
依舊是他來送飯,季洋通常也不會回去了,哪怕幫不上什麼忙,也會坐在櫃枱,幫她拿一拿袋子,收一收錢。
如果貨到了,還能幫她搬搬貨。
於露以前會拒絕他的幫助,現在不會拒絕了,彷彿已經形成一個習慣。
季父在醫院的時候,兩人都是這麼互幫互助過來的。
她由開始的不想虧欠,到現在允許他進入自己的生活。
主要是季洋這人也讓她討厭不起來,以前不討厭,現在他這樣,更不會讓她討厭。
他長得就一副脾氣溫和,人畜無害的面孔,而且正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難免讓人好感倍增。
夜晚的店鋪通常都比較忙,於露一個人應付着,季洋之前都會在櫃枱坐着,後面發現,穩穩在櫃枱坐着,別人看他眼色有些怪異。
所以,他開始在櫃枱站着。
“這個衣服怎麼賣?”一位顧客從試衣間出來,手上還拿着一件雪紡短袖。
“您來這邊看看,這個很修身。”於露正在另一邊忙,幫顧客整理衣服,沒有聽到。
“怎麼賣?”那個顧客拿着衣服看向季洋,一把扔到櫃枱前。
季洋又看了一眼於露,對方已經蹲下來找衣服了。
“一百八。”他想了想,開了個價。
“一百八?這太貴了,買不了。”那個顧客當下就沉了臉,“小夥子不要亂開價。”
季洋長得年輕,人家以為他才二十四五歲。
“沒亂開價,進價貴,那您說多少?”季洋腦海里回憶於露講價的場景,還擠出一抹笑,極其不自然。
“八十塊。”顧客說著還揉了揉料子,“八十就可以了,這個料子也不是很舒服。”
這都砍一半了,季洋抿唇,有些控制不了臉上的神情,生硬道,“不賣。”
這衣服他看到於露賣過,最低是一百二。
“你少賺點就行了。”顧客又說。
“這會虧本,一點沒賺沒賺,一百六可以賣。”季洋搖頭,扯了個袋子,“一百六我給您裝起來。”
“怎麼這麼難講價呢?一百塊,一百塊裝起來。”顧客拿着衣服要往袋子裏面裝。
“不賣。”季洋再次拒絕,放下袋子。
“一百一,只能這樣了。”顧客也是試了很多衣服,好不容易看上這一件。
季洋沒鬆口。
“一百二,不能少了。”顧客再加一點,臉色十分不情願,還覺得多了。
“一百五。”他說。
“你這人怎麼那麼摳門?我找你老婆去。”顧客白了他一眼,拿着衣服就找於露,“這衣服一百二到底賣不賣?”
於露看了一下,也很爽快,“買的。”
顧客又拿過來,丟在櫃枱上,“趕緊包起來,你老婆說賣了。”
季洋沒反駁,拿着袋子就幫她裝。
顧客把錢給於露,她正在找錢,對方還陰陽怪氣來一句,“你老公精明得很,掉錢眼裏了,真是一分錢都不讓,不像你這麼好說話。”
於露找錢的手頓了頓,看向季洋,對方面無表情,她賠笑道,“我老公不會做生意。”
“我看他是太會做生意。”顧客拿着衣服,直接走了。
於露看向季洋,他一下坐下來,有些賭氣,“下次一百二別賣了。”
她莫名有些想笑,“我來賣,你坐着就好。”
過了一會,又有顧客去問季洋了,他又開價了,“三百八。”
顧客左減右減,最少三百五,她又很看重,只能去問於露,她給出的價格是三百二,相比之下,便宜了三十塊。
顧客掏錢爽快多了。
有他在,她反倒覺得東西比平時更好賣了些,等沒人的時候,於露站在櫃枱邊看着他,“你故意的吧?”
季洋已經學會整理衣服,正在整理着,聞言抬眸看向她,“演技好嗎?”
他的黑眸直勾勾看她,問得還有些正經,於露眼波卻閃了閃,臉上笑容收斂,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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