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過的婚內冷暴力男(4)
於露被他整蒙圈,深吸一口氣,在腦海里開始組織語言,望着季洋漆黑的眸子,剛要說話,他又滿臉無奈,“不過,明天我要帶爸去體檢,得緩一下再說。”
“爸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不能再拖了。”
...
此言一出,孝順的於露把嘴邊的話又咽回去,眼底擔憂,“你預約上了嗎?”
明天周一,挺難預約的。
“嗯,本來是說周三去,可是我看他喘氣困難,今天又說胸悶,還是決定早點去檢查,也好放心。”季洋說著重新開了車,往前駛去。
“的確是要早點去檢查。”於露贊同。
剛剛那個話題,終止了。
她不知道季洋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沒聽到,她說的是兩人的問題。
有沒有問題,他不知道嗎?
季父身體不舒服,等明天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到家的時候兩老都已經睡下了。
兩人回房,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依舊沒說話。
於露也不知道說什麼,乾脆閉眼睡覺。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季洋低沉的聲線在屋內回蕩,“我們的問題,還有生孩子的問題,等爸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可以嗎?”
他依舊冷靜,語氣聽着卻有些疲憊。
“好。”於露沒睜眼,點了點頭,應得乾脆。
她不着急。
再者,季父身體不適,她也不好意思提這個事情。
夜越發深了。
兩人背對着背躺在床上,誰都沒睡,各懷心事,失眠到大半夜。
*
一家人正在吃早餐。
“爸,一會吃完早餐我帶你去做個體檢。”季洋看向季父,這般出口。
“不去,做什麼檢查?我不去。”之前說好的,季父又開始反悔了。
怕麻煩也怕查出病。
“我幫你挂號了,媽,你說說他。”季洋看向季母,也不願意讓步,“我已經請假了,不去也得去。”
“對啊,爸,您去檢查一下,沒事也放心一些。”於露也附和着季洋。
他對父母還是比較上心,她之前也是看重他的一點。
脾氣溫和,孝順禮貌。
總覺得,這樣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他們帶你去,你就去,非得等出事?你的嘴就是倔。”季母拉下臉,沉聲輕斥。
季父埋頭吃煎餅。
他原本還有些不滿,認為季洋就會瞎折騰。
這還沒去呢,剛吃好早餐,季父站起來要回卧室,心口突然絞痛起來,疼得他險些沒站穩。
“爸。”季洋連忙上前扶住。
季母和於露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小跑過去。
季父躺在沙發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氣,額頭都是細汗。
“老季。”季母急得團團轉,季洋去樓上拿鑰匙,看樣子要送他去醫院。
結果,下來的時候,季父又跟個沒事人一樣,“我沒事,人老了,喘不上氣也正常。”
“現在去醫院。”季洋把他扶起來,看向季母,“媽,你給爸拿件外套,出了汗怕着涼。”
“好好好。”季母也趕緊回卧室。
於露和他一起扶季父上車。
對方一直說沒事,讓他們別擔心,還板著臉道,“去醫院也是亂花錢。”
“很多大病發作之前都有先兆,您身體一直都不好,免疫力又不強,很容易生大病,等到非去醫院不可,那已經嚴重到一定程度。”季洋強調。
季父一時啞然,沒敢吱聲。
“趕緊去醫院,嚇死人了。”季母拿着外套走過來,指着季父就訓斥,“要是出事了,做什麼都沒用,一定要忍忍忍,活這麼大歲數白活了。”
“我帶爸去醫院,不能送你了。”季洋側頭看向於露,輕聲說。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醫院吧?”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去開什麼店?
說完,季洋還沒說完,她已經打開車門坐進去,“走吧,晚了醫院人會很多。”
季父和季母不一定懂得怎麼去看病,只有季洋一個人,很容易忙不過來。
顯然,季洋也和她想得一樣,坐進來道,“那就一起去吧,一會小露看着你們,市醫院搬到紅河橋那頭,裏面太大了,還有些繞。”
“太麻煩,還是別去了,我已經好很多了。”季父嘆氣,心底也過意不去。
能撐着他就不會麻煩子女。
季母不發表意見,她也怕麻煩子女,但的確擔心季父的病,人老了老病多,還影響兩人上班。
“一定要去,不然你們都掛心着,本來就要去做體檢,都是一樣的。”於露對着車后的兩位老人笑了笑,“現在的醫院很先進,檢查什麼的,都很快。”
季洋打着方向盤掉頭,然後往前開。
市醫院。
季父是心臟不舒服,醫生讓去做心電圖檢查,還有一個抽血化驗。
心電圖當場就能出報告。
檢查的醫生瞟了一眼,給出結論,“心肌梗塞,血管堵住了,拿去給醫生看吧。”
季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一聽好像很嚴肅的樣子,臉色一下就白了。
他雖然嘴上說著老了就這樣,但是誰不怕死呢?
於露面色也變了變。
心肌梗塞是老年人的高發病,如果不是檢查出來,一下子突然發病,那很可能造成搶救不及時而死亡。
季母也怕得六神無主,只能看向季洋。
“爸,我們先做進一步的檢查,醫生說怎麼治,我們就怎麼治。”季洋說得慎重,也算給了季父一顆定心丸。
“我們先把該做的檢查做了。”於露也贊同。
接下來的幾天,季家佈滿了沉重的氣氛,於露哪還有心情去開店?
她和季洋一直往醫院跑。
季父不僅做了這個檢查,還做了其他檢查,除了心梗外,暫時沒發現其他問題。
對於季父的病,醫生給出三個方案:藥物治療、介入治療、手術治療。
醫生推薦做手術治療,也就是塔橋手術。
季父和季母又不懂,一個干著急,一個乾脆沉默,時不時還說些賭氣的話,害怕得有些自暴自棄。
季洋失眠了幾個晚上,都在查資料看文獻,於露看着他有些憔悴又無助,還是會心疼。
這天晚。
她從浴室出來,季洋正靠在床上,手裏拿着平板,不用猜,肯定在查資料。
這是大手術,還有風險,但又是對季父來說最好一種治療方法。
老人家已經六十幾歲,手術成功的話,還是能平安過很多年,按時檢查,護理得好的話甚至能平安幾十年。
季洋把平板放下,往後一靠,伸手揉了揉眼。
“我昨天給在醫院的同學打了個電話,手術是專家來做的,成功率一直都很高,十年以上的存活率是百分之九十三,十年後還會堵,但是觀察及時的話,可以再進行手術,爸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她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後面的話沒說完。
季父算得上有些嚴重,隨時都可能發作。
季洋沒說話,把手拿下來,好一會才道,“肯定要做手術。”
她上了床,睡在裏面。
季洋把平板放在一邊,又側頭看向她,“這幾天,辛苦你了。”
季母心情也不好,一直在偷偷抹淚,哪有什麼心情做飯?
早餐和兩餐都是於露做的,她一直沒去店裏,都在家忙裏忙外。
“都是一家人,沒什麼辛不辛苦。爸的身體能好起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於露沒多想,脫口而出。
說完,她發現季洋看她的目光深了深,讓她都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撇開視線。
饒是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到那股炙熱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但是他沒有再說話。
正當她要睡着的時候,季洋輕輕把被子往她那邊拉了拉,動作很輕,他的體溫也隨之傳來。
於露身子都跟着僵了僵。
走進心底那個人,無論多久,一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能牽動沉靜的心。
*
自季父生病以來,於露的店就沒開過。
緊接着,季父入院,做各項檢查,然後準備手術。
季母在醫院照顧。
季洋和於露都是家裏和醫院來回跑,季父要吃清淡點食物,所以都是家裏做好送過去。
周四下午做手術,需要做兩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季父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明顯也是緊張得不行,看向季母,眼底都含着水霧,顫抖着道,“我要是沒了,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說什麼胡話。”季母罵了他一句,卻再也罵不出下一句。
“你要照顧好你媽。”季父又看向季洋,說得好似這一去就回不來了,正在生死離別。
“爸,您放寬心,醫生說沒什麼問題的,我們都在外面等你。”季洋盡量安撫他。
“好好好。”季父雖這麼應,還是怕得很。
而後,他被推進了手術室。
門關上之後,季母才敢表現出害怕,有些腳軟,摸着眼淚道,“你爸要是有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媽,爸一定會沒事的。”於露扶着她走到椅子邊,讓她坐下來。
“會沒事的啊。”季母拉着她的手,手心都是汗。
“會沒事。”於露給她肯定的回答。
季母還通紅着眼,把她的手握得緊緊,用力點了點頭。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一分一秒過得艱難。
於露和季母坐在椅子上,季母昨天擔心得一個晚上沒睡着,此時有些受不住了,靠在於露肩膀上睡了,她的手還抓着她。
三個小時過去了。
手術室沒動靜,季洋無數次走向手術室門口,然後又返回來,抵着牆站着,低着頭。
神色擔憂。
他就站在兩人對面,於露抬眼就能看到他,在他又一次看向門口,她低聲道,“手術時間延長很正常,一般都兩到四個小時。”
聞言,季洋看向她,抿着唇點了點頭,又看向靠着她肩的季母,“肩膀難受嗎?”
“沒事,讓媽睡會。”她輕輕搖了搖頭。
季洋也沒說什麼,又往手術門口走。
才剛走到,病房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手術很成功,放心吧。”
“謝謝醫生。”季洋連忙道謝。
季母也醒過來,一聽說手術成功,又激動得捂着嘴哭了。
兩人相互扶持走了幾十年年,要是季父出點什麼事,她還真就跟丟了半條命,生活也沒希望了。
於露扶着她,與季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她輕輕扯扯嘴角,他抿唇輕笑。
那個瞬間,她略微恍惚。
隨後,季父被推出來,送到病房。
於家兩老下班后做飯送過來,於母還陪季母聊了好一會的天,都到了這個歲數,更有共鳴。
原本是季洋要守夜,讓於露和季母回去睡,可是季母不願意,她要留下來守着季父。
無奈,兩人只好回去。
季父手術順利,了卻一大心事,氛圍也算輕鬆很多,兩人回去的路上還一直閑聊。
這兩天都累壞了,於露去洗澡的時候季洋也去了樓下洗漱。
這些天,季洋睡不好,她也想很多,也跟着睡不着。
下午在醫院的時候右肩被季母枕着,枕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實際上麻了幾回。
她出去的時候,不自然動了動肩,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擦點葯?明天起來可能更不舒服。”季洋走進來看到,望着她說。
“不用,我沒事。”她下意識否認。
“還是要擦點,我去爸媽那屋找一下有沒有可以擦的葯。”他沒說完已經轉身往樓下走。
老人都會備一些跌打損傷的葯。
“誒。”於露壓根阻止不了。
她又動了動肩,真的有些酸漲,忍不住伸手去捶兩下。
半晌后。
季洋走上來了,手裏還拿着一瓶藥油,把門關上,坐在床上又看了一下說明,“這個可以,效果也很好。”
拿都拿上來了,於露沒再拒絕,隨意看了眼說明書,“那就擦一點吧。”
她說著就拿過來。
才剛拿過來都愣了愣,這是在肩上,她還穿着睡衣,要把睡衣扯下來才能擦。
而且,得往肩上倒,或者倒在手上才能擦上去。
位置很尷尬。
兩人當了兩年的夫妻,季洋沒在她面前換過衣服,她也沒在季洋麵前換過衣服。
非常純潔。
她捏着藥油,看向浴室,正要開口,季洋率先出聲,“我幫你擦。”
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於露感覺臉倏然就熱了。
腦子嗡嗡嗡,好似一下短路了。
季洋已經從她手中把藥油拿過來,擰開蓋子,看了看床沿,“坐吧,你自己也難擦到。”
於露稀里糊塗就坐下來。
季洋在她身後,看着她穿得保守的睡衣,有點不知道怎麼下手,似乎也怔了怔。
於露羞憤欲死,一咬牙,伸手扯了扯右肩的袖子,把白皙的香肩露出來,隱隱能看到精美的鎖骨。
她都是結婚兩年的少婦了,現在這幅樣子全然是懵懂得像白紙的小女生。
季洋應該也是想緩解尷尬,假裝隨意道,“我們是夫妻,不是外人。”
“...嗯。”於露含糊應。
他們這夫妻當得和外人也沒區別。
藥油倒在肩上的時候有些涼,於露脖子微微縮了縮,緊接着,季洋手放了上來,她更是猛一陣縮,都僵住了。
她的皮膚屬於很細膩的那種,而男生體溫偏高,季洋又手比她粗糙,讓人格外敏感。
她開始緊張,額頭都出現薄汗了。
季洋倒是“敬業”,把藥油又擰開,倒了一點在手心上,幫她擦着。
藥油要揉擦才會有效,他手上剛用力一點,於露反應巨大,柳眉都皺起來。
“疼了?”他問。
低沉醇厚的聲音就落在她耳邊,於露心跳有些加速,硬着頭皮道,“有點。”
話落又解釋,“可能是昨天拎東西太重,今天起來就有點不舒服了。”
言下之意,不是季母的問題。
“你拎了什麼?”他手上力度放輕了一下,幫她拿捏着。
於露覺得還挺舒服,“家裏的油和米都沒了,我去超市買點。”
“你一個人拎着回來?”他問。
“嗯,挺近的。”於露點頭。
“你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幾十斤的東西,拎回來不疼才怪。”季洋都不知道怎麼說她才好,把她的袖子往上拉了些,伸手附上她的左肩,捏了一下。
都不需要他問出口,於露“嘶”了一聲,“疼...”
“當然疼,明天你會更疼。”季洋不等她說,把她的袖子往下拉。
於露有一種被“非禮”的感覺,但是對方直接把藥油往她肩上倒。
她十分羞愧,是她思想齷齪了。
季洋擦完之後,把她袖子往上拉,隔着衣服幫她拿捏着,力度倒是不重,於露是一邊享受,一邊害羞。
加速的心跳就沒停過。
還冒出一種覺得他還挺好的假象。
季洋一如既往是個“正人君子”,覺得捏得差不多了,鬆開手,把藥油放在床頭,下床往浴室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下次告訴我,我去買就行。”
“重的東西你就別逞能。”
於露覺得自己臉蛋愈發滾燙了,聽着他洗手的水聲,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種感覺,就跟短暫的戀愛時的激動一樣。
她都快忘了這種感覺。
“沒聽到我說話嗎?”他洗好手出來,語氣還有些疑惑。
“知道了。”於露怕他從自己臉上看到異樣的表情,說話的時候趕緊轉身,往被子裏鑽。
季洋剛擦好手,她又催促,“我很困了,能不能關燈睡覺?”
“嗯。”他走過去把燈關了,只留着書台的一個小夜燈。
看不清各自臉上的神情,於露鬆了一口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準備睡覺。
季洋掀開被子上床,躺了下來。
屋內又是一片安靜,他突然往她這邊側着身子,於露躺着,心底也是咯噔一下,不敢動,又聽到他出聲,“我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好。”她輕聲應。
季洋已經請了幾天假,不能再請了,不像她,是自己的店,想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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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兒只更了五千二,因為太卡了,實在寫不出來。
哪怕我寫了細綱,還是覺得卡得不行,就先更這些吧。
欠債的字數,天啊。
米兒記在小本本上...我緩兩天再報給你們,捂臉滾了,拜拜。
一百個紅包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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